禇昑恩气得什么话都说,简浔在哥哥身后,叶般瑟瑟发抖。
“禇昑恩你混蛋!”
简睿怒,挥起拳头就要揍过去。禇昑恩利落侧身,掌心接住袭来的拳,欲还击的时候冯思成拦下他,“别和他们动气,不值得!莹莹就快来了。”
“嘁!”简睿啐了一声收回拳,“走小浔,这里没咱们什么事,跟哥回家!”
看他们就烦!
简睿勾住妹妹就想把她带走,简浔不肯,“哥,我想看看莹莹,我想看她是不是好好的。”
“你是想看她被你害成什么样吧!”
禇昑恩怒不可遏吼她,简浔全身一哆嗦,心脏犹如抽丝剥茧的疼。
“你还想找茬!”见妹妹被欺负得这么惨,简睿气得拳头咯咯作响,“小浔不就是说出那么些事么?至于你们两个大男人把她往死里逼?小浔和冯莹的感情什么样你禇昑恩不清楚但你冯思成还不明白?从小到大她们什么时候分过彼此?这世上连亲姐妹也就那样了吧!”
“冯莹成现在这样,你以为小浔不难过?她恨不得把自己杀了!可这有用吗?你们叫小浔滚,小浔究竟错哪里?她这新娘被新郎丢在那么大的婚礼上,你想过她的感受没?她明明委屈得要死却又强颜欢笑应付你那些亲戚的时候你在哪里?她把我爸气得要和她断绝关系,气得我妈直哭,这些你有没有替她想过?禇昑恩,今天我还把话说到这份上了,对你,小浔那是一千一万个对得起!对冯莹也不差!她不过把自己的委屈说出来,这有什么错!没错!”
“哥你少说几句!”简浔扯哥哥衣裳,禇昑恩和冯思成双鬓已经青筋兀现,再说下去,几人非打起来不可。
候在一旁的医护人员两两相看,虽然也很想多听些内幕,本来这段三角关系就是他们茶余饭后的谈资,可毕竟大家相处也那么长时间,况且又在医院,真打起来不好。
他们劝,“唉呀一人少说一句吧,救护车快来了。”
禇昑恩气愤,怒哼一声,扭开脸去。
简睿也怒,“走,跟我回家!”
留下来只会丢人现眼,他要妹妹跟他走。
简浔苦了脸,迷人的丹凤眸里柔出一汪乞求的水色,“哥,求求你,你就让我看看莹莹,不然我哪能安心?”
“人家都不让你待这你怎么看?是不是要人家拿棍棒赶你呢?”
死脑筋的女人,怪不得栽在一颗树上!
简睿气得反复呼气,简浔却一脸哀伤地看他,哥哥真难沟通!
救护车呜啦呜啦开来,所有人看去车顶那微闪微闪的灯光。
“莹莹来了!”禇昑恩和冯恩成迫不急待走去楼前那快空地上。
一群人围上去,车门被推开,戴着氧气罩的冯莹被医护人员抬下来。
“来,慢点,小心。”
“莹莹”,冯莹担心,跟着围上去。
禇昑恩将双眸闭阖的冯莹抱上滑车,他们推她往前,简浔靠过去,只想看冯莹一眼,禇昑恩推她,凶猛的眼风狠狠扫她苍白脸上。
“喂,你够了吧!”
简睿看不下去,又挺身要为妹妹出头,可那群人全把注意力放冯莹身上,跑步往电梯去。
“哥,怎么办?没人原谅我。”好冷好冷,简浔冻得牙齿打颤。
“没事,有哥呢!”
简睿正豪气的拍胸,结果就见妹妹身子原地轻晃,还没来得及反应,简浸已经晕到在他臂弯里。
重,好重,脑袋重,眼皮重,身体也重。
简浔闭着眼,唯一的意识就是重得难受。
缓缓,她睁眼,看见白色的天花板。
喉咙很干,嘴巴里面苦苦的。
她往床侧看,趴着一颗毛绒绒的脑袋。
努力回想之前的事,冯莹离开,找到,然后……
“哥……”除了哥哥,谁还会守在病床前照顾自己呢?
感觉头发被人触模,简睿揉眼,“醒了?”
尽管躺着,简浔也微微点头,她看自己手背上插着针管,而且此时脑子还那么昏,“我生病了吗?”
“浑身淋得那么湿,不病才怪!不过没事,只是发烧,挂完点滴再多睡会儿,明天一早就可以出院了。”简睿打着呵欠,困意浓厚。
“莹莹怎样了?”
“不知道,我一直在这没过去。哎哟你就放心吧,那么多人围着她,你还担心她有事?”其实不是简睿冷漠,他也把冯莹当半个妹妹看,只不过亲妹妹受那么大的窝囊气,他心里难受!
“我去看看。”
简浔挣扎起身,任哥哥如何劝说也不听,没办法,简睿只好拿着点滴瓶,跟妹妹一起过去。
万幸的是冯莹又一次挺过来!
强悍的生命力,简浔开心又佩服。
她敲门,里面的男人出来,正是双眸腥红的禇昑恩。
“你来干什么?”冯莹正休息,禇昑恩压低声音,深夜里醇厚的声线带着阴冷的质感,沉甸甸压简浔胸口。
“我想看看莹莹。”简浔力持平静,卑微的说。
他紧紧看着简浔,可能怕影响冯莹休息,他扬扬下巴,示意简浔到一旁说话。
简睿瘪起嘴角,看禇昑恩非常不顺眼。
手软,简睿换只手拿高点滴瓶,跟着二人来到走廊尽头。
“我说过,不准你再靠近莹莹一步,我的话,你最好记清楚!”
身子还没站定,就听他厉声警告。
简浔难受,哥哥抢先开口,“见不见你叫冯莹亲自和我们说,她说不见,OK,我们再也不来!”
“这没你说话的份!”禇昑恩眸光一闪,挑衅看过去。
简睿脸色一凛,磨牙道,“你以为自己是谁?说到底,你只是个对婚姻不负责的男人,是孬种,是渣男!”
余音未落,凌厉拳风扫过简浔的脸,咣哐一声,点滴瓶落地上。
手背传来一阵刺痛,鲜红的血液正疯狂涌入细小皮管。可简浔没时间顾自己,她奔过去,将被禇昑恩揍在地上的哥哥扶起来。
“禇昑恩,你有什么气冲我来,不准打人!”简浔气得面色红透。
哥哥嘴角都流血了,该有多疼啊!
“哼……”禇昑恩冷冷一声笑,“我就打了,你敢怎样!”
“你……你去死!”简浔气得颤抖,大脑充血,根本不知道该如何回应。
他居高临下如君主蔑视地上的兄妹俩,“警告过你们,如果出现在莹莹面前,这就是下场!”
那一拳头猝不及防,力道又狠又猛,简睿都被打懵了,只觉得面庞犹如滴了辣椒油,又烫又痛。
简浔气得嘴角抽。动,双瞳赤红,好似灌满了血。细细的皮管里血液回流,都快倒回点滴瓶里去了。
真的气不过,简浔恶狠狠看他得意的脸,什么也不想,扑上去,在他那只打人的手臂上发了疯的咬。
受疼,禇昑恩抬起手来下意识的扬,“啊!”
身子本就虚弱,眼下又被他凶猛的力道连挥带甩,简浔惨叫一声,额头撞上铁制垃圾筒那尖尖的角。
寂静夜里凄惨的叫声,值班人员全都跑过来看。
完蛋了!
简睿也在这时清醒,见妹妹趴在地上动弹不得,他心脏一紧,赶紧跑去抱她起来,“小浔,伤着没?”
简浔那只空出来的手捂住额头,不确定是因为发烧所以才会觉得肌肤那么烫,而是因为刚才的撞伤让肌肤烫起来。
她摇摇头,视线有些模糊,“哥,你好像看不清楚,眼睛好疼。”
该不会撞到视网膜了吧。
禇昑恩也心跳加快,刚才那一甩,他真不是故意的。即使他在口头上那么的凶悍绝情,但他发誓,他从没动过伤她身体的念头。
“怎么了怎么了?这大半夜的,病人都睡着了,你们可不要打扰别人休息啊!”
医护人员的声音透有严厉责备,又再看看嘴角带血的简睿,以及插着输液管却满满都是鲜血的简浔,“噢,天啦,快,快起来。”
他们忙着扶起简浔,将点滴瓶高高举起。
简睿满满全是担忧之色,“医生,我妹妹的眼睛撞那角上了,她说看不清了,快,快帮她看看。”
“什么?”
撞上那么尖利的角?这还了得!
赶快的,所有医护人员忙中有序把简浔扶走。
杂乱的人影渐行渐远,禇昑恩忤原地,他低头看自己的手,手背齿印清晰,整齐的,半圆型的殷红斑点。
医护室里,简浔坐椅子上,值班医生微微扳起简浔的脸,仔细检查她的眼睛是否有外伤。
“还是看不清?”他问。
简浔轻眨几下,提心吊胆,摇头,她说,“还是看不太清楚,就觉得好像蒙了一层网,医生,我会不会瞎?”
“别胡说!”
被她的话吓个半死,简睿皱眉呵斥。
“要做个彻底的检查才行啊!”
医生叹口气,重新坐回位上,“我只是值班医生,这情况还得明早由专科医生用机械仪器检查。”
简浔担心,心脏怕得呯呯乱跳。
哥哥搂住她的肩,“没事,哥哥在,一切都没事的……”
回病房,冯莹睡得正熟,想了想,禇昑恩又离开。
问了护士简浔他们在哪,他来到诊室外,听到兄妹俩正说话。
“哥,如果我瞎了,你不准嫌弃我。”
“傻瓜,你是我妹妹呢,不管变什么样,哥都养你。”
“爸和妈知道我瞎了,他们会心疼我吗?”
“呸呸呸,不会瞎!你这女人整张脸就那双眼睛好看,你给我好好保护加保养,不准弄残啰!”
“哥,今天我收到一份快递,是从家里寄来的。”
“嗯?什么东西?”
“一份报纸,上面是爸爸刊登的断绝申明,他不要我这女儿了。所以如果我真的瞎了,爸爸也不会心疼,他都不要我了。”
屋内久久沉默,门外的禇昑恩,心口忽地就一缩。
他想起简浔在父母面前为自己说尽百般好话。她总笑眯眯挽着女乃女乃的手,替他这个孙子聆听女乃女乃的那些絮叨。她会温婉可人的坐父母身边,说自己对她很好。有次见姐姐,她揪着自己耳朵说,“娶了小浔,你就知足吧!”
可是自己除了伤她之外,好像真没替她想过一分一毫。
她父母和她断绝关系,自己,什么也没能为她分担!
没有下一章了,先看看别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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