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肯尼迪家族出来,老帕里斯正安静地站在肯尼迪家族不远处的马车边上,看到萨迦出来,帮萨迦将车帘拉开,静静地等着萨迦上车。
“老帕里斯爷爷,你应该在家休息,接我让其他人来就可以了,何必需要你亲自跑一趟。”萨迦看着老帕里斯还显苍白的脸sè,小声道。
老帕里斯呵呵一笑,道:“多谢少爷挂念,老奴没什么事。再说,过来接您也不是什么费体力的事情,别人过来我也不放心。”
“谢谢老帕里斯爷爷了。”萨迦对着老帕里斯微微一躬,坐上马车。
老帕里斯呵呵一笑,驾着马车缓缓掉头,向乌拉比家族的方向驶去。
在马车的身后,肯尼迪家族,迪莉娅的小院子。
迪莉娅安静地站在淡金sè的竖琴边上,看着萨迦的马车缓缓离去,想着那个正坐在车厢里的温和少年,嘴角浮现出一阵柔和的弧线。
车厢内光线幽暗,萨迦安静地靠在车厢上,神sè很是安静。
对于当初老公爵夫人给安排的这场婚事,他从心理上来说是不同意的、反对的。只是,自从进入家族以来,老公爵夫人并没有和他说起过这个话题,他也就暂时将这个话题忽略,没有去想。
然而,出乎他意料的是,自己只是在海边偶遇的一个少女,竟然就是肯尼迪家族的迪莉娅小姐,而自己对她的印象还算不错,甚至可以说,两个人通过仅有的几次见面,就已经建立了不错的默契。所以,从目前来看,萨迦对于这桩婚事并不是太反对了,至少,他觉得自己对迪莉娅已经有了一定的了解,两个人之间的那股淡淡的熟悉和信任应该会成为以后在一起的很不错的基础。
这般静静地想着,马车缓缓驶进了乌拉比家族的大门。
从车上下来,萨迦先去老公爵夫人的院子里陪着老公爵夫人用晚餐。用晚餐的时候,老公爵夫人并没有和萨迦提起今天在城外发生的事情,只是在用完晚餐的最后,对着萨迦淡淡道:“今天在城外发生的事情你处理得很不错,接下来想要如何处理你自己看着办,有什么需要就直接和老帕里斯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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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窖的入口在家族建筑群的东北角,和斯巴达的养马场相隔不远。地窖的台阶很深,站在地窖入口处,幽幽的通道在幽暗的光线下都看不到尽头。走进地窖,一股许久不见太阳的霉味扑面而来,充满一股晦涩的腐朽气息。
在老帕里斯的带领下,萨迦终于来到了关押安格里斯等人的地窖。
推开门,安格里斯等人分别被铁链束缚在地窖里高大的十字架上,每个人的神sè看上去都是极为委顿。
“少爷,席勒说,他们现在对你没有任何威胁。”老帕里斯淡淡地看了眼正艰难抬头的安格里斯,小声道:“如果您想要对他们进行什么研究的话,可以不用担心。”
萨迦轻笑着点了点头,没想到席勒老师竟然连自己想要干什么都能够想得到。
安格里斯看着缓缓逼近的萨迦,倔强地昂着头,声音嘶哑道:“你想干什么?你要知道,我们可是高傲的长生种,不要妄想侮辱我们!”
“唉。”萨迦听着安格里斯的话,无奈地叹了口气,幽幽道:“果然是够高贵,这样的情况下还不忘彰显一下您的无知。”
“我们的骄傲和高贵,你怎么可能懂?”安格里斯看着萨迦,冷哼一声,言语中很是不屑。
萨迦拿起地窖另一边的一把银sè小匕首,轻声笑道:“你们的骄傲和高贵我当然不懂,而且我也不想懂。但是,我想知道的是,你们的肉怎么就和我们不一样呢?怎么就可以恢复得那么快呢?”
说着,慢条斯理地将手中的银sè匕首贴在安格里斯的胸口,转过头,对着老帕里斯淡淡笑着问道:“老帕里斯爷爷,你说,我现在割下他一块肉,他需要多久才能够恢复?会不会只需要几分钟?”
“我曾经见过一个公爵实力的吸血鬼,他在被刺了一剑之后,短短的两个呼吸伤口就完全复原了。”老帕里斯想起了十几年前的事情,微微笑道。
听着老帕里斯的话,萨迦的眉头微微挑了挑,故意惊诧道:“那这么说,如果我只是割下他一小块肉的话,对于他来说根本就不会有什么损失了?”
“你敢?”一边的安格里斯听着萨迦和老帕里斯如此安静地讨论着割自己肉的事情,丑陋、委顿的面容上终于流露出了强烈的愤怒。
什么时候,一个废物般的年轻魔法师也敢在自己面前如此猖狂了?
“我怎么就不敢呢?”萨迦回过头,对着安格里斯淡淡一笑,右手缓缓用力,银sè匕首一点一点地插进安格里斯的胸膛,暗黑sè的血液从银sè匕首的刀刃处缓缓流出,沿着安格里斯的胸膛滑落到地上。
安格里斯狠狠瞪着正缓缓将银sè匕首插进自己胸膛的萨迦,紧咬牙关,愣是不肯让自己发出一丝声音。
看着安格里斯面目不住颤抖的肌肉,萨迦甚至能够听到他牙齿打颤的声音,微微一笑间,手中的匕首猛然插入。
嘶!
一直都紧咬牙关的安格里斯终于忍不住倒吸一口冷气,却愣是没有肯自己发出痛苦的申吟声。
“呵呵,倒还是真的硬气。”萨迦的脸上依旧挂着淡淡的微笑,银sè的匕首在他的cāo控下,在安格里斯的胸口上划过一圈圆润的弧线,发出一阵难听的声音。
这声音仿佛是一把老刀划过一张厚硬的老牛皮,让一边的皮塔斯和阿利卡拉等人头皮一阵发麻。
伴随着这阵难听的声音,萨迦将从安格里斯身上剜下来的这块肉递给身后的老帕里斯,看着安格里斯身上流淌的暗黑sè鲜血,突然间像是想起了什么,轻声呼道:“哎呀,忘了带大试管了,本来还想采集些血液回去做研究的。”
“没事,少爷,老奴这就去帮您拿大试管,你等一下就是了。”老帕里斯将安格里斯的那块肉收好,轻轻笑了笑,转身走出地窖。
看着老帕里斯走出去,萨迦回过头,看着此刻双目圆瞪、怒气冲冲的安格里斯,轻轻笑了笑,提醒道:“你要不要先恢复体,不然这么多血就这么流走,该多浪费啊。”
“你!”安格里斯看着笑得异常温和灿烂的萨迦,已经愤怒得说不出话来了。
萨迦看着面部肌肉已经愤怒得异常扭曲的安格里斯,轻笑着摇摇头,道:“我也只是好心提醒你,我可不希望你的实力因为我割了几块肉、接了几瓶血就从公爵级别降到伯爵级别,那样子你该多亏啊。”
“不需要你的好心!”安格里斯愤怒而沙哑的声音中透着一股深深的无力,恨不得现在就能够冲上去将萨迦碎尸万段。
但是,感受着体内血液和力量的不断流失,他知道,自己现在最好的做法就是像萨迦所建议的那样,立即止住流血的伤口,保住自己的体力。
深深吸了口气,安格里斯缓缓闭上双眼,胸口上的伤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飞快愈合,已经流淌出来的鲜血竟然沿着他的身体倒流而回,被他吸收进体内。
萨迦静静地看着这一幕,平静的双眼中闪过一丝亮光。
难道这个世界真的存在上帝?不然,怎么会创造出如此众多奇妙的东西?或者说,这个世界有着和上帝相类似的存在?
疑惑间,安格里斯身上的伤口已经完全恢复,只是他的脸sè变得更加苍白、萎顿了些。
这样子修复身体,对于平时处于全盛状态的安格里斯来说,当然不算什么。可是,现在的安格里斯被席勒在身体里种下了一道银sè的光线,也不知道这道银sè的光线到底是什么东西,竟然能够生生将一个公爵实力的吸血鬼压制的被一条铁链就轻松束缚住。
就在这时,老帕里斯已经从萨迦的炼金实验室回来了,手中拿着一只超大容量的大试管。
“少爷,大试管我帮您拿过来了。”老帕里斯将手中的大试管递给萨迦,嘴角带着一丝淡淡的古怪笑意。
萨迦看着老帕里斯嘴角的淡淡笑意,没想到老帕里斯竟然也有这么幽默好玩的时候,笑着点了点头,道:“嗯,这么大的试管应该够用了。”
安格里斯原本萎顿的神sè一见到老帕里斯手中的超大容量的大试管,瞬间暴躁起来,看着老帕里斯恨恨骂道:“你个老东西!”
看着安格里斯通红得双眼,看着他恨不得吃人的模样,萨迦轻笑着摇了摇头,抱歉道:“不好意思,安格里斯,等一下又要麻烦你自己恢复体了。”
安格里斯盯着萨迦手中的那只大试管,终于知道,自己现在面对这个看上去始终温和微笑的少年,不是什么帝国的绅士贵族,而是一个彻头彻尾的魔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