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宁!等等我,”
安宁听到声音,非但没有停下,反而走得更快。
“安宁,安宁!你等等我!”
范济舟见她没停,也加快了脚步,声音叫得更大声,过道的医生护士和病患家属都看了过来,医院里不准大声喧哗,影响了大家,安宁有些不好意思,她皱着眉头停了下来。
“安宁,等我一下不行啊?你走这么快干嘛?来,你手上的汤壶重不重?让我提着吧。”范济洲伸手过来要帮安宁提东西,安宁看他并没有什么事,干脆就不说话,没理他,一个闪身又走了。
“你看你,怎么又生气了?不是怕你累着嘛?唉……慢点,等等我,咱俩一块进去……”范济洲跟在后面,追了上去。
这一幕,被正好和同事一起走出来的白云飞看到,眼里一片惊讶。
过了几天,骨伤科的同事碰到白云飞,知道安家齐是白云飞介绍进来的,聊天的时候就跟他说了安家齐的病情。白云飞下楼的时候,正好要路过安家齐的病房,就顺道去看看。刚走到门口,看到安宁也在,房里还多了一个男人,就是前两天和安宁在走廊里说话的那个男人。
“安宁,别动,你脸上有个东西。”范济洲用双手固定着安宁的头,右手大拇指在她脸颊处摩挲着,把上面的一个小黑点抹掉。这样亲密的动作,在安家齐和张岚看来,真是高兴得不得了,老两口对视了一下,都故意别过脸去。
安宁一动不动,用眼冷冷的瞪着范济洲,警告他的动作过头了,可范济洲就像是没看到安宁的暗示和警告,依旧含情脉脉的在她脸上摩挲着,安宁忍无可忍,伸出双手抓着范济洲的两只手,暗中用力控制着,想把他的手才她脸上拿下来。
安宁的这个动作,在外人看来,就像是对范济洲含情脉脉的迎合,白云飞站在门口看到这一幕,楞了楞,转身离开了。
看到安宁是真的要发火了,范济洲才微笑着松开力道,任她把他的手拉下来,目的已达达到,范济洲余光看着白云飞远去的背影,眼中含笑。
白云飞走得很快,心里有些不明所以的烦躁,连小护士跟他打招呼,他都没听到。
白云飞一路若有所思:这安宁,似乎不想他想象中的那么简单,先是赵大哥,现在没过多久,又跟别的男人在一起,也不知道赵大哥现在……,想着想着,白云飞忽然停住脚步,心中惊讶自己刚才的想法,不禁自嘲起来,这是别人的私事,无论事情如何,都跟他没有关系,他又何苦用别人的事情来困扰自己?
白云飞整理了一下心情,走进了自己的办公室。
王丽接了儿子放学回来,看到赵大妈拿着炖好的汤,站在安宁的裁缝铺前,看到走在王丽后面的安宁和幸福,赶紧迎了上去。
“安宁啊,你可回来了,来来,大妈今天早上买到了好骨头棒子,熬了些汤,给你和幸福都留了些,快快尝尝,凉了就不好喝了。”
赵大妈笑呵呵的模了模幸福的头,拉着他的手,和安宁一起有说有笑的进了铺子里。王丽在旁边看着这个和自己住了十几年的家坊邻居赵大妈,从来也没见她给过自己半个笑脸,更别说还特地煲汤送给她了,同是邻居,她安宁就这么好这么金贵吗?那赵大妈也不是什么好东西,还不是想给自己那没用的老儿子找个带着拖油瓶的二婚货?王丽撇了撇嘴,在地上啐了一口道:“骚蹄子!看你还能得瑟多久!”
老街区的好处就是大家住的基本都是平房,接地气,左邻右舍都很相熟,不像住在高楼里的,住了十几年也不一定知道对面住的人是男是女。在炎热的傍晚,吃完饭后出来唠嗑,成了老街区里的人们必不可少的饭后节目,聚集地也随之成了各种小道消息和八卦新闻汇合和传播的地方,老人小孩,上班的,没工作的,男的女的,大家伙有事没事,本着八卦猎奇的心里,饭后都喜欢出来坐坐,边乘凉边娱乐,何乐而不为?
王丽吃完晚饭后,打着饱嗝,手上抓了把瓜子,圾着拖鞋,一摇一摆的走了出来,人们也开始三三两两的出来了,王丽来得算早,她挑了个最舒服的位置,一坐了下来。
“丽姐,小胖墩最近在学校怎么样啊?”旁边一个长得尖瘦的小黑女人凑过来,从王丽手中讨过些瓜子,边吃边问道。
王丽瞥了瞥瘦女人,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她最近正为那小子的成绩上火,皮糙肉厚的熊孩子,打多少次也不长记性,愣是不知道学,让她也急不出个道道来。
“诶,丽姐,你儿子好像是跟那个裁缝的儿子是一个班的吧?”另一个好事的肥女人也凑过来加入她们这组的谈话。
“不错啊,一个裁缝,还能培养出一个重点班的儿子。”瘦女人朝安宁的店铺看了看,说道。
“呸!”王丽吐了一口口水,里面是黑黑的烂瓜子。
“烂货!”王丽指桑骂槐的骂道,两只肥胖的胳膊来回擦着嘴边那些苦涩的残渣。
“听说她儿子学习还不错呢,我儿子回来跟我说,他还能坐在第一排,这重点班的第一排,可是重中之重啊,不简单呢。”尖瘦女人继续说道。
“是吗?那小干柴一样的小子,没想到还行啊。”肥女人也有些惊讶。
“你们啊,就听她吹吧!什么重中之重,什么重点班第一排,你们就是捡到点唾沫星就当宝,也不去看看,他儿子那德行,是那块料吗?”王丽瞪着眼睛,粗声粗气的说道。
胖女人和瘦女人相互使了个眼色,心中有数。胖女人凑过去,低声问道:“丽姐,照你这么说,事情还有内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