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当暖暖的阳光洒满整个卧室的时候,贝林终于被渐渐升起来的温度热醒了,他睁开红肿的眼睛,看着坐在自己身边的格里多以及床边的另一个陌生人。迟钝的脑子终于慢慢活络起来,昨天的事情按了回放键似的又在自己的脑海里过了一遍,他才明白,原来自己已经失去了自己在这个世界上最亲的人了。
贝林看着盖在自己身上的被子,是临走前,妈妈点着煤油灯,特地熬了几个通宵赶制出来的,她说来了dìdū便没有这么好的棉花,一定要瓦西里给自己带上。想着这些一个个细节,不知不觉,泪水慢慢的又滑了下来。
流泪虽然无济于事,可是却又不得不流。
坐在床边的那个穿着棕sè衣服的男人看到贝林醒了,无声的拍了拍他。贝林看着这个陌生的男人,他记的自己哭的晕倒的时候,是倒在了一个男人的怀里,想必就是这个男人了。这个男人看上去五十出头的样子,眼神深深的嵌在眼眶里,给人一种睿智的感觉,胡子剃的十分整洁,让贝林想起了chūn季镇里那整整齐齐的庄稼。脸上的棱角明显,浑身的装束十分整洁,散发着一股上流社会才有的气息。
两个人这样相互看着,一个充满长辈对后辈的爱恋,另一个则是充满迷茫的痴呆。只是,相同的是两个人都不言语,只是这么安静的看着。
最后反而是格里多开了口,
“贝林,这个是我们的爷爷,希尔顿?霍达。”
一开口便让贝林震惊了,原本以为自己没长辈忽然又出现了一个爷爷,怎么能不惊讶。接着,格里多慢慢的便将全部都告诉了贝林。
希尔顿?霍达,帝国的财务大臣,是帝国新兴的三大势力之一。暗夜历九十年前凭着自己对财务天生的敏锐成为帝国的财务大臣,接着又推出一系列改革,提出了jīng兵简政,降低税率,藏富于民的措施,在位的十年间,大大提高了平民的生活水平,国力因此大大得到增强。最终超过德意英兰帝国,成为第一大国。
每一个事业成功的人似乎家里的生活都不会那么完美。
这个定理用到希尔顿身上再合适不过,在他刚刚成为财务大臣的时候,自己心爱的妻子患重病去世。仅仅在两年后,自己引以为傲的大儿子竟然和一个仆人的女儿相恋。被自己严厉命令禁止后,终于在一个无月的夜晚,两个人私奔了。在家里只剩下女儿伊莉莎和他住在一起了。以希尔顿的影响力当然不会找不到自己的儿子,只是他深知自己的儿子的脾气,决定的事情就是一头成年龙鹰也拉不回来。最终,他便睁只眼闭只眼这样得过且过了。
后来得知自己有了孙子,而且还来到了dìdū学习,本来就准备过段时间dìdū形式稳定一些的时候去把儿子召回来,妻子的事情自然不追究了。孙子都有了,还追究什么。只是计划真的是赶不上变化,没想到还没去接他们,就出了这件事情。老侯爵就这么一个独苗,当得知这个消息的时候,白头发一夜之间便爬满了半个头。满心都是对自己的悔恨,还好现在有了孙子,得知消息之后,只怕孩子们再出意外,连夜找到了格里多,然后没回府邸便来到浩宾学校。
看到自己的两个孙子,不由的想起自己的儿子。老侯爵心里又不是滋味,早知如此,何必当初啊。
贝林听格里多说完,终于明白了事情的全部。原来这个衣着笔挺,身体硬朗的男人竟然是自己的爷爷。猛然间多了一个爷爷,一时间,贝林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该做些什么。
抱着爷爷痛哭一阵?贝林的xìng格倒是做不出。“爷爷,我有爷爷了!”父母去世悲伤的情绪还没过去,自然也说不出口。贝林努力想了想,最后竟是说了这么一句话:
“爷爷,爸爸妈妈是怎么死的,您知道吗?”
希尔顿惊讶的看着自己这个孙子,知道自己的身份之后什么都没有说,也没有认亲似的痛哭,而是问了这么一个问题。他一下便抓住了重点,看到格里多的时候,格里多的隐忍已经很让他惊讶了。贝林的聪明与冷静则再次让他产生了巨大的震惊。
“是被毒死的。现场没有任何蛛丝马迹。没有任何证据来证明是别人谋杀,而且你们知道,你们父母也没有什么仇家吧。”
“那么,您认为他们是自杀?爸爸妈妈应该没有什么理由自杀吧。”
“当然不可能是自杀,只是事情的真相还在调查中。我来之前已经通知了帝国的侦查系统,相信明天就能出来结果。这些东西你们两个孩子就不要担心了,交给爷爷来做吧。记住,你们是霍达家族的人,是我财务大臣的孙子,以后放了礼拜休息就回家来,被人欺负的话告诉我。我希尔顿的孙子,dìdū还没几个人敢动吧。”
希尔顿说这些话的时候,一种霸气自然而然的流露出来。
说完,伸出手轻轻拍了拍格里多和贝林的脑袋,露出慈爱的表情:
“你们两个好好聊一聊吧。学校的事情你们先别cāo心了,我帮你们解决。我去外面处理一下事情,明天带你们回索尔镇,去拜拜你们的父母。”说完,老侯爵拍了拍手,外面马上走进一个浑身盔甲的人,“这是我的贴身侍卫队长索特,他晚上带你们过去,有什么问题问他就好了。”
交代完一切,老侯爵看着两个孩子,又微微叹了口气,尔后走了出去。
紧接着,索特便说道:“我就在门外,两位有什么吩咐,叫我就好。”说完,微微鞠了个躬,也跟着退了出去。
屋子里就留下贝林和格里多两个人,两个人相互看着,谁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偌大的屋子里面,只剩下希尔顿侯爵走之前倒的茶水,蒸发出来的水汽凝成一条白练,蜿蜒曲折的升到空中,消散不见。
两个人没有说话,都在想着过去索尔镇发生的点点滴滴。忽然门外传来一阵喧哗。“贝林做了什么你们不让他出来!你让开,我要见他!”接着便是乒乒乓乓打斗的声音。
贝林听出是诺丁的声音,赶快跑了过去,打开门,发现诺丁手里已经握着自己那杆枪。而身上则是布满尘土,显然刚才和索特动过手了。看到贝林出来,诺丁便大声叫道:
“贝林,你做什么了?你别动手,看着就好,这家伙还挺棘手的。尤里已经去叫老师了,等下老师就会过来。”
索特看着这个被自己摔了三次的少年,嘴上却依旧逞强。心里露出一丝笑意:真是个倔强的家伙。
“索特叔叔,这个是我的朋友,让他进来吧。”
索特听了,什么也没说,只是身子往旁边靠了靠,露出一个一人可以过的通道。
诺丁看到这情况,愣了一下,便知道自己误会了。不过以他的xìng格自然不会说出道歉什么的话,从索特旁边经过的时候,对着索特低低的骂了一声“死脑瓜子。”
随着诺丁的到来,气氛缓和了许多。贝林将自己的事情给诺丁说了一遍,诺丁听了才知道是怎么回事。他小大人似的安慰了贝林:“逝者已去,也别过于悲伤了。现在最重要的是:把现在的事情解决了。尽快找出父母去世的真相。”
贝林听了,点了点头。将心里的话说出来后心里好受多了,好像压在心里的一座大山被一点一点的搬走一样。看来遇到悲伤难过的事情和别人谈一谈也是一个解决的办法。心情稍微缓和的贝林心里默默的想到。
“贝林,这件事我也出点力,我父亲是帝**部的人,或许能起到一点作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