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师兄,还不出来么!”祁云夜关上门,淡淡的说道。
屋内除了祁云夜,并无其他人,然而她话音刚落下不久,一个人影闪了出来,站在原先裴晏所躺的塌椅旁侧。
“三师兄走了,二师兄是不是也该打道回府?”祁云夜冷漠的看着凌慕扬,从她进屋的时候就觉察到不一样,除了裴晏还有其他人,裴晏或许不知但是她却是知道的。这份觉察力是在万峰上被祁荣训练出来的,她此刻还真是万分感谢祁荣的教导。
凌慕扬唇边微启,似是有话要说,但看清她眼底的疏离和冷漠,全身气息跟着收敛起来,眼底的暖色也一闪而过最后消失的无影无踪。
“祁云夜。”
“有何见教?”她看不清他的神色,但还是有些意外他会叫她的名字。
静静的等着,却不见他再开口,只是一味的看着她,似要看出些所以然来。凌慕扬心中是带有疑惑的,星相阵内他所见的一堆化石灰尘,隐隐是人的骸骨化石,也就是说祁云夜进了星相阵并找到门穴,只是不知为何毁了骸骨化石。他要寻的究竟是什么?
“该做的就当干净利落。”说完,凌慕扬推门出去。
呵,教训起她来了!
祁云夜冷笑一声,凌慕扬话里有话,别以为她听不出来。不管他的外祖父和她爷爷有多交好,她和他就不是一路人。
她要的是强大,肩负的是责任。而他,孑然一身,了无牵挂。又怎么会明白她的内心!正所谓道不同不相为谋,凌慕扬,做好他的二师兄便好,若是一味探究她,那就别怪她不留情分。
……
苍木白所说的惊喜出来了,却没有让她半点惊喜,甚至连一点惊讶也没有。
武林大会,天启门派相聚的盛会,而瑶白派虽无心争夺,但在武林中地位甚重,自是要派人前去代表瑶白派。而苍木白不知是有心还是无意,原本定下是裴晏和凌慕扬,临时居然改成了她和凌慕扬。
掌门和长老是不会参与,派关门弟子是瑶白派的常见惯例。但是她只是刚进门派不久,武林大会这种事何时轮得到她!再说,她也没有这个心思。
“掌门,这恐怕不妥吧!”公孙止面色为难,心里已经有些怒火,即便不是他的大弟子,单就是其他随便那个关门弟子,也比这个毛小子来的有资格。
苍木白看了眼七个关门弟子,而后是三位长老,最后幽幽说道:“云夜该出去历练历练。”
其实她不想,若说和凌慕扬,她宁愿自己一人。
“不用。”凌慕扬已经先行开口,拒绝了这项提议。
“正好,我也不想。”她也不想面对这么个人,此时的祁云夜早就不是第一次见到凌慕扬那般恍惚失神,这些日子的相处已经让她十分适应他是她的二师兄。虽说他没有濮阳沛那样让人想觉得逶迤,但这份冷还有内心的深沉,已经让她不想接近。
前世就是太过心思简单,才会让那些城府深沉之人利用。
她不想自己也变得如此,但是远离这些人不可以么!
“呃,不如我和师弟一起吧,师父,你看如何?”裴晏挠着后脑勺,想要解围,这场面怎么一个尴尬!
看着两个似乎很不对盘的人,苍木白觉得自己是否安排错了?而后说道:“就你和云夜吧……”
凌慕扬一声不吭的离开,所有人都散去,裴晏拉住欲要离开的人,“师弟,你和二师兄怎么了?”
“师兄,你觉得呢!我和二师兄不怎么熟。”说完,拿开手腕上的力道,离开。
裴晏蹭的觉得想要跳脚,什么不熟,明明就很熟!丫的连话都和凌慕扬说的一模一样,你们不熟难道鬼熟!
武林大会定在一个月后,而大会举办地却是在咸沅附近的颐柳山庄。天启的江湖不似表面看起来风淡云轻,只一个颐柳山庄就可看出端倪。
颐柳山庄,那是朝廷在江湖的一道势力,虽然明面上与朝廷不相接触,但暗地里谁又保证的了!而颐柳山庄庄主曲无风,自两年前接手山庄,就以雷厉风行之势在江湖上大有作为,更是在布料、粮棉等商业上占有一席之地。
这种新兴力量的崛起,隐隐有雨后春笋破土而出之势。今年武林大会,武林盟主之位,很多人认为非曲无风莫属。
这些是裴晏闲暇和她说的,自离开昆仑上一路北上,裴晏就像是月兑缰的马驹,十分欢快驰骋,就差没拉上她一起疯。瑶白派内的裴晏,虽散漫却十分精炼,但此时的裴晏完全就是痞子浪子,顽劣的不成样。
莫不是被压抑的太久,导致人格分裂?
“江湖一派逍遥,红尘滚滚,当享受今朝。”裴晏灌下杯中酒,突发感慨,“每次出来,以前凌慕扬那家伙出来,每天对着张阴脸,果真无趣。如今师弟看着比他舒服多了!”
说着就往祁云夜杯中倒酒,她一个倾身,避过那酒杯,为自己斟上茶。他疯,她可不想陪着疯。
“无趣,连酒也不喝!”
“师兄,几日到咸沅?”她估算过时间,以他们现在的脚程,估计还需要半个月,到了咸沅还有几日的时间,她或许可以去看看父亲他们。
一想到能近距离的靠近他们,她就觉得这趟行程十分值得,嗯,即便面对一个有些“疯癫”的师兄。
“半个月,你不是知道么!”酒足饭饱,裴晏已经靠在椅上半眯着眼,看着楼下的来往行人。这会儿子的他,已经收起那股疯,气息内敛沉稳,依然回到瑶白派时的模样。
难得的静谧时光,她也不说话,安静的享受。
只是,这种享受没多久,就被楼梯口的声响打断。
“让开,没瞧见老子一路风尘仆仆,居然敢说没位子!那是什么,睁着眼说瞎话,信不信老子挖了你眼珠子当球捏!”
粗重响亮的大汉声音,中间夹杂着小二的唯唯诺诺的颤音。不适的噪音勘堪入耳,一声高过一声,即便是她和裴晏也不由得蹙眉。寻声望过去,二楼雅间何时有如此粗俗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