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这扇门打不开!”几只闯入总部的妖停在一面金属构成的门前说。
“闪开,用我的妖技可以轰开一条路,金刚石也不怕!”这个吹嘘的妖刚把手放在门上,就哇地叫了一声,像触电一样缩回手。
他的同伴问:“怎么了?”
“好像发动不了妖技了。”
一个眼尖的人已经发现了,金属的表面密密麻麻地全部是封魔符,这些符咒的密度非常大,以致于整扇金属门可以当镜子照了。
实际上,当他们闯进这幢建筑时,发现许多门是打不开的,上面有限制妖技作用的封魔符。其中一部分被他们扛着巨大的机器砸开了,里面是放置试验体的仓库,而很大一部分的坚固度是撞击无法打开的,因此只能放弃这些硬核桃,去别的地方找可杀的人和可破坏的东西。
眼前这扇门就是打不开的之一,如果这是游戏,这堵门应该就是那种非要触发剧情才会开启的地图吧。
几个人商量一下,里面八成又是无聊的库存,于是便准备离开,这时,从走廊尽头被破坏的窗户中飞进来一片雷火蝴蝶。
第一个看见这片蝴蝶的人眼睛都直了,如果此刻有背景乐,一定是那首“你从哪里来,我的朋友,好像一只蝴蝶,飞进我的窗口……”
“柳柳柳柳……”
“柳什么?”
“柳梦原!”
“什么?他怎么会在这里。”
突然从光滑的地板里钻出一个巨大的人,抓住两只妖的脑袋相互一撞,两人顿时昏了过去。然后柳梦原、万融冰、艾霜和蛛玉出现在那个破掉的窗户。
柳梦原冷眼看了看走廊里被撕扯成碎片的除妖师,冷笑一声:“看来不用我们动手了!”然后收起了那些蝴蝶,视线落到了这几只妖身上。
一只妖舌头打结地说:“柳帮主,我们往日无仇近日无……”
“你们给我滚出去!”柳梦原打断他们的话。
“哎!”面对这个恐怖的boss,他们赶紧把地上昏掉的同伴扛起来,一溜烟跑掉了。
“帮主,这次的事件是你策划的吗?”蛛玉问。
“显然不是,我还没傻到和两万只妖对着干,不过有个傻子倒是干出了这件事情,这还真是个难得的机会……那扇门就是我们要找的地方了吗?”
“从我偷到的资料上看,应该就是了!”蛛玉说,其实“偷”并不恰当,刚才混进人群里冲进这幢建筑,那些同伴只顾着杀人的时候,她找到了很多有价值的资料。这其中就有放置吞山巨妖的研究室所在位置,也就是眼前这扇金属门。
“泰,你退后,我要把它轰开。”
……
地下囚室里,陆苏挤开人群,看见中间有几个人跪在空觉大师的尸体边,其中一个大汉把它抱在怀中,这些站在人群中间无声缅怀空觉大师的人里,就有锦断。
一种暴雨前的压抑感在这里暗暗滋生着,他们此刻的悲恸并不是一个好兆头,眼泪并不是他们解决问题的办法,而暴力却是……空气中四处是被压抑着的暴力的味道。压抑,无尽的压抑。
终于有人问了一声:“圣骨将军,我们怎么办?”
“我要屠掉这座城!”锦断低低地说,那如同来自地底深处的声音让陆苏感觉到一种深深的恐惧,似乎锦断内心深处,一个嗜血的封印已经开启。
“等下,锦断!不要这样做……”
陆苏的话还没说完,他突然就被一只粗壮的胳膊抓住,伴着喷到脸上的口水,抓着他的人咆哮道:“你是谁啊!刚才就是你说‘等一等’,等你吗再嫁啊!要不是你……”
“你给我松手!”被无端地指责,陆苏也是很火大,他抓住那家伙手腕一使劲,对方“哇”地惨叫一声,撒开了手。
“小子,你滚出去!”
“别让我们看见你,不然连你也杀掉!”
众人把愤怒的矛头一起转向了他,陆苏并不在意这些人,只是向着锦断走过去:“喂,锦断,请你冷静点!”
“冷静你吗啊!”他又被一个人推开,推得倒退几步。
“混蛋!”陆苏终于被激怒了,“你们杀了这么多人,还不够吗?你们难道还要杀掉一座城市的市民,他们错了吗?”
“人类必要为他们的所作所为付出代价!”一个人咬牙切齿地说。
“人类的世界会被你们毁掉,我们的世界也会被你们毁掉!”
“我们不在乎死,我们要让他们知道痛苦的滋味。”
“锦断!”陆苏把视线投向石头般的锦断,“听我这一次吧,我不想看到你变成一个杀人魔,变成一个恶鬼,请你就此回头吧!”
他知道自己现在说什么锦断都不会听进去了,他太了解锦断,所以比谁都害怕她会步入毁灭的路途。
此刻陆苏胸膛中跃动的痛楚难以形容,似乎有一根锋利的刺扎进心里,而唯一能拔出尖刺的人却对此视若无睹。
这种绝望与无助,他从来没有体会过。形同一体的他们,就算面对再强大的敌人,再险恶的困境也能彼此微笑,而当一把无形的刀把他们割裂开来时,这样的绝望要如何去应对……他从来没想过,因为从来不愿意相信有这一天的到来,但这一天真的来临了。
我的恋人,请你回头吧!陆苏在心中无力地呼喊着。
当锦断的头向他的方向偏转时,陆苏的内心在一瞬间升起了希望,但当他看见锦断那双空洞的眼睛时,才明白这希望只是幻相。
她并没有哭,那双眼中也已经没有了任何情感,不再拥有陆苏所熟悉的一切神情。她用空洞的眼睛迎上陆苏的视线,缓缓地摇头:“对不起,苏,只有这一次,我不会听你的。”
“只有这一次,我求你听我这一次!”
她说出这番话的声音如同那双目一样空洞,那是达到了极点的愤怒:“我无论如何无法原谅他们,无论如何也无法原谅!我要让孩子失去父母,朋友失去朋友,恋人失去恋人,我要让他们尝尝最珍重之人被夺走的痛苦!我要杀光他们!”
她的嘴角一撇,露出了一丝恐怖的笑容,这个笑容在以后漫长的岁月里久久的印在陆苏的心上……那个终结一切的笑容。
锦断站了起来,身边的人也跟着她动起来,背负着“圣骨”之名,她那无形的气场和号召力就是她反击这个世界最强大的武器。
妖五尊最后一员活着的成员,唯一有资格为空觉的死向人类世界复仇的人!
这个人站在眼前,穿着黑色的长裙,披散着微蜷的头发,一如一年前初相识时的装扮,这个女人曾经善良地救为人类的陆苏,然后出现在他日日夜夜莫名的思念中,但为什么此刻的锦断是如此陌生。
陆苏呆呆地看着锦断走过来,当两人将要擦身而过的时候,锦断停了一下脚步,用曾经耳畔私语般的低低声音说:“苏,如果你要阻止我,那么我们就是死敌!”
然后她撞了一下陆苏的肩膀,离开这座监牢,那些人也跟着锦断走了出去。陆苏久久地定在那里,没有转身,没有目送他们,更没有像马景涛一样咆哮,或者像尔康一样伸出手挽留,他知道一切已经无法挽回,潘多拉的盒子已然打开,世界终结的序曲已经奏响,软弱的泪水控制不住地在脸上流淌。
牢房里已经空空当当,他们走的时候把空觉大师的尸体也抱走了,陆苏哭着哭着跪俯在地上,能回忆起锦断的每一个画面都像毒药般加剧着痛苦的程度,但又无法让大脑不去想她……失去自己珍重之人……对于此刻的他来说又何尝不是。
这种心脏被撕裂般的痛苦折磨着他,心痛已经不再是个形容,这种疼痛切切实实地映射在身体上,好像有一只手在绞扭他的心脏。而哭得太久,连胃里也变得冰冷起来,如同吞下了一大块冰又难以消化。
一旦失去锦断,他才发现自己是如此懦弱,没有站起来的勇气,没有走出这间监牢的勇气,连抹去泪水的勇气也丧失殆尽。
黑暗渐渐把他吞没其中,一如他和这个世界的前途般孤寂黯淡!
(这章稍短一点,原谅老夫吧。毕竟我写到这里也挺难过的,算是一种留白吧……我擦咧,留白你还废什么话……这不凑字数么,要不我节选一点我杂志上的文章或者讲个笑话……作者你快滚吧……好,我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