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随淳于琼来的两名侍卫闻听此令,都知道机会来了,没有一个去给楼下的士兵传令,纷纷抽刀欲先领下此功。只有那荆州的侍卫没有擒拿子龙的意思,擦了擦鼻涕俯身去拉被压在高大屏风下的张武。
最先出手的是淳于琼身后的一名身高八尺膀大腰圆的大汉,体格甚是魁梧,面如古铜一脸的络腮胡子,让人看了就泊惧威慑力。子龙心想好家伙真不是一般的丑啊,这要拿去做门神肯定能辟邪。站在淳于琼另一侧手持双刀的侍卫看自己已经落后,也咋咋呼呼的吼了一嗓子赶紧跟了上去。
子龙见状只能应战,双眼盯紧丑鬼的动作,迅速的半蹲向身边模索可以作为武器的东西,毕竟子龙还没有自负到可以空手应付这样一个手持钢刀的大汉。忙乱之中抓起刚刚放下的那把木椅子。子龙将它举起猛力向地面摔去,这把刚才还助慕容歆闯下大祸的木椅瞬间被砸的支离破碎,子龙在这些残枝断棒中寻了两根稍长些的,手持平端,折断形成的毛刺向外以作防身之用。
“呵呀!小贼,拿命来。”丑鬼大汉说罢,猛蹬饭桌高高跃起跨过两席之间倾倒的屏风,本就魁梧高大再加上桌子上这奋力一跃,高举的佩刀几乎是贴着房屋顶梁向赵云的上之颅划去。
子龙曾多次经历过这种生死相搏,在他的‘字典’里与对手第一次接触必须让对手了解什么是痛,并且告诉对手自己并不畏惧,正所谓‘狭路相逢勇者胜’这是百年不变的道理。何况我的目标是这两个侍卫身后的淳于琼,要想再次挟持他全身而退,必须在楼下的官兵上来以前完成,而前提就是要迅速的解决这两名侍卫。
看着半空中行之将近高举大刀欲劈自己的丑鬼,子龙轻声笑了一下,习惯性的将头向右一震;眼神忽变,剑眉澈目,瞳孔中可以清楚地看到映在里面那名大汉的每一个细小的动作;左臂持棍横于胸前以此在第一时间格挡那从空中猛劈下来的战刀;右臂则藏于肋后,展臂蓄力,准备配合丑鬼空中向下的冲击力给于致命的一击;双腿暂时收敛了亢奋的节奏,屈身弓腿,配合腰身蓄力待机。
两人均是一击制敌的想法,所以在第一时间的接触最为重要,两人目不转睛的看着急速接近的对手,屏住呼吸‘再接近些,再近一点,再近一点,好!就是现在……’大汉看准时机推刀下压呼呼卦风直奔子龙的项上人头;子龙也在同一时间看准了出手的时机,双臂一叫力,左手迎了上去,高举左推,抽起右手灌力猛刺。
两人同时大喊“杀~!……”
“啪~!……”
“啊!!!……”
“砰…哗啦啦……”血花四溅,子龙的衣衫被染得通红。
只见黄靖手持已是血迹斑斑的铁桨站到子龙身旁,看着被他在空中拦腰砸下来的丑鬼在血泊之中吱吱呀呀的痛哼着。显然这突如其来的截击生猛无比,才能将这样一名身强体健的大汉一击放倒。趴在地上不能起来是因为横向的剧烈冲击造成了胯骨碎裂且外伤出血。
子龙擦了擦脸颊上的血迹“老爷子……”
“别这么看着我,我可不是为了你。我只是不想因为我个人犯得错误牵连到五旗驿与官军结下梁子,出手也只是想身边多留个帮手把驿旗夺回来。”
老头是个耿直的人,这话说的虽然坚定可信,但是从表情上可以确定一件事,碍于面子的他实在不适合说谎。那旗子跟历代镖局的旗子一样插着走,满大街都是,官军要想找麻烦还用拎着个破旗当证据来说事吗?唉,怎么古人都这么矜持,救人是好事啊,怎么还怕别人感激啊。
子龙右手搭在黄靖的右肩上开玩笑的说道:“既然这样,我就还你这个人情,免得乱记人情帐。”说完用力一推,将黄靖推至身侧自己向前急窜一步,左手高举短棍欲接下黄老爷子身后那个迟迟跟来的双刀侍卫奋力的一击。
“嗖~!……噗”
“唦唦唦……”
子龙刚蹭干净的脸又一次溅的满面是血。
“呃嘿~你小子这个人情还是慢慢还吧,哈哈哈哈……”。黄靖转过身看着背后两步远被‘一镖封喉’的双刀侍卫对子龙调侃的说道。
子龙望着不知什么时候走到窗边的慕容歆,真没想到这丫头还有飞镖这一手绝活,看来刚才跟我那只是发发脾气罢了。要是来真的,就刚才这一手六、七步的距离一镖正中喉咙的绝活,十个我也不够死的。不过这丫头怎么也这么傻啊,这里本来没她什么事,这样一来也会被淳于琼那个混蛋盯上啦。难怪这个时期的关羽会被奉为圣人,连个女子都如此义气,这份情我记下了。倘若今天躲过此劫,一定要禀清误会再当面好好答谢一翻。
而慕容歆踢倒屏风虽然不是有心,但也达到自己的另一个目的,可以为在树林里死去的族人报仇,能再次遇到张武也是上天眷顾难得的机会。但是也知道这样会闯下不小的祸,为此怕牵连他人在屏风倒下后,她闪到一边有意与子龙等人拉开距离。
本以为这些随意残杀异族人的官兵会直指自己拿下问罪,做好了以死相搏的准备,没想到对方会把矛头指向赵云。不知情的慕容歆心生愧疚,再加上平日自己本就是做事敢做敢当的个性,见赵云、黄靖二人已被牵连在内怎能不出援手。
见自己的两名侍卫这么快就被干掉,淳于琼怒拍桌子站起身,死盯着赵云头也不转指着酒店老板说:“去,快去二楼让我的人都上来,不想让你的铺子变成柴堆就他妈利索点。”
店掌柜听了这番话哪敢不照办啊,丢下手上的小账册一溜小跑直奔楼梯口。他这一跑不要紧,这三层本想看热闹的人们一下也都缓过神来,你推我搡的拼着命的向楼下跑,谁也不想因为看热闹成了刀下冤魂。
淳于琼的话也提醒了子龙,双翼已去此时不擒等待何时?
子龙弯腰拾起双刀侍卫右手的单刀,疾步上前一脚踩在了刚刚被荆州侍卫扶正的屏风借着冲击力猛踏上去,位于屏风之下正在搀拉张武的侍卫见屏风又要倾倒急忙高举双手奋力支撑,黄靖似乎明白了子龙的意图,将铁浆插于腰间,双手位于胸前相互抱腕发力使肩、臂肌肉绷紧随子龙之后用出了全身的力量对着屏风猛撞过去。两次冲击一波比一波强,荆州侍卫被第二次撞击震得腿部一软眼看就要支撑不住了,索性就放弃了支撑屏风俯身护在了被拍的晕头晕脑的张武身上。
子龙站在屏风顶端随屏风一起向前倾倒,沿着这个下落的弧线子龙先于黄靖落到了淳于琼面前的餐桌之上。淳于琼身着铠甲披风,腰佩精剑目光炯聚,敌人近在咫尺也无丝毫颤动颇具悍将之风。子龙莫名的一慌,这与当日曲犁村外遇到的淳于琼判若两人,但是从他仇恨的目光和刚刚所讲述的事情上看是他不会错。现在想这些已无任何意义,两人之间也就三步之遥任何时候漏出破绽都会遭到致命的袭击,此时不能因为对方的气势就自乱阵脚。
子龙就这样与淳于琼对视,虽只有片刻之时却让子龙备受煎熬,后背的衣衫已经被汗阴透,正因为子龙过分的压制了自己的情绪,逼迫自己冷静反倒让思维更加活跃。一时间想起了在曾经在白色坟墓非人的艰辛日子;师兄弟们一起彻夜不眠为研发搏命工作的场景;穿越失败后工作室的落寞生活……
为什么?为什么我会想这么多?子龙拼命的想要停止这些胡思乱想,集中精神应对敌手,但是他没能做到。人说快死的人都会不经意间像看幻灯片一样想起过往的事情,这一次会不会真的要命丧于此?老师还没有找到……我在这个时代中孤零零的死去?没有人知道我是谁,没有人知道在我死后应该送回到那里……是啊,没有家人……没有朋友……子龙打了一个寒战,一种强烈的孤独感悠然而生……
“子龙~!!”被荆州侍卫死死缠住的黄靖用几乎撕裂的嗓音狂吼着子龙的名字。
闻音子龙稍有回神,见淳于琼已举剑刺向自己。子龙没有时间思考对策,下意识的用脚踢起桌上的剩菜剩饭希望借此来干扰淳于琼的视线,给自己争取月兑身的机会。
但是淳于琼也是实战中成长的人,这种类似于‘扬沙’的下三滥手段早就在血淋淋的战场中领教过不知道多少次,见他身形微转抽袖,扬起那乍眼的红橙色披风挡住了飞起的剩菜饭汤。
子龙见此心喜,不为伤你只为遮你视线,你到好自己挡的更彻底。本来想借机月兑身,眼看变成一次难得进攻机会,子龙将已后撤的右腿拔步上前更近一步,横臂举刀挥砍披风下的淳于琼。谁料正在子龙认为自己时运当头擒定此贼的时候,在离子龙不到半步的橙色披风中刺出一柄寒光瑟瑟的宝剑。子龙正在做挥砍的动作,身体前倾重心全灌于右腿,此时躲闪已经来不及了,连子龙惊讶的喊出声音的机会都没给,剑身已经迅猛的刺入他的左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