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出K厅,有人已经醉步踉跄。行政主管把所有人都安排好,最后看简浔,“miss简,你住的地方和所有人都不顺路,自己回去可以吗?”
B市赫赫有名的高档别墅区,他们才没那个福气住进去呢。
“没关系,不用管我。”简浔朝众人笑,“很晚了,大家回家吧,明天见。”
同事三三两两乘车离开,只剩简浔和纪亦飞站路基上。
“我送你。”大半夜的,放她一个饮了酒的女孩子搭出租,实在不能放心。
“不用,我想一个人走走。”不知是否酒精的关系,简浔觉得头有些疼,特想吹吹冷风。
“这么晚了,快回家吧。”
“不要,不想回去!”简浔摇头,夜风清凉,惬意舒畅,她往前走,任骨子里的小任性发酵。
“现在已经十一点了,你还想去哪里?”觉得她是喝醉了,纪亦飞耐着性子和她说话。
对呢,她能去哪里?
“找个酒吧吧,再去喝点。”刚才喝得一点也不尽兴,薄薄的醉意,反而把瘾都给勾出来了。
还喝?
纪亦飞挑眉,“你醉了!”
“才没有!”简浔抬起小脸望他,霓虹斑斓,在她水眸里跳跃,光彩流溢。
“你就这么想喝?”两人面对面站着,夜沉,四下无人,天地间只剩这对气质月兑俗的男女。
“不是想喝,只是想醉!反正老公都飞到瑞士去了,正好图个自在没人管!”
“我家里有支LaRomaneeConti,要不要试试?”噢,他真是疯了,大半夜居然邀请一个女人到自己家里品尝红酒。
微微懊恼,纪亦飞蹙眉,却见简浔双眸骤然明亮,“真货还是赝品?喝光了心疼不?”
喝光?她有那本事吗!
纪亦飞好笑,嗓子里浅浅溢出柔和的声线,“酒的品质绝对一流,法国原装进口。”
“还等什么,走吧!”简浔帅气扬头,转身就走,隐约的小兴奋,步子一蹦一跳。
这么晚了,带她回家合适吗?
身后的纪亦飞迟疑,可话已出口,覆水难收。
这是简浔第二次来到纪亦飞家,夜晚的屋子,与白天相比,多了一份被灯光照耀出来的沉静美感。
“坐!”招呼她入坐,纪亦飞转身往酒柜去。
目光追着他,简浔这才发现屋子的角落处多了一个吧台。应该是在她来过之后再请人打造的。
纪亦飞是个讲究生活质感的人,简浔举目,视线如水在屋子的每个角落流淌。简洁典雅的装潢风格,人与其风。
不多会他来,手里两个薄得透亮的杯子,“给。”
递一只给她,纪亦飞坐沙发里,把红酒放茶几上。想到什么,他问,“来点音乐?”
“Sure!”她身子微斜,单手托腮看另一端的纪亦飞,橘色的灯光下,长睫微眨微眨,宛如一只妩媚的小狐狸。
纪亦飞来到音响前,半蹲,简浔看他翻翻找找,片刻后,环绕音响漫出磁哑性感的歌声。那声音雌雄难辨,却让人有种酥麻入骨的舒畅感。
“Blues?”对音乐种类分不太清,简浔试探性问。
纪亦飞回眸,眼角轻扬,“嗯哼,《justonelastdance》。”
简浔干干笑了两声,“也许听《贵妃醉酒》效果会更强!”
红酒+京剧,中西合璧!
简浔看他神情错愕,估计也被自己的恶趣味吓到,她俏皮的笑,美眸闪过一丝狡黠,“就这样吗?听歌,品酒?”
“莫非你还想跳舞?”纪亦飞也难得调侃。
“可以吗?”简浔正经地问。
对上她星子般明亮的眼,纪亦飞怔,霎那恍惚。
“开玩笑的,别当真!”瞧瞧,boss被她吓得眼睛都瞪直了呢!
就像恶作剧得逞的顽皮小女童,简浔咯咯笑出声,她往前几步,干脆跪在茶几与沙发之间的木地板上,拿起红酒递他,“开吧,说好不心疼!”
LaRomaneeConti,世界顶级红酒,好友特意去罗曼尼·康帝酒庄购买。本想收藏,但既然她要喝,那就给她吧。
纪亦飞倒酒,晶亮剔透的杯子,衬得红酒色泽澄清。从他手里接过,简浔浅浅一闻,淡淡酒香格外撩人。
“好酒!”她赞叹。
纪亦飞雅笑,“识货!”
简浔噗嗤乐出声,“哪是啊,只不过学电影里的女人,瞎掰而已。”
“来,cheers!”她向纪亦飞伸手,眼睛笑眯,弯成两轮新月。
“cheers!”
叮的一声清脆的响,两人举杯浅碰。
红酒口感绵长,醇香和微涩的感觉平衡和谐,细腻典雅、醇和圆润。不愧世界级!
别墅里,王珍等的心神不定。
壁钟比正凌晨,可儿媳怎么还没回来?电话打过去,除了机械的“嘟嘟”声,就是无人接听。
“唉……”手机攥进掌心,王珍急都心如雷鸣。
“别晃来晃去行不行,晃得我头都晕了。”禇爸爸坐沙发里,看妻子在面前来回踱步,鬓角疼得厉害。
“都这么晚了,电话打了十几通也没人听,小浔这孩子不会出什么事吧!”虽然她说参加公司聚会,但已经凌晨,再怎样的party也该结束了,怎么还没见到她的人影?
其实禇爸爸也担忧无比,但为了安稳妻子,他只能沉着说,“都是些年青人,闹到凌晨也是常有的事,咱们家那些孩子,哪次玩乐不是整晚包场。放心吧,小浔是和同事一起,出不了事。况且她手机不能打通么?这说明她是没听见!如果这会儿是关机,那我们才该担心了。”
想想也对,王珍长叹口气,身子一低,她也靠坐在沙发里,“你说说,小浔和小恩,本来好好的两个孩子,怎么就处成这样?”
“好了,孩子的事咱们操心也没用。况且现在那个冯莹不都……”
话一半,禇爸爸神色凝重,他紧皱五官,摇头叹息。
禇妈妈脸上也迅速弥漫一股伤痛之色,她揉了揉眉心,又对丈夫说,“你明天还有课,先休息吧,我替小浔等门。”
确实已经很晚,禇爸爸站起身来,“好,我先睡。你也别硬撑,我给你抱床被子下来,就在这先休息一下。”
禇妈妈点头,心情复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