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然摇曳的灯光,仍旧婀娜的女人,在人群中穿来穿去,一个妩媚的回眸,一次别有深意的驻足。
季隽铭没有像往昔一样对露出赤/果勾引目光的女人投去回应,他摊坐在酒吧二楼靠栏杆的老位置上,一杯接着一杯地喝着手里的酒。
他不是季隽彦,像座大山一样的永远屹立,当只剩下他自己一个人时他会害怕,会因为看不清未来而不知所措。
又是一个女人看中了他,妖娆地坐到他的腿上,双手圈住他的脖子,亲密地靠在他的肩上,带有挑逗意味地嗅在他的颈项。
如果他还是那个身在福中不知愁的季家二少,也许他会看在今夜这个女人还不错的姿色上,与她共赴**。可惜现在的他,要烦恼的事情太多,要郁闷的事情也太多。
他不耐烦地挡开女人正四处点火的手,一点怜香惜玉的意图都没有。吃了闷亏的女人瞬间脸就黑了下来,她端起被自己放到一旁的酒杯,施施然地起身,却轻蔑地丢下几句话。
“你还以为你是季二少么?老娘不过看你长相还不错,否则你以后老娘会稀罕你这么个败家子吗!”
想不到在这样的地方,他都遇见轻视他的人,心里压抑的火被女人的话点燃,他“腾”地站起身来,狠狠地瞪向出口挑衅的女人。
“怎么了?还想打人吗?”女人倒也不甘示弱,继续说着:“你以为你现在还有季大少当靠山,a市人人都会怕你吗?你可是要搞清楚,现在季大少都躺在医院里,当他半死不活的植物人。你也不再是季二少,你如今只是被季氏赶出来的落水狗而已!你也只有这张脸能够见人了,老娘看上你是给你面子,别以后连这张脸都没法看!”
女人的话语句句刻薄,丝毫不留情面。季隽铭什么时候受过这样大的气,他端起桌上的酒杯就要朝女人的脸上泼去。
“哎哟!季隽铭打人了!季家二少季隽铭打女人了!”
女人的话随着他扬起的手适时地响起,她尖锐的声音同她的脚步一般,扰乱了酒吧里狂欢的男男女女。
女人长相不错,身材也很火爆,很快地就找到护花使者挡在她的前面。围观的人一见,闹事的人是季隽铭,想也不想地就当成罪魁祸首是季隽铭,再加上女人假惺惺地抹了几颗眼泪的哭诉,人群里顿时就炸了窝!
“你这小子,有什么好拽的!”
“就是,早就看他不顺眼了,不就是仗着有个能干的大哥么!我要是有那样的大哥,肯定比他混得好多了!”
“说什么废话,看不惯都上啊!”
伴随着话语声,暴雨般的拳头便朝季隽铭招呼上了。如果只是一两个人,也许季隽铭还能抵挡一阵,毕竟富家子弟从小为了防止绑架都学会一两招的,可这么倾盆而下,他就连看清楚是谁出的手都十分困难。a市的天之骄子,季隽铭也会有这样的一天,如过街老鼠般地抱头乱窜。
在人群之外,妖娆的女人倚靠在慕枫的身上,她眼角余光斜睨了一眼季隽铭,却在慕枫的颈项间轻轻地吹着气。
“慕少,我这差事办得可还合您的胃口?”
女人一边说着话,一边将手伸出他敞开的衬衣内,四处煽风点火。虽说季隽铭和慕枫以前都是出了名的公子,可季隽铭现在落魄了,看样子也没有翻身的机会,况且他还有个名义上的老婆税语晨。她不是笨人,知道什么样的人应该跟什么样的人应该踩。要是能够借此攀上慕枫这颗大树,慕氏少女乃女乃那空着的位置可比谁的小情儿来得荣光多了!
女人的心思,慕枫是最会猜度的,他慢条斯理地将女人的小手从自己的胸膛里掏出来。
“慕少……”女人故意拖长尾音,全身柔软无骨地靠在他的怀里,无声地邀请着。
这样的女人,慕枫没有见过一千也见过八百。想当慕氏的少女乃女乃,可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他又不傻,会将这种万人睡的女人娶回家,不是让圈子里的那些人笑话一辈子么!
“慕少……你好坏。”女人见自己的挑逗并没有动摇慕枫,便重新换了一招,直接朝他的伸出手去。
就差了那么一点,女人的目的眼看就要达到,却被慕枫阻止在半途中。他忽视女人不甘心的注视,径自掏出钱夹,当着女人的面从里面数出一叠,塞进女人饱满的胸部里。
“乖!”他随便伸手拍了拍女人圆翘的臀部,摊开身子,让女人识趣地自行离开。
那叠钱可不少,女人笑着从自己的胸里拿出来,仔细地数了数,眉眼间尽是市侩模样。
“下次还有这种好事,别忘记找我。”女人将钱塞进自己的手袋里,果然是慕枫,出手果然够大方。不过即将离开时,她还是没忘记推销一下自己:“如果慕少哪天寂寞了,也可以来找我哦。”
说完,扬起一抹媚笑,扭着水蛇般的腰肢慢慢地离开。
等那个女人的身影消失后,慕枫才懒洋洋地起身,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西装,慢慢地走到那堆人里。
“住手!”
人群依然还在很激动,大概是多年来对于富人的艳羡,以至于现在打落水狗打得格外卖力。
慕枫轻轻地看了一眼跟在他身后的酒吧经理,他和季隽铭从前都是这间酒吧的常客,不过从现在开始说话够分量的常客只有他一个人了。
经理当然不敢开罪这位财神爷,更何况他也不希望在自己的酒吧里闹出事情来,巴不得有人来散开这场围殴。
他先前不敢强力,是因为害怕得罪这些客人大爷,但现在有了慕枫这位大靠山,他自然是做起事来十分的卖力。
一个眼色过去,刚才还在袖手旁观的保镖们便围了上来,几下就把季隽铭从人群里拎了出来。
哟,这还是当初那个意气奋发,老把他踩在脚下的季二少吗?
慕枫强忍着心里的笑意,此时的季隽铭被打得奄奄一息,那张俊脸上布满手印,红肿得像猪头,不过那双风流桃花眼却是黑漆漆的,又像只变异的熊猫。
季隽铭被打得双眼冒金花,他眯着眼睛看了慕枫好一会儿才把人看清楚。
“你……”
“是我,”慕枫打断他含糊不清的问话,直接了当地说:“现在除了我,谁还会管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