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苞气喘吁吁跑到莫帆家门口,朝里面大声喊道,“莫帆哥哥,莫帆哥哥。”
正在厨房里煮着早饭的莫帆听到门外传来叫唤自己名字的声音,匆匆忙忙之间,他手上拿着一根柴火就跑了出来,一出来,莫帆看到站在门外的张苞,抿嘴笑了笑,走过来问道,“二妹,你今天怎么这么早过来,有什么事吗?”
张苞噘着嘴,回答道,“是我爹叫我过来找你的,我姐等会儿要一个人去镇上,我爹他不放心我大姐,所以叫我过来找你陪我姐一块去。”
“你姐要去镇上?”莫帆想到镇上那个色迷迷的萧风翼,心中警铃一响,马上放下手上柴火,一脸紧张跟张苞说道,“你等我一会儿,我马上跟你去你家。”
张苞叫住正要往回跑的莫帆,“莫帆哥哥,等一下。”
莫帆停下脚步,转过头望向张苞,满脸疑惑,开口问道,“怎么了?还有什么事情吗?”
张苞没有回话,走进来,站在莫帆跟前,冲他甜甜一笑,这笑容有点歼诈,让莫帆倒退一步,他开口问,“你有什么事情就直说吧,不要露出这么令人生寒毛的笑容。”
“好呀,是你叫我说的,莫帆哥哥,我问你一件事情,你是不是跟我姐吵架了?”张苞一脸八卦的看着莫帆问。
莫帆被她这句话问得有点心虚,他模了模自己鼻子,低着头问,“你,你一个小孩子问这事情干嘛,大人之间的事情,你一个小孩少管。”
“我不是小孩子了,我都已经八岁了,是个大人了,而且莫帆哥哥,你不想知道我大姐今天心情怎么样吗?”张苞朝他眨了下眼睛,开口问。
莫帆被张苞这么一鼓弄,倒还真的有点想知道张含今天心情怎么样,于是,他抓了抓头发,抬起头望向张苞问,“那你大姐今天心情怎么样?她还在生我气吗?”
张苞冲莫帆微微一笑,话还没说,手就先伸出一只放在他面前了,一只小手在莫帆面前一直晃来晃去,张苞昂着头,小嘴微微翘起,整一个就像是讨糖吃的小孩。
莫帆见眼前这只小手,眨了眨眼睛,不解问道,“你伸手干什么?要我牵你回去吗?”
张苞听到莫帆这句话,低下头望向他,嘟着嘴,一脸不高兴提醒道,“莫帆哥哥,你都比苞儿大这么多岁数,你不会不知道要想从别人身上得到好处,首先你要先给别人好处吧!”说完,张苞给了莫帆一个白眼。
莫帆听完张苞这句话,整个人怔了怔,他傻傻看着张苞这个八岁小鬼头,顿时让他有种错觉,他怎么越看越觉着这个小鬼不像是个八岁小孩一样,成熟得太早了。简直跟她那个大姐有得一拼。
莫帆抿嘴笑了笑,看着她问,“那苞儿想要莫帆哥给你什么好处?”
张苞一听,咧嘴笑道,“嗯,苞儿好喜欢上次莫帆哥哥给苞儿吃的那块糖,很甜,苞儿还想吃,莫帆哥哥,你再给苞儿一块吧!”
莫帆听完张苞这句话,低头想了想,过了一会儿,他抬起头,跟张苞说道,“你等会儿。”丢下这句话,莫帆转身跑进了里面,很快,莫帆从里面出来,他手上拿着一包用油纸包着的东西。
张苞看到莫帆把这些糖全部拿出来,以为自己这一次一定可以分多一点,于是,她伸长着脖子看着莫帆拿着这包糖向她走过来。
莫帆看了一眼踮着脚尖的张苞,笑了笑,然后小心翼翼打开油纸包着的糖块,他皱着眉头,眼睛一直盯着油纸里面的糖块,迟迟不见他伸手去拿。
过了一会儿,莫帆左右摇摆不定的手终于放进了油纸里头,站在他跟前的张苞张大眼睛,目光紧紧锁在莫帆伸进油纸里的手,亲眼看着莫帆那只手缓缓从油纸里面走来。
张苞睁大眼珠子一直看到莫帆手上那块糖块时,一抹失望光芒从她眼角一闪而过,她噘着嘴望着莫帆向她递过来的糖块,不甘不愿接过来。
她放进嘴中,含着它,望向莫帆,嘟嚷道,“莫帆哥哥,你真的好抠啊,就只给我那么一小块糖,都不够我塞牙缝的。”
莫帆脸上闪过尴尬表情,笑道,“小孩子不可以吃那么多糖块,吃多了,会牙疼的。”
张苞听完莫帆这句话,只是皱了皱眉头,她才不相信莫帆哥哥这句话呢,明明是他心疼他糖块,她刚才都看见了,他手放在油纸里面在捏碎里面的糖块呢。
她现在嘴里的这块糖块比上次她帮他传话给大姐还要小,张苞抬起头,看了一眼这个莫帆哥哥,摇了摇头,这个莫帆哥哥好不好,不过就是太抠了。
莫帆不知道小张苞心里在想着这些,他看着张苞,开口问道,“好了,莫帆哥哥的糖你也吃了,你现在可以告诉莫帆哥哥你姐今天的心情怎么样了吧!”
张苞咬着嘴中的糖块,张嘴说道,“今天我大姐的心情很差,刚才在吃饭时,我爹提了莫帆哥哥你的名字,大姐就非常生气,莫帆哥哥,我大姐很生你气哦,你要小心一点哦。”。
莫帆听张苞说张含现在还一直在生着自己气,顿时,他心情低落下来,都过去一夜了,他生她的气都已经消了,她为什么还一直在生自己气,而且昨天那件事情明明就是她错啊,要一直生气也该是他吧!
张苞吃完自己嘴中的糖块,擦了擦嘴,抬起头跟发着呆的莫帆说,“莫帆哥哥,我爹叫你陪我大姐上镇上,你要快一点啊,我大姐就要出发了,好了,我的话已经传到了,我还要回家吃早饭,不跟你说话了,再见。”
莫帆眼神发呆,手下意识就伸出跟跑远的张苞摆了摆手,回过神,莫帆想到还在生着自己气的张含,一脸懊恼,用力抓着头发在想怎么解决这件事情。
张家,张含把一个装盐的罐子洗干净,擦干净水珠,然后用汤勺倒了一些果酱进去。
刚装好一罐子果酱,张含就看到从外面跑回来的张苞,她叫住张苞,询问道,“你不在屋子里吃饭,跑出去干什么?”
张苞低着头,眼珠子在下面转了转,突然,张苞抬起头,大声冲张含回答,“我刚才是去上茅厕。”
“真是吃多拉多,进去吧!”张含听到张苞这个回答,眉头皱了皱,挥手叫她快点进去吃早饭。
张苞一听张含这句话,马上大声应了是,飞快跑进了草厅,后面,张含看着跑进去的张苞,皱着眉头一直没有松开过,今天这个二妹,她怎么觉着好像有事情瞒着她似的。
想到这里,张含摇了摇头,她眼光瞄到那一罐子果酱,一抹喜悦笑容划过张含脸上,她朝草厅那边走进去。
“爹,娘,果酱我已经准备好了,那我先去镇上了,我中午就会回来的。”张含走进来,朝坐在饭桌上的张二柱夫妇说道。
张二柱抬起头,脸上平静应道,“哦,弄好了,好吧,那你自己一个人小心点。”说完,张二柱低下头继续喝着碗里的白粥。
张含听到张二柱这句话,眯着眼睛望着张二柱跟金秋花,刚才他们两个还很阻止她一个人去镇上,怎么才一眨眼功夫,他们两人居然没有意见了,同意让她一个人去镇上。
张二柱拼命划拉着碗里的白粥,眼角一点都不敢朝张含这边望过来,生怕他一望过去,就会让这个大女儿看出他背着她做过的事情。
“爹,那我走了。”张含看着正在埋头吃粥的张二柱,开口说道。
张二柱这次头也没抬,只闷声嗯了句。
走出张家,张含手中抱着那个罐子出了张家村,走在小路上,张含一边走路一边想着等会儿进了镇上,她应该先去哪里推销这果酱。正在专心致至想事情的张含,并不知道在她身后还有一条尾巴跟着她。
莫帆望着走在前面的张含,蹙了蹙眉头,小心翼翼跟在她身后。
终于进了镇上,张含看着繁华热闹的集市,她露出高兴笑容,每一次她来这个镇上,看到这么多卖东西的摊子,她心情就会跟着变好起来。
站在人来人往的集市上,张含把她在路上想的计划拿出来,第一站,她要去的是那些卖糖水的铺子里去推销。
张含在街上找了几间糖水铺子,那些人因为没有听说过果酱这两个字,当他们一听到这个名字,马上就否定了张含手上这罐东西,甚至连看也不看一眼就把她给赶了出铺子。
这个情况把张含的信心都打击了一大半,她怎么也没想到这么美味的果酱居然会在这个古代地方成为一个人人闻风丧胆的东西。实在是有够气人的。
张含一个人无精打彩走在街上,炎炎夏日焦烤在她身上,灼热的太阳照在她身上,让张含心情变得更差。
走到一间包子铺门口,张含停了下来,找了一张桌子坐下,跟老板要了三个包子和一杯白开水。
站在不远处的莫帆心疼望着坐在包子铺门口的张含,这一路来,他亲眼目睹她走进一间间铺子经过,又被那些人驱赶出去的结果。他望着她那道背影,心里止不住替她心疼。
这时,街上一道轿子从包子铺门口经过,坐在轿子里的萧风翼望了一眼轿子外面,刚好看到坐在包子铺门口的张含。
“停轿。”萧风翼叫外面抬轿的轿夫停下来,轿子一停下来,萧风翼马上从轿子里走出来,走了几步,站在包子铺门口,目光停留在那道纤细身影上面。
萧风翼目光一直盯着张含那个身影,嘴角微微向上勾起,他打开手上扇子,侧头对着身边轿夫吩咐道,“你们先回去吧,不用等我了。”
丢下这句话,萧风翼迈起脚步,朝张含坐着的方向走了过去。
躲在某个角落里的莫帆看到萧风翼那一脸骚包样,马上变着急,蹭一声从石头上站起,握紧拳头望着萧风翼一步步走向张含。
坐在包子铺的张含一幅心思都放在等会儿怎么推销这一罐果酱身上,根本没有注意到萧风翼朝她这边走过来。
萧风翼停在她面前,抿嘴微笑望着坐在凳子上发呆的张含,拿着手上那把扇子扇着风,开口喊道,“张姑娘,别来无恙,我们又见面了。”柴莫里帆。
张含听到耳边响起跟自己说话的声音,蹙着眉抬起头,入眼看到站在面前的男人时,张含一脸平静看着萧风翼,说,“萧公子,你也来这里吃包子!
萧风翼摇头笑了笑,指了指张含旁边一张凳子问,“张姑娘,不介意我跟你一块坐吧!”
张含听了他话,看了一眼那张凳子,耸了耸肩,回答道,“你要坐就坐吧!”
“谢啦,”萧风翼抿嘴朝张含笑了笑,然后只见他一身优雅气息的坐在上那张凳子上面,张含望着对面这个一身绫罗绸缎的男人,转头望了望这间包子这些客人,每一个都是麻布粗衫,他一个大少爷坐在这间铺子里,实在是跟这里格格不入。
“张姑娘,你用这样眼神看着我,会让萧某觉着你对我好像有意思哦!”萧风翼抿嘴笑望着张含,眼里闪着诡异光芒,开口跟她说道。
张含咳了一声,低头喝了一口被渗了果酱的白开水,回答,“萧公子别误会,张含对萧公子没有一点好感。请萧公子尽管放心这一点。”
就凭他长得太好看这个原因,张含是绝对不会喜欢的,长得太好看的男人都会经常招来女人爱慕,她可不希望以后要时时刻刻担心自己男人会不会被哪个女人踮让上。
萧风翼听到张含说对自己没意思这句话,他自信的那张脸突然僵住,她这句话让他心里有点不舒服!他堂堂萧家大少居然会被一个村姑嫌弃,萧风翼觉着这件事情对自己是一件污辱。
气氛一下子僵住,张含抬起头望向一直盯着她的萧风翼,眼睛直视着他,说道,“萧公子,我还有事情要办,先告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