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颜看了看赵氏,又看了看容纳,她知道他们都懂。事到如今,若是还看不明白这其中的阴谋诡计,那他们肯定早八百年前就已经死的透透的了。既然大家心里都已经清楚明白,容颜自然就不做这个坏人了。更何况,秦丽心怀着孕,他们能拿她怎么样?
这般想着,容颜便笑意浅浅的看着秦丽心:“既然娘这么说,那此事就交由娘吧。”
容纳起身扶着陈姨娘,又看了看秦丽心,眼中厌恶情绪一闪而过:“既然如此,那你们自己看着办吧,我还有事。”
赵氏抚了抚额,又有些头痛,便也起身:“我也累了,先回了。”走到一半,顿足,看向秦丽心:“平日若是没事就多抄抄佛经,为你未出世的孩子积点德。”
秦丽心咬了咬牙,露出一个得体的笑:“是,娘。”
容颜知道赵氏有头痛的毛病,自从有了医理之后,便一直在调一种香料,昨天刚刚做成,便一直带在身上。如今见赵氏的头痛又犯了,忙上前两步:“祖母,这是我特意制的香包,经常带在身上,可以缓解头痛,头胀,您可以定要经常呆在身上哦。”
赵氏笑着点头:“难为你一片苦心了。”
容颜目送赵氏离开,意味不明地看了看秦丽心,看刚刚爹爹的眼神,已经是对秦丽心彻底失望了。看来,秦丽心就算生个儿子,也是极难再受宠了。
容月被小环扶着回到一鸣居,一到房内,容月便坐在床上,脸上狰狞恶毒,哪还见疯疯癫癫的模样?她双手紧紧握着,恨恨地想到:“总是这招,娘也不嫌累?败坏她名声做什么?直接杀了不是省事吗?”
容月出事当天确实有点神志不清,但睡一晚上也就清明了。她故意装疯,就是为了让秦丽心别只顾着肚子里的弟弟,也顾顾自己。自从她怀了孕,整天挂在嘴边的便只有一句话,什么事都等弟弟出生以后再说。等弟弟出生了,她还能顾得上自己吗?
既然别人顾不上,那她就只能自己想办法。装疯,似乎是唯一的出路。但如今看来,娘对容颜也是黔驴技穷,无可奈何了。既然如此,那自己就直接毒死她。
容颜回到颜凌阁时,时间还早,原本大年三十是一家人热热闹闹的坐在一起,看戏,聊天,守岁。但因为秦丽心闹的这一出,大家也都没了兴致。守岁……欧阳靖不知道是否平安,他们是否也能吃上年夜饭,分到压岁钱,穿上新衣服?
容颜双手合十,默默祈祷,平安归来。不为别的,只为自己不愿意嫁给那个万人之上的欧阳明,也不愿嫁曾经弃自己于不顾的南宫信。比起他们,欧阳靖似乎更讨喜些。
欧阳靖等二十几人正背靠着背,休息在一片丛林中。夜晚漆黑,寒风冷冽,他们却不曾点火。因为点火会引来敌人,他们只能这么冷着,饿着。人数越来越少,从原本的一百多人变成现在的二十几人。欧阳靖坐在一侧,仰着头,雪停了几日,今天的天格外的明亮,让他不由得想起了她。
一定要活着,活着回去娶她,爱她,保护她。想到这里,欧阳靖精神一怔,几次命悬一线,若不是有她支持着自己,恐怕早已魂归梦里,只能与她来世再见。但他怎么能甘心?他望向远处的一座座山,翻过这些山,到了凌关,一切便能重新开始。
次日清晨,容颜起床后拿了青虫便细细地琢磨了起来。到底要怎么样才能将这背后的下蛊之人引出来呢?这下蛊之人,一定与宋家灭门有关。夕儿既然是自己的妹妹,那自己理应为她讨回公道。容颜不曾研究过蛊,不过有传闻说,只要将蛊放在地上,它自然能循着主人的气味找到主人。
容颜站起身,想着要不要用这个方法。手却不小心将装有青虫的瓶子撞翻在地,瓶子应声破裂。
肥胖的青虫从碎瓷中爬了出来。身子虽然胖,动作却是不慢,它快速地往门外爬去。容颜见状,忙拿起一旁的狐裘,戴了帽子,围了纱巾匆匆跟了上去。即是天意,那她便去探个究竟。
大年初一,路上行人还极少。路上仍然铺着一层厚厚的雪,风呼啸,树叶飘零。容颜紧了紧披在身上的狐裘,继续跟着青虫一路向西。直到来到一个贫民窟,青虫才微微一停顿,脑袋一晃,换了方向继续爬行。
居然是在贫民窟,怎么会在这里?容颜提着裙摆一步步跟了上去,直到一个草房前停了下来。踌躇了一下,容颜忙上前将青虫收了起来,推门而入。
推开门,一股子臭气迎面而来,入眼的是一个满脸长着烂疮的老太婆,她满头黑白交加的青丝白发散落在肩,身穿灰色长袍,但凡露在外面的皮肤,皆是长满了疮,有的甚至已经开始流脓。
容颜走近蛊婆,一股皮肤溃烂的恶臭迎面袭来,她微微蹙眉,却看到蛊婆已经睁开眼睛看着自己,脸上带着诡异的笑:“倒是一张好看的面皮,若是剥下来,应该能用用。”
容颜一惊,忙一边后退,一边将早已藏于袖中的药粉洒向蛊婆。蛊婆却只是用宽大的袖子微微一档,便一瞬间来到容颜身前。依旧带着诡异的笑,手轻轻地抚模着容颜的脸:“既然来了,就留下这张貌美如花的面皮给我这个老太婆用吧。”
容颜强忍着作呕,蹙着眉,想要远离蛊婆,却发现已经动弹不得。她扬起一抹明媚的笑容:“明明是二八年华的韶华青春,却为何活的像是古稀的老人?”
蛊婆游走于容颜脸上的手一顿,微微用力,指甲划伤了容颜的脸,血顺着脸颊滑了下来。她的眼神变得凶狠恶毒:“韶华青春?我过不了,你也别过了。把你变成我这样好不好?”
容颜忍着脸上传来的刺痛,嘴角微勾:“你在不甘。”
蛊婆浑身发抖,眼神变得迷离,无神。她记起他对她说,执子之手,与子偕老。他对她说,今生不离不弃。但他也说,你成了如今这个样子,叫我怎么能忍受跟你过一辈子?只要自己能变回以前的容貌,再也不练蛊,就依然能跟他相守相知。
她颤抖着手从怀中掏出一个药瓶,帮容颜擦了脸上的血,又上了药。容颜能闻得出来,这是上好的金疮药。“这张面皮可不能这般的就破坏掉,已经试了这么多个,这一个一定能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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