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医院里温馨甜蜜地过了四天,乔鸥坚决要出院了。
原本只要两三天消炎一下,他的腿伤就可以出院了,因为子弹只是伤到皮肉,没有伤到筋骨。但是一想到回到部队穿上军装,他跟蓝天晴之间就会因为军规戒律而受到约束,不能如此开怀地亲昵着,他就一个劲地喊着头晕腿疼。
可是,接连几天下来,看着蓝天晴纤柔的身影一直在自己眼前忙碌着,给他洗衣服,端茶送水什么的,他越养越胖了,她却连俏丽的小下巴都变得削尖了起来。
乔鸥看在眼里,疼在心里。
有时候,他会抱怨着,司腾这家伙有异性没人性,一恋爱就拉着伍婳柔跑的没影没踪了。
每到这个时候,蓝天晴都会笑笑,然后护着他们说,恋爱的两个人本来就应该约会,就应该有属于他们自己的私密时光啊。
晴朗的午后,司腾跟伍婳柔来接乔鸥出院了。空气里夹杂着淡淡的芳草气息,浓郁的桂花香气沁人心脾地掠过鼻尖,看着头顶湛蓝如水的天空,蓝天晴依偎在乔鸥的怀里,一起坐在车后座上。
乔家暗卫队的车,一前一后地护着司腾的车,紧紧跟随保护,一路将他们送回了翠屏山军校。
看着眼前女乃酪色的房子,还有黄土烟弥的训练场,蓝天晴忽然有些还念。
还别说,军装就是有这样一种魔力,你穿上它的时候,只觉得它是一到枷锁,魔鬼般的特种兵部队训练方式,让蓝天晴初到这里的时候屡屡晕倒,她是烈焰团历史上最最菜鸟级的女学员了。但是忽然将军装月兑下来,再亲眼看着别人一身碧翠挺拔,生机盎然如春之松柏般站在你面前的时候,蓝天晴心里横生如许多悸动。
乔鸥看着她眨巴着大眼睛一脸憧憬与期待,握住她的小手送到唇边一吻:
“乔太太,是不是很怀念军旅生涯呢?别急,一会儿就可以穿上军装了。”
一句“乔太太”惹得蓝天晴面颊一红,她这次没有像从前那样扬起粉拳一个劲砸在乔鸥的身上,娇嗔着让他不许叫,而是骄傲地扬起小脸,光芒万丈地看着她:
“乔先生,听说半个月后的新生学员里,要挑出一批女特种兵去参加每个季度一度的夺岛军事演习,表现好的学员还可以获得额外的学分加分,不知道乔先生是否愿意给乔太太开个后门,让乔太太也跟着光辉璀璨一把?”
蓝天晴的大眼里满是期待。
她很清楚自己的军训成绩有多么糟糕,总是旷课说,成绩也不咋滴,拖后腿是她最擅长的事情了。一想到军训期间的表现事关三个学分那么多,她就一个劲头疼。
三个学分啊,那得文化课方面好的冒出泡泡来才行的!
尽管心里不是很担心自己的书本功夫,但是为了让自己完全摆月兑学分不够而遭遇补考或者留级的命运,如果能够参加军事演习补一些学分回来,那是很不错的选择。
乔鸥听她说完,宠溺的眼神里闪过一丝无奈。
几乎是故意板起脸来,冷声道:
“你想也别想!军事演习没你什么事情!”
这丫头,太不知道天高地厚了,成绩烂的比菜鸟还菜鸟,居然还想去参加军事演习,演习就是战场,没有谁会给她开后门的。
她那小胳膊小腿的,万一出了意外怎么办,平常有点磕着碰着他已经心疼的不得了了,再给他整出什么大戏来,像是那天天台上那出,要他还怎么活的下去?
“呜呜~乔先生~老公~亲爱的~”
蓝天晴不依了,见他态度硬了起来,她也只好撒起娇来。
现在的她,对于军事演习完全没有什么概念,脑子里大约的雏形就是什么像探险记一样的寻宝之旅。她根本不知道,所谓的军事演习,是根据具体任务具体安排演习兵种跟所属单位的,按照夺岛演习来说,步兵最重的当属炮兵营,其他兵种的尖子生就算有这个运气被选进去了,那也只能当配角,特种兵更是冲在最前线的了,基本就是负责蛰伏,诱敌,暗探等等最危险的,最需要人工完成的任务。
炮火横生的时候,说白了,就是当炮灰的。
所以蓝天晴想要靠参加夺岛演习来获取奖励的学分,基本上可以说,是完全不可能的。
乔鸥自然不能这么直接告诉她,他不想伤了她的自尊心,打击她的积极性。
叹了口气:
“老婆,军事演习很危险的,你文化课那么好,军训过后有很多机会很多科目可以把学分补回来的,咱虽然在技能这方面比不过人家,但是咱可以跟别人比脑子啊。我老婆的小脑袋瓜这么好使,往教室里一坐,小笔往手里一拿,咱就是正着数的第一名了,还会怕这两三分丢了的学分补不回来?”
乔鸥笑得一脸谄媚,一个劲想办法逗她开怀,可是蓝天晴就是撅着嘴巴不乐意。
下了车,她从车里出来,乔鸥随后跟上,准备捉她的小手,被她快步跑开,嘴里轻声喊着:
“首长,这里已经是军营了,请首长自重!”
“…,…”
刚才还叫他“乔先生,老公,亲爱的”,现在立马改口叫他“首长”了,这丫头,真是个喂不家的白眼狼,翻脸比翻书还快!
伍婳柔跟司腾好笑地看着乔鸥吃瘪的样子,站在一旁差点憋坏了。
乔鸥侧过脸看他们隐忍的那么辛苦,没好气地白了他们一眼:
“想要就笑吧,别憋出内伤了!”
伍婳柔上前走了两步,冲着乔鸥敬了个军礼:
“首长,我上楼回宿舍去了!”
司腾也凑过来,两人商量好了一样,也冲着乔鸥敬了个军礼:
“首长!我去给你打扫办公室!”
乔鸥气得牙痒痒的索性一挥大手道:
“走吧走吧都走吧!看着我心烦!”
——猎滟特种兵小姐——
回到寝室的时候,宿舍里的姐妹们才刚刚开始下午的训练,都不在。
伍婳柔因为现在已经是蓝天晴的贴身管家了,而且段兮泽给她的薪水,那数字,乐的她根本找不着东南西北了,于是便更加心甘情愿地伺候着蓝天晴。
她让蓝天晴先坐在她的床铺上,然后她在哼着小曲美滋滋地帮着蓝天晴重新铺铺床什么的。
见蓝天晴闷闷不乐,她立刻跟她聊了起来:
“晴晴,你真的很想参加军事演习吗?”
蓝天晴耷拉着一张脸:
“难道你不想吗?”
伍婳柔笑了笑:
“想啊,当然想啊,这可是立功的好机会,可以让肩膀上多出颗星星来。只是,看乔少今天的态度,他应该是不愿意你去参加的。”
伍婳柔明白,夺岛演习的重头戏是炮兵营的事情,她们女子特种兵进去参加也就是个辅助工作,不能真的有机会出头的,但是就算拿不到军功章,回来在档案上,多了参加过某军事演习这一笔,以后各种军旅生涯都会相较于没有参加过的学员顺畅一点。
可是,蓝天晴还是不服气。
正在唉声叹气着,伍婳柔扶了扶床头的水瓶,然后说:
“你在这里等等,我去把我们的水壶打满了。”
“一起去吧!”
“不要!我拿了钱就要干活!况且我已经觉得是在特殊照顾我了,那么多钱啊,请我,真的太浪费了。”
伍婳柔提着水壶就下去了,蓝天晴一个人百无聊赖地坐在床边,脚下的鞋子不断轻轻撞击着水泥地面,伴随着自己的思绪流转,一下一下的。
怎么才能让乔鸥答应自己开后门的机会呢?
难道,非要在床上战胜他?
蓝天晴摇摇脑袋,这一招明显不行,因为每次在他的下,被晕乎乎搞得失去意识的人,被吃干抹净的人总是她。
寝室的房间偏南,下午的暖阳斜斜地,只洒了一点点进来,隐隐有些昏暗,就好像是外面正是阴雨天气一样。但是蓝天晴并没有开灯,而是选择沉浸在这微微灰白的色调里,享受一下静谧的独处时光。
最近发生了太多事情,她的脑子需要一个这样的时刻,彻底放松,彻底胡思乱想。
一阵阵皮鞋的脚步声由远及近。
这是个男人。因为他的鞋底按照惯性钉上了铁钉,走起路来咯咯响,很清脆。
蓝天晴知道伍婳柔一会儿要回来,就没有关门,寝室门就这样敞开着,皮鞋声也跟着走了进来。
眨眨眼,嘟起嘴,她不满地抱怨:
“哼,不让我去参加军事演习,就别指望我跟你说话了。”
明明前几天才跟乔鸥说的,要好好跟他在一起,再也不任性了。但是,蓝天晴就是忍不住,谁让乔鸥就是顺着她,就是宠着她,就是任由她怎么闹腾,他都把她捧在手心里?
可是,皮鞋清脆的声响只进来几步就停住了。
“你是说,半个月后每季度一次的夺岛军演?”
宫钰嘉的声音清越地传了过来,敲打在蓝天晴的耳边,让她身子一怔,不由想起了那天,他是怎样从裴清婷的房间,提着裤子狼狈出来的场景。
心里,有点想吐。
却,还是转过脑袋,甜甜地冲他笑着,并且很乖巧地奉上了一句:
“舅舅!”
宫钰嘉俊朗的面容上闪现过一丝惊愕,听着她喊自己舅舅,这种感觉,似乎就是已经在她心里被判了死刑一样。
“晴儿?”
他淡淡低语,眉宇间有些褶皱,三两步走了上前,却不敢碰她,因为他发现她看着自己的眼神,已经随着自己步伐的逼近而越来越淡漠,甚至是,凉薄。
“那天在别院的事情,我当时以为那个人是你,晴儿,你也知道的,我是被人陷害的,不是吗?那天我匆忙离开之后,心里一直记挂着你,就怕你误会。其实我那天跟屋里那个女人还没有真的到那一步呢!我还没有*,晴儿,你相信我好不好?”
瞧着他眼神里的急切不似作假,嘴上似乎是对着自己说着类似与表白的话,但是一想到那天,连女人的燕子都没看清楚就急着月兑裤子了,这男人,他的灵魂到底有几分是纯粹的?
蓝天晴看着他不语,半晌,扑哧一声笑了:
“舅舅放心好了,以后舅舅要是有了喜欢的人,晴晴一定不会把这件事情告诉她的。舅舅只管放心大胆地帮晴晴找个舅妈吧,这样,你好我好,大家好。”
那双似笑非笑的眼,在灰白色的光线下散发着妖娆的媚,宫钰嘉只要每次一看见蓝天晴这般狐媚的样子,就怎么也放不开手了。
“晴儿,你就不能给我一个机会?你知道,我不要做你的舅舅。”
“舅舅,可是我跟乔鸥已经是合法夫妻了,我们有结婚证。”
宫钰嘉愣住了,各种冷色调的色彩参杂在一起,渲染着他紧绷的下巴,还有紧拧的眉峰。
眨眨眼,他不再说什么。
一种心痛到无以复加的感觉,正在一点点蔓延,渗透,撕扯,皲裂。
他的步子终究是往后退了退,转身的时候顿了一下,没有再看向她,而是看着地板:
“晴儿是想要参加半个月后的夺岛军演吗?”
蓝天晴眼眸一亮:
“恩!”
嘴上答应是必然,但是如果这个家伙,想要用什么过分的条件去交换,蓝天晴自然不会答应的。
她已经不是那个依附于外人才能存活下来的小可怜了。如今她是段家唯一延绵的血脉,是乔家未来的当家主母,就算军训丢掉的学分回不来了,她也不至于饿死或者活不下去。
宫钰嘉想了想,随即道:
“我们烈焰团是有名额的。只是不多,全团几百号人,只有三十个名额。你想去?”
三十个?
蓝天晴听得鼻子都皱了起来。
以她的成绩现在明摆着是垫底的,横竖都轮不着她啊,那一定是各种女孩子想尽一切方式挣破了头皮想要的名额吧?
关键是,现在乔鸥根本不肯给她开后门!
“这件事情,既然副团长已经回来了,我就交给副团长好了。你跟他那么熟,你开口,他岂有不给你的道理?”
无语地听着宫钰嘉的这段话,蓝天晴就知道他是故意的!
之前他刚进来的时候,她把他当成了乔鸥,已经说了的话里,就有了乔鸥不许她参加的意思,宫钰嘉就算不是得道的狐狸,却也比一般人聪明些,怎么会听不出来?
“舅舅,那要是乔鸥不给我,我是不是就拿不到了?”
试探性地问了一句,蓝天晴不确定,宫钰嘉是不是就等着她开这样的口。
可是,当他侧过身的脑袋隐隐露出嘴角上翘的弧度,蓝天晴心里一下子就什么都明白了。
“咳咳,也不是不行,我刚才也说了,名额是我交给副团长去办的。那么,我让他给我保留一辆个,还是不成问题的。”
他说完,忽然转过脸来看她,那副有神的瞳孔里闪烁着蓝天晴看不懂,却知道一定存在的算计。
与虎谋皮,不划算!
“舅舅,我累了,想休息了。其实一个军事演习而已,我老公说的对,就算我参加了,能不能保住自己的小命还是一回事呢,就我这成绩跟身手,户籍一进去就成了炮灰了。”
蓝天晴懒洋洋地说完,还真就将双腿双脚抬回床上去,拉开碧绿色的军用被就往身上盖了过去。
转过身,她还打了个呵欠,摆摆手道:
“舅舅,走的时候帮我关一下门!谢谢!”
宫钰嘉看着她拒绝自己的姿态,幻想着她军用被下妖娆凹凸的身体,两只拳头捏地紧紧的,最终,什么也没说,踩着一声清脆耳朵声响,出去了。
蓝天晴随即睁开眼睛,这个男人,太恶心了!她不断提醒自己,以后不管发生任何事情,都不可以再跟他单独相处了!
——猎滟特种兵小姐——
伍婳柔打完水回来的时候,就轻手轻脚地跟在宫钰嘉后面,他进了寝室跟蓝天晴说的话,全让她用手机录了下来。
她原本想的是,如果宫钰嘉要欺负蓝天晴的话,也有个证据。到时候把录音给乔鸥,这家伙便吃不了兜着走。
却不想,蓝天晴这么干脆就叫他吃了瘪,火头涂脸地从里面出来了。
她听着那一阵阵脆响越来越近,赶紧提着水壶闪躲到一边,直到看着宫钰嘉的背影缓缓下了楼,她才出来,溜进了寝室。
把水壶往桌下一放,她有些义愤填膺:
“晴晴,你说这个团长刚才那话什么意思?我觉得他是想要你求他,然后他再跟你交换什么条件。”
蓝天晴一听伍婳柔这话,就知道她刚才一直躲在门外呢。
懒洋洋的转过身子,她淡笑:
“我是很想参加军演,为了学分是一方面,另一方面,也是因为乔鸥。”
“乔少?他才不想你参加呢!”
蓝天晴坐起身子,拥着被子,面色闪过一丝伍婳柔看不懂的阴郁:
“我知道乔家的军权是世袭制,乔鸥是乔家唯一的男人,我听说宫百合以前就是传媒大学毕业的,后来还念到了硕士学位。小柔,你想啊,以后乔鸥要是真的是国防部长了,可是我只是个垫底的女子特种菜鸟兵,人家表面不说什么,背地里一定会笑话他,说他娶了个花瓶!而我自己的自尊心也会受不了的。”
“所以你想要多修学分,保证自己不会补考或是留级?”
面对伍婳柔若有所思的问,蓝天晴忍不住轻笑:
“你也觉得我这成绩一定会不及格,会留级吧!”
大一就开始留级,大二再留,这样不断下去,她什么时候才能毕业呢?好怀念刚开始的时候,乔鸥给她找的那个通讯兵兵种的专业啊,那个没有这么多的野外生存技巧跟体能极限的考核,对于她来说,也是比较容易上手的。
可是,当初是自己坚持要留在女子特种部队的,乔鸥跟乔一凡都是给过她机会的,不是吗?
自己的路,自己负责!
蓝天晴的性格就是有这点好处,她从来不会去抱怨过去不断怨天尤人,即使过去的事情真的很伤感很惋惜,她也会偶尔缅怀,然后将心力全都放在当下,放在未来。
她知道,只有把握住现在,才能有自己想要的未来。
——猎滟特种兵小姐——
跟全队的战友一起集合去食堂晚餐过后,伍婳柔应约出去跟司腾约会去了。而蓝天晴则是躺在床上,想着许多复杂深邃的事情。
她知道,或许很多事情以她现在的年纪跟心境根本无法看的通透,但是她一直相信一句话:书读百遍其义自现。
她想,想问题跟看书其实都是一样的,把想不通的事情多想几遍,也许就通了。
听起来,似乎有点钻牛尖的意思。但是,这是蓝天晴早已习惯了的思维方式。
伍婳柔将手机里的录音放给了司腾听,然后司腾眨眨眼,觉得好像有哪里不对劲,直接拿着她的手机给乔鸥把那段录音传了过去。
他想不通,在蓝天晴已经明确说明了自己跟乔鸥领了结婚证,是合法夫妻的情况下,宫钰嘉为什么还在引诱着蓝天晴去参加军事演习,并且似乎想要跟她交换条件?难道说,他手里真的有什么,是蓝天晴非常想要的,但是因为她的拒绝而没有机会说出口的?
男人们想事情,往往喜欢剖开出许多个层面,一个个理顺,然后解决问题。
当乔鸥正在房间里找着上次自己生日的时候,蓝天晴买的那对结婚钻戒的时候,电脑桌上的手机响了起来。
嘀嗒一声,是短信的声音。
他第一反应就是,一定是他家宝贝,晚上没有一起吃饭,所以想他了。
可是当他拿起来一看,居然是伍婳柔的号码,而且还是一段彩信录音。
他蹙着眉,脑子里全是自家宝贝一边抱着枕头,一边抽着纸巾,在寝室双上哭泣着骂他的画面。心里一紧,宝贝生他气,这么严重?
指尖迅速点开,然后放在耳朵边听了起来。
随着时间的蔓延,乔鸥的嘴角渐弯。
原来他家宝贝在他不在的时候,是如此义正言辞地拒绝一个,对她别有用心的男人的引诱的。
宝贝真棒!
点点头,乔鸥满意与伍婳柔的表现,直接回了条信息给她:
“继续努力,表现好的话,让司腾早点把你娶回家!”
发完信息,乔鸥将手机往电脑桌上一放,埋头继续找了起来。一边找着,一边嘴里骂骂咧咧的:
“该死的!都叫你舅舅了,都说了跟我领证了,还想要右拐我家小白兔,真不知羞耻!”
有了上次黄色小花戒指的动情一幕,乔鸥的心里就一直觉得挺对不起蓝天晴的。像求婚这样正式的,浪漫的回忆,都没能给她一个,反倒叫她来感动了自己。
他忽然想到了蓝天晴进入部队那天买的那对戒指。那是她的心意,也是他收到的最好的生日礼物。
可是,明明记得自己说过,要好好放好的,自己也记得自己专门找了个地方藏起来了,可怎么就是找不到呢?
不一会儿功夫,乔鸥找的一身汗。
该死,不会丢了吧?
郁闷地往床上一倒,眯起眼帘看着天花板上的吊顶灯,乔鸥嘴角一弯,想起来了,他把对戒放在冰箱里了。
后来,闲暇的时候,乔鸥跟蓝天晴提起这一段,蓝天晴一边笑话他,哪里有人藏了东西自己忘记藏哪儿的,一边顿悟,原来那个感天动地的浪漫求婚,是他从这件事情里面,获得的启发啊!
——猎滟特种兵小姐——
因为司腾发完那段录音彩信后,不知道乔鸥会有什么反应,于是他一直把伍婳柔的手机放在自己手心里,等到手机震了震,他看见屏幕上那一行行字的时候,两眼一白。
这个主子,原来一直都这样诱惑他家小柔的,难怪她在照顾蓝天晴的时候格外用心,一有机会就跟乔鸥打小报告,原来是为了早点让乔鸥答应,叫司腾娶了她?
尽管心里有些愤愤不平,但是一想到伍婳柔这傻丫头居然因为这个被乔鸥利用,其初衷,他嘴角笑开了花。
将手机还给她,他拉着她的小手。
看着天上的月亮,想要把晚餐的时候临时背下来的那段情诗背给她听的,可是忽然间,一个字也想不起来了。
面色大囧,他埋怨自己,怎么这么笨!
伍婳柔看着他局促不安的样子,笑笑,晃晃他的手臂:
“怎么了?”
司腾肯定不敢说实话,于是陪着笑脸,哄着她:
“小柔,你今天晚上真好看,月亮都不及你美!”
“你这家伙,什么时候这么厚脸皮了?”
嘴上抱怨着,心里是欢喜的。她不知道的是,司腾本就是个外向的,嬉皮笑脸的人,只是因为面对她的时候格外珍视,格外紧张,才会把自己搞得特别内敛。
越是这样,就说明,他对伍婳柔是认真的。
拉着她的小手在小湖边已经绕了七八圈了,司腾终于将自己心头盘旋已久的问题问了出来:
“小柔,你,你这么好,你的父母会喜欢我吗?毕竟我孤儿,而且,我比你大那么多。”
这也是司腾一直对她谨慎的原因。
他内心的自卑,永远是这些有着完整的幸福家庭的孩子,多不能够体会的。他想,如果伍婳柔的父母都是普通人,那就太好了,把他们都接到京都来,然后买一套大房子,让伍婳柔跟自己,还有他们住在一起,这样,伍婳柔不用想家了,而他,也一下子多了很多亲人。
他可以跟她生很多的孩子,那都是他的孩子,他生命的延续,然后等他们长大了,全都围在那间大房子里相互追逐嬉戏,那画面,该有多温馨啊。
伍婳柔一抿唇,然后顿住步子抬头看他:
“司腾,我家是北方的,在J市市郊的一个山水小镇上住着,我的父母,都是很普通的人。我爸爸是裁缝,在我们镇上自己开了家裁缝店,我妈妈就在我爸爸的裁缝店里帮忙。我家里就我一个人,因为从小顽皮,考试也考不好,我爸说,反正我也学不出个名堂来,干脆送我当兵了。我在地方部队表现好,后来义务兵考军校优待,我就考进来了。”
伍婳柔一边说着,一边低垂着脑袋,小心翼翼地看着司腾的脸色。
她是有点姿色,身材也不错,但是比起蓝天晴那样,灰姑娘翻身做公主的梦幻与传奇感,她不过是个再普通不过的普通人了。
她知道这世上没有白日梦,她也不可能忽然变出个离奇的身世来,从此高高在上。
但是,她并不妒忌别人,因为她脚踏实地地生活着,努力拼搏自己的学业,认真争取自己的爱情。所有人都可以说她很平凡,但是,平凡的她,也有一颗认真生活的决心。
此刻的司腾不说话,是因为,他满脑子都在想,如果要取悦一个做裁缝的岳父,第一次上门要送点什么的好?
缝纫机?剪刀?
眨眨眼,他想,今晚要回去在电脑上好好查一查,如果可以的话,就跟乔鸥说说看,能不能把听雨轩的那么多铺子让一间出来给伍婳柔的父亲开裁缝店,这样她的父母就可以搬到京都来,时常跟女儿女婿见面了。
因为思考的很认真,因此忽略了伍婳柔还在等他反应的这件事情。
迟迟等不到他的回应,伍婳柔握着他的小手一点点变凉。
她的眼眶开始涌现出些许泪滴,难道,他嫌弃自己的家世不够好?
咬了咬牙,她闷闷吐出一句:
“我累了,要回去了!”
司腾点头:
“好,回去吧!”
说完,他就大步迈开了。他一门心思想着快点回去查查电脑,顺便找乔鸥商量一下伍婳柔父母的事情。
可是,忽然感觉到身后不对劲,一侧目,这小丫头没有跟上来。
“小柔,怎么不走?”
伍婳柔再也忍不住地哭了出来:
“呜呜!你要是嫌弃我配不上你直说好了。呜呜~我又不是那种死缠烂打的人,呜呜~不就是睡过了吗,呜呜~我不会死赖着你不放的。”
边哭边喊,喊完,她扭头就从小湖的另一边跑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