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
自选美赛结束后,京城四美之首薛佳妮一时风头无数,不仅在众达官夫人内留下了才名美貌的娴名,更是在女院里掀起了一股巨大的风潮。
不时有姑娘传来,这薛佳妮身上有着万物的灵气,只要她一弹起琴,凡周边美好的东西都会聚向她,在湖中的小船上弹琴时,湖里的鱼儿都沉浸在她的韵律中,围绕着她紧紧不散去;如若在花树下弹琴,一树的花有三分之一都会闻之琴音而落在她的衣衫上,发丝上……如人间的精灵,任何的一举一动,好似任何人都靠近不得一般……
薛佳妮就像个神一样存在的女人,被捧到了无人能及的地位。
听说,忠靖侯府的门槛都快被踏破了,只奈忠靖侯夫人说薛三小姐的亲事最后还得等她父亲从边疆回来再定,尽管这样,忠靖侯夫人每天也得见三五拨客,都是冲着薛三小姐的亲事来的。
这一日,秋高气爽,最适后赏菊吃螃蟹,因着皇贵妃爱吃螃蟹,这一年的赏菊宴,皇贵妃特邀请了新晋选出的京城四美,丞相夫人和谢静娅,因着七公主甚是想念顾初晨,所以也慎重的邀请了晋国公顾太夫人和顾初晨。
这一皇宫内院的盛宴,虽只是一场简简单单的赏菊宴,里头的门儿却精着呢。
今儿个这出盛宴,最出风头的无疑是薛佳妮和秦美佳,前者带给了众人视觉上的享受,后者则给了众人胃觉的享受,连皇上都大赞有加。
借着今儿个这出戏,皇贵妃满是笑意的给着皇上敬酒,给太后娘娘敬酒,很是殷情。
“太后娘娘,这一届的四美无论是才德还是貌美,都是个拨尖的。”说着,她婉转一笑,妍丽的容颜透着股得意,“臣妾还真想着求太后给这些个才貌出众的女子保媒呢。”
太后娘娘拿起帕子轻轻的揩了揩嘴角,意狁味尽地说道:“难得女院如此费心,竟培养了这么多些个人才来,哀家也很欣慰呢。”
大家都静心的听着太后娘娘接下来的要怎么接皇贵妃的话。
顿了顿,太后娘娘才道:“依哀家看,这些年晋国公为我大历朝忠心耿耿,赤胆一片,现如今,晋国公府从大少爷到四少爷,没一个说亲的,今儿个趁着这兴头,哀家就为晋国公府说门亲事好了。”
说完后,她的目光对向了晋国公老夫人,却压根就不问顾老夫人的意思,直接说道:“依哀家看,秦美佳厨艺无双,配着顾二少爷应该也算得上一桩良缘。至于佳妮,才貌双全又心灵手巧,我看与着顾三少爷,那是极配的。”
谢静娅见着这场戏,似乎透着别样的意味呢。可是当她听到要将薛佳妮说给顾海源时,她的手指差点将一旁的小勺给滑落。
这究竟安的是哪出戏?
顾初晨听了后,心里也是一阵焦急,她三哥现在人不在京城,如若回来后,得知自己被许了亲事,依着他的性子那可是绝不会同意的,如若他没有心上人且顾太夫人又愿意摄合的话,或许还有一点生机,可现在顾海源心里早就有了中意之人,让他去娶一个他不中意的人,顾海源绝对做得出与忠靖侯撕破脸的事情。
太后娘娘说完后,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在了顾太夫人的脸上,这时候,顾太夫人站起身来,对着太后娘娘屈膝行礼,不卑不亢。
“臣妇谢太后娘娘体恤。”顾太夫人开口道:“晋国公府自十年前的那场战争后,臣妇尽心的将这些个孙儿养大,也曾与他们说过,人活在一世,时间只有那么长,身为晋国公府的子孙,只要大历朝有需要,上战场那是义无返顾的事情,所以,臣妾也曾与子孙们说过,在亲事上面,但凡他们不点头,臣妇这个做祖母的就不会点头,就像当年他们的爹娶亲一样。”
皇贵妃却是一笑,“说来,顾夫人对子孙的亲事倒是管得宽松一些的,只是这儿女亲事,有父母做主且还有太后娘娘做主,难不成还委屈了顾二少爷和顾三少爷不成?”
对于顾大少爷,大家心里都是知道的,因着脑子有问题,所以一直没有娶亲,估计这一辈子也是不会说亲了,当然,不排除有些势力的人家将府里的女儿送去与晋国公结亲的,但是太后娘娘指亲,肯定不会干这样的事情。
皇贵妃这么一说,倒是透着股逼亲的劲来了,虽然语气轻松也面带笑意,但是那些话所含带的意思,众人的心里都很清楚。
顾太夫人却是面不改色,毫不惧怕,依旧坚持原则,“在孙儿的亲事上,臣妇问过两位少爷后,如若两位少爷同意,臣妇定不会反对,如若有少爷不同意,那么臣妇便也只得做恶人了。”
说出这愿意做恶人来,明摆着就是我孙子愿意娶那就会娶,不愿意娶就别怪到时候污了姑娘的好名声,这还真是明摆摆的跟皇家对上了。
当然,这在顾太夫人看来,顾家满门忠烈,为大历朝战死沙场的男儿那么多,你们倒是借着怜惜的名义来指亲,别当顾府是傻子,傻子急了什么事都敢做,更何况这顾太夫人从来都不是个任人拿捏的主。
被着顾太夫人如此下脸面,皇贵妃被气得够呛,恨不得当场发作,只奈何如今做皇上的不是她儿子,皇上向来体恤晋国公府,她心里是明儿清的,于是,她只得借机将话说给皇上听。
“皇上,您看妾身这事办得……”皇贵妃强颜着笑,“晋国公府为大历朝所做的牺牲如此之大,本想着许几个好姑娘给晋国公府,却不曾想这好话说到马腿上去了。”
皇上轻饮了一小杯酒,只淡淡地扫了一眼皇贵妃,道:“母后和爱妃都是一番好心,可是你们却忘了顾大是最听顾夫人的话,顾大在世的时候,他的儿子的亲事都是由顾夫人做的主,顾夫人又都是尊重儿子的意愿,所以今儿个这事顾夫人拒绝那也是理所应当的事情。”
当着这么多人的面,皇上毫不掩饰的给顾太夫人抬轿,众人心里自然有数。
皇贵妃紧咬着嘴唇,那脸上的笑怎么都挂不住了。
倒是太后娘娘圆场,“皇上这么一提,哀家倒是想起来了,这年纪一大,倒是忘了晋国公里的一些规矩,还真是哀家唐突了呢。”
顾太夫人自然也懂进退,便跟着圆了几句场面话。
皇贵妃心里暗自气恼,她跟太后这联手的一场戏,就这么轻轻松松地给拒绝了,这皇上竟然连太后的面子都不给,毫不客气的站在了晋国公那边。就算它晋国公满门忠烈为朝廷又能怎样?那也是天家给他们的这份福气,没有他们晋国公府,也会有别家代替,这给脸不要的下作东西,竟然敢跟天家叫板,拉拢不过来的东西,是绝留不得的……
顾太夫人在位置上从下,继续淡然的吃着东西,可是心里却也藏起事来,这皇贵妃借着太后来刺探自己,将自己的外甥女儿许给顾海源,何尝不是想着将晋国公府拉到二太子这边来,这如意算盘还真是打得好呢……
看来,这皇宫里的人都安不住心了。
再看那两位被拒婚的女子,倒都是淡定从容,一点也没有因为顾太夫人的话而羞愧起来,这份气定倒是难得。
谢静娅的目光总是有意无意的落在薛佳妮的身上,总觉得她并不像是那么简单的弹弹琴就能吸引鱼儿和蝴蝶,还能让花瓣为着她的音律而自动的落下,在谢静娅看来,这薛佳妮能让花瓣落地,怕是内功不错呢。
不过十二三岁的姑娘,真的会是那训蛇之人?
谢静娅在心里摇了摇头,觉得这怎么都不太可能,在最开始的两起悬案发生时,薛佳妮也不过是个几岁的小孩,能耐再大也不至于……可是要让谢静娅觉得她清白没有任何的关联,她又做不到。
直觉这薛佳妮指不定与那训蛇之人有着某种关联呢?或许,从她的身上能找到一些蛛丝蚂迹呢。
对于心里的疑问,她也曾找顾初晨问过,问她是否相信花瓣会因着音律而落地,顾初晨与她的说法是一样的,定是薛佳妮内力不错而引起的,也是从那一次弹琴后,谢静娅便总是格外的留意她,只是这薛佳妮实是在看不出任何的不妥来,但凡与武功有一点点相关的课,她都不曾选修,每日里除了练琴便是学些管家或者看看书之类的。
对于两位被拒婚的姑娘,皇上自然不会薄待了她们。
因着两位出众的才艺,不仅博得了太后、皇后和皇贵妃等众人的喜爱,也博得了皇上的赞赏,因此,皇上特赏秦美佳乡君称号,薛佳妮郡主称号,这于她们的家族来说,是一个莫大的荣誉。
两人均行礼叩谢龙恩,一场赏菊吃蟹的皇宫宴便也欢喜的收了尾,有人脸上带了笑心里也带了笑,有些人却是脸上带笑心里带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