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爷,我们真的要跟着他喂马?”
回到亚历山他们居住的那个小院子,等到老帕里斯离开,亚历山对萨迦沉声道。/
萨迦淡淡一笑,轻轻拍了拍亚历山的肩膀,笑道:“他不会一直让我们喂马的,nǎinǎi的话在这里还是管用的,相信我,他不会让我们失望的。”
萨迦又想起昨天晚上老帕里斯向nǎinǎi推荐斯巴达的时候,nǎinǎi看向老帕里斯眼中的询问之意。
现在,萨迦算是清楚了,nǎinǎi那是在问老帕里斯,亚历山和伊莉莎是不是真的值得斯巴达亲自教。
听萨迦这么说,亚历山没有再说什么,沉默地转身离开。
另一边,维纶德爷爷正安静地靠在躺椅上,给小巴尔扎讲故事,小家伙听的很入迷,小眼睛一闪一闪的,很可爱。
萨迦走过去,在维纶德爷爷身边轻轻坐下,轻笑道:“这么些年,还不知道维纶德爷爷会讲这么jīng彩的故事。”
“你啊,一直在外面为了我们俩的生活奔波,哪里有时间听我讲故事呢。”维纶德爷爷微微一笑,看着萨迦的眼神中闪过一丝疼爱。
这么多年,萨迦一个人真的很不容易。
“嗯,今天正好有空,就陪着小巴尔扎听您老人家讲讲故事。”萨迦趴在躺椅边上,轻笑道。
维纶德爷爷看着萨迦如此模样,呵呵一笑,继续讲故事。
临到午饭时分,萨迦和维纶德爷爷告辞,没有留在小院子中用午餐,小巴尔扎很失落。但是萨迦答应了老公爵夫人陪她用午餐的,只能够安慰了下小巴尔扎,匆匆离开。
伊莉莎站在小院子门口,看着匆匆离开的萨迦,轻轻垂下眼帘。
等到萨迦赶到老公爵夫人的院子时,老公爵夫人的午餐正好准备好。
掸去身上的雪花,洗了手,萨迦就被老公爵夫人拉着坐下,两个人开始用午餐。
吃饭的时候,老公爵夫人除了安静地给萨迦弄吃的、嘱咐萨迦多吃点之外,就是静静地慈祥地看着这个刚刚见面一天的孙子,看着他谦和温和的容颜,仿佛想起了多年前初次见那个女子时的场景,心中闪过一阵失落的情绪,脸上的温和微笑没有变化,又轻轻给萨迦夹了块鹅肝。
“嗯,谢谢nǎinǎi,您自己也多吃点。”萨迦抬起头,看着神sè祥和的老公爵夫人,微笑道。
老公爵夫人放下手中的刀叉,拿起身边的餐巾擦了下手和嘴,微微笑道:“老咯,已经吃不下了,不像你们年轻人,胃口好。”
“哪有,nǎinǎi还年轻着呢,我还想nǎinǎi看我成为将军呢。”
萨迦叉起一块鹅肝往嘴里送着,好像很随意地说出这个话题
“是啊,做将军多好,守护帝国和家族的安宁,是萨迦现在最大的梦想。”有点孩子气地吞下口中的鹅肝,萨迦的眼中闪过一丝憧憬。
老公爵夫人静静地看着萨迦的神情,点了点头,“嗯,有梦想是好事,那就好好努力吧,孩子。”
“嗯。”
用力地应了老公爵夫人一声,萨迦也结束了午餐,拿起餐巾擦完嘴和手,轻声对老公爵夫人问道:“nǎinǎi,老帕里斯给我安排的贵族礼仪老师呢?”
“哦,应该很快就会来了吧。”
老公爵夫人正说着话,老帕里斯就带着一身的风雪,从外面走了进来。在他的身后,跟着一个面容平静的白衣中年男子。
看到这个白衣中年男子,萨迦的瞳孔猛然一缩,很是诧异:怎么会是他!?
白衣中年男子不是其他人,而是几次在圣比斯城相助萨迦的那个中年男子。
“老公爵夫人,这就是我帮萨迦找到的贵族礼仪老师。”
老帕里斯恭敬地站到老公爵夫人的身前,深深一躬道。
老公爵夫人上下打量了眼白衣中年男子,轻轻点了点头,对着身边的萨迦道:“孩子,那你就跟着老师好好学习吧。”
“嗯。”
萨迦静静地应了声,很是奇怪,老帕里斯竟然没有介绍中年男子的名字,而老公爵夫人也没有问。
他到底是谁?怎么又会出现在这里?
萨迦心中的疑惑宛如杂草般蜂拥而起,奈何却想不出任何头绪。
“好了,先跟着老师去吧,不要忘了晚上过来陪nǎinǎi用晚餐。”老公爵夫人笑着模了模萨迦的头,眼神和微笑中满是宠溺。
萨迦安静地站起身,对着老公爵夫人深深一躬,道:“那萨迦先回去了,nǎinǎi您也休息吧。”
“嗯。”老公爵夫人微笑着点头,看着萨迦和中年男子走出去。
等到萨迦离开,老公爵夫人从椅子上起身,对着身边的老帕里斯道:“老管家啊,你跟我来。”声音满是萧索,就像屋外飘零的风雪。
老帕里斯跟着老公爵夫人来到书房,静静地站在老公爵夫人身后,没有说话。
老公爵夫人在书桌边坐下,桌子上,是不知道何时的《帝国rì报》,上面赫然是萨迦曾经读到过的消息:鉴于最近魁北克省区异端活动猖獗,帝国第九军团的第十骑士团将前往魁北克省区协助教廷行动。
轻轻拿起报纸,老公爵夫人平静的眼中闪过一丝光芒,轻哼一声,对着身后的老帕里斯问道:“是谁下的调令,查清楚没有?”
“还没有,整过程很复杂,经过的人很多,不好查。”老帕里斯的声音很平静。
老公爵夫人深深吸了口气,沉声道:“十多年前也是这样,真当我们乌拉比家族好欺负吗?”
“联系《帝国rì报》,把消息放出去。”老公爵夫人的声音很平静,缓缓在书桌边的椅子上坐下,将手中的报纸叠好,放进了桌子边的抽屉里。
老帕里斯微微一躬,轻声应道:“知道了,我这就去办。”
“对了,让你查的黑云骑的消息查到了吗?”老公爵夫人锁上抽屉,轻声问道。
老帕里斯深深一躬道:“没有找到任何踪迹。”
老公爵夫人微微闭上双眼,沉吟片刻后,轻声道:“那就算了,不要再找了,免得触碰到他们的底线。”
“是的,夫人。”
“嗯,那你先出去吧,将消息尽快放出去。”老公爵夫人平静道。
老帕里斯对着老公爵夫人深深一躬,转身走了出去。
等到老帕里斯离开,老公爵夫人拿起那本永远都随身携带的《沉思录》,翻开到早晨看到的地方,眼前又闪过萨迦那张干净谦和的面容,嘴角露出淡淡的微笑。
…………………………
萨迦带着中年男子离开老公爵夫人的院子,回到自己的小院子,来到了书房。
“老师,我们今天开始什么课程?”
萨迦静静地看了眼站在自己身边的白衣中年男子,微微一躬,轻声问道。
到了这个时候,他已经打消了询问中年男子身份的念头。连老帕里斯和老公爵夫人都没有询问,自己就算问了,估计对方也不会说,等到他想告诉自己的时候,自然会告诉自己的。
白衣中年男子平静地看了眼萨迦,清亮的眼眸中一如既往的充满淡淡的哀愁。
“你难道不想知道我是谁吗?”
白衣中年男子的眼中突然闪过一丝亮亮的光芒,温和地问道。
萨迦没想到白衣男子自己会提出这个话题,但还是在第一时刻点了点头,轻声道:“我早就想知道了,可是你一直不告诉我。”
“嗯,我叫席勒。”白衣中年男子淡淡一笑,轻声对萨迦道。
“那你为什么要救我那么多次?你到底是谁?和我又有什么关系?”萨迦看着席勒淡淡的笑容,急切地追问道。
席勒看着萨迦急切的神情,轻轻笑了笑,摇头道:“这可不是一个拥有良好涵养的贵族所应该表现出来的神情,要想做一个合格的贵族,首先要学会的就是平静,不管面对什么事情,都要能够保持平静的神sè和冷静的心情,懂吗?”
“嗯。”萨迦深深吸了口气,沉声应道。
席勒看着很快恢复平静的萨迦,很赞赏地点点头,道:“经过在圣比斯城的观察,我发现的你的自控能力和自我调节能力很是不错,这让我很欣赏。而对于你刚刚的问题,我到底是什么身份?”
笑了笑,席勒的眼中闪过一丝戏谑,嘴角露出坏坏的笑容,轻声道:“我现在是萨迦少爷的贵族礼仪老师,请问少爷还有什么需要问的吗?”
看着席勒嘴角的那抹坏坏的微笑,萨迦甚至有点怀疑自己看错了:这个宛如丁香花一般忧郁的男子怎么会有这样的神情?
但是听清楚席勒的话之后,萨迦的心中不禁又涌起一股颓丧,这不是等于没说嘛。
平静了下心神,萨迦开始习惯席勒的新身份,微微一躬,继续问道:“那请问席勒老师,学生今天要学习什么样的课程呢?”
“嗯,今天没安排什么课程,你先做你自己的事情,我就随便看看。”席勒说着,静静走到书架前,挑出一本崭新的《莱茵河畔的爱情》,走到一边,安静地看起来。
萨迦看着席勒手中的那本《莱茵河畔的爱情》,微微诧异。
这本书他听说过,讲的是帝国一个年轻男子和比蒙帝国一个兽人女子的爱情故事,写得很是细腻动人。
他没想到,席勒这样具有绅士风度的高手,竟然会对这些故事感兴趣。
没有说什么,萨迦走到书架前,拿起那本老公爵夫人推荐的《沉思录》,坐在书桌边,静静地翻开第一页。
另一边,席勒微笑着摇摇头,轻声问道:“是《沉思录》?老公爵夫人推荐你看的?”
“是的。”
萨迦的视线停留在《沉思录》的第一卷的开卷页,细细地品味着看到的第一句话:一方面能足够强健地承受,另一方面又能保持清醒的品质,正是一个拥有一颗完善的、不可战胜的灵魂的人的标志。
“嗯,不错的书,好好看。”
席勒看了眼安静坐在书桌前的萨迦,轻声道。
一个下午的时间,萨迦都沉浸在马克?奥勒留的文字中,感受着他文字中的那种悲怆,看着他如此强烈地去抗拒各种yù望,却在面对自己非常想要的宁静的乡村生活的时候,遭到了最强烈的碰撞。他是如此的渴望简单和宁静,但是,现实却永远不会给他这个机会。
到了晚间,天地间的雪花终于停止了纷纷扬扬的挥洒,整个君士坦丁堡都被笼罩在一片白sè的海洋中,显得是那样的崇高和素洁。
在看到的书页放上书签,萨迦看了眼保持着一个姿势整个下午都没有动弹的席勒,轻声道:“可以去用晚餐了。”
“嗯,我们的课程就从你的用餐开始。”席勒将手中的书合上,放回书架原处,轻轻笑道。
萨迦点了点头,两个人走出房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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