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骚 第六章 未必是死棋

作者 : 深野村夫

程文斌此刻冷汗瞬间布满整个额头,可他不相信,他一张一张发疯似掀开,最后索xìng抓起一叠四处撒开,可这一切无济于事,每张染着墨水的纸张下面全部都有字,此刻他看着那短短的几个字“天作孽,犹可违;自作孽,不可活。此之谓也”真是感叹之际,自作孽,不可活,没想到自己竟然会输在一个书生手上。

“少爷,怎么办?”一个跟在程文斌身后的护卫问道。

程文斌大力将护卫推开,指着张诺大声喝道“张诺,我记下了,早晚有一天我让你生不如死跪下来求我。”想到自己在这么多人面前出了丑,程文斌恼怒的指着张诺说道。

陈文斌恼怒的从锦囊中掏出五两白银丢到桌子上气愤的转身离去,一干护卫也像是战败了的狼群一般,灰溜溜的离开了。

“公子大才啊,略施小计便教训了那个程公子。”一个中年人拱手道。

“这书生这是大才,真没想到事情的结局会是如此。”

一些唏嘘不一的感叹声在四周响起,而张诺只能一一拱手还礼……

人群一直待到近黄昏才散开,而双儿此刻也兴奋的满脸通红,清澈的双眼更是带着些许湿润。

“公子,你刚刚真的吓到双儿了,双儿还以为……”说完再也忍不住扑在张诺怀中,而张诺只是干笑一下便轻轻搂住双儿小巧的背,问着少女身上淡淡的清香,可是张诺没有丝毫的杂念,在他心里,双儿就是自己的妹妹,用手轻轻地拍着双儿的背声音柔和的道“双儿不要担心,公子我自有分寸。”

双儿起初没什么,可一感觉到张诺轻轻在自己背上轻轻拍打的双手,心便像小鹿乱撞一般,砰砰直跳。她从来没有和张诺如此近距离的接触过,可是她喜欢这种感觉。

人群早已经散去,天sè也已经到了黄昏,双儿开始羞红着脸收拾笔墨纸砚,而张诺则笑着掂量着腰包里多出的五两白银,应该够打造一口水井用了吧。

夕阳西下,张诺再次背起背篓,双儿紧紧地跟在后面,不过这次双儿不在唧唧喳喳的说个不停,而是沉浸在下午那让自己震惊的时刻,真不知道公子是怎么想到这些办法的。

穿过几个村庄张诺看到了那条双儿所说的古道,又看了看天sè,虽然已经黄昏,可是他觉得尚早,想道古道上走一走,于是便对双儿道“双儿先回去吧,我到这条古道上走一走。”

“让双儿和公子一起吧。”双儿听到张诺的话赶紧道。

张诺伸手模了模双儿的脑袋道“走吧,到你说的那个凉亭去看看。”

古道上人不是很多,稀稀疏疏的偶尔有几个牧羊的或者劳做的人经过,在经过张诺身边的时候都不进多看一眼,不知道这个衣服破了一半的书生领着个丫鬟来这里做什么。

古道两边全是树木,偶尔还有一些高一点的土丘,黄昏的晚风徐徐吹过让人jīng神不禁一阵放松。

“公子到了,前面就是凉亭。”双儿指着不远处的凉亭说道。

凉亭不大,和自己原来那时代公园里的凉亭差不多,横竖四五米,建于一个高高的土丘上,此刻上面正有两个老人在博弈,在两个老人中间站着一个腰间跨刀的侍卫。

走到凉亭下面张诺才看清楚,上面两个老人正在下棋,其中一个正在深思,看样子是到了绝境了。

双儿没有注意那两个老人,而是看着那站于两个老人中间的带刀侍卫,看着那人凶神恶煞的样子,双儿不禁想让张诺止步,可是张诺已经走了上去,双儿不禁快速跟了上去。

张诺来到凉亭边缘,此刻那带刀的侍卫正要挪动脚步,可是背朝东的老人却默不做声的摆了摆手,那侍卫便又站立不动。

两个老人的棋已接近尾声,不出意外背朝西老人五步之内肯定输。

“德仁老友好棋艺,这局我输了。”那背朝西的老人放下棋子说道。

被称作德仁的老人笑了笑道“广平老友也不错,今天我们只是打平。”

言罢两个老人笑了起来。

张诺前世也是个棋痴,商场就如下棋,一步错全盘皆输,所以张诺没少在棋艺上下功夫来锻炼自己,当看到这两个老人正要准备重新摆棋盘的时候不禁说了声“其实未必是死棋。”

两个下棋的老人听后先是互看了一眼,接着扭头看着眼前这个衣服撕掉一半的狼狈书生,那被称作德仁的老人道“小友可有解法?”而那被称作广平的老人则道“如若能帮我解下此局,我请小友到府上喝茶”

张诺看着眼前这两个老人道“小子不才,可是解下此局应该可以。”

“还请小友试一试。”广平起身让座说道。

张诺笑了笑走过去没有坐下,而是捏起棋盘上的车直杀底步。

广平疑惑的看着张诺的走法,自己刚才考虑过,可是好像行不通。

“好棋艺。”仁德说道

“何解?”广平问道。

“大车直杀底步,可是他却不能吃,一旦吃了,那他这盘棋所布的局就会全部瓦解,而这一步考研的就是对方敢不敢拼一下。”张诺直视着仁德说道。

“仁德老友,可是如此?”广平问道。

仁德欣赏的看了张诺一眼道“确实如此,这棋如此下还有下下去的余地,不过小友自认能在我现在的布局之下走几步?”

广平一听这话马上又开始在棋盘上仔细观察,可丝毫看不出什么迹象,他广平棋艺不敢说好,可是绝对能和自己的老对手仁德平分秋sè,为何自己看不出来。

“恕在下直言,这局棋如果这样下下去,在下有不输的把握。”张诺不卑不吭的说道。

“还请赐教”德仁站起拱了拱手道,棋盘之上无身份,要的就是对手,越强越好。

张诺对着广平施了一礼道“在下有凳子,还请老先生回坐”

“不碍的,我也想看看小友是如何破解的”说完走到棋盘中间的凳子上坐下。

张诺看广平坐于中间便不再推辞,走到广平原来坐的位置坐下,不过眉毛却是紧皱的,想必这残局不是那么好下,而双儿则紧跟着站在张诺身后,紧张的看着那个带刀的侍卫。

一盘残局的厮杀立即开始……。

德仁按照自己布的局开始第一次围剿,按照自己的猜测,不出五步,他必死无疑。

而张诺却不管德仁的围剿,而是动起一边的小兵。

广平则颇有兴趣的看着棋盘。

一步……。

两步……。

三步……。

十步……。

德仁此刻额头已经渗出些许汗珠,原本五步可以结束的棋,自己下了十步还没有结束,而且看来自己布的局好像不知不觉间被瓦解了。

广平看着两人的厮杀,起初没什么,可是看到张诺硬撑到第六步,七步,而且已经将必死之地扭转的时候不禁钦佩的看着张诺,真是强中自有强中手啊,一代新人胜旧人。

一刻钟过去。

此刻皱眉的不再是张诺,而是德仁,他现在才发觉自己已经彻底陷入张诺的包围之中,所有的棋子全都是不能有丝毫动向,虽然对方的棋子也和自己一样,可是对方接手的时候自己是稳赢的,况且对方说过,他可以保不输,由此可见,输赢已定。

“jīng彩,真是jīng彩”广平看着此刻桌子上的棋局说道。

德仁这个时候终于不再轻视眼前的这个落魄书生,而是开始仔细打量,能将棋艺发挥至此的无不是当朝大文人。可眼前的这个书生怎么看怎么不像。

德仁放下棋子看着张诺道“老朽陈仁广,字德仁,请教小友。”

张诺起身拱了拱手道“在下张诺,字……”这下子难住张诺了,他没有字,不过瞬间变道“字千金”

“哈哈,这字真有重量”那中间的广平说道,接着也介绍道“老朽李治原,字广平。”

“公子赢了吗?”双儿看着此刻发生的一切心里想道。

“张诺小友好棋艺”德仁说道。

“陈老并没有输”张诺道。

“可是能赢吗?”陈老反问。

张诺看着反问的陈老不再答话,而陈老则和那李广平李老笑了起来。

“今rì遇到如此棋友,不往今rì来到此处。”李老说道。

双儿看着眼前的景象心里更加确定。“公子赢了哪。”

接下来便是一些客套话,黄昏一过,两个老人便和张诺告辞了。

临走时李老还问“小友可曾经常来此地?”

“不曾,今rì第一次,不过rì后想必会常来”张诺答道。

老人“哦”了一声便不再说什么。

回来的路上双儿又开始高兴地说了起来,最后不禁好奇地问“公子可是赢了”

张诺笑了笑道“没赢,不过不会输。”

双儿似懂非懂的哦了一声。

回到家中张诺便问“附近可有打铁的?”

双儿一边准备青菜一边回道“村口有个打铁的,不过公子找打铁的何事?”

张诺笑了笑道“我看双儿每天打水那么辛苦,想用今rì得来的五两银子在院子内打一口井。”

“公子使不得。”双儿听后急忙道“打水双儿不怕的,况且这五两银子来之不易。”

张诺走上去用手刮了刮双儿的鼻梁道“恐怕不是吧,而是双儿觉得这钱不够打一口井吧。”

“双儿不是这个意思……”双儿急忙说道。

“我自有分寸。”张诺笑了笑道。

双儿一听这话便不再吭声,她知道此刻的公子已不再是以前的公子。

晚饭还是照旧,吃过晚饭便都早早睡去,而这个喧闹的小村也慢慢恢复了寂静。

躺在床上的双儿此刻却是兴奋地睡不着觉,想起白天张诺在集市上来的那个大转折,让程家少爷愤怒离开的样子就高兴,可一想到那程文斌临走时放的狠话双儿不禁又替张诺担心。

想着这些琐碎的事情,小丫头终于开始昏昏yù睡了,最后带着香甜又担忧的心情进入梦乡。

此刻已是七月,夜晚的虫叫声整夜不会停息,而夜空之中的牛郎织女也要迎来一年一度相会,地上的才子佳人也开始准备七夕的鹊桥盛会了。

李府

李治原在院子中来回度步,而此刻一个家丁走上来道“老爷,查清楚了”

“什么身份?”李治原问道。

“是本地的一个书呆子,不过前段时间入赘汴州城内贾府,不过后来那人不知为何又回来了,而且听闻曾经投湖自尽。”家丁回答道。

“赘婿,书呆子,投湖自尽?”这是今天下午自己见过的人吗?想来德仁也不会相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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