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天下惊呼出声。
让墨这一抱实在是太让她猝不及防了,她也是大意了,居然就被他抱了个满怀。
“就一会……一会就好……”让墨贪婪地嗅着天下的发香。
他其实也不敢相信,他竟然抱了她……
这种在梦里才会出现的场景,他拥着天下,小心翼翼,视若珍宝。
天下轻叹,反手也抱住了让墨。
其实,他和她都明白的吧。
兄妹人伦,是无法逾越的障碍。
她纵然可以不管不顾,可是他,还没有走进她的心……
可是她还要顾及君雨榭……
她终究,只是过客……
墨离赶到让府见到的就是这一男一女相拥的场景。
他感到自己好不容易拼凑起来的心,在一片片破碎……
天下,你真的多情至此么?
“我不会只娶你一人……我不会只娶你一人……”
这句话不断地在墨离的脑海中回响,像一把锥心的利刃,毫不留情地一刀刀剜着他的情……
我以为……我可以……
我以为我可以不在乎的……
只要看着你,就好……
可是我,我的心……
墨离又一次转身离开。
再过一段时间,我保证,再过一段时间,我一定可以……
我可以……我……
我对你的承诺,至死不会忘记,只是,我需要时间……
墨离脚步都显得有些不稳,落寞萧索的身影让人心疼。
可惜,这一切,天下都不知晓。
“好了,我们进去吧,妹妹。”让墨把“妹妹”两个字咬的音特别重。
他像是用尽了全身的气力一般,双手撑住天下的肩,将她从自己怀中推离。
“我去找帝君,退了你和夏倾颜的婚事。”天下看着让墨,漆黑的凤眸中写满了认真。
“不用了,这么晚,皇宫禁城已经不允许进出了。”让墨唇边漾起一个酸楚的笑,柔声道。
“我有太祖令。”天下此时显得有些倔强。
“我,不能只考虑自己,不能,那么自私……”其实如果不是你的话,娶谁又有什么差别呢?
让墨伸出手,拢了拢天下有些微乱的发:“进去吧,早些休息,明日一早你就要出门了。”
“让墨,等我。”天下握住让墨那只替她拢发的手,语气坚定:“一个月之内,我必会回来!”
说罢,天下便先一步进了府。
第二天清早,天下就和夏和曦一起离开襄阳了。
这一次,她连千夜和千焰都没有带,更没有驾马车。
因为,她必须在一个月内往返,马车?太慢。
牵了喷云和追雾,她和夏和曦一人一骑。
还有几名暗卫,跟随其后,职责是护卫太子安全。
一夜之后,天下的心情已经平复了很多。
甚至她想起千焰方才那哀怨的眼神,嘴角还能勾起一个若有似无的笑。
千焰若为男子,生在长安,定是倾国的祸水。
她,应该也会忍不住喜欢她。
可惜,焰是女子,她也没那偏好。
天下摇摇头,看着那一碧如洗的天幕,现在的她和七年前,已经大有不同了吧。
不仅仅是容貌身形上,还有想法上,在大夏多年,潜移默化之下,许多东西她已经可以慢慢接受了。
譬如千娇百媚的女子,譬如狂妄自傲的男子,譬如……
“君天下!为什么本太子得跟你一起骑马去神女峰,你知不知道襄阳到八角府的路程有多远?”夏和曦从天后策马追上前,语气不悦地问道。
这女人究竟在想什么!好好的车撵不坐,非要自己骑马!
以襄阳到八角府的距离,骑马纵然是速度上快些,可也要十几天的路程,骑十几天的马?夏和曦不自觉地后背一阵发凉。
“你身为太子,一点自觉都没有吗?”天下毫不留情地开口训斥道。
夏和曦听了这话郁闷非常,自从这女人拿出了太祖令之后,和她相处之时就莫名地感觉自己的辈分矮上了那么一截儿。
想到这,夏和曦的脸更臭了:“什么叫本太子没有自觉?”
“身为太子,离宫多日,还敢说有自觉?策马能缩短时间。”天下显然没有打算把殇帝日薄西山之事告诉夏和曦,自然更不可能把自己和让墨的一月之约说出来。
不过这句话却让夏和曦彻底无法反驳,身为太子,确实不该在外逗留太久。
但,显然沉默只可能是暂时的。
不在沉默中爆发,就在沉默中灭亡!
离开襄阳的第七天,夏和曦勒马不前。
“君天下!你到底是不是女人!”暴龙又开始喷火了。
夏和曦身后的暗卫不动如山,显然已经习惯了夏和曦的咆哮之声。
“我忘记你是男子,是柔弱些。”天下又习惯地用她的思维来思考男女之态,这一开口又一次成功地气到了夏和曦。
“什么叫本太子是男子,柔弱些?!我们已经马不停蹄地奔驰了七天!夜里不过休息三个时辰!就算本太子身为太子,需要缩短日程,也不是这样赶路的吧?!”夏和曦看着天下,又是一阵怒吼。
若是平常的女儿家,路途这样颠簸,大腿早该被厮磨得红肿疼痛,她却显得一点事儿都没有,夏和曦不禁怀疑,这女人究竟是不是铁打的?
天下神色平底地看向夏和曦,又看了看他身后的安慰,淡然道:“分开走!我先行一步,你们随后跟上。”
天下这一举动在夏和曦看来简直是再屈辱不过了,她这摆明了是说他需要人保护。
“分开就分开,难不成本殿下还要你保护不成?”夏和曦索性下马,就地休息了起来。
天下也不多说,抡起缰绳就准备继续赶路。
“这不是天下美人儿么?”
俗话说,冤家路窄,在这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荒芜之地,天下居然迎面看见了她最不想见之人——九皇子夏和晣。
夏和晣依旧穿着他那招摇的朱红色锦袍,脸上挂着招牌式的柔媚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