蚊子苦涩一笑,道:“这段时间辛苦你们了,快去吃饭吧,很快就结束了……”
众人都疑惑的看着他。
蚊子只觉喉中有股腥甜,那般的呛人,似乎要呛住他的喉管,吩咐众人退下后,他进了船舱,看着雷恩发着呆一般的盯着一张画看,蚊子眼中就再也掩制不住的涌上湿意来,他掩了一下,上前强笑道:“大哥,在看什么呢?!”
“玉儿给我画的像……”雷恩喉咙干涩涩的,听的蚊子都心中剧痛。
蚊子苦涩的瞄了一眼,道:“大哥,很快就会找到的,一定会找到的……”
“嗯……”雷恩低声道:“东南方向,海的出事地点的东南方向,就是泰国了,我们去泰国,将整个泰国翻过来,我也要找到玉儿不可,玉儿,等着我……等着我……”
蚊子竟再也抑制不住的泪水就涌了出来,一颗颗的往下掉,啪嗒掉了一颗到了画像上,雷恩立即紧张的不行,将画护住,急忙的抬眼看他。
蚊子湿润着眼,看着雷恩瘦的脸上都没有肉,抬起手刀,狠狠的一刀劈向他的后颈,雷恩防备不及,当下就错愕的昏过去了,蚊子将他捞住,紧紧的扣着他的肩膀,泪水止不住的涌了下来,“大哥,都结束了……都结束了,一切,你都还要往前走……不要再回头了……”
保镖们听到动静,拉开舱门诧异的看过来,看着蚊子悲伤的恸哭的样子,一个个的都不好受起来。
蚊子良久才缓过劲来,将雷恩扶到了沙发上睡着。他出来,低声道:“回航吧……”
“蚊子哥,这……”保镖们惊疑不止道:“大哥醒来怎么办?!”
蚊子苦涩一笑,道:“一切都有我呢,别担心……”
保镖们见蚊子脸上的笑容都是勉强而苦涩的,他们个个也不再怀疑,只是心中多少都难受不已,听了蚊子的话都各自回航了,明明知道找不到人,偏偏还要故作安慰着雷恩,再这样下去,他们也快要疯了不可……
蚊子站在走廊上抽着烟,迎着冰冷的海风吹过来,心中一片茫然,看着茫茫而黢黑的大海,心中微微一颤。
大哥,都忘了吧,忘记这一切,忘记傅小玉……重新开始,一切重来……
回到雷宅时,已经是天亮时分了。可雷恩依然未醒。毕竟是几天都未睡好,神经一直处于紧绷状态,蚊子一个手刀下去,更加人世不醒起来。
众人看着只觉心中酸涩。
将雷恩抬起卧房,蚊子都不忍再看。他出来,看着同样腥红着眸的雷霄,两人对视,沉默良久。雷霄转身去了雷擎苍的房间,打开保险柜,拿了针出来……
蚊子眼圈马上就红了。老管家知情后,颤着手道:“真的要这么做么?!”
蚊子苦笑,“还有更好的办法吗?!”他看着满室的都是傅小玉存在的痕迹,闭了闭眼睛,道:“老管家,为了大哥好,将这些都收拾一下吧,寻个仓库永远的锁起来,别再……让大哥看到……”
老管家眼圈红着,半晌都缓不过神来,再回过神时,已经是泪流满面,“我听你的,我马上派人去收拾,也让家里的人以后注意不说漏了嘴……”
蚊子看着老管家蹒跚着的脚步,差点踉跄着跌倒,心中更加酸涩起来。
雷霄出来了,拎着手上的针管,仿若有千斤重。
蚊子浑身僵硬起来,连头也不敢回。
雷霄闭了闭腥红而疲惫的眼睛,进了主卧室,他坐下来,看着雷恩憔悴的容颜,一时更加于心不忍起来……
良久,才下定了决心,撕开针管的袋子,低声道:“雷恩,都忘了吧,重新开始……”
低低的话语,仿若一声叹息……
雷霄拿着针管的手都有些僵硬,颤着手,将针管对准了雷恩后颈部位的皮下组织,注射了进去……
雷恩依旧没有反应,雷霄看着空空的失忆针管,然后拔了出来,他颤着手,将针管收拾好,丢到了门外去……
他甚至都无法回头。呆立半晌,才回过神来。
失忆……会失灵吗?!若是连这也不管用,这下该如何是好?!但愿擎苍给的药剂不会失灵,两头忙,早已令雷霄焦头烂额了……
想到擎苍,雷霄遽然就是一阵心痛。
雷恩,你可以忘记玉儿,可是,我怎么能忘记擎苍,他还活生生的就失踪了啊……甚至都不知道去哪里找人……
雷霄捂住心脏部位,就是一阵心痛不已。
他的宝贝,现在在哪里?!擎苍……
雷恩,就这样忘记吧,对你最好……
雷霄也实在不忍心再看着雷恩这样自我折磨下去了。
雷霄想去找雷擎苍,可是,却依然一点线索也没有……雷霄焦虑的快要发疯了……
他出了房门,蚊子看着他疲惫的样子,有点心酸起来,道:“我去找找看吧,也许能找到一丝线索……”
雷霄苦笑,道:“不到最后一步,不要主动去找霍霆,我不想他知道擎苍的消息……”
蚊子一怔,“我明白……”
其实事情还是明摆着,即使那么久没有得到消息,除了霍霆,还有谁能对雷擎苍感兴趣?!可是,他们却无法去寻找,只因为存着最后的一点希望和侥幸,害怕真的将以前的心思白费……更怕的是,就算去找霍霆,这个人也不一定会说出雷擎苍的下落,即使是他做的……
这让雷霄和蚊子都很焦虑,却无可奈何,现在除了细细查探,还能有什么办法?!
蚊子真的很不甘心,就这么被霍霆牵着鼻子走,大哥的,玉儿的,还有擎苍的一切,都是霍霆的责任,蚊子对他现在有点恨之入骨……
这个人怎么能如此淡定的对待这一切?!他怎么能这么伤害雷恩,玉儿,还有擎苍?!
蚊子拍了拍雷霄的肩,道:“大哥若是醒了,不管是好结果还是不好,通知我一声,我出去找找看吧……”
“……嗯。”雷霄有一股从未有过的疲惫之意袭了上来,几乎击溃他的意志,他实在太累太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