拓跋天微微皱起浓眉,星眸中满是笑意,但也并不是很热络的神情,道:“玉树表妹,今天你怎么会来林丞相府呢?”
一身藕荷色,身上绣有蝴蝶戏牡丹的裙衣女子眉梢向上弯起,典型的狐狸吊眼梢模样,笑声如玉珠落盘,洁白的两排牙齿整齐亮泽的露出外面,看上去很是清新可人。
“五殿下表哥,我今天是随着父亲来的,父亲他和林丞相大伯要好,两个人正在有说有笑的谈着呢,我是看到了五殿下表哥身边常常跟着的小太监出入在丞相府里,这才跟着他来到这个院子找到了你,真是好巧呢!”
他忙伸出手欲将夏玉树从怀中推开,不料夏玉树身子突然软了,一只柔白的手扶住额头,盈盈弱弱的样子,道:“五殿下表哥,我头好痛。”
可就在拓跋天拉夏玉树一把的时候,夏玉树胡装作前脚踩到裙裾上,一个没站稳竟然撞进了拓跋天的怀里,拓跋天伸出大手本想着扶住她跌倒的身子,竟不料夏玉树趴在了他宽大结实的怀中,样子很是亲昵。
十公主一甩桃红色的宽大衣袖,冷哼一声:“也不知道你家里人是怎么教你的,说话这样的没有分寸。”
十公主握紧了拳头,正准备冲上前给她两只眼睛砸成熊猫眼,但是还未出手,便被九皇子拓跋铎拉住了,朝着她请亲摇头,十公主考虑再三才想清楚,毕竟她象征着整个大历朝的龙嗣凤女,若是就这样失了分寸,到时候败了皇家名声,传到了父皇的耳中,那么她的父皇一定会好好惩治她一顿。
凤飞雪面如静水,毫无波澜,点点头:“不错,我就是林若曦。”
她挑起眼梢,很不礼貌,冷着一张脸问道:“你是谁?”
九皇子拓跋铎听闻凤飞雪会医术,倒是感觉到新奇;十公主和十三皇子拓跋炎都朝着凤飞雪摇摇头,似乎想说,就让她头痛下去,不必管她,痛死她才好。
但是夏玉树毕竟是被宠惯了,任性妄为,经常在皇宫里出岔子,跟人打架,闯祸不断,当然这里面也有吃亏的两个人,一个便是大历朝最小的公主十公主,一个便是大历朝最小的皇子十三皇子拓跋炎,因为他们年龄相仿,经常被夏玉树欺负,所以此刻见到夏玉树,十公主和十三皇子拓跋炎,可谓同仇敌忾冷冰冰地望向夏玉树。
倒是站在旁边的十三皇子拓跋炎皱起鼻子,一脸冷笑望着夏玉树道:“夏玉树,就你这般凶悍的模样,试问你,有谁还敢娶你为妻?也难怪没有哪个男人到现在敢到夏侯府中向你提亲。”
凤飞雪礼貌地微微一笑:“这位姐姐好,我是林丞相府里的四小姐林若曦。”
拓跋天轻声斥责道:“玉树表妹,你怎么可以问出这样无理的问题呢?”
夏玉树陷入了沉思:太后姑母一直在她耳边提起才华出众、有胆有谋的女子就是她林若曦?听说她从前是个草包白痴,怎么会变得这样的机智聪颖了呢?
夏玉树一听,刚才还堆笑的面色,突然沉了下来,她淡淡道:“四小姐,你也太吝啬了吧?不就是和你要一条不值钱的草做的手链,你至于这样躲闪着,不肯给我一条吗?”
凤飞雪只是清冷的勾起唇角:“夏小姐,现在清醒了许多吧?”紧接着她又是手起手落,在她耳根刺了十几下,痛的夏玉树满面泪光,跌坐到了地上。
不就是因为太后娘娘给她撑腰吗?她说话怎么可以这样任性妄为呢?
夏玉树说的眉飞色舞,就好像他们真的是有缘一样,在若香院子里偶遇,其实只有她心里最清楚,她先是去了皇宫,听到了五殿下的母妃萧淑妃说五殿下表哥来到了若香院,正巧她父亲也来探寻该府上,她这才美滋滋地跟进了丞相府。又看到了五殿下表哥身边长跟着的小太监,跟着他才找到了若香院来。
夏玉树转过美眸,上上下下打量了眼凤飞雪,不禁觉得眼前一亮,虽然装扮是素净了些,但是她的五官精致的可谓天人雕刻,尤其那一双幽深如湖般的黑亮眸子,让人看上一眼便不能移目,也难怪五殿下表哥被这个狐狸精勾/引了。
冷心领命后,看了一眼凤飞雪,只见凤飞雪轻轻勾起唇角,温婉笑着走向夏玉树:“不必了,我就懂得医术,还是让我来看吧!”
拓跋天顿时面色紧张起来,他看了一眼凤飞雪,依旧是面色沉静,他这才稍稍放心,以为凤飞雪并不会在意刚才夏玉树跌进他怀中的动作。
过年的生日礼物?看手工比较的精细,应该是个女孩子做的。
眼下,最重要的事情,不是这些,而是站在自己身边和拓跋天也离得最近的女子——林若曦。
夏玉树温柔的笑着:“十三殿下,看来你永远都长不大了,连说话都这样的幼稚呢!”其实她心里恨得不得了,若不是顾及拓跋天在这里,她早就狠狠教训了拓跋炎一顿。
“你就是林若曦?”夏玉树几乎是睁大了眼睛,惊叫出声。
拓跋天听闻了夏玉树的话,知道她这是无理取闹,他伸出手一把拉过夏玉树,略带劝阻:“玉树,你这是做什么?怎么可以这样为难四小姐呢?”
十公主虽然气的牙齿都在口中痒痒了,但是她还是听从了九皇子拓跋铎的劝阻,并没有在若想院中和夏玉树大打出手。
拓跋天只是淡淡笑了笑,道:“确实很巧!”zVXC。
夏玉树冷冷笑了声:“十公主,你是堂堂大历朝的公主,身份这等高贵,怎么也会说出这样轻蔑人低贱的话呢?”
夏玉树装作一脸无辜的样子:“我只是好奇问问罢了,没有别的意思。”
夏玉树娇笑着,瞧看凤飞雪的眼神中带着无限的温柔:“四小姐,我看到他们每一个人都有过年的礼物,那么可曾准备赠予我的礼物吗?我很喜欢五殿下表哥手中的那条草做的手链,一定是出自于你的手艺,可否赠给我一条?”
拓跋天下意识的将拿着手链的手挪动一边,躲了过去,一脸平淡道:“没什么,只是别人送给我的过年礼物而已。”
凤飞雪早就看不惯她那副嚣张跋扈的样子,但是毕竟人家来丞相府是贵客,她现在能忍就先忍让一下。
拓跋天见此,微微有了些怒意,他俯子将夏玉树扶起身,夏玉树委屈的哭花了一张脸:“五殿下表哥,四小姐她欺负我。”来子向相。
夏玉树一脸不屑道:“来啊,有能耐你现在就来打我?不过我丑话说在前头,你要是敢动我一根毛发,下一刻狼狈哭在地上求饶的人便是你。”
夏玉树为人嚣张跋扈,在皇宫里是出了名的“虎姑娘”,她是夏侯府中最小的千金,也是夏侯爷最疼爱的女儿,而夏侯爷又是当今大历朝太后娘娘的最小的弟弟,从小二人的关系就不错,所以太后娘娘也很宠爱这个夏玉树,常常让这个小侄女进宫来她的宫殿坐坐。
拓跋天星辉般的眸子带着恼意,冰冷地对凤飞雪道:“四小姐,你是不是太过分了?”
十公主气的眼睛都红了,指着夏玉树道:“夏玉树,你说话才是真正的没有分寸呢,才这样口出不逊,小心我对你不客气。”
夏玉树笑的很娇美,突然望见了拓跋天手心把玩的一根草做的别致的手链,不免好奇的伸出手欲夺过来:“五殿下表哥,你手中拿的是什么啊?好漂亮呢!”
拓跋炎说中了夏玉树身上的痛处,要是往常在宫中时,夏玉树一定会抬起手给拓跋炎一巴掌,在她的眼里公主和皇子的身份和自己的身份没有太大的差别,但是今日她却是忍住了,而且满面含笑,这倒是出乎了拓跋炎的意料。
她突然意识到拓跋天和身边这身素白衣裙的女子离的这样近,刚才好像在说一些悄悄话,看来两个人的关系绝非那么简单。
拓跋天停下了欲推开她的动作,换做了一脸的茫然和不知所措,看样子她又不像是装出来的,况且她又是太后的侄女最好得罪不得,他皱起眉头,望向了冷心道:”冷心,将丞相府里的大夫找来,为夏小姐诊治一下。”
都说伸手不打笑脸人,凤飞雪见她并不是想和自己吵架的,态度也算端正和温和,所以她也是礼貌的回答着:“夏小姐,这手链确实是我亲手做的,但是仅此一条,再无其他了。还有夏小姐突然登门拜访,出乎若曦的意料,所以若曦并没有给夏小姐准备礼物,还请见谅。”
她含笑满面红霞道:“五殿下表哥,你这是做什么,这里还这么多的人瞧着呢!”
凤飞雪并没有理会这些人的神情,径直走向夏玉树,拓跋天隐隐觉得不妙,但是来不及反应过来,凤飞雪抬手从指间夹住一根银针,狠狠刺入夏玉树的耳根,让赖在拓跋天怀里,正贪婪的享受着拓跋天怀中温暖的夏玉树‘啊’的一声,嚎叫出来。
“听说,你曾经是个草包白痴?”夏玉树毫不客气地问着。
凤飞雪听闻了他这句冰冷斥责的话,只感觉浑身都冷了,就连心都冰冷了起来,她同样冷冷望向拓跋天,为了这样一个假惺惺的女人,他竟然第一次和她发怒?拓跋天,过分的人是你,你知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