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儿见她脸色懊恼自责,不由更加地心疼,也顾不得主仆之仪,上前一把抱住箬心,颤声道:“主子,一切都会好的,您不要难过,奴婢相信,老天爷和夫人一定会保佑小姐的。”说话间,盈于眶中的泪水早已无法忍住,哗地一下顺着眼角流下。
老天爷和夫人一定会保佑她,这是什么意思?难道说这夏凝兮的娘亲已经归天了?
“梅儿,你,你方才的意思是说,娘亲,娘亲她已不在了?”箬心扳开梅儿揽住自己的手,不确定地望向她。
梅儿用袖子擦了擦脸上流淌不停的泪水,哑着声音道:“是的,主子,夫人在主子进宫前就已不在了。”
虾米,这么说来,她的疑问不是无人可以解答了?那她要怎么才弄得明白啊?她到底要带着这副假脸孔再撑多久?
梅儿看见皇后主子失魂落魄的神情,以为她是听了这个消息,过度伤心,忙上前握住她的手,安慰道:“主子,您不要难过,夫人要是看到您难过,她一定会很伤心的,夫人临终的时候,千叮万嘱奴婢要好好照顾主子,所以,主子,您一定要好好的。”
“梅儿,夜已深了,你先下去歇着吧,本宫,本宫想一个人静一静。”箬心从梅儿紧握的手中抽出自己的手,别过脸慢慢站起,往榻上走去。
“主………”梅儿张嘴似还想再说什么,几番犹豫之下,还是没有说出口,只是上前放下榻上的纱帘,替主子掖好被角,吹熄殿中的烛火,只留一盏微微亮着,便带上门退了下去,打发在外殿守夜的兰儿下去,她则亲自在外殿守着。
箬心静静地躺在床榻上,许久都未合眼,虽然身体觉得疲累,但她却一点睡意都没有,脑中思绪万千,令她辗转难眠。
好不容易迷迷糊糊合眼刚眯了会,天就已经大亮了,惦着要给太后请安,她只好强撑着起身,在宫人们的伺候下,梳洗打扮好,应付了前来请早安的妃嫔,便前往安寿宫去向太后请安,那曾想,进了安寿宫的正殿,却被福苼姑姑告知太后正在斋堂礼佛,不宜见客,她暗松了口气,携着梅儿往回宫的路上走去。
“娘娘,将大氅披上吧,外面风大。”刚走出殿门外,梅儿立刻贴心地将大氅给主子披上,细心地替她系好大氅上的丝带,这才和兰儿一齐将她扶进了四人抬的轿辇。
“这天气怎么不见转暖呢?眼下也快入春了吧?”听着轿辇外肆虐的冬风,箬心不由一阵发冷,紧了紧身上披着的大氅,抖着声音道,这古代的冬天还真是冷啊,暖气都没有,只能抱个暖炉,冷得让她有些吃不消。
“是哩,主子,就快到春节了。”兰儿走在轿辇的右边,性子较之梅儿的沉静,显得有些活泼,见主子问话了,便抢先答了。
“是啊,就快到春节了。”箬心无心地重复着兰儿的话,脸上的神色显得有些落寞。
“主子,您在想什么呢?是不是有心事啊?”梅儿听见轿辇中的主子声音变得有些低沉失落,忙关切道。
“没什么事儿,对了,梅儿,嘉贵妃今儿个又没有来请早安,是吗?”这段日子,这嘉贵妃没有出来兴风作浪,倒是让她差点把她给忽略了。
梅儿吃不准主子的意图,只点点头道:“是的,主子,她差了竺岺来禀,说是害喜得厉害,只能躺在床上歇着。”
“是吗?又是害喜啊?她害喜还真够厉害的,竟然连床都下不了了,既是这样,那咱们就去荣庆宫走一遭,看看她这金贵的胎到底怎样了?”箬心鄙夷地撇了撇嘴,命抬着轿辇的宫人们停下了往凤仪宫走的脚步,掉头往荣庆宫的方向走去。
“兰儿,去太医院将李太医叫到荣庆宫去,就说是本宫的意思。”箬心纤眉一凝,顿时计上心来,这嘉贵妃的胎来得诡异,她倒是想看看她是不是在玩什么把戏?
“是,奴婢这就去。”兰儿模不准主子想要做什么,但她识趣地并没有多问,立刻快步往太医院走去。
“皇后娘娘驾到!”嘉贵妃正在殿中胃口大好地用着早膳,突然从门外传来一声高喊,顿时惊得她玉手一抖,手中拿着的汤匙应声落地,摔成两截。
“竺岺,本宫没有听错吧,皇后,皇后来荣庆宫了吗?”嘉贵妃忙拿出丝帕拭净嘴角的点心屑沫,拉着竺岺的手道。
“是的,娘娘,您没有听错,皇后,皇后娘娘真的来荣庆宫了,这会儿子恐怕正走着进来了。”竺岺一脸的慌张,不安地转腾起来,方才她去凤仪宫回禀说,她家主子正害喜害得下不了床榻,若是这会子被皇后娘娘瞧见她家主子正胃口大好地用着早膳,那她岂不是犯了欺瞒之罪,搞不好脑袋都会搬家啊?
“蠢东西,慌什么?还不快命人将这殿中收拾干净,本宫这就去进去寝殿,你先挡一挡这儿。”说着,嘉贵妃立刻提起曳地的纱裙,飞快地往寝殿的方向去。
竺岺只好赶紧儿地命人将殿中的食物全部撤去,抹干净这殿中的痕迹,刚弄完这一切,皇后娘娘便进了来,她暗擦了一把额上冒出的冷汗,快步迎上前:“奴婢参见皇后娘娘,皇后娘娘万福金安。”
箬心斜了她一眼,轻抬右手淡淡道:“平身吧,你家主子呢?本宫来了,怎不见她出来迎接?”
“回皇后娘娘话,我家主子害喜得厉害,无法下床榻走动,故不能出来迎接皇后娘娘,还请娘娘恕罪。”竺岺惶恐地跪倒在地,战战兢兢地请起罪来。
“既是这样,那为何不请太医来给瞧瞧?这贵妃月复中怀的可是大周尊贵的皇家血脉,可半点都马虎不得。”箬心也不看竺岺,径直走上殿中的贵妃椅上坐下。
“回皇后娘娘,已经命人去请了,过会儿太医就该来了。”不得已,竺岺只好扯起了慌,她家主子本就好好儿的,哪用得着请太医啊?但如果不这样说,皇后娘娘肯定会起疑的。
“是吗?这照料嘉贵妃胎的太医是哪位啊?贵妃都如此不安好了,他倒慢腾腾地姗姗来迟,简直该死,幸好,本宫听说贵妃身体不爽,害喜得厉害,已经预先带了太医来,来人啊,快将李太医请进来。”箬心嘴角噙起一抹戏谑的冷笑,朗声对着殿外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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