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夫人的双手暗暗的在袖袍口里握成了拳头,但是她仍旧一副端庄的仪容朝着老夫人毕恭毕敬的回道:“老夫人,这次真的是我疏忽了,没想到裁缝师傅会这样的大意,竟然随意的将老夫人送给若曦的衣裙给改了样式,又送了来。”
老夫人不悦的瞥了她一眼,口中的语气却不怎么好:“这次确实是你疏忽了,而且我还听说,你送给若曦的丫头妈妈都如数回了你的院子?难道你只是在我面前逢场作戏吗?”
拓跋天离老夫人最近,他观察到了老夫人的面上表情,且不是那种装出来的模样,看来真的是动怒了,而且还是在他一个外人在场之下,对大夫人这样的质问,薄了大夫人的脸面。
大夫人恨恨的咬了咬牙,但是面上仍旧是一副慈颜悦色,她就知道那天林若曦将丫头妈妈都送回了她的院子,一定是打着什么歪主意,原来都是用在了这里了?
大夫人将眸光望向了凤飞雪,希望她能为她说句善意的话,至少能平去了老夫人心头的怒气。
凤飞雪感觉到了她递来眸光的用意,却轻轻皱起了眉头,眸子里都沁上了一层冰雾,见者尤怜:“老夫人,您还是不要责备母亲了,虽然若曦很喜欢老夫人送给若曦的衣裙,但是已经于事无补了,再说了母亲也给若曦做了不少的衣裙,若曦已经足够了。”
其实,那天裁缝师傅在拿走布料前,是凤飞雪故意将老夫人送的衣裙放在了料子之上。
她知道一个敬业的裁缝师傅,若是看到了比她还要手工精巧如夺天工的刺绣样式,一定会刺激了她的心里,增强心在作祟,想出一切的法子要临摹的惟妙惟肖,还要超出那个她所临摹的刺绣花样。
凤飞雪在选衣服时,初看这件衣裙上的刺绣花样确实以为是老夫人所送的那件,但是她伸出手模了模花样,才感觉到是两种风格。
老夫人送的刺绣花样是单面刺绣,它妙在只用了单面便可以做出如同真实花朵立体般的样式;而送来的衣裙上的荷花花样却是双面刺绣,她想用不用的手法刺绣出同样效果的花样。
所以这一次大夫人会送到老夫人的训斥,都是她一手安排的,她要的不仅仅是这些,日后该从大夫人身上得到的,她一定一一都会得到。
老夫人一听闻若曦的话,如同火上浇油,她一拍桌案,朝着身后的莫妈妈道:“莫妈妈,去请个像样一点的裁缝师傅给四小姐做些春服,最好连夏天最受喜欢的样式衣服也提前都做出来,再派几个精明的丫头和妈妈给四小姐,免得旁人看到咱们丞相府里的千金只有一个贴身丫头,以为是对待嫡庶有别,亏待了庶出的孩子。”
大夫人一听,眉头皱的紧,但是唇边却不合时宜的扬起:“老夫人,还是让我做这些吧,这次一定不会让老夫人担心。”
三夫人也站出来了:“老夫人,最近我正愁着无事做,不如将这些事交给我,让我替老夫人分忧。”
大夫人凌厉的眸光向三夫人飘了去,三夫人却仿佛没看到,温柔笑着等着老夫人回话。
“三夫人,这些事都交给你处理了!”
“谢老夫人!”
老夫人朝挨着她坐的拓跋天一转笑容道:“让五殿下笑话了,这些本是丞相府里宅子里的琐事,却让殿下给碰到了,真是失礼。”
拓跋天将眸光从凤飞雪静如秋水的面颜上挪开,朝老夫人笑道:“老夫人不把我当外人,我都觉得自己金贵了,何言失礼!”
凤飞雪暗自在心中一笑:三夫人明摆着是笑里藏刀之人,虽然此人危险,但是却是对付大夫人的利器。
至于拓跋天,她还是要防着他好点,因为她感觉到,他和自己是同类的阴毒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