顾清苑看着眼前的古琴,双手轻触,既感受到下面众人各色探究不定的视线,淡淡一笑,缓缓闭上双眸,脑海里迅速涌现出那激昂蔓延的曲子,微微拨动琴弦。琴声起,手指亦忽然快速的翻转,移动,琴弦在手指下快速跳跃。
琴声起的刹那,下面的人心口均居是一震,不是舒缓的高山流水,不是心神荡漾的情意绵绵,也不是心旷神怡的天高地广。
手动,曲起,既是扑面而来的磅礴之气,慷慨,激昂,惊心动魄,让人遽然心一跳。
琴声入耳,脑子里面出现的不是美丽风景,不是花鸟鱼虫,不是百花绿树,更不是花飞花落,你侬我侬。
而是,恢弘大气,千军万马,杀声震天,兵戎相击,铁马金戈的肃杀之气。
琴声急促之时,犹如置身在那铁血悍将,铁骑纵横,剑来剑往冲杀,嘶吼,豪气,壮烈的激战之中,不由的屏住呼吸,心里犹如万马奔腾,热血沸腾,翻涌出那振臂一呼,豪情万丈。
琴声舒缓之时,涌现出大战之后的悲壮,压抑,让人窒息般的凄凉,好似从心底里发出的悲鸣,让人心口随之一缩。
激昂的战场,英雄落幕的悲壮,心情随着豪情涌现,亦随着悲戚哀伤,大起大落,起伏不定。悲壮之余,琴声忽然一变,画面陡然一转,厮杀不再,悲鸣消散。舒缓欢快的琴声,眼前豁然出现一副壮丽,平和,繁花似锦的盛世之画。彩蝶飞舞,百花齐放,欢乐,祥和…。
一曲结束,下面没有夸赞,更没有讥讽,嘲笑。有的只是静,极致的静。一曲短短的时间,却带给她们太多的惊撼,惊艳,那种触动心灵的起落,让她们一时之间难以回神,静静的沉浸在那一曲之中,勾画着那一副恢弘却又如画,如锦的场景里难以自拔。眼睛怔怔的看着那个坐在上首,神色淡然,嘴角带着淡笑的女子。谁还敢说顾清苑不会弹琴,谁还敢说她弹不好琴…。
一双玉手,却能弹出那样铁血,精悍,恢弘的沙场,那她的内心,是否同样有着在场女儿家所没有的,也无法触及,更无法比拟的强大,浩瀚呢!
一双玉手,能弹出那欢快,美丽祥和的画面,是否也说明她的内心同样的也有着女儿家的柔和似水,向往温馨美好呢!
看着顾清苑大公主手不自觉的握了起来,琴声如人,琴声透心。而顾清苑的琴声惊艳了耳,可那强悍,峥嵘的心,却也让她惊了心。宽广的内心,映衬,折射出她们的渺小。而琴声中那不畏厮杀,不惧生死的霸气凌然,强悍,更让人惊惧。
此时,大公主也开始觉得,相信。顾清苑这样的人,就算是不借助夏侯玦弈的帮助,能在南宫颦儿,南宫玉的算计下全身而退,也并不是什么绝不可能的事情。同时也明白了,为何她会得到夏侯玦弈的看重,也明白了夏侯玦弈选她做世子妃的原因了。
一曲终了,韦柔儿本就雪白的脸色,更添了一层惨白。也许,对于很多事情她太过自信了,也想的太过简单了。最起码眼前的女子,是不会如她说想的那样,轻而易举的就会让她得偿所愿。
顾清苑能弹出这样的曲子,完全超乎了老夫人的想象,她在松了一口气的同时,也有些惊疑不定,一个生活在她眼皮子底下十几年的孙女,可她好像从来就没了解过。
李雪知道顾清苑对于弹琴,并不是如很多人所以为的那样一无所知。因为她能在祖父的寿宴上弹出那样的曲子,就证明她多少是懂得的。可她因为无法接受,一直觉得那是顾清苑的运气好。心里也认定了,她除了那首恐怕不会其他的了吧!
可现在,寿宴之日的情景再次的出现了,不,今日让她感觉比那天更糟心。那天只有顾清苑和顾无暇两个人弹了琴,除了证明顾清苑比顾无暇弹的好以外。证明不了其他。可现在呢!这么多人都弹了的情况下,竟然还是顾清苑最好。这…。岂不是说她们这么多人连顾清苑也比不过吗?
想此,李雪心里憋闷的想吐血,做了这么多,说了这么多,本等着看顾清苑的笑话,等着看她出丑的,结果呢!却是成全了顾清苑。她们这些费尽心机的人成了笑话。这还真是可笑。
李雪无法接受,张璇儿可就更加不能了。因为上次李翼的寿宴张璇儿未去,继而顾清苑一曲对于她的冲击更大。
怔怔的看着顾清苑,张璇儿不住摇头,不停的呢喃:不可能,这不可能…。
张夫人的脸色亦十分难看,本她还心存一丝侥幸,现在看来却是适得其反了。心里也开始惊慌不安,顾清苑她不会真跟她们要一个说法吧!
顾清苑看着下面神色各异的众人,缓缓起身,淡然道:“我不喜生事儿,因为麻烦。我也不喜主动惹事儿,因为无聊。可同样的我也不爱忍事,因为太对不起自己。”
“凡事,你敬我一分,我还你三分。同样,你压我一分,我可忍你两分,可却绝对不会有第三次。”
“张璇,你在今日的宴会上提议不断,主张不停,先琴,后诗。其用意何在,目的为何,你心里清楚,我也明白。你无知无畏,你年少懵懂,可以说你不经意犯下无心之过,我可以容忍。而你想看,我亦可成全。”
“我可以忍你的冲动,好胜之心。也可成全你想看我出丑,丢脸,继而幸灾乐祸的狭隘之心。”
“可,我却绝对不会容忍你无端的污蔑,随意的挑衅。”顾清苑说着走到张璇儿身边,脸上平淡无波,声音清冷如水,“说出去的话,泼出去的水。听到了,看到了,就不要想着不留一丝痕迹的抹杀过去。”
“我顾清苑从没想过要去做一个坏人,却也从来没想过做一个白花,当一个圣母。”
“你既敢妄言,就该想过言出的后果。以琴暗害韦小姐!现在我要凭证。”顾清苑淡漠道:“张小姐请拿出来吧!”
张璇儿狠狠的看着顾清苑,恼怒道:“顾清苑,你竟然会弹琴,却还瞒着,看着我们上套。你也早就看出了什么,可却什么也不说,就是等着谋算我吧!顾清苑你这心机可真是太重了。”
闻言,顾清苑清冷一笑,“张小姐你现在可有些左顾而言他了!而且,你现在之言听着也可笑了些。我会弹琴,有规定一定要向你张小姐禀报一声吗?如果没有的话,你这理直气壮的质问是否有些太自我了,也太过无礼,霸道了些呢!”
“至于张小姐说我看出了你的目的,可却为何不说?此问题,坦白说,我有些无言以对!起了歪心在先的人,最后再倒打一耙在后。张小姐你歪曲事实的本事不是一般的强呀!”
顾清苑说完,下面在坐的人,不知道谁发出了一声嗤笑声,虽然声音小,可大部分的人却也都听到了。在坐的夫人们也忍不住摇头,她们是不怎么喜欢顾清苑,可大部分的原因在于顾清苑成了世子妃,让她们的女儿错失了那个位置。然,对于顾清苑本人到还没到特别不喜。可现在这个张璇儿可真是让人很是厌烦。手段不行也就算了。连性格都是那么的尖刻,不可理喻。
那声讥笑传入张璇儿的耳中,她脸色瞬时涨红,“顾清苑你…。”
张夫人的脸上也开始挂不住。再这样说下去,她的女儿可真的就成了一个无理霸道,嚣张跋扈之人了。落下这样的名声对于女儿可不是好事儿。
“顾小姐,璇儿只是心直口快,可她心里没那个意思的。就是说说而已。可顾小姐如此可就太过咄咄逼人了吧!”张夫人有些不快道。
顾清苑听言挑眉,冷笑,自己是咄咄逼人,她的女儿是单纯的天真,无心。果然是母女,同样的没道理可言。如此的宁折不弯,却也让人佩服!
“张璇儿挑事在先,污蔑在后。我以为张夫人你身为母亲,作为长辈,最少也会训斥一二,教导一番,告诉她什么可为,什么不可为,什么是为人之本,什么是处事之道。可现在显然是我想错了。张夫人你偏颇你的女儿不忍心斥责我可以理解,但是,你反过来倒打一耙,说我咄咄逼人!不觉得太过欺人太甚了吗?”
顾清苑说着忽然一改刚才的冷清,淡漠。忽而冷厉道:“心怀狭恶之心试图算计她人,而后,无凭无据污蔑她人。之后却是不知道歉,更不承认自己何错之有,反过来讨伐她人。张小姐如此,张夫人亦是如此,倒是显得我顾清苑跟你们讲道理,要说法显得有些可笑了。既然已无道理可讲,也完全讲不通,那就没什么好说的了。我不是官员无执法之权,也懒得费那个力气,精力,说什么送官查办,再跟你们纠缠。”
“对于今日之事我没什么好说的!不过,你们尚书大人是皓月之官员,相信孰是孰非,他应该有个定论。当然如果他的态度和张夫人,张小姐一样,我只能感叹,个人是非观很是不同。”
“但是,我顾家这个门槛,从此不欢迎张夫人,张小姐进入。来人!”
“在!”十几名身形高大,铁骨铮铮的护卫忽然出现在宴会场上,整齐,有力的回应道。
看到这些人,在场的人心里莫名一动,这些人绝对不是普通的小厮,怎么看都像是有武艺在身的护卫。
“送张夫人,张小姐出去。”
“是。”
顾清苑命令出,在场的人暗自心惊。
做法之冷厉,让众人完全出乎意料。可却也无话可说,张氏母女今天做的确实有些过了,更重要的是她们太过不识相,该低头的时候不想低头,太过强硬的下场就是让自己更加的没脸儿。
同时对于顾清苑心里亦开始忌惮。如她这样话说当面,毫不隐瞒,也毫不回避,却也绝对不会给你太多情面。她错她担,你错她也绝不忍。她不隐藏自己的过错,也不惧人家说她不是好人。这样的人比起那些为了留下好名声,而选择隐忍的人,更加的难对付。你敢做,她就敢对你出手。你能奈何!
“顾清苑你…。”张夫人差点儿晕过去,她堂堂的尚书夫人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被人给赶了出去,这让她以后还有什么脸面在京城待下去。她怎么也没想到顾清苑她竟然如此的不讲情面,如此的毫无顾忌。
“顾清苑你个疯子,你竟然赶我走,你以为你是谁。我告诉你,你顾家的门槛,请我来进来我都不会来…。”张璇儿双眼冒火,整个都跳了起来。
“送客!”顾清苑却一点儿也不想跟她们再多说,冷漠道。
顾清苑话出,形似护卫的人上前,面无表情,刚硬道:“张夫人,张小姐请离开。”
“顾清苑你敢…。”张璇儿双目圆睁,咬牙切齿道。
“为何不敢?”顾清苑淡淡道。
“顾大小姐这世子妃的位置还没坐上,可这世子妃的谱可是摆德恩足足的了……啊…。”张夫人的话还未说完,忽然冲进来一个人,众人还没看清楚是谁,就听到张夫人一声惊叫,痛呼!随之而起的是一个男人满是戾气的怒斥声,“你给我闭嘴!”
众人一愣,当看清说话之人是谁后,还没来及思索什么,众多脚步声在耳边响起,抬头,转身,当看到来人后,众人遂然一惊!继而赶紧起身,微俯身,“见过夏侯世子。”
夏侯玦弈却似没看到她们似的,直接走到顾清苑身边,看着女子清冷,淡漠的容颜,眼神微缩,暗沉。她不畏算计,不怕算计,可却不喜!然,眼前这些人却偏偏要触及!随意挑衅,任意拿捏,不可饶恕!
顾清苑抬头,看着突然起来的男人,还有他那微皱的眉头,再看他身后那些皓月官员,眼里闪过什么,嘴角溢出一丝轻笑,悄悄的伸出手对他比了一个大拇指。
夏侯玦弈看了眼里闪过一丝柔和,这是夸赞的意思吗?
“世子赎罪,都是愚妇和小女无知,冒犯了顾小姐。今日之事下官一定会给顾小姐一个交代的。”张尚书跪在夏侯玦弈身侧,掷地有声,万分痛心,郑重道。
夏侯玦弈没有说话,狭长的双眸只是静静的看着顾清苑,淡淡道:“随你意思办!”
此话出,所有人心里骇然一震,大惊!完全听从顾清苑的意思来办?这是否就是在说,顾清苑说到那里,夏侯世子就会为她做到那个地步呢!这。这是绝对的权利,亦是不敢想象的无上宠溺!
顾清苑在夏侯世子心里是个什么样的存在,已经不需要再过多的探究了。
闻言,顾清苑淡淡一笑,看着夏侯玦弈道:“回世子爷的话,我刚才已说,今日之事我不想再探究什么,也不会再提起,过问。自然,也不在需要什么交代。张氏母女如何跟我也没什么关系。此事到此揭过,我只要她们离开。”
顾清苑话落,张尚书脸色更加难看,是不追究,不过问,可同时也再无回旋的余地了。她们母女是无事了,只是从此是世子妃的拒绝来往之人罢了。而看夏侯世子的态度,也代表着张家别想再踏入伯爵府一步。伯爵府是不喜欢接待客人,可不喜欢接待,和拒绝接待,那可是两个概念!这其中存在怎么的差异和利害关系,在场的人都清楚的人,张尚书又如何能不明白呢!现在他真的是吃了她们母女的心都有了。
夏侯玦弈在皓月,在皇上的面前是个怎样的存在没有人不清楚的,那是巴结还巴结不上,现在却得罪了,这不是在找死吗?凭着夏侯玦弈的身份,权势,他随时可以废了他。
“麒肆!”夏侯玦弈开口。
“是,主子!”麒肆会意,上前一步走到张尚书跟前,面无表情道:“张大人,请!”
张尚书虽然不敢就此放弃离开,可却又不敢多说,一时犹豫,快速思量,最后无力,颤巍起身,“下官告退!”
张夫人和张璇儿想说什么,可却没那个机会了,两人在夏侯玦弈开口时,就被人封了穴道。
张尚书一家离开。麒肆转头看着一旁的众位大人,褪去脸上的冷色,很是亲和道:“各位大人今日也累了吧!看时辰这也到了中饭时间了,要不,就在这里用了饭再离开吧!”
这就是隐晦的逐客令,在场的没有那个人是听不出的。既一致开口,感谢招待,客气推月兑,赶紧起身,匆忙告辞。眨眼的功夫,刚和热闹异常的院子瞬时一空,立马静了下来。
老夫人也借口身体不适,交代顾清苑好好的招待夏侯世子,就让齐嬷嬷扶着她离开了。
护卫隐退,麒肆,麒一,识相的后退一步。
夏侯玦弈看着顾清苑脸色不自觉的柔和下来,轻声道:“累了吗?”
“什么都没做,怎么会累。”顾清苑说着在一边的椅子上坐下,端起手边的茶水猛灌了几口,舒了口气。
夏侯玦弈在顾清苑身边坐下,自然的拿起一边的茶壶给顾清苑又倒了一杯。
顾清苑看着挑眉,毫不吝啬的夸赞道:“夏侯世子,你现在越来越有风度了!孺子可教也!”
“这也算是优点儿吧?”
“当然,这是很大的优点儿。”
“如此说来,本世子的优点越来越多了,可顾小姐你的优点儿又在哪里呢?”
“我也有很大的优点呀!你没发现吗?”
“说来听听。”
“我拍马屁的功夫进步了。”
闻言,夏侯玦弈好笑,瞪了她一眼,“这也算是优点儿吗?”
“当然!这是最大的优点儿!”
“歪理!”
“歪理却是正道!嘻嘻嘻嘻!”
夏侯玦弈看着顾清苑的笑脸,嘴角溢出一丝笑意,开口:“要不要出去……”
然,话没说完就被一个少年的声音打断。
“姐姐,姐姐…。”
听到声音顾清苑抬眸,看着疾步向自己走来的少年,脸上笑意扩大,“恒儿!今日回来的早哟!”
“嗯!今日学堂课少!”少年应着话,眼睛不停的打量着顾清苑。
“看什么,不认识姐姐了!”顾清苑好笑道。
“今日可有人闹事了?”
“哦!不是什么大事儿。”顾清苑听了随即明白,顾恒为何一回来就上下打量着她了,可是在担心她受到伤害吗?想此,顾清苑抬手揉了揉顾恒的头发,眼里闪过柔光,笑道:“弟弟,你以后一定比我老的快。”
顾恒轻笑,任由顾清苑揉乱他的头发。从身边小厮的手里拿过一串糖葫芦递给顾清苑道:“姐姐,给你!”
顾清苑接过,皱眉,“恒儿你真小气,每天就给我捎这个回来吃!我牙齿酸的都倒了!”嘴里说着不满,可拿起就咬了一口,酸酸甜甜的滋味入口,眼睛眯了起来。在这遥远的古代,相似的东西很难找到,只有食物那相同的味道,让她偶尔想起现代的时光!那记忆中风景!
“那我下次给姐姐买别的!”顾恒好脾气道。
“恒儿真乖…。”顾清苑吃着含糊不清道。
顾恒看着顾清苑吃着,又如以往一样稀糖沾染的嘴巴上都是,无奈一笑,拿起自己的袖子给她擦了一下,“看看你吃的哪里都是!”
“恒儿,你长皱纹了。”听着恒儿念叨的样子,顾清苑故作惊讶道。
“长皱纹了也都是你太不省心了。”
“没大没小,有这么跟姐姐说话的吗?”顾清苑抬手在他的头上敲了一下。
夏侯玦弈坐在一边,看着顾清苑和顾恒的互动,眉头渐渐皱了起来,眼眸深沉!
韦家
回到韦家,韦大女乃女乃就赶紧派人去给韦柔儿找来了大夫。
大夫看了一下韦柔儿的手指,又探了一下脉搏道:“小姐身体无事,只要把手指上的伤口稍微巴扎一下就行了。”
韦柔儿听了缓缓闭上眼睛,遮住眼里的冰冷,寒彻,果然和她想的一样,什么都看不出。
韦大女乃女乃皱眉,有些不相信道:“真的没事儿吗?可我女儿刚才明明疼的不行,你看探仔细了吗?”
“夫人,小姐的身体确实没什么问题。至于疼痛难忍,应该是每个人对疼痛的反应不同才会如此的吧!”大夫说着看着韦柔儿道:“小姐这会儿可还觉得疼痛难捱吗?”
韦柔儿摇了摇头,淡淡道:“我还好,母亲,送大夫出去吧!我想休息一下。”
“柔儿…。”
“女乃女乃,老爷说如果这边事完了请你赶紧过去一趟。”一个丫头疾步走进来,急声禀报道。
丫头的话,让韦大女乃女乃咽下要说的话,看着韦柔儿道:“那柔儿你好好休息,娘去去就来。”
韦柔儿乖巧的点了点头道:“娘赶紧去吧!女儿没事儿。”
“好,好…。”韦大女乃女乃说完转身疾步离开。连大夫还在那里都忘记了。
韦柔儿看此,眼里闪过讽刺,看了一眼身边的丫头,道:“樱桃,带我送大夫离开。”
“是,小姐。”丫头领命,看着大夫客气道:“胡大夫,请。”
“好,小姐好好休息,小民告退。”
屋里静下来,韦柔儿脸色瞬时阴沉了下来。眼里满是阴冷。顾清苑,她果然真是太小看她了。
今日她一曲惊艳了所有的人,想必以后没有那个再敢说她无才,无德了吧!也没有那个人再敢和顾清苑比试什么才艺了!
今日她以张氏母女为伐子,虽然没有惩罚,可却很好威慑了所有的人,完美的来了一个杀鸡儆猴,如此一来,想必没有那个人再敢小看她这位世子妃,也没有那个人再敢在她的面前随意的挑衅,污蔑,都会变的恭恭敬敬的吧!
才艺了的,心思缜密,城府颇深超乎想象,这些确实让韦柔儿惊讶了一下。但却并不畏惧。斗心机,玩儿手段,总是会有输有赢的,顾清苑她再有手段,也不可能永远立于不败之地。
但是,现在然她惊惧是顾清苑在夏侯世子心里的分量!这个男人心思太过男测,想看透他,了解他根本就不可能。而唯一可以的肯定是他绝不是一个容易被撼动的人。现在他如此维护顾清苑,对她是最致命的。毕竟女人的青春是短暂的,如果她不能在她最美的时候抓住夏侯玦弈的心,错失了那个最美的年华。那么,就算进入了伯爵府,熬着,耗着也没有太大的意义了。
想着,韦柔儿手指甲不自觉的狠狠的掐进了肉里。
宴会过去两日,关于后续的事情,顾清苑什么都没过问。一切结果不会超出预料太多。倒是顾请素的突然暴毙让她意外了一下。却也没多问,只是禀报给了老夫人,让老夫人定夺。
老夫人听了却也只是淡淡道:“虽然对于这样不安分的人,本不该管她什么的,可她毕竟沾了一个顾字。如果我们完全不伸手,难免让人家觉得我们太过冷血了。”
顾清苑听了点头,“祖母说的是。”
“不过,再有几日就是你大婚的日子了。家里是绝对不能办白事儿,让她冲撞了你的喜事的。我看就让齐嬷嬷出面,带着一些家丁把她的尸身找个地方葬了就好了,其他不用多做。”
“是,一切都依祖母所言。”
“嗯!齐嬷嬷你带人去吧!”
“是,老夫人。”
离大婚还有三日,顾清苑越发的平静了,心里也抑制不住的有些复杂。而夏侯玦弈不知道是否是上次的事情给他留下了阴影。继越接近大婚的日子,他就会不定时的来到顾家,让顾家上下惊疑不定。顾清苑哭笑不得。
晚饭之后,顾清苑梳洗完毕,刚准备躺下。凌菲走进来看着顾清苑有些欲言又止。
顾清苑看了皱眉,凌菲很少有这样不果断的时候,莫非发生什么事了吗?不会是夏侯玦弈逃婚了吧!想着,顾清苑自己忍不住嘴巴抽了一下。
“凌菲,有事就说。”
“小姐,李虎求见。”
闻言,顾清苑心里一禀,脸上的笑容收敛。静默片刻,开口道:“让他进来。”
“是。”凌菲在心里不由的叹气,小姐她还是无法做到坐视不管。
一会儿李虎走进,拱手,恭敬道:“小姐。”
“嗯!发生什么事了说吧!”
李虎听了抬头,脸色沉重道:“小姐,相爷病了。”
顾清苑听言,上前一步,皱眉道:“外公病了?怎么回事儿?”前两日去看外公他还好好的怎么一下子就病了呢!
“小姐,夫人连续病发应撑不了太久了,所以,相爷他…。”
李虎话未说完,顾清苑却已然明白,外公的病不是身体上的,应该是心里上的吧!
“小姐,此事相爷不打算告知小姐的,是属下擅自做主来的,所以,请小姐不要误会什么…。”
“没什么好误会的。”顾清苑淡淡道:“李娇现在在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