激情,假夫妻 【V004】杜决的第九任

作者 : 独孤卫

程诺回到家,放下了包,换了拖鞋,想着去卧室拿着睡衣去洗澡。

才打开卧室的门,就出状况了。

她一眼就瞧见杜决那厮正光着身子,大概也是刚洗完澡,正要拿着内裤往腿上套。

程诺这么一开门,杜决一个踉跄,扑通一下子跌在床上了,倒在床上了,他还不忘拿着尚未穿上的内裤护住要害,“程……程诺你这女流氓!怎么不敲门呐!”

程诺本来想关门的,可是他这么一叫唤,她干脆把卧室的门又打开了,光明正大地盯着杜决的双腿瞧。“有啥好害羞的,又不是没见过。”

这话杜决老说,可落在自己头上,就不是那个味了,“你就在那瞎扯吧,什么时候见过?”

“哎呦,这可是老历史了,次数多得我都数不过来,最经典的一次吧,我把裤子贡献给你的那次!”

说起那次,杜决也无话反驳了。

程诺饶有兴味地支着胳膊架在门框上,眼睛眨也不眨地瞧着,她惊奇地发现,杜决那麦色的皮肤,竟然泛起红晕了。

“杜决,你真害羞呐,稀奇啊。”

程诺越说,杜决越窘,他咬牙切齿地回敬一句,“你快给我出去!再看……再看信不信哥直接扑过去?”

程诺一怔,而后瞧见杜决坏笑两声,那厮一手捂着要害,竟然站起身子,就这么张扬地向她走来了。

这人要是没脸没皮起来,足以惊天地泣鬼神的!

“砰!”

在杜决距离程诺一米之遥的地方,后者把门关上了。

程诺拍拍胸口,其实她除了瞧见杜决那厮的身材好得出奇外,也没瞧见啥限制级的。可他阴森森地往她的方向走那会子,着实让她紧张了一把。

半分钟后,杜决在里面吆喝了声,“爱妃,进来!”

程诺乱恶心了一把,打开门,发现杜决身上除了套了件挺大挺宽松的沙滩裤外,也没别的遮盖物了,现在也不见他矫情什么。

随手拿了自己的睡衣,程诺转身又要出去,杜决懒洋洋地躺在床上,开始找茬了,“嗳,你不是说要晚回来么,怎么这么早就回来了?”

程诺瞪他一眼,“我想早回来,不行?这可是我家!”

“哎呦!”杜决皱了下脸,“行,你家,我就是个寄人篱下的,容易么我。——嗳,诺诺,不对啊,这时间……电影都没演完呢吧。”

“懒得跟你废话,我去洗澡。”

程诺才走一步,就被杜决用一只腿给拦住了,那家伙甚至是弯着脚丫子,用脚踝的弧度勾住她的小腿,硬是把她给勾到床边去。

“来来,坐坐!”等程诺挨着床边了,杜决这才坐起身,用手抓着了程诺的胳膊,拉向自己,“我说今儿怎么瞧着有点不一样呢,耳朵上这俩闪亮亮的,玻璃的?”

杜决说的,自然是程诺耳朵上的俩耳钉,之前碰面的时候毕竟黑,他没瞧清楚,更何况,之前光顾着在意高铭的手去了。现在一瞅,才觉得这俩小东西就跟高铭的手一样,很碍眼。

程诺甩开他的大手,“什么眼神,玻璃有那么璀璨么?”

“程诺,你就恶心我吧,还璀璨……,高才子送的?”

“明知故问!”

杜决哼了声,似笑非笑地问程诺,“高才子很好吗?”

程诺想了想,很客观地回答,“挺好的,作为男人,是挺成功的了,也挺绅士。……当然,偶尔和我政见不同而已。”

杜决不关心后半句话,前半句就够他郁闷的了,“那跟他在一起,你觉得开心吗?”

开心?

真说不上。

论自在,更是敌不过她和杜决,不过,这些话程诺不会说。

“还可以吧,你是爱情专家,你给分析分析?”

杜决慵懒地躺回了靠枕上,“哥可没空给你分析这个。”

“是啊,你的时间都用于自己的爱情大业了。”想起杜决那爱情史,程诺就觉得心里一酸,“不知道继小晴之后,又是哪位妹妹能有幸成为你的第九任?”

杜决本来兴致缺缺的,可程诺这么一问,他鬼使神差地,想到了今晚喝酒,左梅梅跟他说的话,其实,他本人是没往心里去,可不知怎么,就对着程诺说了起来,“你说,这男人要是吃回头草的话,会不会很掉价?”

杜决盯着程诺的小脸,其实纯粹是想看她反应的。

却不知,这句话在程诺心里起了不小的波澜,“回头草多着呢,你想吃哪棵?”

“哪棵好吃吃哪棵,诺诺,你有什么意见?”

杜决问得有点小心翼翼,其实他巴不得程诺回一句否决的话,可不想,程诺竟然近乎哀怨地看了他一眼,而后说道,“如果真回头了,就好好待人家,回一次头容易,再回头,恐怕就找不到那么好的了。”

听那话,竟似别有所指。

杜决直接地想:左梅梅那女人该不会对程诺说了什么吧。

“嗳,嗳!你给我停下。”杜决叫住要走的程诺,“你你……你把话说清楚,什么是找不到那么好的,你指谁啊?”

程诺回头,三言两语地掩盖了真意,“不是你说的,哪棵好吃吃哪棵么,如果不好,会让你回头啊。”说完,头也不回地出了卧室,徒留杜决自己在那瞎嘀咕:听她那意思,似乎又不是别有所指,哎呦,程诺这女人,太狡猾了,一点头绪都抓不到!

就这样,他自己翻来覆去地,直到程诺盯着湿漉漉的头发回了卧室,杜决还没想明白呢。

程诺瞅着在床上疑似打坐的杜决,嘴角一抽,“干嘛,入定啊?”

“诺诺,哥问你个事,今儿一定要问清楚,不然哥睡不着!”

瞧他说的,还挺严重,程诺拿着干发布擦拭着那头短发,漫不经心地回了一句,“说吧,啥事?”

“在你心里,到底怎么看哥这个人的,嗯?”杜决说着,松开了盘起的双腿,跪坐在床上,往程诺那边挪去,难得体贴地夺过她手里的干发布,乱无章法地在程诺的脑袋上揉了起来,“瞧你吧,之前长头发多好看,现在跟假小子似得。——嗳,你倒是说啊,怎么看哥这个人的?”

说着,他把自己的脸往程诺的面前一凑。

程诺惊了惊,微启唇瓣地与近在咫尺的那张俊脸对视。

杜决本来很想得到那个答案的,可被程诺这么一瞧,之前的求知欲突然就变了味道,他近乎失控地盯着程诺粉女敕女敕的唇,而后,目光似有自我意识一般,顺着她的睡衣向下看去。

因为高度的落差,正好可以看见睡衣领口处泄露的隆起曲线,他轻轻一蹙眉,“程诺,你没穿内衣啊。”说这话时,他声音沙哑地要命。

程诺回神,双手立马交叠成一个防备的姿势。

杜决摇摇头,“丫头,现在摆出这姿势来,是不是晚了?哥要真想动你,你觉得就你那细胳膊细腿的,是哥对手?……还有啊,你不穿内衣……,不对,你昨晚还穿了来着,你……”

“你你你……你什么你啊,你有完没完了?”程诺承认自己大意了,平时防范措施做得齐全,可今儿不是因为在洗澡时,魂不守舍地想着他是不是要跟左梅梅旧情复炽的事么。

杜决以手托着下巴,若有所思,“不对,你今天很不对劲!”

程诺脸红了,心虚地想着,这家伙还能瞧出她在介意他跟左梅梅的事来?

“程诺!”杜决突然就大喝一声,“你老实交代,是不是跟高白脸做什么坏事了?”

“……”程诺无语:她还真是高估了这个男人的智商。

“来来,哥检查检查。”杜决说着,人就光着膀子地凑过来了。

又检查!这事是能检查出来的么?“杜决,你借口耍流氓的吧。”程诺拢着领口,就要往床里面躲。

杜决长腿一伸,就把程姑娘给绊倒了,从来没发现,床上打架,别有一番风情,上次就意犹未尽的。

“程诺,这种事可不是闹着玩的,再说了,你现在可还跟我是夫妻呢,别乱给我戴绿帽子啊。——来,让哥检查检查,这女人的第一次……,你老实交代,做坏事了没?”杜决说着,那手不规矩地就直奔程诺的大腿探去。

“姓杜的,你再来,你就是违反协议!”

在杜决看来,程诺可真够可爱的,这时候还能想到协议。“上次不是解释了么,检查身体不代表动手动脚,来来!”

明知对方虚张声势,程诺还是夹紧双腿,“杜决,你就仗着咱俩熟,欺负我呢是吧。你……你给睁大狗眼,看看我像那么随便的人么?”

杜决眨眨眼,很认真地点头,“像!你跟我不还打kiss了么?你就是一披着羊皮的狼,十四岁就把我初吻给夺走了吧,啧啧,女流氓!面对高铭,还不知道是什么样的呢。”

这秀才遇到兵,大概就是这么回事了。

杜决他就是天生颠倒黑白的高手。

程诺忍无可忍,“我跟高铭可纯洁地很,连接吻都没有呢!”

“少来,你跟哥撒谎也太轻车熟路了些!”

“事实就是事实,这事我跟你有什么谎好撒的?”

“臭丫头,当哥没看见呐,那晚上给你送汤面,他明明就亲你了……”杜决的声音,戛然而止。

杜某人自知失言,默默地转过身去,面壁思过去了。

程诺则被震得不轻,好半天,她才慢吞吞地坐起来,不敢置信地问,“那天,你电话里说没买好面,……是骗我的?”

“……”杜决不吭气。

“你给我打电话那阵子,已经到我办公室门口了?”

“……”依旧不吭气。

想起那晚回来后,杜决对她失控地上下其手,原来竟是因为这个……

因为她在电话里撒了谎,因为她辜负了他的一份心。

“那你干嘛不明说啊?”这一点,程诺不解了。

杜决粑粑发,左梅梅晚上的话,不期然地又冒了出来,——“你也别总藏着,偶尔发泄出来,才不会得病。”

于是,他几不可闻地苦笑一声,“这原因,程诺,你真的就想不出来么?”

……

此事之后,杜决那男人又闹别扭了。

一个晚上留给程诺一个后背,第二天一大早地就去上班,晚上等到程诺要睡觉了,才回来。

程诺知道自己理亏,对于那晚杜决的最后一个反问,她想了整整一夜。

她不想自恋的,可是,杜决那话,结合他曾经酒后的失态,怎么看,都像是他对她有点那种意思的。

这让她难掩激动,却又不得不冷静头脑地将这个结论反复推敲,她甚至是想到了杜决要跟她假结婚的初衷,说是要报复小晴什么的,可假婚这么久了,也没瞧见他怎么提过小晴什么事。

程诺开始魂不守舍了,上班也心不在焉的,开会时,高铭的安排她都没有听清。

虽然,在她的爱情理念里,她要找一个爱她多过她爱对方的男人做人生的另一半,可如果那个人是杜决……如果那个人是杜决……

她不知道了,理智似乎变得薄弱,她现在就像个傻姑娘似得,雀跃地只想去找杜决摊牌,问个明白。

可杜决却像是在回避她。

一个晚归之后,竟然连晚上回了家,都悄无声息地躲在沙发上睡觉。

程诺纳闷,谁说女人心,海底针?在她看来,杜决的心思更是诡异莫测。

程诺发现,面谈是不可能的了,这样也好,她本就不是那种对爱情直白外向的人,面谈不成,那就短信求证!

“杜决,我妈问你今晚有没有空,她让我们去她那吃晚饭。”拿父母当幌子,这招有奇效。

不想,杜决回了一条,“今晚有空,不过,我有事要跟你说,咱们去外面找家餐馆吧,在你妈家不方便。”

程诺不淡定了,“行,你定地点和时间。”只要能摊牌,哪里都成,她想着,估计杜决也是要跟她坦白的吧。

为了这顿晚饭,程诺工作都不上心了,高铭要约她吃晚饭,也被婉言拒绝了。

待她紧赶慢赶地到了那家餐厅,杜决已经到了,正在那翻开菜单呢。

压抑着要微笑的嘴角,程诺故意面色冷清地走了过去,“你挺早啊。”

杜决的视线从菜单里抬起,挺冷淡地应了声,而后又垂下眼皮,“有什么想吃的,点吧,哦,还有一个人没来,就快到了。”

程诺一怔:还有一个人?

“是么,谁啊?”

杜决再抬头,视线扫过程诺的身后,眉头一挑,“呦,说曹操曹操到了。”他抬起手来,扬了扬。

程诺回头,那个“曹操”,竟然是左梅梅。

什么时候起,他俩见面地这么频繁了?

左梅梅瞧见程诺二人,笑呵呵地小跑过来。

杜决看着,却用不大的声音对程诺说着,“这几天,我想了很多,先说说你的事吧,高铭这人是挺不错的,人长的帅,还是个小领导,最重要的是,在你‘已婚’的情况下,还肯跟你来往,虽说你‘已婚’这是个假的事实吧,可就冲这一点,我敢说这世上没几个男人能做得到,所以,好好珍惜吧,同样,左梅梅也是那种不忌讳我‘已婚’的那种难得的女人,所以……,用你的话来说,错过了,可能就找不到这么好的了。”

话音刚落,左梅梅就走到面前来了,衔接地这么紧凑,快到让程诺连品味杜决的话的时间都没有。

“程诺,你也到啦。”左梅梅放下了包,坐在了杜决的同侧。

程诺只能微笑,入座,天知道她那抹笑挤出地是多么艰难。

而杜决则接过左梅梅的包,放在了座位的里面,之后就揽住了她的肩,用他惯有的那种懒洋洋的语气,笑对程诺,“诺诺,哥吃回头草了。”

这话明明是杵着左梅梅在,作秀的。

可程诺还是觉得一口气就这么卡在了喉咙里,半天没有犯上来。

原来,她的理解还是错的。

大概,那晚上杜决临睡前的那句话,只是觉得:他把她当朋友,可是她却重色轻友地无视了他这个朋友,所以,他怒了,失望了,却不知怎么惩罚地,便对她动手动脚起来……

真是可笑啊。

她怎么就忘了,他们是太熟了,真的太熟了,熟到这辈子他对她是擦不出什么爱情的火花来的。

“回头草”左梅梅白了杜决一眼,“听你这话,怎么这么儿戏啊?”

“爱情这东西,本来就是很戏剧化的,两天前你陪我喝酒的时候,能想到现在跟我凑一起么?”

程诺还在微笑,笑容已慢慢僵化:原来,那晚她和高铭去看电影的时候,他们就一起吃饭喝酒了,是不是在那个时候,他们就旧情复炽了?

左梅梅也感慨,她看向程诺,由衷地说道,“是挺突然的,其实现在我都感觉不太真实,就跟你俩假结婚似得……,而且,我答应地也突然,哎呦,程诺,我一定是有病。”

杜决赞同,“是啊,有病,你对我有相思病。”

“嗳,杜决,你别太嚣张啊!”

“这是事实啊,那晚是谁醉醺醺地跟我说,她高中时是真心喜欢我的?”

是谁?当然是左梅梅。不仅是高中时,可能现在,都是非常喜欢。——程诺径自在心底补充了这么一句。

左梅梅被说中心事,脸红了,她有些心虚地看了眼程诺,而后对杜决抡了抡拳头,“越说越嚣张了啊。”

杜决无视她的拳头,又把视线落回程诺微笑的小脸上,他的眸光一冷,“前两天,诺诺还问我,啥时弄个第九任的,现在第九任就来了。人家都说,九九归一,这还真有点道理,我是从不吃回头草的,可逢九怎么就吃了呢?”

左梅梅觉得他是强词夺理,“那将来,你的第十任又怎么解释?”

杜决瞥了一眼程诺,而后端起杯子喝水,不清不楚地嘀咕,“没有第十任了!”

程诺心里一个咯噔,这是什么意思?

左梅梅也是一阵心悸:她可能成为杜决的最终归宿?不,不太可能,杜决他心里有人的,如果不是为了看清自己的感情,她也不可能这么快地答应重新和杜决交往,可是,不可否认,杜决的这句话,让她升起几分奢望,说不定……说不定她和他就真的走到最后了呢,都这个年纪了,谁不是奔着要结婚的前提去交往的呢?

当然,两个女人都猜错了,杜决所谓的没有第十任,是要将那个位子给程诺留着了,他不迷信,可是也觉得十是个好数字,十全十美啊,有了程诺这一个,他再不会去想别的女人了,其实,这么多年,他压根也就没认真地去想过别的,除非……除非他还能够找到另一个可以真心打动他的,只是,可能么?

像是自言自语,杜决又稍稍抬高声音,重复一句,“真的没有第十任了!”

程诺听着难受,很难受,好几次,她都觉得自己的嘴唇都快颤起来,那种强忍着要哭泣的轻颤,嗓子里像是堵住了石头,近乎痉挛地疼。

她呆不下去,她看不下杜决和左梅梅说笑,听不了杜决说得那些,这么多年来,她没听他对谁说过这么煽情的话。

她垂下头,掏出手机来给高铭发短信,——“如果,我现在想跟你一起吃晚饭,还来得及么?”

杜决抬眼,看见了她的小动作,他放下水杯,盯着她的手机问,“你很忙啊?”

程诺笑笑,“没,随便跟朋友聊聊。”她想离开,可是如果由她开口主动离开,难免显得她小气,左梅梅不知道会怎么想,她只希望……只希望高铭能给她个电话,只希望有个人能出现,带她离开。

左梅梅闻言,笑着打趣,“朋友?男朋友吧,是高铭么?”

程诺点头。

杜决见了,直接来了一句,“既然你忙,那你就先去忙吧。”

他竟然下逐客令!?

左梅梅瞪了一眼杜决,“说什么呢,菜马上就上了,你可真奇怪。”

程诺的面子再也拉不下来,是继续坐在这里,还是顺着杜决的话,扬长而去?

要是平时,她肯定二话不说地起身而去,用一种很拽的姿态,可是现在……

在程诺的自若快坚持不住的那一刻,高铭打电话了。

有一种释然和感动,让程诺的眼泪就要夺眶而出,她侧头接通了那个电话,与此同时,心底里决定,自此彻底忘了对杜决的那份情。

程诺走了。

一个微笑之后,她拿起了挎包,“真不巧,有点私事,你俩慢慢吃,改天我请客,再给你俩道贺啊。”那话说得很轻松,笑容也自在。

看着她的背影离开,杜决终于也没那么自在了,他暗暗握住筷子的手,几乎就要把那双筷子单手折断,第一道菜适时端了上来,杜决面无表情地把伸出筷子,“甭管她了,咱俩吃吧。”

左梅梅点头,总觉得哪点不对劲,可是,却一时想不透彻。

个中滋味,想必只有杜决自己最清楚,他这是两天前被程诺刺激了,而且,每当他被刺激的时候,他都会做混事。杜决也是男人,杜决也爱面子,可两天前程诺识破他将汤面送过去却遭拒绝的事实后,他觉得没面子了,也觉得自己在程诺的眼里是个笑话,他也有自尊的。

所以在说完那句变相的表白后,有些不甘不爽的他,又摆了程诺一道……

杜决也觉得自己挺抽抽,这种近乎报复程诺的方法,连他都觉得幼稚,可到最后他才发现,自己报复的,只是自己而已。

学生时代,杜决每和程诺吵架一次,每对她失望一次,每发现程诺对哪个男生特别一次,他都会去找点事来折腾,比如:去冲动地交个女朋友,再比如,将自己想要留给程诺的项链,送给别人。

杜决做混事,决定来得快,后悔也快。

以项链一事来说,当他把那樱桃吊坠的项链给了别的女人之后,没多久就发现,自己最放不下的,还是只有程诺,所以,他又厚颜无耻地在跟那个女人分手的时候,又把项链给要了回来,不要别的,只要这个项链。

包括左梅梅那次。

程诺没心没肺地要给他和左梅梅拉线,杜决一气之下地同意了,后来,他又偷听到左梅梅和程诺的谈话,程诺那没良心的,说她这辈子都绝对不会喜欢上青梅竹马。

杜决更气,冲动之下地就将项链送给了左梅梅。

还有大三那年,封婷得到那项链,只是因为前一晚,程诺和一个男生在外面过夜,彻夜未归……

他杜决就是这么情绪化的一个男人,而可笑的是,他那么情绪化,却能够把自己的真心一直遮着,而且遮得严严实实。

……

程诺感激高铭的及时出现。

可感激不代表她会主动投怀送抱,甚至是以身相许。

事实上,一个晚上她都没吃两口饭,在杜决面前,她说要同高铭一起吃,而在高铭面前,则说之前刚跟左梅梅吃过饭。

晚上更没有什么夜生活,她借口有些累,便让高铭提前送她回家了。

打开客厅的门,房间里一片漆黑。——这是应该的,杜决才跟左梅梅重修旧好,应该多享受下二人世界的。

程诺为这个认知难过,她借着洗澡的时候,低声哭泣,想压抑都压抑不住,不知为何,杜决和左梅梅走在一起,这让她比以往杜决交的任何一任女朋友的时候,都要难过,大概,因为这还关乎她的一个好朋友。

喷洒的水流一次次冲洗掉程诺的眼泪,她自己都不知道在浴室里呆了多久,直到身上的皮肤全都被熏得通红,脑子一片晕眩的时候,她才裹了浴巾从浴室里走出来。

打开卫生间的门,一眼瞧见,杜决正坐在沙发上抽烟。

他也会抽烟!?

程诺下意识地抬头,看了看墙上的挂钟,还不到晚上十点,“你……这么早就回来了?”

杜决没抬头,狠狠地猛吸一口,“怎么,巴不得我晚回来,你好把高铭往家里带?”

程诺气结:这么变态一男人,她当时怎么就眼拙地喜欢上他的?就因为自己贡献了初吻?

“杜决。”

“有事你就说。”

程诺咬了下唇,眼里闪着坚决,“咱们把那个假结婚的协议解除了吧。”

杜决的身子一僵,慢慢地回了头,近乎恶狠狠地盯着程诺,“你说什么?”

“解除协议,提前解除!”程诺一下子有种松口气的感觉。

“为什么?”

程诺觉得好笑,这答案应该是显而易见的吧,好,非要找个冠冕堂皇的理由的话,“那个,我和高铭之间……不想再拖了。”

杜决哼笑一声,口气不善,“我说呢,嫌我拖累你太久了,是不是?”

程诺耸肩,“正确地说,应该是咱俩彼此拖累才对。”

杜决有种自己打了自己的脸的感觉,他搓了搓下巴,而后将烟头一下子摁在了茶几的玻璃桌面上,“好,很好!程诺,你好样的,你非要把我气死才高兴,是不是?”

说着,他蹭得站起,一脚踢上了茶几一角。

“砰!哗啦!”

因为那力道太大,茶几被踢出好远,而上面摆放的玻璃茶具,则无一幸免地跌落在地。

程诺一个哆嗦,没来由地想起杜决学生时代打人的样子,有点后怕。杜决发起狠来的时候,真的很吓人,她现在有些悲观地想着:杜决应该不会对假老婆的她,出动家庭暴力吧。

“你过来!”杜决一手叉着腰,一手向程诺招了招,显然气愤未平的他,呼吸都有些剧烈起伏。

程诺哪敢过去,“有……有话就这么说吧。”

“Shit!”杜决轻斥一声,便自己大步走过去,瞧着程诺后退,他三两步地逼近了,双臂一伸,将只穿着浴袍的她困在了自己和墙壁之间,“程诺,跟哥一起,就这么让你难以忍受么?”

程诺紧张地不行,耳朵嗡嗡的,哪里听得明白他在说什么,“我……”

“为了一个你才交往没几天的男人,你真的就将咱俩二十多年的交情抛诸脑后了,是吗?”

程诺有点明白了,谈友情啊,果然,她果然是自作多情地误会了,他生气,真的只是因为觉得她见色忘友,觉得她有异性没人性。

“哪……哪能呢。”

杜决死盯着她,盯着她因为沐浴后而泛着红晕的小脸,一只手臂慢慢地从墙边撤离,转而移向程诺的颈项,扣住、收紧。

“真想把你掐死!”

这一幕,多么似曾相识,上一次杜决送完汤面的那晚,他喝多了,也有这么一个举动。

同样的理由,同样的盛怒,只不过是醉与不醉的区别。

程诺心底苦笑:友情!

大手还在收紧,紧到程诺有些感到呼吸困难的时候,杜决停止了动作,而是转而用拇指和食指,捏住了她的下巴,“可惜,我舍不得。”

在程诺的眼里,杜决此时的表情是复杂的,讳莫如深。

当她想要进一步探视的时候,杜决已经松开了她的下巴,转了身,语气冰冷地说道,“解除协议,可以,我当初答应你的东西,也不会收回,只不过,我也有条件。——你再坚持一个月吧,不,应该说就二十多天了,就像是最初约定的那样,做满两个月,给我点时间善后,也别让我妈太早难过,就算彼此要搞出点‘离婚’的先兆什么的,也需要时间的,是不是?”

“……嗯。”

话都说到这份上了,程诺也不好坚持。

是夜,看着自己手机里的倒计时,程诺无比心痛地将倒计时提前了三十天……

……

同居生活,进入了一个新纪元。

程诺和杜决,现在真的如协议所说的,二人各自帮助对方找到了人生的另一半,并且彼此相安无事、互不侵犯地过着各自的生活。

只不过,每晚的同床同寝,还是一如既往的习惯,也似乎因为是习惯,竟然谁都没有提出要变更一下,买个新床什么的。

年轻人谈恋爱,那对象是好找的,可是杜妈妈一把年纪的,想要找个称心如意的,就不是那么容易的了。

程妈妈一方面自己无聊,另一方面是着实热心,给杜妈妈找了好几个候选,可到头来,杜妈妈还没瞧见照片呢,杜决和程诺也还没发表意见呢,就先被程爸爸给否决了。

程爸爸的理由也不少。

“这个人长得不行,连老杜的十分之一都不如。”

程妈妈直接反击,“老杜那样子有什么好?别给我提老杜,提他就窝火,长着桃花眼,一把年纪地乱勾搭小姑娘,现在这年纪找男人,是靠长相过日子么?”

再换一个人,程爸爸摇摇头,还是不满意,“年纪太大了,一看就奔七十了,毛病肯定不少,到时阿葵真的跟了他,是过去当老婆呢,还是当保姆呢?”

这一点,程妈妈无话反驳,同意pass。

第三个,程爸爸干脆把眼睛闭上了,“瞧见他眼角那颗黑痣了没?——克妻!”

见这阵势,程诺不由得想起了自己,在自己艰难的恋爱道路上,杜决就这么百般挑剔地赶走了她一个又一个追求者。

现在自己的父亲也如是,程诺恍然地明白了一个听起来很诡异的道理:原来男女之间,真的是存在纯真的友情的,而这种友情最经典的地方,就表现在为异性朋友的择偶方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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