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场的所有人都没有防备朱振华会突然暴起别说李聚奎张文表没有想到,就是刘永和、刘秉和和刘翠和也没有想到。
可是就在所有人没有想到,没有防备的时候,朱振华突然暴起了——出其不意攻其无备。
就在李聚奎的脖子被朱振华扭断的那一瞬间,朱振华不待那三五十个枪手反应过来,一个腾跃,将张文表扑倒在地,然后一个翻滚让张文表背对自己压在上面,双手勒着他的脖子,长舒了一口气,语气轻松的对张文表道:“让他们将枪都放下。”
......
此时懊悔、失望和恐惧一起袭上了张文表的心头,他闭目等死,不再言语。
朱振华勒紧手臂,问道:“你觉得你的脖子比那个死鬼的脖子要硬吗?”
今rì议事厅上接二连三的发生变故,让在场的所有人都面面相觑,无所适从。张文表用眼角瞟着被自己压在身下的朱振华,呼吸不畅的问道:“你......你到底是什么人?”
朱振华掷地有声铿锵有力的道:“我是什么人并不重要,关键是你要向老毛子投降,那就是卖国,你这种卖国求荣,杀害自己兄弟的人,人人得而诛之!”
刘永和一见李聚奎横尸当场,张文表被制,立刻大声叫道:“此次叛乱,只处祸首,只要放下手中的枪,其他的一概不问!”
此时那三五十个枪手,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没有人敢放下手中的枪,更没有人敢开枪。
“一群瘪犊子的玩意,还愣在那里做什么!都给老子滚下去!”
刘永和这么一吼,那些枪手立时如梦初醒,纷纷将手中的枪往地上一扔,一起退出了议事厅。
刘永和走近张文表与朱振华,他将张文表一脚踢到一旁——张文表被踢到一旁便立刻被刘秉和控制——然后将伸手将朱振华拉了起来,拱手道:“多谢朱兄弟救我忠义军于危难之中。”
朱振华拍了拍身上的尘土,一脸严肃的表情道:“大当家的过誉了,如果不杀了这一对贼牯,我就要被他们裹挟着去做汉jiān了,那我还不如死了干净。”
这时,刘翠和过来,一双眸子闪着泪光,不知道是为方才的时候后怕,还是感激,只是痴痴的看着朱振华,良久,道:“朱大哥,你这是第二次救小妹的命了。”
朱振华看了眼刘永和,对刘翠和道:“我救你多少次都没关系,只要你别再将我软禁起来就好了。”
刘翠和看了一眼自己大哥,噗呲一笑,几乎眼泪都要出来,一脸娇嗔的对朱振华道:“朱大哥放心,如果谁还怀疑朱大哥,想软禁朱大哥,小妹一定第一个站出来不答应。”
刘秉和拍了拍了朱振华的肩膀,黑脸上一脸感激的神sè道:“大恩不言谢。”说罢后,就安排兵士先给马政收尸,吩咐厚葬,李聚奎的尸体自然是扔到荒郊野外去喂狗了。
刘秉和看了眼躺在地上的张文表,问刘永和道:“大哥,这瘪犊子玩意咋处理?”
刘永和道:“先关起来,要好好的审上一审,看他和俄国老毛子勾结到底有多深,老毛子知道不知道咱们军中的情形,如果知道,知道多少——”刘永和放低声音:“主要看他还有没有同伙,这一次是朱兄弟救了咱们,下次恐怕咱们就没这么幸运了。”
“嗯。”刘秉和微微颔首,又问道:“那方才那些人怎么办?”刘秉和指的是那三五十个参与叛乱的忠义军兵士。
刘永和没有理会刘秉和,对在场的里二梁和外四梁的弟兄道:“众位兄弟先回去好好的休息,明天咱们再商议如何对付老毛子。”
里二梁和外四梁的弟兄走后,刘永和又对王和达与杨玉麟派来的使者道:“兄弟,你先在馆驿住下,好好休息一夜,明rì一早再回去,怎么样啊?”
那杨玉麟和王和达的使者看见了忠义军的叛乱全过程,同时也看到朱振华徒手扭断李聚奎的脖子,活捉张文表得全过程,不禁竖起大拇指,对刘永和道:“大当家的,你麾下这位兄弟手段确实是了得,让人敬佩啊!”
刘永和看了一眼朱振华,轻捋着花白的胡须,微笑对那使者道:“请这位兄弟回去告诉王和达与杨玉麟两位当家的,如果老毛子占领了通化,下一步便一定是攻打海龙,忠义军与两位大当家的镇东军其实是唇齿相依的关系,没了通化,海龙岂能dúlì?”
那使者没有言语,刘永和让人领着那使者去馆驿休息去了。
刘永和对刘翠和道:“小妹,你还不带你的朱大哥去休息?”
“好咧。”刘翠和一把拉过朱振华的手出了议事厅。
此时议事厅上只剩下刘永和与刘秉和兄弟二人,刘永和低声对刘秉和道:“那些人,一个都不能放过,斩草要除根,只是这事要做的秘密,不能让别的兄弟知道。”
“小弟明白。”刘秉和想了想,道:“大哥,你不觉得今天有些事情有些奇怪吗?”
“什么事奇怪?”
“今天李聚奎这瘪犊子和张文表反水的时候,兄弟们为了保命不动那自是情理之中的事,可是当朱兄弟突然动手杀了李聚奎后,其他的人依旧不动,这似乎有些——”
刘秉和的话没有说完,刘永和作了个手势止住他的言语,道:“你知道我今天为什么要大家自己选边站队吗?”
“为什么?”
“我就是要看看,咱们中间到底有多少人想投降,可是,你不该贸然出手开枪啊,李聚奎敢这样和你我说话,你就应该想到他身后有人——”刘永和说到这里,刘秉和因为自己的鲁莽而感到羞愧,一张黑脸上不禁泛起了红光,只听刘永和继续道:“下次再有人敢尥蹶子,你不要急于动手,要看清楚,到底是一个人还是一伙人,如果是一伙人,你便悄悄的离开,调动手下的弟兄,准备妥当了再一举出击,明白了吗?”
刘秉和道:“大哥放心,有了这次教训,小弟断断不敢在冲动行事了。”
刘永和微微颔首:“明白了就好。”刘永和想了想又道:“秉和,你派几个手下得力的兄弟,让他们盯着点那姓朱的小子。”
刘秉和一愣:“大哥,这是为什么?”
“此人身手不凡,如果是朋友,那自然是再好不过,可是他到底是什么人,你搞清楚了吗?如今这世道整备窝弓shè猛虎,安排香饵钓鳌鱼的事还少吗?咱们不能不防,万万不可再出现今儿个这样的事了。”
刘秉和对刘永和的话虽然不尽认同,但是又确实有道理,于是道:“小弟知道了。”
刘秉和去后,刘永和望着刘秉和远去的身影,无奈的摇了摇头,长叹一声:“人心散了,胡子不好带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