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话一落,草厅里安静异常,张二柱跟金秋花傻傻看着他,莫帆发现自己周围这么安静,他偷偷抬起头看了一眼,发现大家都看着他,一下子被这么多人关注,莫帆脸红通通的,他伸手模了模自己后脑勺,朝他们笑了笑。
金秋花看了一眼同样是一脸红晕的女儿,抿嘴笑了笑,看向莫帆,跟他说,“莫帆,你跟婶说,你拿什么来娶含儿?”
莫帆低下头,脸上露出失落,他扪心自问了句自己,他能给张含一个无忧无虑的生活吗?
张含看到莫帆这个样子,心里有点着急,生怕金秋花这句话会把莫帆给打击到,于是,她上前偷偷拉了拉金秋花手臂,提醒她不要再说下去了,金秋花侧头看了眼一脸着急的张含,朝她摇了摇头。
金秋花看着低下头的莫帆,继续问,“莫帆,婶跟你叔可以答应你跟含儿的事情,不过,你也要答应我跟你叔,等你有能力了,变强大了,你再来张家把含儿娶回家去,你同意吗?”
莫帆听完金秋花这句话,缓缓抬起头,双眸露出坚定光芒,声音非常有力回答,“婶,好,莫帆答应你们,等莫帆变强大了,我再跟你们提亲,只是,只是,莫帆还希望叔跟婶不要阻止莫帆跟含儿培养感情,行吗?”说完,他脸上红晕扩大了一倍,都延伸到耳边来了。
张二柱跟金秋花听到他这句请求,笑出声,两人痛快答应,“没问题,只要你们守规距,不在成亲前弄出什么事情,我们都答应你们了。”
“嘿嘿,谢谢叔,谢谢婶,你们放心好了,莫帆一定不会在成亲前跟含儿做出什么伤风败俗的事情。”莫帆听到他们答应他这个要求,笑得眼睛跟眉毛都变成一条缝了。
张含看着这个憨厚男人,简直快被他给气死了,他就不能不这么老实吗?他们两个偷偷在一块谈恋爱,只要小心一点不被家里人知道不就行了吗,现在他这么一提,张二柱跟金秋花都知道了。
莫帆一脸得意笑容走到张含身边,站在她左边,一只不规距手在背后偷偷握住张含纤细白希小手,嘴角两边笑容笑得越来越大。
竖日,张家卖了两辆马车给镇上来的人这件事情在村里快速流传,不到半天,这件事情就传到了张二柱老家这一边。
“娘,你听说了没,老二那边听说卖了三大缸东西给镇上的人呢,赚了许多银子。”张家大儿媳妇,吴春坐在张老太太面前,压低着声音在张老太太耳边说道。
张老太太一听,脸马上放下来,用力把手上的针线扔到床上,咬牙骂道,“老大媳妇,你确定有这件事情吗?老二家真的赚了许多银子?”
“娘,这件事情我还能骗你吗?这事村里所有人都知道了,你还不知道吧,离老二家那户张水来家,他们夫妻最近都跟老二家上山,每天挑了一担担东西回家,昨天还有人看到张水来的媳妇去猪肉佬那边割了半斤肥肉回去呢。娘,张水来家是怎么样,你又不是不知道,他们家早就穷得快揭不开锅了,昨天居然有银子买猪肉,一定是老二家给他们的。”吴春一双精明眼珠子在张老太太脸上打转,当她看到张老太太那张脸变黑时,她心里得意了下,她只要老太太去闹就行,老太太闹了,老二家一定会把所有好东西给拿出来,到那时,他们家一定可以分到不少好东西。
张老太太听完,马上从椅子上站起,拉长着张脸对着门外说,“好啊,前段日子还故意在你爹他面前哭穷,现在居然有钱给人家了。”丢下这句话,张老太太踩着大步走出了屋门。
屋里的吴春看到走出去的老太太,脸上一喜,赶紧迈起脚步跟在老太太身后走出张家老屋,两婆媳朝张家方向走去。
“娘,现在家里有点钱了,你看是不是该给弟弟妹妹买件新衣服穿穿!”母子俩正在院子里择菜,张含看了一眼正在院子里玩耍的三个弟妹,目光望到他们身上那套又破又旧的衣服,她心里刺痛了下,转头跟金秋花提出这个意见。
金秋花停下手中择菜的动作,低头想了想,回答,“含儿这句话挺有道理的,现在我们家有一笔银子进帐,这些银子总不能一直捂着,该花的还是要花,你们四姐弟已经有五六年没有买过新衣服了,等下次赶集,娘去给你们四姐弟一人买一套回来。”
院子里正在玩耍的三个小鬼听到金秋花这句话,都停下玩耍的兴趣,纷纷跑到金秋花身边,围在金秋花身边,欢呼道,“娘,你真的要给我们买新衣服吗?”
金秋花模了模小儿子瘦瘦的脸,心里微微一痛,别家的儿子在五岁时都是肥嘟嘟,只有她家孩子,一个个都瘦得只剩下一层皮,金秋花忍着眼眶打转的泪水,跟儿子说道,“是啊,娘给你们一人买一套新衣服。”
张放听到有新衣服穿,一撒开腿,高兴的在院子里又跑又叫,嘴里嚷嚷,“太好啦,我有新衣服穿了。有新衣服穿了。”
“哎呀,哪个不长眼的,走路不长眼睛呢,是不是想要撞死我这个老婆子啊!”张老太太刚一走进张家院子,脚下被一道重力给撞了下,整个人倒在张家大门上,定过神,她扯着嗓门大声骂道。
张放摔倒在地上,本来两只小手掌就擦破了,现在又听到张老太太这叫魂一样的尖叫声,更是吓了一跳,小脸一白,张口嘴就大哭,“呜呜大姐。”
张含听到张放哭着叫自己的声音,心里一疼,赶紧从小矮凳子上站起,跑到小张放身边,把他扶起,一双担扰眼睛在他全身上下检查了下,问道,“小弟,告诉大姐,有没有摔痛哪里?”
张放扁着小嘴,朝张含伸出两只小手,小手上面被小石子给划了几道小伤,有血迹渗出,张含望着小张放这双手,心里疼极了,马上出声安慰他,“乖,大姐吹吹就不痛了,小放是个坚强勇敢的孩子,一定不会被这么一点小伤给打败的是不是?”
扁着嘴的小张放听到张含这句话,抬手抹了抹眼角泪水,用力点了点头,应道,“嗯,小放是个像奥特曼一样厉害的人。”
张含听到他这句话,笑了笑,奥特曼的故事是她前几天跟小张放说的,张含还记得,当时她讲完这个故事时,小张放特别迷这人奥特曼,甚至一连几个晚上他睡着了,做梦喊的梦话都是奥特曼这三个字。
张含伸手模了模他头,应道,“嗯,小放是个跟奥特曼一样厉害的人。”
“哼真是娇气,我这个老太婆被推倒都没怎么样,小孩子居然还在这里哭生哭死,真是给我张家丢脸。”张老太太看张家人没有把注意力放在她身上,心里怒气蹭蹭往上升,拉长着一张脸瞪着小张放骂道。
张含听到这个声音,这才想起自己家突然闯进来这么一号人物,她牵着小张放的手,站起身,望着张老太太,开口喊道,“女乃女乃,你平时都是不来我家的,怎么今天居然那么有闲情。”
张老太太脸红了下,吱吱唔唔回答,“我来自己儿子家难道要什么理由吗?”说完,张老太太家眼睛不敢跟张含目光直视,只有她自己知道她不经常来这个家的原因。
这个家不是她亲生儿子家,她不想看到这一家子人,因为她只要看到这一家人,就会想起家里老头子当年对她做出的背叛。
“没有,女乃女乃什么时候来都可以。”张含笑了笑,望着一脸心虚的老太太。
张老太太看见张含,心里就会想起上次她来这个家里时,这个孙女的厉害,当时,她可是被张含给气了个半死。
“老二媳妇,这个家难道现在都是张含在做主吗,我这个婆婆来了,你这个大人怎么只让小孩子在招呼我。”张老太太把目光放到院子里的金秋花,眼睛一亮,她知道这个老二媳妇是个好拿捏的,只要她这个做婆婆的要这个二媳妇向东,老二媳妇是绝对不敢向西的。
金秋花听到张老太太点了她名字,她身子僵硬了下,金秋花硬着头皮走到老太太身边,小声喊了句,“娘,你来了。”
“娘,我看你眼里根本就没有我这个做娘的,我来了这么久,你连个招呼都不跟我打一下,你说说,你眼里还我这个娘吧!”张老太太看到金秋花这个模样,心里一得意,她就知道这个二媳妇是个好拿捏的,现在看到她不就像老鼠看到猫一样吗?的安柱静。
“娘,儿媳妇没有这个意思,娘,你,你快进来吧!”金秋花抬起一双冤枉的眼眸望着老太太解释,她也知道,就算她这个儿媳做了再多想要惹这个婆婆高兴的事情,人家也会觉着不满意。
张老太太看了一眼金秋花这个样子,眼中闪过得意,抬起头,看着金秋花问,“我问你,你们家是不是赚了银子?”
“这。”金秋花听到张太太这个问题,低下头,眉头紧紧蹙在一块,犹豫了下。
张含见金秋花这个样子,有点担心她会顶不住张老太太这个气势,不打自招说出来这个家赚了有多少银子。
她赶紧拉着小张放走到金秋花身边,替犹豫的金秋花回答,“女乃女乃,你这句话是听谁传出来的?这根本没有的事,我们家要是有钱了,现在也不会在这里择野菜了。”她指着刚才她们择的野菜给张老太太看。
张老太太看到地上那一堆野菜,脸色不太好看,她刚才来到院外时,明明有听到这里面传来什么有新衣服的话,如果这个家没有钱,他们怎么会有多余钱买衣服,越想这件事情,张老太太就觉着张家一定是赚了不少钱。
“含儿,你可不要欺骗你女乃女乃老了,不知道,现在你们家赚了银子这件事情早就在村里传开了,昨天,镇上来了两辆马车,马车上可以载着三大缸东西离开的,这件事情总不可能是假的吧!”躲在门外偷听的吴春见老太太没有吵,以为老太太真的相信了张含这句鬼话,吓得她赶紧站出来添油加醋。
张含见到突然从外面走出来的吴春,嘴角处隐隐露出冷笑,这个吴春她可是记忆犹新,想当初她第一次当初穿到这里来时,这个吴春可是张家闹了一回。
“大伯娘,你是看见我们家赚到一大笔银子了吗?”张含眯着眼望向走进来的吴春,勾着嘴角问她。
吴春嘴巴停了下,随即露出一抹尴尬笑容,说,“瞧你问的,大伯娘怎么会看到你们家赚了银子呢?”
“那既然大伯娘你没有看见,你凭什么说我们家赚了这么大一笔银子,我还以为大伯母你看见了呢?”张含笑望着眼神一直在闪躲的吴春……
张老太太瞪了一眼自己这个大儿媳,暗骂她太没有用,居然被张含这么一个小丫头给逼得一句话都说不出,张老太太开口道,“不管你大伯娘有没有看到,你们家一定赚了银子,刚才我在院子外面听到张放在喊什么有新衣服,你们家没有银子,能买得起新衣服吗?”
“老二媳妇,我这次过来是来跟你们家要点银子看下病,最近几天,我这个老腰一直酸痛,晚上还睡不好觉,想去看,又因为家里没银子,一直这样拖着,现在你们家有银子了,就拿一点出来,给我去看个病。”张老太太伸手模了模她腰,皱着一张老脸。
“这娘,你看病,我们这些做儿子儿媳妇的出钱是应该的,可是,可是你看病的钱不该是我们二房一家出吧!大伯三叔四叔他们家是不是也该出一点?”金秋花听完张老太太这句话,皱着脸跟老太太讲理。
张老太太一听金秋花这句话,脸马上黑下来,瞪大眼珠子跟金秋花吼,“怎么?我这个做娘的向你要点银子看病,难道都不行吗?我跟你爹都老二养到这么大,现在老了,跟他要一点点银子花,还错了?”
“娘,儿媳妇,儿媳妇,不,不是,不是这个意思。”金秋花结巴,眼眶红红的跟张老太太解释,她根本不是像老太太说的这个意思,她只是觉着这老太太看病,凭什么全部银子都要她这个家出,她也就是跟老太太抱一下不平而已,得来的就是张老太太无取的取闹。
张含看见金秋花急得快要哭,她不忍心继续看着她家人在她眼前被欺负,想到这里,张含站出来,大声朝张老太太大声喊,“女乃女乃。”
张老太太耳边传来嗡的一声,两个耳朵暂时出现失聪,她侧过身,指着害她变成这样的罪魁祸首张含,张嘴骂道,“死赔钱货,你这么大声干什么,你想把我耳朵给吵聋了是不是?”
张含望了一眼张老太太,她才不相信她刚才这一声大喊会把老太太给耳朵给喊聋,她只记得一句老话,祸害遗千年,像老太太这个祸害,张含相信,这个祸害一定不会这么容易变聋。
张含忽视掉张老太太的叫骂声,伸手掏了掏耳朵,望着她问,“女乃女乃,你骂完了没有,骂完了,现在该我说话了吧!”
“你。”张老太太让张含这句话给气得一股气在喉咙里要上不下,一张脸胀得通红,她用力锤着胸膛,嘴里一直喊着,“家门不幸,家门不幸啊,张家居然出了一个对待老人家的这么不孝孙女。我张家到底是做了什么孽啊!”
金秋花看老太太气成这个样子,真怕会被气死,于是,金秋花伸手拉了拉张含衣袖,叫她不要再说话了。
张含推开金秋花伸过来的手,朝她摇了摇头,张含这次算是看明白了,张老太太跟大伯娘吴春这次来根本就是有目的,她们是想在张家讹点银子花花。
张含望着一直在拿手锤胸膛的张老太太,冷冷笑道,“我们家不孝,老太太,你去这个村里问问这个村的所有人,看是我们家不孝,还是你其它几个儿子儿媳妇不孝?”
“特别是你,一个到处惹事生非,爱讲八卦,只知道贪小便宜的人,你有什么资格当我们大伯娘。”张含跟老太太说完,眼光扫到站在一边的吴春,张含猜想,这次老太太来张家,一定是受了她指挑拨。
吴春让张含这句话说得连气都不敢出,她现在看见张含这张脸,她心里就犯悚,大气都不出一个。
讲完,张含看了眼她们婆媳俩那张黑脸,眼光继续在她们两人身上转来转去,“女乃女乃,我记得我们家半个月前才给你银子吧,现在你又要来拿,我想问问女乃女乃你,你是打算用什么理由来跟我们家拿,用生活钱吗,可是我记得现在才是月中,还没到月底吧!”
张家有个规距,只要是分出去的儿子,每个月必须要给张家两老一笔生活费。
张老太太气鼓鼓,整张脸又黑又鼓,眼睛像金鱼眼一样瞪着张含,咬牙切齿说道,“你刚才是没听我说吗,我身子不舒服,我要去看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