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小子少来,咱们是什么交情,你还跟我来这套!”夏和曦一个拳头捶在了让墨右肩。
让墨苦笑,悄声道:“殿下,这不是隔墙有耳。”其实这着实是让墨多虑了,让墨是太子党一事已经是公认的事实,夏和曦唤他一声“让兄”,虽然是越矩,却也算不上什么大事。
“去我那吧,有事问你。”夏和曦也不等让墨回答,径自走在了前头。
到了东宫,夏和曦又是一拳捶打过去:“好小子!什么时候带了个妹妹回来,也不介绍我认识,我那刁蛮妹妹可跟我抱怨过了,说是饶不了她啊。”
“殿下,我这不是也才刚回来。我那妹妹,就是我跟你说过的,七年前葬身火海的那个。不过她命好,让人给救了,我也是阴差阳错之下才带她回来的,没想到那天却让柔福帝姬误会了。”让墨随意坐下,并不拘礼,他跟太子的私交,确实很好。
“明日踏花诗会,你带她来吧,我对你这个妹妹好奇的很。”夏和曦也不怪罪,大刺刺地坐在另一边,开门见山地说道。
“我倒是愿意,可是她……她的想法,别人是左右不了的。”其实让墨心里是不愿意让天下去诗会的,只是夏和曦都亲自开口了,他总得回去问问天下。
“哦?你这么一说,我更想见见她了。”夏和曦似乎对天下产生了极大的兴趣。
夏和曦这么说,让墨也不好驳了他的兴致:“我回去问问她吧。”
“一言为定,这是邀请函,那我就不留你喽。”说罢递了一张银色拜帖一样的东西过去。
出了东宫,回到让府,站在东厢天下的房前,让墨却始终没有勇气敲门。他看着眼前的邀请函,愁眉紧锁,该怎么把邀请函拿给见天下呢?他实在记不起昨夜到底有没有说不该说的话……
“有事吗?让墨公子。”正当让墨踌躇不前之时,房门却“吱呀”一声开了,只见千焰笑容满面地问道。
对于身怀武功的天下等人,让墨在门外呆了半天之事,她们怎么会不知晓。
“有事?”千焰又问了一遍。“算了,进来说吧,反正小姐也起身了。”
天下房间的陈设显得十分简单,一张古朴的雕花床,显然已经换上了崭新的床幔被褥。两张桌子,一张桌上整齐地摆放着笔墨纸砚等用具,显然是书桌。另一张桌上则摆着一壶酒,天下正端坐在桌边,捧着她的银质酒杯,享受一般地小口啜着。
让墨仔细一看,天下喝的可不就是昨夜的杜康么?
“这酒……”让墨本来想问这酒怎么会在天下的房间,只是他还没说完,天下就打断了他的话:“这酒没你的份。”
天下抬头看了让墨一眼,细长的凤眸里有着不明意味的狭促:“好酒可不是那样糟蹋的。”
“是是是,这酒给我我也不敢再喝了。”让墨苦笑一声,附和道。
“既然不是过来讨酒的,那你过来干嘛?”千焰坐在天下一侧,双手捧着下巴,恶趣味地看着让墨那手足无措的样子,一边的千夜则是投以同情的眼神,然后又自顾自地喝酒去了。
“姑……妹妹,可知道襄阳诗会?”让墨一时之间难以改口,差一点又叫成了“姑娘”。
“略有耳闻。”天下也不着急,慢悠悠地喝着酒,等着让墨的下文。
“三月三,就是明日,不知……”让墨正准备开口邀请天下一同前往时,却被千焰抢了先。“诗会啊,听起来很有意思呢!小姐,我们去看看吧!”
“不去。”这诗会一听便知,是那些个贵族家的公子小姐附庸风雅所弄出的名堂。
听到天下拒绝前往,让墨反而是松了一口气,他实在不希望,天下卷入这些个势力阴谋之中。
不过千夜的一句话让让墨刚刚放下的心又提了起来:“小姐,以我之见,这诗会可去。”
千夜里平日甚少开口,都是一副沉默冰冷的模样,今日突然开口,引得天下都为之侧目。
“诗会拔得头筹者,可得一日禁城藏书阁阅读许可。”千夜不知道什么时候从让墨手中拿到了邀请函。
别的东西天下是不会放在心上的,毕竟什么稀罕玩意儿她没见过?但禁城的藏书阁就不一样了,说到底,天下还是不能完全死心,这大夏应该没有比禁城藏书阁藏书更多的地方了,或许能从此处找到长安的蛛丝马迹也不一定。
投给千夜一个嘉许的眼神,天下接过邀请函,又一次看向让墨:“明日,我去。”
第二天,用过早膳,天下便带着千焰和千夜二人同让墨一起做了马车前往麗园,麗园前已经停靠了各式各样华美异常的马车,不过在天下的白马香车前面,就都显得黯然失色了。
说起来,麗园也是皇家园林之一,素有天下第一秀园之称,与它并驾齐驱的还有天下第一凉苑的和硕苑,这是皇家专属的避暑山庄。
“咦?沈姐姐快看,那是谁的车撵?好漂亮呀。”一个刚下马车身着粉衣的官家小姐由衷地赞叹。
“对呀,从来没见过如此华贵的马车,那车身是檀香木吧?啧啧,用檀香木做马车车身,好大的手笔!”那官家小姐称呼其为“沈姐姐”的女子也跟着赞叹起来,看样子这两人是闺中密友,约好一道来的。
“往年最奢华的马车都是柔福帝姬的,看样子,今天是要被比下去喽。”粉衣女子显得有些幸灾乐祸。
“嘘,隔墙有耳,别让她听见……”沈姓女子显然小心谨慎许多。
“那个柔福帝姬也有来啊,真晦气。”尽管离那两个官家小姐有些距离,但她们的对话还是一字不漏地传到了天下等人的耳朵里,千焰更是忍不住抱怨起来。
“姑娘怎么知道的?”让墨从天下对待千焰的态度中,也慢慢觉察到了,这个叫做“千焰”的女子,应该不是天下的丫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