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阳侯爷司徒宇皱起眉头:“玉王怎么会和京兆尹一起来平阳侯府呢?”
老夫人叹息一声,心情不悦道:“这个玉王一来啊,准备好事!”
司徒夫人担忧地望了一眼林若曦,复又看向了平阳侯道:“侯爷,还是让我跟你去吧,这个玉王诡计多端,想必是来闹事的。”
玉王满是感激,几乎都要跪拜在地上。
司徒宇和司徒夫人眸中露出了凶光,对于这样的说法,他们怎么可能会相信呢。
拓跋辰秋水一般的双模突然暗了下来:“玉王,你这句话是什么意思?你该不会是没有听我的劝告,又去招惹了那个女人吗?”
林若曦淡淡笑道:“这一次,一定又是太子殿下想出手帮助他了吧?”
林若曦再回眸时,却发现曾经那个纯真矮个子的林靖轩,不知道什么时候变得很是英俊高大,睿智机敏了,她不由得笑了笑,三年的时光都过去了,没想到这一切都变得物是人非了。
司徒夫人冷厉的眸光凝向了玉王,抬手便将白玉镯子抛到了地上,摔的粉碎,接着俯将其中的一小段镯身碎片拾起,递到了玉王和京兆尹面前,冷声道:“玉王、京兆尹大人,你们可要看好了,这个镯子中央也是白玉所做的,可见这个白玉镯子只是外表与我送给若曦的镯子相似而已,但是它却是一个假镯子,真正的镯子还在若曦的手上。”
玉王更是觉得愧疚:“辰,这不能怪你,要怪就怪我没有考虑的周全,才会上了这个女人的当,步步都被她牵着鼻子走,而且这一次我有种不好的预感……”
“这是令家千金临死前的遗物,她在奄奄一息时托本王一定要找个适合的时候,拿出找个宝物,要你们替她报仇。”
林若曦笑着接过了,戴在了耳朵上,在铜镜前望见了她光洁的面颊旁,一闪一闪着红色的光芒,将她的娇美映上了七分娇艳,她微微笑道:“靖轩,我很喜欢这对耳坠!”
司徒宇已经下了逐客令了,玉王这才和京兆尹无可奈何的离开了平阳侯府。
“好!我答应你!”
林若曦神情淡然,瞧见了放在茶几上的白玉镯子,在手中把玩着,在递给了司徒夫人,微微笑问道:“娘亲,这白玉镯子是您亲手送给女儿的,您应该能识别真假吧!”
林若曦至始至终都觉得身边的这个茂王,出现的非常是时机,他的身份可以说和玉王平起平坐,而她的母妃又是老夫人的女儿,这样以来,茂王就可以将玉王的势力抵去,即便京兆尹想偏袒于谁,他都无法做出正确的选择。
直到这些人都从玉王府消失之后,玉王跌坐到了清冷的地上:“辰……都是我不好,我不该不听你的劝告,去招惹那个女人。”
司徒湛轻饮了一杯上等的碧螺春,缓缓开口道:“若曦,听说玉王今日又进宫去了!”
司徒宇将奏折写好后,就要和茂王一同进到皇宫去,并且亲自将奏折送到皇上的面前。
玉王不禁有些两腿发软,但是一想到自己心爱的男人已经重病卧在床榻之上,他就壮了胆子怒道:“你这个杀人凶手,你也敢来?”
平阳侯司徒宇却是不冷不热道:“明知今日,何必当初呢!两位贵客,请吧!”
林若曦不忘加一句:“父亲,你且不要忘记了要加上一个人,他也应该受到惩罚的。”
玉王不敢置信,问道:“侯夫人,你怎么敢肯定这只镯子是假的?”
京兆尹用哀怨的眼神望了一眼玉王,随后站起身道:“侯爷,刚才的事情还请你不要跟陛下说,不然陛下发怒了,一定会将我们老老小小一家人全部灭族的。”
林靖轩担忧地望着林若曦,可林若曦却是咬紧了贝齿,请冷地笑了笑:“即便他们不主动找上我,我也要找上他们报仇。这一次的背后主谋定是那个太子殿下,所以这笔账我早晚都会找他算清的。”
可是今日,他真的不能再用那样的眼光看着她,在他的眼里,他的表妹是一个冰雪聪明,个性坚强,遇事波澜不惊的女子,所以他现在不但对她没有怀疑,反而有着一种青睐之感,但他却完全没有察觉到,这种青睐之感其实就是所谓的喜欢。
司徒夫人懒得去理睬玉王说的话,他让林若曦将手上的镯子摘下,她捡起的那个白玉镯子碎片有尖锐的棱角,她用棱角在林若曦递来的这个镯子上磨了磨,很快就看到了这个镯子其实只是用白玉粉涂粘在镯身之上,镯子内其实是价值连城的蓝宝石做制成。
司徒宇和李茂离开了平阳侯府,司徒家的人这才各自回到了住处休息,莫雪鸢瞧见一个身影从窗前晃过,她忙将屋中服侍林若曦的婢女给支走了,这个身影才从敞开的窗户中蹦进了屋中。
大厅之中,玉王一直站着,因为昨日他的身后已经被打的青紫大片,不敢在坐到木椅凳子上,不然那种疼痛如火烧火燎一般难以忍受。
司徒湛望向林若曦,不禁伸出的大拇指,夸奖道:“小妹,没想到你早就识破了他们的阴谋!”
林若曦淡淡一笑:“是啊,我早就留意到了,在我院子里服侍的一些丫头总是偷看着我的一举一动,正比如说我经常在睡觉前将白玉镯子取下,放进了屋中的一只锦盒里,不到万不得已,她是不会在睡觉时带着这只镯子的……可就在今天的早上,我发现丫头小兰鬼鬼祟祟盯着我女红珊瑚台上的那一只锦盒,于是我让雪鸢趁机会将我曾经准备好的一个锦盒,和先前的那一只镯子掉了包,没想到那个丫头还真是胆大包天了,竟然敢偷走了我梳妆台上的那只锦盒,还将掉了包将赝品的镯子给我换掉了。若不是我防备在先,只恐怕早已受到了玉王的陷害了。”
平阳侯司徒宇点点头,于是两个人便冲冲离开了老夫人的院子。
林靖轩望见林若曦很是爱不释手,他这才满意地露出了俊美的笑容:“只要四姐姐喜欢就好!”
“就是玉王的男宠——辰公子!”林若曦一字一字的从牙齿间咬出这几个字,可见她已经对这个人恨之入骨。
玉王冷哼一声:“侯夫人,你这是在质疑本王了?京兆尹可以为本王作证。”
他自嘲的一笑:“这都是我自找的,明知道不是她的对手,还好和她硬碰,我真是自不量力了!”
说着,他给了自己的心月复吴侍卫一个眼色看,吴侍卫忙将准备好的锦盒打开,里面陈列着一只白玉镯子,正如林若曦平日里所戴的那只白玉镯子。
司徒宇冷谈望着他:“玉王说话不要拐弯抹角了,有什么就说什么吧!”
林若曦淡淡一笑:“他……也不过是个跳梁的小丑而已,这件事若是只由父亲和娘亲去,一定无法识破玉王的诡计,我们还是速速过去,看一看这个玉王到底想做什么吧!”
林若曦听得出来,看来昨天她的一举一动都被林靖轩知道了,她无所谓道:“难道你还不相信,你的四姐姐有这样的能力,对付这个阴险的玉王吗?”
京兆尹忙站出来,一脸严肃道:“这件事臣可以为玉王作证,因为刚不久我们在那个宅子里找到了司徒小姐的尸首,因为碍于春暖的缘故,司徒小姐已经月兑样了,完全不像自己脸上也很是恐怖,怕将司徒小姐抬到平阳侯府惊到了侯夫人,所以我们决定将司徒小姐火葬了,骨灰我们也已经拿来了。”
他递到林若曦的面前,献宝似的:“四姐姐,这只耳坠我觉得很适合你。”
平阳侯司徒宇清冷一笑道:“那是自然,这个小人在背后操纵了一切,留着他必定是一个祸害。”
“若曦给玉王请安了!”林若曦一双黑亮的眸子,幽暗且阴沉恐怖的很。
玉王和京兆尹几乎都是哑口无言,平阳侯爷司徒宇怒不可遏道:“玉王,你已经接二连三的和司徒家作对,还再三的陷害忠良之后,这在南疆国里,也算得上一个大罪了。看来本侯爷不得不向皇上禀报这件事了。”
玉王眯起双眸:“侯爷是信也好,不信也好,等到下一刻我拿出了证据,你就不得不相信本王说的话确实为真了。”
玉王给了京兆尹一个眼色,这才将话说清楚:“本王想告诉侯爷,令家千金其实是个冒牌货,真正的司徒小姐已经被这个冒牌货杀死了,你们可是相信?”
平阳侯司徒宇忙拿出了笔墨纸砚,将今天玉王和京兆尹的行为都白纸黑字的写在参奏的奏折之上,司徒夫人则站在他的身旁研磨,司徒湛、司徒瀚和司徒斌三个人站在平阳侯司徒宇的身后,当他们发现司徒宇将要参的奏折写完了,他们才松了一口气。
“我倒是不担心玉王能伤害到四姐姐,而是担心太子殿下和武皇后会对四姐姐您动手。”
林靖轩笑的眉眼弯弯,伸出手模了模后脑勺:“四姐姐,瞧你说的,我只不过是怕人瞧见了我,才会跳木窗的……你没有吓到吧?”
林靖轩这才松了一口气:“这就好,我今天来这里,其实是想告诉四姐姐,你以为做事可不可以先通知靖轩一声啊?你知不知道自己行动,是多么的危险?”
可这一次,同样也受到了武皇后的拒绝和指责,这次就连太子殿下也拒绝了帮助他,他绝望的离开了皇宫,可就在宫门前时,一身金色衣袍,笑容温煦的男子出现了。
他突然发疯了一样从地上爬起,骑着马,快马加鞭的朝着皇宫赶去。
“那倒是没有!”
林若曦笑着拂身:“那是自然,若曦就先谢拜表哥了!”
司徒湛点头:“不错,太子殿下最后还是要帮助他!”
玉王府。
林若曦无奈的笑了笑:“靖轩,你是猴子吗?怎么总是喜欢蹦来蹦去的。”
拓跋辰咬牙后,冷冷一笑:“玉王,看来我的灾难要来了,我终归是逃不出她的手心了。”
平阳侯府的花园中,林若曦和司徒家的三位公子正在饮茶谈笑中。
老夫人见到他们几个年轻人要离开,不由得紧张的劝道:“你们的父亲和娘亲都去了,你们就不要再去添乱了。”
他突然想到了什么,用恶狠狠地眸光望向了林若曦,而林若曦也直视着他的双眸,轻讽一笑:“你们还真是会编故事,你们不是说在望见真正的司徒小姐时,因为司徒小姐已经面容尽毁了,所以急着将她火葬了……可是你们知不知道,你们的行为已经构成了乱杀人之罪,而且你们要杀的人是平阳侯爷的千金,难道你们以为销毁尸体,就可以栽赃嫁祸给他人吗?”
林靖轩这才露出了洁美的笑容,他的一双美眸清澈明亮,瞧见了外面的桃花开的正旺,林靖轩拉着林若曦就要往外面走,却是被林若曦给唤住了:“靖轩,这里可是平阳侯府,我们就这样走出去了,若是被侯府里的人看到了,一定又要引起是非的。”
司徒夫人冷冷一笑:“玉王,你是不是搞错了?若曦的手上一直戴着我给她的镯子,怎么可能又多出一个一模一样的镯子呢?”
司徒湛、司徒瀚和李茂三个人相视一眼,也顿时没了打斗下去的兴致了,林若曦走了过去,司徒湛便开口问道:“小妹,今日我们还未来得及商量,没想到这个玉王已经开始下手了。”
老夫人终是拗不过这几个年轻人,她最后迫不得已只好同意他们五个年轻人一起到了大厅去见玉王和京兆尹。
李茂在临走前,对林若曦优雅且温柔的笑了笑:“表妹,若是他ri你有什么难处,切记一定要告诉表哥,表哥一定会替你做主。”
拓跋辰暗叫不妙,忙扶住玉王的胳膊,欲从床榻上爬起,玉王不解的扶着他,可是他的身子疼痛的厉害,刚爬起了半边的身子,又重重地倒下了,痛的他闷吼了一声,就再也没有从床榻上爬起来。
林若曦却是笑了笑道:“老夫人,我们平阳侯府里的人各个都是精明的人,俗话说得好,人多力量大,看事也看的周全,若是我们三个人去了,一定会将玉王的阴谋识破的。”
一双桃花眼,唇红齿白的司徒斌笑嘻嘻道:“老夫人,您若是不放心,那么就让斌儿也去吧,这样平阳侯府里最精明的几个人都在了,我就不相信这个玉王能做出怎样令人诧异的事情来。”
“玉王、京兆尹大人,你们也看到了,真正的白玉镯子并非纯玉所造,镯子中其实是蓝宝石打造的,这才使得这个白玉镯子表面看起来是普普通通的镯子,实则价值不菲。”
玉王好不犹豫的点点头:“本王十分肯定,这只白玉镯子是真的。”
此话一出,平阳侯司徒宇和司徒夫人都惊讶的互望着对方,半响司徒宇才道:“玉王,你说这句话可是有根据?不要空穴来风,说一些不找边际的话,不然京兆尹也在这里,玉王您今日的行为可就是故意陷害忠良之后的罪过了。”
玉王担心的问道:“辰,你这是怎么了,为何不好好养伤,执意要起身呢?”zVXC。
拓跋辰刚说完这句话,吏部侍郎已经带着侍卫来到了侧厅,见到玉王拱手道:“臣奉陛下之命,将辰公子缉拿,押入地牢,三日后斩立决。”
司徒宇又望了一眼坐在玉王身边同样土灰着一张脸的京兆尹道:“京兆尹大人,你今日也算得上是胡乱捏造事实,没有尽到京兆尹应该做到的指责,所以本侯爷一定会将京兆尹今日的行为都禀告给皇上,由他来对你进行处置吧!”
林靖轩有些小失望,桃花瓣一般的薄唇微微抿起,轻声叹了一口气:“四姐姐,靖轩还记得三年前的事情,那时候你总是陪着靖轩玩,在那颗琼花树下的石桌上一起折纸青蛙和纸鹤,一起放风筝,想起那时的事情,是多么的开心啊!”
林靖轩从身上拿出了一只锦盒,打开锦盒里面陈列着一只红宝石的耳坠,在阳光下发出了亮晶晶如晚霞一般的光芒,很是迷人美丽。
司徒夫人温柔一笑,点点头,她接过林若曦递过去的白玉镯子细细打量片刻,顾装作了惊讶的表情,问向玉王:“玉王殿下,你可确定这是若曦在临终前托付给你的白玉镯子吗?”
林若曦微微眯起一双幽湖般黑亮的双眸,冷冷地弯起唇角:“那么,他一定是想在辰公子三日后的斩刑前将我杀死……不过,我也同样想着,要在这三日之间,将他杀死,绝不留情!”
司徒宇问道:“若曦,你说的这个人是谁?”
那金衣男子琥珀色的双眸,流光溢彩道:“在这三日里,你必须将那个女人杀死,绝不留情,不然……你不会救出你所喜欢的辰公子了。”
玉王额头上布满了细汗,他望着趴在床榻上,身后满是溃烂,身体还没有康复的拓跋辰,心疼的眼泪都要落了下来。
玉王和京兆尹都傻眼了,尤其玉王更是恼恨到了极点,他痛恨的睨了一眼站在身侧,不该抬头的心月复吴侍卫,不是说好了万无一失,而且还让伺候林若曦的婢女将那个镯子偷走,怎么会偷到了一个赝品呢?
玉王咬牙道:“我一定不会放过她,一定要将她碎尸万段!”
“辰,你还好吗?要是痛就告诉我,不要在这样忍下去了。”
玉王/刚说完这句话,就瞧见林若曦的身后又突然站出了四个人,有三个人是司徒家的兄弟,另一个则是皇帝比较宠爱的六皇子李茂——茂王,他与茂王天生就不合,但都碍于两个人的实力相当,所以在正面交锋时,尽量避免了打杀之类的行为,而是要表面露出笑容,表面友好,实际都恨之入骨,想要有一天将对方绊倒。
李茂不知不觉已经被林若曦身上的这种坚韧且聪颖的个性所吸引,他之前只是很好奇,这个女子给他的印象,就是一个假冒司徒家小姐身份的女子,所以他才时常来到平阳侯府,为的就是想看到她到底要有怎样的鬼把戏要做,目的又是为了什么。
此话一出,玉王如同当头一棒愣在了原地,吏部侍郎一招手,侍卫们便冲了上来,将拓跋辰从床榻上架起,任由拓跋辰怎样向玉王呼救,玉王却是两眼发直,没有反应过来发生了何事。
林靖轩担心的拉住了林若曦的手,道:“可是四姐姐,你可不可以不要在行动之前,告诉我一声,这样我也好全力的辅助姐姐对付这对恶毒的母子。”
拓跋辰只觉得自己受到了莫大的耻辱,先是头发被剃光了,脸上被画上乌龟王八蛋了,现在又落到了被打的不生不死的,连去茅厕都成了问题,只能在这床榻上吃喝拉撒,想着他现在的境遇,他就有种生不如死,想要自尽的感觉。
这让跟准。一想起这些都是拜平阳侯府里的司徒小姐所致,他恨得咬牙切齿,握紧了拳头在宽大的袖口里,望向平阳侯司徒宇也是阴险暗沉着:“平阳侯今日本王来这里,是想揭穿一个案件,而且这个案件对于平阳侯府来说也是很重要的一件事。”
司徒宇皱眉,扬起了冷酷的唇角道:“若曦,你放心,父亲一定会为你讨回这个公道的。”
玉王别过一张俊脸,半响才道:“我本是听了太子哥哥的出的计谋,想要给她致命的一击,没想到……还是落空了,还惹怒了平阳侯爷。”
林若曦看得出林靖轩是关心她的,所以她也不忍心想告诉他,以后她的每一步行动都要独自去完成,因为她怕武皇后这样阴险的女人,会找上林靖轩,并且将她最记恨的女人的儿子亲手断送了性命。
“是啊!这个院子里的桃花树虽然不及若香院里的那颗琼花树高大美丽,却同样唤起了我当年的记忆,靖轩……我又何尝不是想回到那个时候,至少那时候我还没有这么多的仇恨,你还是想的那样的单纯、那样的可爱,那时的一切多么的美好啊!”
武皇后,若是你再失去了一个儿子后,你会不会还这样淡定的不出手与我接招——杀斗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