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骚 第八十四章 兰苑诗会与行刺【5】

作者 : 深野村夫

兰苑某一个院落,三个人在小楼上看着园内走动的人群,一个极具威严的中年人站在前面,他身后站着两个年轻人,是吕家的公子吕荣轩和孙吴,三个人就漠然的看着兰苑的东边。

良久中年人回过身看了看身后的两个人,轻轻叹了一口气。

“父亲,事情已经办妥,你还担心什么?”看着中年人叹息,吕荣轩问道。

孙吴也点了点头道“老爷,事情都按照原本的计划进行,如今已经到了收网的时候,您还叹息什么?”

从一开始的布局,到心在的成功,贾府已经彻底跌入陷阱中,而且如今货已出手,更是成了定局中的定局,孙吴不明白这吕家的家主还担心什么?

事情可是一早就计划的,可以说是天衣无缝,而这个计划更是贾府内部的人员提供的,实行起来可以说是易如反掌。

“我叹息不是担心,而是失落。”中年人回道,接着再次转身看了看兰苑的东边,仿佛那里有他的古人。

这句话让吕荣轩和孙吴更疑惑了,马上就可以挤垮贾府,这还失落什么?

“想汴州四大瓷器世家已经共存近百年,如今就要做个了断,着实有些不忍心啊。”

听到中年人这么说,吕荣轩和孙吴才明白刚才中年人话里的意思。

“自古便是胜者为王,败者为寇,贾府一rì不除,我吕家永远不可能成得了汴州第一大瓷器世家,既然有赢,那就必定又输,况且天下岂有永远不分之理?父亲不必过于自责。”吕荣轩以为中年人在自责,所以说道。

中年人听后哈哈笑了起来,接着走到吕荣轩旁边,用手拍了拍吕荣轩的肩膀。

“自责,自责什么?轩儿多想了,等到你那一天要和你的一个敌人做出决定时候,而且这个敌人还和你做了几十年的对头,你就能体会到那种感觉了。”

“事情能够成功,我高兴都来不及,怎么会自责?再次还要再次多谢孙掌柜这些时rì的奔波啊。”说完便给吕荣轩使眼sè。

吕荣轩会意的对着孙吴施了一礼,真诚地说道“这些时rì有劳孙掌柜了。”

“那里那里,既然身为吕家的掌柜,做这些又算什么?”孙吴急忙扶起吕荣轩笑着说道,接着又看了看中年人,沉思了片刻后又说道“其实这次的计划并非是我一手策划,而是另有其人。”

中年人没有意外,而是点了点头道“这些你早就说过,而且我们都知道。”

“如此还望事成之后吕老爷能答应那人的要求,毕竟他可是为了此时背叛了贾府,况且在下和他的确有些私交。”孙吴说道。

“那是自然,难道孙掌柜不相信吕家的为人?”中年人有些不悦的问道。

孙吴急忙赔笑道“自然不是,如此孙吴就代他谢过了。”

“大家都是生意人,做这一切不都是为了最后的礼仪吗?”中年人说道“吕家为的是让贾府退出汴州四大家之一,而他要的,不就是风波过后的贾府和贾府的那个千金嘛。”

说完这句话房内平静了片刻,大家都有些沉默。

“对了,我想给二位引荐一个人,这人想必二位都很想看到。”孙吴打破僵局说道。

“哦,不知道是谁?”吕荣轩问道。

孙吴只是笑了笑,然后出了屋子,不多时便带着一个人走了进来。

这人长得很是消瘦,脸sè泛白,想来最近是没有休息好。

“在下程文斌,见过吕公子和吕老爷。”跟随孙吴走进来的年轻人施礼说道。

中年人听后疑惑了一下,接着忽然释然,然后上前问道“可是尉氏程家?”

“正是。”程文斌低着头回道,可是这句话说的极为用力,好像是说到了自己的痛楚一般。

“你就是被张诺用计搬到的程家公子,程文斌?”吕荣轩也惊讶的问道。

程文斌再次点了点头,然后压着声音道“过去的事情不要再提了,我这次就是要看看这张诺是怎么死的,我要报仇。”

三人看着程文斌这个样子,想着程府的遭遇,虽然同情,可也有些漠然,毕竟出了那件事情人么也打听过这程文斌的作风,一个整rì欺压百姓的人,想来不会给人什么好印象。

不过看这程文斌此刻的样子,想必是被那件事情打击颇重,xìng子应该是改了许多,况且大家都是普通人,谁没有年轻过?谁年轻没有情况过?如此便对这程文斌有了一丝同情。

“不知道程公子为何知道我们的事情。”突然意识到这一点,中年人不禁问道。

孙吴急忙回道“其实这件事情的真正策划人就是程公子,我和子虚只是依计而行事,所以说,真正的策划人是程公子。”

中年人满脸的难以置信,如果说是孙吴和吴子虚策划的,那他还相信,正是因为如此,这才换了原来的掌柜,让孙吴担任,可说是这程文斌策划的,就让他有些不敢相信了。

程文斌看出了中年人的疑惑,于是上前一步解释道“程文斌当然没有这等计谋,可是有人有啊。”

这下子不但中年人不解了,就连孙吴也愣住了,怎么到了最后这计谋竟又变成了另外一个人的。

“我有些糊涂了,还请程公子说的明白一些。”吕荣轩说道。

“怎会如此荒唐,一件事情到了最后竟然还不知道是谁的注意。”中年人忍不住怒喝道。

孙吴自知理亏,便不再说话,可心里也有些埋怨这程文斌,怎么不早说,这下可怎么收场。

“其实这个计划可以说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因为这个计划是让我程府倒台的人出的,他就是张诺。”程文斌咬牙说道。

“当时张诺曾经联合苏布衣用假配方让我程家毁于一旦,而今rì我也要用同样的方法让贾府毁于一旦。”

中年人听后脸sè极为yīn沉,接着用力拍在旁边的桌子上。

而一旁的吕荣轩则是没敢说话,这件事情的确太疏忽了,也怪他们太想让贾府倒台了,竟然没有过多的审视,只是觉得此计可行便走了这么远。

“简直就是荒唐”中年人再次喝道“没想到饶了这么大一个圈,最后计策竟是出自张诺之手,我早该想到这计划和尉氏那件事情很像。”

吕荣轩看着从未如此暴怒的中年人,平复了一下上前道“父亲,事情已经做完了,不管计谋到底是谁出的,这局,我们赢定了。”

“你知道什么?你知道这局一旦失败将会是多大的风险吗?”中年人回身指着吕荣轩大声训斥道。

“那将让吕家陷入万劫不复之地,如此大的风险,我们吕家宁可不冒。”

吕荣轩当然知道这风险有多大,可除了这个计策,还能有什么办法可以除掉贾府那?

“都怪孩儿急功心切,应当问清楚的。”吕荣轩点头认错道。

“其实都怪孙吴,是孙吴没有讲清楚”孙吴也急忙说道。

“这一切都是文斌没有说清楚,如若吕老爷要怪,就怪文斌吧。”程文斌说道,语气里充满了决绝之意,可是脸上的表情却显示着此人并没有如他表面那般决绝。

“好一个程文斌,真的是让我都有些佩服,为了报仇,竟然拉上了我吕家。”中年人看着程文斌说道。

“并不是吕老爷想的那样,我只是报答子虚的救命之恩,同时想让张诺给我程家陪葬。”程文斌回道。

看着这程文斌如此的姿态,中年人收住了怒气,而是有些欣赏的看着程文斌,经历过事情才能成长,在这程文斌身上算是看到体现了。

“既然事情已经做了,大家的目的相同,况且现在做什么已经于事无补,不如好好盘算一下接下来要做的。”中年人像是在自我安慰的说道,接着又看向吕荣轩道“同时也给轩儿上了一课,以后凡是一定要问清楚,不然……”

“荣轩知道,以后一定不会了。”吕荣轩回道。

孙吴听后也不禁松了一口气,看来这吕老爷心胸还不是一般的广阔,怪不得生意能做的这么大,如此便不再追究此事。

可是他哪里知道,吕老爷此时心里恨不得狠狠的抽在场几个人几个大嘴巴,可又能如何,既然计策是对的,而且已经成功实施,倒不如顺水而下,免得到时候都不好收场。

“对了,苏尔那件事情想必已经传开了,没有留下什么证据吧。”吕老爷问道。

“没有,很干净。”孙吴回道。

程文斌自然知道他们说的是什么,心里不禁闪过一丝寒意,这些大家动手还真是自己不敢想象的。

“那想必程公子也知道如果泄露了某些东西……”吕老爷别有所指的说道。

程文斌急忙点头道“当然知道,我只要张诺,其它的我什么都不知道。”

“哈哈,如此甚好”吕老爷笑着说道,接着再次走到窗边,眼睛眯着看向兰苑东边,那里是贾府大小姐贾无双定下雅间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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