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去往赤霄的路上,元天问不知道为何高烧不退。风云的身体虽然因为孩子的原因,很是虚弱,但是却抵不上元天问。
他的身体极烫,烫的极为的吓人,虽然说是高烧,但是风云老觉得不对。
他们做的马车是一个极为奢华的马车,上面不仅有着几张软榻,而且还有一张矮桌,里面悬挂着几颗夜明珠,在晚上作为照明之用。前面的珠帘,全部是由极为珍贵的宝石串联而成,每当有人掀起珠帘的时候,就会传来一阵极为清脆的声音。
此时,云溪衍和礼魂在外面驾车,而风云则是车上照顾元天问。其实,云溪衍是说让他来照顾元天问,让她好好休息,毕竟她现在的身体也是很虚弱。
不过风云很果断的拒绝了,借口是,她想要自己照顾,其实最主要的原因是,元天问长得男女不分,要是云溪衍一个动心,她可不想和一个男人抢男人。而且,照顾他的事情,她也不想假手于人。
软榻上,元天问光果着上半身,而风云只是适时的给他擦拭着身体。他的身体上就像是被火燎了一般,肌肤泛着一种说不出来的红色,而且他脸上的皮肤都有一种爆起来的感觉。
风云看着他,真的有些无语,这怎么发烧才能烧的给人一种要熟了的感觉啊!
“吱吱……”桌上的包子缓缓地叫着,细小的身体不停的动着,似乎是希望吸引主人的注意。不过很遗憾的是,它很小,主人的心中很明显的看不到它。而馒头大人,此时又不知道到哪儿去逍遥去了。
不过风云也管不住馒头,来无影去无踪,而且无论他们到哪儿它都能找到,不愧是神物啊!
目光缓缓地落到元天问的身上,风云的眼眸中有着一丝让人看不懂的神情,她注视着他,就连云溪衍掀开了珠帘走了进来都不知道。
“风云……”云溪衍缓缓的叫了一声。
风云愣了一下,随后回头:“怎么了?”
“还有三天就到无情谷了。”云溪衍就像是公事一般报告给她听。
风云愣了一下后,点了点头:“我知道了,谢谢!”
“尊上,他不会希望你为他这样担心,而且你现在也很虚弱,要为你们的孩子想想。”云溪衍的目光落到了风云的月复部,他依旧记得那夜她满身是血的样子。那个孩子,真的差点就不在了。
他们没有说,但是云溪衍看的出来,这两个人都异常在乎这个孩子。
云溪衍的话让风云微微的一愣,她侧头看了他一眼,随后点头:“我会好好休息的。”
目光落到自己的月复部,风云的脸上有着一丝极为轻柔的笑。
孩子,他们的孩子。
这句话听起来吗,还真不是一般的舒服。
她靠到一边的软榻上,轻轻的闭上眼眸假寐。而此时,云溪衍突然从怀中拿出一个香囊。香囊的味道很清幽,如同风拂过的花香一般。风云的呼吸很快变得安稳,沉寂,而此时,云溪衍走到了元天问的面前。
“尊上,你的身体……”云溪衍的话语中透着一丝说不出来的担心。
而此时,一直仿佛昏迷的元天问突然睁开了眼睛。他的眼睛中,此时泛着一种血腥的红色,看起来有种说不出来的恐怖,他看着云溪衍,随后有些虚弱的道:“我太过大意,被火麒麟的血溅到,现在只能去赤霄皇宫的地下冰城,以冰祛热。”
“尊上,火麒麟是神物,你难道……”云溪衍有些不敢相信,他的目光直视着元天问,话语中满是惊讶。
“我杀了它。”元天问很不避讳的承认,猩红的眼眸中透着无尽的杀意,此时他的嘴角缓缓地勾了起来,如同微风一般,带着一种说不出来的和煦,但是却不禁让云溪衍有些害怕。
火麒麟,上古神物,他就这样杀了,还如此理所当然,他到底是有多疯狂。
“尊上,你逆天行了。”云溪衍出声提醒,声音温润但是却带着一丝坚定。
元天问看着他,腥红的眼眸中再也找不到平时的温润,此时是一种冷,如同冰雪一般的冷意。
“那又如何?”元天问有些狂妄的反问,他的目光缓缓地移到一边的风云身上,瞬间变得柔和:“它差点害了我的孩子,我要了它的命有何不可?”
元天问的话,说的坦然,说的无惧,更说的直接。
云溪衍看着他,随后又看了风云一眼,有些叹息的开口:“尊上,这些年你都隐藏的很好,可是为了她,已经有太多的失态了。”
“我知道。”元天问微微一笑,伸手,指尖轻轻的划过风云的脸颊:“等你碰到你在意的时候,你也会为了她疯狂的。”
云溪衍微微一愣,他的眼神不自觉的落到了风云的脸上,随后猛然的摇头。
她是尊上的女人。
他时刻谨记着这句话,所以一切的可能都是不可能的。
“尊上,我先出去了。”云溪衍快速的走了出去,马车上又只剩下元天问和风云两个人。风云的呼吸声极为的浅薄,就像孩子的呼吸一样。
元天问的手刚划过风云的手,她的脸就像是被烫伤一般起了一个红印。见此,元天问不禁一愣,腥红的眼眸中快速的划过一丝的落寞。不过,当他的眼神落到她的月复部时,他的嘴角缓缓地勾了起来。
他们的孩子,还在。
或许,那一夜是无心的,可是这个孩子他很期待。
不知道会像谁,他,还是她?
“吱吱……”桌上的包子缓缓地叫着,小小的身体在桌子上轻轻地扭动着。
“过来。”元天问呢朝包子勾了勾手指,包子快速的跳到了元天问的手上。而且,就算是触碰着元天问此时的身体,包子竟然意外的没有一点事。
看着手中的包子,元天问的眼眸中划过一丝的笑意:“你也来了,好好保护她,别让她再受到伤害了。”
包子听到元天问的话,像是回应一般的碰了碰他的手指,随后它快速的跳到了风云睡着的枕头上,躺了下来。
它会好好的保护她,不会再让她受到像以前一样的伤害了。
几近黄昏,风云才醒了过来。揉了揉惺忪的眼睛,她突然感觉到自己的脸颊上有一点烫伤的疼痛一般。猛然一愣,她的嘴角不禁一笑,随后从软榻上下来,到了元天问的面前,笑嘻嘻的道:“你醒了?还模了我?”
元天问没有说话,只是闭着眼睛,风云看着他,眼眸中有着笑意,她的眼底划过一丝的玩意,随后她缓缓地道:“你再不醒,我就要亲你了。”
话落音,元天问还未睁开眼睛,风云一笑,身子快速的俯了下去。眼看就要亲到元天问,而此时,突然一道白光穿过铃铛作响的珠帘,整个身体落到了元天问的脸上,染后它猛然的一回头,刚好……
风云瞪大眼睛看着她亲的东西,几乎就在一秒后,一阵女高音响彻整个黄昏。
“啊……”
听到风云的声音云溪衍和礼魂快速的进了马车中,此时马车中的状况未明,只看到风云和馒头,一人一猫不停地擦着嘴,就像是吃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一样。
“馒头你呕……”风云一阵反胃,连忙向马车外奔去,伸出头,她也不知道自己扶着什么东西,反正就对外面一阵呕吐。
而此时,马车里面的馒头很不淡定的看着风云身影,浑身抽风。
和它亲一下,就那么差啊?
她竟然还呕吐,它还呕血呢?
不行,它也要呕!
想到这儿,馒头快速的跑到马车外,然后对着地面。
它呕,它呕,它再呕。
此时,风云的反胃劲头已经过去。背上有一只手在轻拍着,她抬起头,看着云溪衍微微一笑:“谢谢!”
云溪衍微微一笑,随后目光落到馒头身上,道:“你和馒头怎么了?”
“没事!”风云想到刚才亲到馒头的这件事,她表示鄙视,连忙否认。
云溪衍用力,将她几乎倾斜在自己身上的身体扶正,随后道:“难道馒头也有孕了,可是我记得它是公的。”
“公的就不能呕吐?”风云以很鄙视的眼光睨视着云溪衍。
他愣了一下,立刻衣服认错的样子:“能,是我少见多怪了。”
风云看着他这般快速而且认真的承认错误,也就没有和他计较了。一把抓住一边,还在装着呕吐的馒头,回到了马车上。
刚进里面,风云就对上了一双猩红色的眼眸,她的眼眸中微微划过一丝的诧异,不过很快,她就淡定了下来。
没错,就当他带美瞳了。
“风云,你要对馒头负责。”元天问的话语中带着一丝说不出来的笑意,但是风云听到这话,她完全的笑不出来。
她真的很后悔,刚才为什么要那么做?
一失足成千古恨,一失嘴竟然要对猫负责。
她不要,绝对的不要。
“你不要我了?”风云有些泪眼汪汪的看着元天问,一副我怎么这么可怜的样子。
“必须要。”元天问缓缓地回答了三个字。
风云一听他的话,表情立刻变了,她黑着一张脸,质问道:“那你还要我负责?”
“负责给它找一个,难道你想要和馒头……”元天问嘴角缓慢的浮上了一层笑意,眼眸中更是有着一种深意。
风云一听他的话,嘴角一抽,他的意思不就是自己想要人兽……
“元天问,你……”风云顿时气的有些话都说不出来了,她看了看一边还在呕,可是欧半天什么都没有的馒头,猛然的抓起了她的枕头上睡着的包子,一下子丢了过去。
馒头没有注意到被丢来的是包子,它条件反射的接住了,而就在它看到包子的脸时,直接将包子丢到了地上,然后使劲的揍了起来。
对于这边的暴力事件,风云选择无视,元天问只是笑了笑。
风云看着元天问,正想靠近他的时候,他对着她摇了摇头:“现在不要靠近我,你会受伤的。”
“受伤?”风云微微一愣,手不自觉的模到了她脸上有些隐隐疼痛的地方。
“怎么会成这样?”风云有些不解,先前不是没有事吗?怎么会突然又发生这样的事情?
“我杀了火麒麟,它的血溅到我的身上,所以就成这样了。”元天问很平静的开口,没有一丝的担心,似乎就像是在说别人的事情一样。
“夜阑瑾能不能救你?”风云缓缓地说道,想起那个少年,那个少年的自信就像是夜空的明月一般耀人眼目。
“算可以吧!”元天问回答,他看着风云微微笑开,道:“不用担心,我不会有事的。”
“祸害留千年,我相信你绝对不会有事的。”风云有些贫嘴的回答,不过她很快的拿起了一边的绸布浸了水,随后拧干,想要给元天问擦拭身体。
元天问愣了一下,目光看着风云,眼底有着一丝的揶揄:“男女授受不亲啊,风云。”
“闭嘴!”风云很自然的瞪了他一眼,随后很快的给他擦拭身体。
元天问静静的看着她,嘴角有着一丝说不出来的笑。
很快,风云将他整个人能擦的地方都擦了。之前,他昏迷着,风云没有什么感觉,擦的时候就和擦桌子差不多,可是此刻,她感觉到他的目光紧紧的落在自己的身上,她的脸很快的染上了一层薄薄的红晕。
“不好意思吗?”元天问的嘴角有着一丝笑,随后他温柔地看着她,道:“下次让云溪衍帮我擦吧!”
“我的男人都要假手于人去服侍,元天问你想死是不是啊?”风云很没有好气的说了一声。
元天问微微一笑,道:“你不会舍得让我死的。”
“得了,别自恋了。”风云悻悻的坐到一边的软榻上。
夜晚,礼魂和云溪衍两人都会到马车上休息,他们楚河汉界分的异常清楚。
三天之后,他们到了无情谷。望着谷口石碑上,龙飞凤舞的三个字,风云的心不知道怎么的安定了下来。
刚进谷中,风云等人就像是进了一团迷雾之中,周围的方向瞬间变得莫辩。云溪衍驾马,很快的停了下来,目光落在前方,随后缓缓的道:“九歌山庄,求见公子无情。”
一句话刚说完,周围的迷雾就像是被人控制一般散开。而在他们的面前,清楚的出现了一条道路。见此,云溪衍很快的驾马,向前走去。
不出一刻,他们的面前便出现了一座竹林,青竹清雅至极,整个周围都弥漫着一股竹子的味道。与此同时,他们的面前,此时出现的人正好是风云那夜见过的老者,她记得,夜阑瑾叫他风叔。
“百里姑娘,公子等你有些日子了。”风叔看到风云,嘴角微微的勾起,语气温驯有礼。
风云微微一愣,随后点头:“有劳阁下带路。”
风叔的脸上依旧挂着极为简单的笑,他在前面走,云溪衍驾马跟在后面。很快,他们的面前出现了一间竹屋,不对,不能说是一间,应该在他们的面前,那竹屋几乎在他们的视线完全挡住,竹屋后面的景象,完全看不到。
到了竹屋面前,风叔对着他们微微的一笑,道:“老夫先去禀告我们家公子,劳烦百里姑娘先在这儿等候一会!”
“有劳了。”风云亦是有礼的点头,致意。
风叔很快的进到了房间中,不出片刻,风云清楚的听到了,车轮滚动的声音,几乎就在下一瞬间,竹屋中缓缓地出现了一个少年。
华贵的轮椅上,少年一身雪衣附身,消瘦的身体在身后屋中幽暗的隐藏下,显得更加的萧条,有种了一种说不清的冷清寂静。竹林中,日光透过竹叶的缝隙照了下来,映衬着他的雪衣近乎透明,但是朦胧间却似乎又像是被附了一层烟雾看不真切。
双眉之间清澈无垢,俊逸清秀,温润如玉,剑眉刚秀并济。眼眸似乎不是那种纯黑的颜色,似乎透着一种纯净的琥珀色,就像是最天然的晶石一般,似乎闪烁着如同清风明月般的清冽光芒,却又像是雪山冷冰一般的冷然无情。少年眸子中一如既往的疏离和冷漠,就像是冬日中屋檐下凝结的冰冷的寒锥一般,透着无尽的寒意和陌路。
光是看着夜阑瑾,风云就感觉到一种说不出来的冷清。而此时,他琥珀色的眸子望向她时,她感觉到的是一种说不出来的心颤。
这种感觉,是寂寞吗?
夜阑瑾,人称公子无情,少年成才,一手医术几乎可以独步天下。只不过,他空有一身医术,但是却不良于行。风云知道,这种人很高傲,但是同时,他们很寂寞,他们渴望着人们的接近和温暖。
只不过,想要跨域他们的心房,接近他们,这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情。
“好久不见!”夜阑瑾冷淡的眸子缓缓地扫过风云,微微的点头示意。但是,风云清楚的在他的眼眸中看到了疏离和冷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