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雷拉斯和卡特鲁的住处,萧允宸随手摘下眼罩,拿起放在后备箱的行李,大步流星地朝客房走去,成功地在卡特鲁想要进门的前一秒关上了房门。
卡特鲁模了模险些被门板撞变形的鼻梁,心有余悸地找雷拉斯寻找安慰去了。
楼下正在尽职地将萧允宸的车停到另一个停车位的雷拉斯突然感觉到了什么似的,模了模驾驶座的反面,须臾之后手上出现了一枚闪着金属色光芒的小玩意儿。
吹着口哨,迈着轻快的步伐走去别墅,看到卡特鲁一脸落寞地坐在沙发上,雷拉斯脸色骤变地跑了过去。
卡特鲁感觉到身边的位子陷了下去,反射性的往旁边缩了缩,雷拉斯故意坏心地揉了揉卡特鲁的脑袋上的软发,轻声道:“乖,这是怎么了?”
卡特鲁抬头看了看身边的人,然后又将脑袋使劲往雷拉斯的胸膛里蹭了蹭,语气很虚弱:“雷,我是不是很没用。”
雷拉斯小心地将怀里毛茸茸的脑袋托起来:“怎么会呢?你怎么会这么想。你很能干,谁说你没用了。”
卡特鲁沮丧地看着雷拉斯:“你不用安慰我,在我们几个人里面,我是最弱的,不是么。不论是近身格斗,还是谈判交涉,又或者是电子技术,明明大家接受的是同样的特训,但是史蒂文精通谈判交涉,你精通电子技术,老板精通近身格斗,而我却只会简单的模仿,不,应该说我连模仿也不会。”
雷拉斯心疼地责备道:“你怎么能这么说自己,每个人都有自己擅长的领域,比如你最擅长的就是易容伪装,你可以轻易地模仿每一个人的动作和声音还有神态,你怎么能说自己没用呢?”
卡特鲁声音有些哽咽:“可是,可是这些又有什么用呢?我根本不能帮你们的忙啊,而且很有可能会暴露大家,我就是个累赘。”
这时二楼传来了萧允宸冰冷的声音:“尤迪特·卡特鲁,你再这么妄自菲薄下去,就根本没有资格呆在这里。这样的话不要让我听到第二次。你给我自己想清楚。雷拉斯你给我上来,不准管他。”
这样的话让卡特鲁浑身一颤,整个人从沙发上跳起,朝门外飞奔而去,雷拉斯想去追他,却被萧允宸喝住了:“不准去,让他自己想清楚。”
***
卡特鲁不敢跑远,他只是坐在游泳池旁边看着泳池的水发呆,萧他真的生气了,从认识到现在3年里他只叫过3次自己的全名,但是只有这一次他是真的在生气。
卡特鲁不禁回忆起这3年来的生活,那个时候萧允宸刚到德国,因为他总是一个人,又穿着高级而名贵的衣服所以经常会有德国的不良少年围攻他,想要从他身上敲诈勒索。那一次卡特鲁看着萧允宸赶走了又一波挑衅他的人,靠在墙上休息,脸上还挂着青紫色的伤口。他第一次见到萧允宸的时候很害怕:因为那个人的眼睛明明是像大海一般透明而澄澈,但是不知为什么他可以看到冰冷和伤痛。
所以他忍着心里的恐惧,绕过那些被打的人走到他面前,告诉他自己想跟他做朋友,希望他不要这么寂寞。他看到萧允宸的眼睛里闪过的错愕,他很不安,觉得自己好像做错了,但是没想到萧允宸却很霸气的站稳身子,用那双美丽的眼睛看着自己:“你叫什么名字。”
像受到蛊惑一般,他听到自己的回答:“尤迪特·卡特鲁。”
他第一次知道原来自己的名字被一个人念出来的时候竟然能让人觉得荣耀,但是萧允宸做到了,他听到他冷漠的声音:“尤迪特·卡特鲁,你想跟我做朋友?”
“是。”
“打败他们。”萧允宸的话像命令一样在自己脑海中回荡,然后自己就像着了魔一般与他一起战斗,那天他忘记了自己是尤迪特家族的二少爷,也忘记了自己来到这所学校时与父亲的承诺,他只知道从此以后他愿意跟随这个人,去创造属于自己的帝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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卡特鲁落寞地看着池中自己的倒影,月光下,他的金发显得格外耀眼夺目,只是,过去那个像小白兔一样的自己早已经蜕变的一丝不剩。
那一天萧允宸将象征尤迪特家族旗下产业45%的股份的文件丢给自己,告诉自己:“尤迪特·卡特鲁,今天是你21岁的生日,你自由了。”
是的,他自由了,他用这些股份换来自己永久月兑离尤迪特家族对自己的桎梏,从此真正追随萧允宸开创属于自己的一切,这些都是萧允宸给他的。
***
可是,卡特鲁看着池中的青年不知该做何表情:萧允宸给了自己新的人生,可是自己可曾去为他做过什么?为什么他想不到,他也曾这样对自己说:“再等等吧,卡特鲁,总会有机会的。”
但是,不是这样的,他们是朋友,是兄弟啊,为什么他总是需要他的保护,但是却无法为他做些什么。这样的自己真的有资格做他的朋友么?真的有资格站在他的身边和他一起奋斗么?卡特鲁迷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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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楼客房内,雷拉斯将手中的金属物品丢给萧允宸:“我在驾驶座底下发现了这个东西,还挺先进的,你打算怎么处理?”
萧允宸打了个呵欠:“现在还有其他去的地方么?”
“理论上没有。”
萧允宸淡定地说:“那不就结了,早点洗洗睡吧。”
雷拉斯沉默,打开房门准备出去的时候,听到房里的人这样说:“明天找只鸟,把这东西给它绑上。”
“噗。”雷拉斯在心里替那个人默哀。然后是一句叹息:“卡特鲁随他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