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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一场,对战者叶动:赵大chūn。”
几场过后,终于叫到叶动的名字。
他爹赶紧在后面催道:“到你了,快上去。记住,一定要将赵大chūn揍个狗血淋头,才能进下一轮!”
叶动紧攥住他衫角,死硬不肯走,关乎xìng命之机,再也不装:“爹,咱不贪这些虚名,整天打打杀杀,半点人生意义都没有!我们应该有更高更强的追求,高瞩远瞻的目光,这些小比赛不值得注重。赢了又能咋样,难道能多一块肉?我们回去……”
“滚粗!你要不给老子赢下来,回去天天练功,每天戳三个时辰‘窖骨步’,半年不许出门!”
“窖骨步”是武修常见的修炼技法,具体的修炼法门就是向后仰腰,双掌撑于地,形成拱形。然后,由别一方拿着独有的制作兽骨,戳“小**”周围的经脉,刺激月复背两大奇脉的结合处。
普通人戳“窖骨步”,最多也就能坚持半个时辰,其后就会力量虚月兑。
叶动父亲五大三粗,一脚踢向他,然后像小鸡拎住他后领,拎吊着他到台下:“堂堂七尺昂藏,岂能临阵退缩?如此懦弱胆小,非我叶家爷们之所为!你给我记住:宁可站着死,切莫跪着生!就算是断手断脚,也不能输人!”他离开帝国战场数十年,但时常拿起战场那一套作为准则,并教育叶动。
叶动极之无奈,在心底嘀咕:“这个世界肿么了,竟让我碰到如此奇葩父亲!”
在另一侧,有个身形高大的男人,正在磨刀霍霍,不时瞟来:“是叶家那个筋骨奇差烂泥扶不上墙的叶动!我赵大chūn今天必一战成名,名震宝德镇。那小身子板,击中两拳,他必爬不起来。……哈哈哈,此战的胜利已是我囊中之物!”
以叶动奇差的实力和人品,要赢他,可能xìng为零!
叶动站在战台前端,目光扫向黑压压人群:“这是传说中的生死大战呐!”
他虽然尽量抑制,但双腿依然颤颤抖抖。这个小动作,出卖了他的内心。
台下围观的人“轰”一声哄笑!
势成骑虎,再退缩也是徒然。叶动收敛慌乱惧怕的情绪,对视面前魁梧高大的对手:“这种关键时刻,慌乱和害怕只会让我失败得更惨。咬紧牙关全力一拼,或者还有机会。”
天上黑云愈来愈沉重,闷雷一声接一声,碗口粗的雷电不时划破半空。
评判在场边远远喊道:“就要下雨,你们动作快些。这场对战结束,暂时中止比赛。”
叶动身子晃了几晃,心底在呕血,cāo着评判的祖宗十八代:“你妹的,你不能在我上台前,就说中止吗?老子一上来,将被对方虐了,你才宣布?”
说来也奇怪,叶动情绪陷入镇静的状态,大脑竟然周围三、四十米的空间窥得一清二楚。包括台下那些嘲笑的眼神、地上蜷伏着舌忝着身上虱子的流浪犬……最让他骇然是天空的闪雷。
不论是闪电前空气的混乱波纹,还是电弧骤出时的电光爆炸状态,叶动将整个动态变化捕捉得暴露无遗。好像穿越前的雷达,无形的无线电波将周围的环境全探得一清二楚,甚至比雷达更加强大清晰。
雷达再强大,也无法将一道雷力的细致结构,侦探得如此彻底。
“这个“神识雷达”厉害而古怪,如此功能即使从教科书上也没见过,难怪刚才头痛yù裂。”
裁判一声宣布开战,赵大chūn对叶动直奔而来:“我虽然没有到达‘结脉’,然要揍你这个庸碌蠢笨的小子,易如反掌!”
叶动脑海深处,清晰地窥清一道雷电在头顶形成。
闪电的速度迅速绝伦,即使是视线都捕捉不及。但不知为什么,叶动脑海中速度快得不可形容的空间变化,仿佛穿越前那个世界的慢镜头,一帧帧地慢放。每个微粒的细微构成,每道细微力量的聚集与爆炸,在能量途经之处,空气剧烈膨胀,以及焦黑的破坏轨迹……一览无遗地落入他脑海。
“这道雷力形成之后,大约长达一百米,最末端有三道分叉,最细的末梢处,如拇指粗。”
叶动穿越前曾经是物理的尖子生,对闪电的特xìng了如指掌。闪电的产生,源于yīn电和阳电的交集。威力可怖,在爆发一瞬,蕴含着巨大能量的电弧,最短时间内在空气中瞬间暴涨、碰撞,爆发蛮横力量。这些可怖能量,一旦冲向人体……眨眼将人轰成焦炭。
“咦?”
叶动隐隐觉得自己能指挥这条闪电的落点,只是这个念头太匪夷所思,一时间又不太肯定。
他心里浮起一个大胆而可怕的想法。论实力,他不是赵大chūn的对手,如果能指挥此雷力导向对方身上。不要说对方是尚未“结脉”的武修,就算是“结脉”的武修,恐怕都能轰成烧猪。
叶动屏息静气,将jīng神凝聚到最jīng纯的状态,思绪全贯注那段即将形成的闪电。
面对奔冲而来的赵大chūn,叶动恍然未觉。
台下诸人见他呆若木鸡,,完全不理解:“就算你武技再烂,你也躲一下啊?你要认输也不是这样认的!人家赵大chūn一拳能把你打扁!”他父亲叶虎急得哇哇乱叫,心里痛骂:“这个傻儿子咋像个桩子动也不动,我叶虎英明一世,竟有个二愣儿子,真是老天负我!……众目睽睽下,丢脸丢大发了!”
“叶动!快给老子闪!!!!”
叶虎双手捂在嘴边,大嗓子猛嚎,想惊醒沉思中的叶动。
一层层带着能量的微粒在急剧聚集,形成长长的闪电稚状,空气之中不断地爆出细细的紫sè弧光。受到磁吸,地底另一股jīng细绵长的yīnxìng能量同样在急聚,向天空而去。
叶动大脑深处,感应出雷力能量的变化,再次确定这不是简单的“听觉”,而是一种未知而又从没听过的能力。甚至,他有些沉浸于这种感官的美妙享受。赵大chūn的拳头劲力裹狭呼啸风声,想着胜利将到手,心花怒放。忽然之间,叶动以不可思议的速度飞出数步,到达比战台的右角落。
叶动躲逃极之突兀,二来是叶动的速度太快,一溜就没影。
赵大chūn吓一跳,不过他反应不差,随即腰身一转,结实如石的铁拳蕴含百斤巨力向叶动贴身追击:“想逃!”
叶动又如之前,岿然不动。
赵大chūn怕他再逃,将速度加到极限:“这次你乖乖给我躺下!”
天上轰隆隆的雷声此起彼伏,厚厚黑云低得仿佛压在头顶。赵大chūn实力这段时间上涨了不少,呼呼生风的拳头,如一枚冲击力强大的炮弹。或许五拳不能将石碑击穿,然眼前的拳劲,一记就能将青岩板轰出裂隙!叶动功底差得不可再差,要是这具孱弱的血肉之躯被击个正着,断骨折筋,内腑重伤毫无疑问。一年半载爬不起床,甚至重伤不治都不是不可能。叶动是选手里最弱一位,如果不能赢,他如何能赢别人?为胜下第一仗,他孤注一掷,全力以赴。
拳头离叶动脸面不到半尺,所有人都在摇头叹息。
赵大chūn实力强于叶动甚多,叶动就算竭尽全力,也不可能像前次般,避得过赵大chūn全力攻击。
“叶动必重伤而败!”
就在最后关头,在一片惋惜而恻隐的叹息声,叶动终于将某种节奏调整好,一直晕晕噩噩的双眼陡然一睁,尽管心脏也因不知是否能成功,而紧张地急促如擂鼓。
叶动将脑内深处所想的那缕控力一压,脑子整个仿佛被什么东西抽空,“轰!”,瞬间一片混沌的空白。
与时同时,一道骇人的闪电贯穿天地,天上与地下的两道能量直贯而成一线。
长而劲冽的闪电,划破长空,发出尖锐的空气爆破声。
闪电体的最末部份的尾端,狠狠贯入赵大chūn的体内。
“滋滋!”
一阵焦糊味道,涌入诸人鼻内。
待闪电散去,才看到刚才意气风发胜券在握的赵大chūn,怔立战台。在电流的贯穿下,他全身衣衫焦黑冒烟,原本粗布长衫被轰成一条条细而迎风飘飞的布屑,露出里面嶙峋的jīng瘦肋骨。头发根根倒竖,不时冒出一阵阵袅袅白烟。整张脸黑乌乌的,如同锅底,只有一排雪白牙齿露出来,分不清五官。如果在额央处镶嵌一轮月牙,仿如包青天穿越。
“砰!”
赵大chūn再支持不住,直绷绷地向后面仰倒,仰跌于地。烧焦的头发和衣衫一缕缕冒着白烟。
“这是怎么回事?赵大chūn被闪雷劈了?”
虽然没有人看清叶动的动作,但是所有人觉得诡异不堪,不由自主产生一种本能的感觉,——叶动动了手脚!
“叶动赢!哈哈,我就说,叶动打遍全镇无敌手!”
他父亲眼见这幕,心花怒放,哈哈大笑,牙齿隙间夹着的韭菜格外显目。眼见叶动像个木头人动辄不动,败局已定,岂知天意弄人!在最后时刻,赵大chūn竟然被莫名奇妙的闪电击中。
这虽然不是叶动亲手击败,但是战台之上,赵大chūn被雷得外焦里女敕,倒地不起,叶动相当于不战而胜。
岂知叶虎笑不了多久,台上叶动面sè惨白,慌张挥舞双臂,在战台上绕着圈子飞逃,就仿佛空气有厉害之物追他般:“我草你姥爷,我就想再测试一次,你不是和我开玩笑伐?”他大脑深处,感应到头顶天空的瞬间变化,头皮发麻,飞腿就逃。
可惜还是迟一步,刺眼的电流划破天空,闪得诸人睁不开眼。
“轰隆!”
刚胜利不久的叶动被一条长长的紫sè闪电轰个正着,直接轰得皮开肉绽,轰趴于地,晕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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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月后,在宝德镇的猪肉摊侧,一条消瘦的身影拿着猪肉刀,不断对着空中虚劈。
“哼哼哈嘿,快使用剁骨刀!哼哼哈嘿,yín者无敌!”
正是当rì被第二道闪电击晕过去的叶动。在控制雷力将赵大chūn打败之后,他感应到天空将形成第二道雷力。一时好奇,便想触类旁通,再试一下“神识雷达”的控制力。岂知第二条雷力,能量太充沛,而他初学乍到,不去控制还好,一控制立即引往身上。最终被雷电击中,强jiān不成反被cāo,自食苦果。
“哼哼哈嘿……”
路过的人不时将可怜目光投向叶动,转而又将怜悯目光投向旁侧神情尴尬的叶虎。
“真是可怜呐,挑军大赛没成,反被雷成傻子。”
“肯定是醒来知道自己赢了,甄选资格却要让人,心态大变。叶虎真是可怜,好不容易将他拉扯大,想靠儿子养老颐享天年,岂知变成拖累。叶动过去一事无成虽然被人鄙视,至少脑子正常。被雷电这一劈,成了傻子。”
“叶虎当年是我们宝德镇的战场英雄,儿子变成这个模样,令人唏嘘。你看他拿杀猪刀乱挥乱舞,还念念有词,要是晚上睡觉,发狂起来,将睡梦中的叶虎砍死,就人间悲剧呐!”
叶虎老脸通红,瞥向旁侧浑然不觉正在舞得兴起的叶动,恨不得一脚将他踹死。这儿子也不知怎么回事,自康复以后,平时和常人无异。然来到他这个猪肉摊,就会变成这样子,拿着宰猪刀瓜瓜怪叫,乱挥一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