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嫁夜半醒来,转头看见风音尚在熟睡
给风音掖掖被子,便蹑手蹑脚地下床,也不打理披散长发,便径朝门外走去
寝宫之外,月朗星稀,夜风习习,吹在身上带透骨凉意花嫁不觉地拢拢宽大睡袍,果足在回廊上悄无声息地行走
拐角处传来细碎足音,想必夜间巡逻侍卫花嫁藏在袖间右手轻轻捏个隐身咒,身形便在侍卫转过拐角瞬间悄然遁去
路攀上神木峰最高祭台,才重新现出身形
夜风凛冽如刃,刀刀刺骨迎面而来,呼啸掀起黑色长发,远远望去,仿佛柔软而绵长绸缎在空旷祭台上无声地飞扬
环视下这个祭台,就在这个地方,多年前当风音面倾身跃下时候,不曾想过己天居然会心甘情愿地回来
风音呵……闭上眼睛,无声地叹息
个模糊身影在祭台上方掠而过,然后又晃晃悠悠地像鹅毛般轻轻坠落下来,直到落地瞬间,才划出形
那立在花嫁身后十几步外地方,勾起嘴角无声地打量花嫁背影
花嫁缓缓睁开双眼,依然背对,眼中却透出厌恶情绪:竟然随意出入芒宿圣地,胆子倒越来越大
那抖肩笑笑:什么芒宿圣地,在看来也不过徒其表摆设罢
既然如此,为何不敢当风音面出现呢
只不过来探望己儿子罢,何必惊动芒宿尊主亲迎接那语气平淡,态度却十分嚣张
可从来没承认过,儿子花嫁转过身望来,还,已经老到如此健忘地步,需要再提醒么
随即顿顿,皱眉打量那番,眼中厌恶神色更甚:这英俊帅气皮囊又从哪里得来,好歹也把年纪,居然还不厌其烦地装新扮女敕,就不感到羞耻么
那对于花嫁冷嘲热讽似乎点也不生气,还十分得意地看看己身装束:也承认这皮囊很不错吧当初可就用这副皮囊成功虏获娘片痴心呢……
住口花嫁高声厉喝,不要在面前提娘,不配
耸肩笑下:配不配,可不由算,毕竟因为,才会出生呢
谢谢,倒宁愿不曾在这世上出现过
哦,么手托下巴,露出深思表情:这么来,也宁愿不曾与皇甫风音相识咯原来那小子在心中地位,也不过尔尔嘛
花嫁时气结,被偷换概念搞得毫无反驳余地
算,旁事就不提见好就收,先步岔开话题,摆手道,咱父子俩见面时间限,就不跟兜圈子
花嫁无言地看,只希望赶快完赶快滚
只见收起嬉笑表情,本正经地道:儿子,关于上次提议,考虑得如何
所谓上次,就之前在捕杀年兽过程中,风音被偷袭掳走那次当时就提议让花嫁跟走,但花嫁没答应让再好好考虑段时间,便留下们离开
这件事过去几个月,花嫁几乎要把它给忘,却不想会在这个时候再次出现,旧事重提
花嫁面无表情地看:关于那个提议,不论什么时候,答复都样,不会承认父亲,所以更不会跟走
挑挑眉:宁愿辈子留在神木峰
风音在哪里,就在哪里,不会离开
果然问题还在于皇甫风音那个臭小子啊……摩挲下巴,眼中渐渐透出丝杀意
花嫁心中惊,忙道:别妄想对风音……
哎呀,放心,放心眼中杀意很快便消失得无影无踪,只见脸调侃意味地摆摆手道,看把紧张道,皇甫风音心头肉,怎么可能拿怎么样呢
花嫁仍脸戒备地盯,不葫芦里卖什么药
只听继续道:不过儿子,据所,现在在神木峰待遇也不怎么样嘛听前阵子各大家族长老联合起来要求尊主废后来,不真这么回事
花嫁脸上表情点不然,却依然倔强地道:们怎么做们事,废后事,也己想法,跟们没什么大关系
那就废后传闻属实咯
喂,拜托听话听重点花嫁暴躁
却脸不满,顾地恨恨道:可亲生儿子,身份何等尊贵,能看中皇甫风音那小子,算天大福气这些长老们真眼无珠,居然还口口声声要求废后
……也只个会这样想法吧花嫁无语地在内心吐槽事情怎么样都跟无关,不劳费心
儿子,这么可就见外露出十分受伤表情,好歹亲生儿子,看见己儿子受委屈,怎么可能袖手旁观呢
花嫁握紧拳头咬牙切齿:警告,不要妄想在芒宿兴风作浪,否则……
否则怎么样呢饶兴致地望花嫁
否则……否则……花嫁想半天,只能力不从心地道,否则可不会放过
哎哟,显得非常开心,以前都千方百计地来找,如果能引得主动来找,可真求之不得呢
……敢试试看……花嫁被气得快要丧失理智,差点就要冲过去揍无奈己根本不对手,就算此刻找拼命,也不过以卵击石罢
好啦,不逗又摆摆手,故作正经地道,不过儿子,老实,虽然皇甫风音那小子不太看得上眼,不过看在对还算不错份上,也就勉强承认做儿婿吧
儿……婿么花嫁嘴角抽抽
只听继续道:不过也不必这样巴巴地跟,万天喜新厌旧,不再喜欢,那可就得不偿失
风音才不那种
儿子,脸语重心长,老爹过来,这种事情道得比多
……所谓过来,难道就那种喜新厌旧抛弃妻子毫无道德感责任心负心汉么花嫁嘴角抽得更厉害,拳头捏得咯吱咯吱地响
还在无无觉地教育花嫁:儿子,听句劝,趁现在还没完全陷进去,跟爹离开神木峰吧爹带去闯番大事业,日后统天下功成名就,地位可就今非昔比,到时候要招谁为婿,还不手到擒来就算舍不得那个皇甫风音,只要句话,保管那小子立即屁颠屁颠地跑来巴结
……花嫁对于异想天开已经无言以对,更不想继续在这里跟探讨这些荒诞可笑梦想,风音不想那种,对于所谓‘大事业’,也没丝毫兴趣天快亮,劝还早点滚吧,否则惊动神木峰,虽不至于被们抓住,但也不可能轻易月兑得身
看看天际,果然渐渐透出丝丝亮光
转过头再度看向花嫁:儿子,真不愿意跟走
没野心,也没什么梦想,这辈子,能遇到风音,并与厮守生,于而言便最大幸福
花嫁,脸认真地看向:其实心里明白,若真要强行带离开,方法多得之所以没这样做,因为心里还尊重决定所以把话在前头,风音就切,风音所重视东西,也就所重视东西如果想要对风音或者芒宿做出什么不利举动,真会找拼命
默默看花嫁半晌,然后点点头:好,意思明白
,走到祭台边上,却又再度停下脚步,回头问道:儿子,喊声‘爹’怎么样
花嫁只静静望,不动,不话
第缕阳光照射下来瞬间,晨风再次席卷过整个祭台,吹得花嫁长袍与黑发恣意翻飞逆光立在祭台中央,全身像镀层金色光晕,那单薄却又柔韧身姿,像株坚强不屈素色蔷薇
下意识抬起胳膊挡住双眼,仿佛不堪阳光耀眼随后嘴角浮起丝嘲笑容,耸耸肩,化作轻烟随风而去
花嫁回到风音寝宫外,看见侍女端洗具走出去,想来已经伺候完风音洗漱整理下己仪容,让己看起来与往常无异,然后踏入门去
此时风音正背对站在窗台旁,低头不在捣鼓些什么
花嫁收住脚步,站在门边痴痴望风音背影,那所深爱男,辈子也看不够男
风音察觉到身后动静,回过头来看见花嫁,于朝微微笑:回来
嗯花嫁缓步朝走过去,故作随意地道,不好奇去哪里
总之没离开神木峰风音无所谓地笑笑,只要能感觉得到在附近,就安心
花嫁走到风音背后,伸出手环住腰际,将脸颊贴在后背,默默地撒娇
风音握住花嫁双手,叹声:好凉然后将双手收入己宽大袖袍中,为提供温暖
花嫁从风音肩膀上探出头去,好奇问道:在做什么呢
在修剪窗外蔷薇风音道,像样美丽蔷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