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瞬间,楚诗嫣更加不敢置信地大瞪着双眼,似乎要将眼珠子都瞪将出来。
她居然,居然被一个深夜闯入的陌生男子,给强抱之后还强吻了!
当然,这还不算重点,重点的是她被强吻的时候,心头还荡漾出了一种难以言明的异样感觉。
虽然说不出具体,但楚诗嫣可以绝对地肯定,这不是被强吻之后的恼怒!
而且好死不死,她一接触这银发男子的两片性感薄唇,整个人都好像要飞起来了似的,同时脑海也有一些极其细微残缺的镜头,在疯狂地闪烁,似乎就是她始终都记不起来的那些残缺片段。
“天啊,他到底是谁?为什么感觉很熟悉,又很陌生?”
楚诗嫣在心中大叫,一时连那飞在银发男子脑后的淬毒匕首,也忘记要扎下去了。
而待到楚诗嫣心神归位的时刻,那银发男子却已经恢复了她的自由,闪身踏上那盘旋在楚家府邸上空的金色大鸟,“唳”地一声大鸟长啸,载着他直奔天空那弯皎洁的明月而去。
脑后三千银丝,随风狂舞,衣抉飘飘,与这弯明月极完美地融合在了一起,交织出一幅唯美而又自然的画卷。
仿佛间,这银发男子就是住在明月之上的,只留下一道修长而又神祗般的背影,供人抬头仰望,久久无法平息内心的震撼。
“要不要这么狗血?”
楚诗嫣模了模那被强吻而残余着银发男子的淡淡温暖,以及好闻檀香的嘴唇,一时如被雷劈了一般,捏着那张还未被戴在脸上的新丑女面具,久久说不出话。
而在她彻底清醒的时刻,才愤愤跺了跺脚,望着头顶夜空那弯明月暗骂:“居然忘记问他来头了!难道要再等三个月,才能知道他师傅是谁,而且为什么要给我戴这丑女面具?”
“还有,他说我三个时辰之后,就会彻底将他遗忘,这难道是真的?我是不是要找个东西把今晚的事情给详细记录下来?”
“呸!被强抱强吻的可以直接省了!这渣男一定没刷牙,害老娘连心理准备都没有便丢了初抱初吻!这笔帐,下次算!”
楚诗嫣狠狠擦了擦嘴,收起淬毒匕首之后找了一卷空白竹简,便再度爬上了屋顶为她娘亲守夜,一边守一边对着月光记录银发男子给她更换新丑女面具的事情,打算辨别一下银发男子所说的究竟属不属实。
第二日,当暖暖的金色阳光,轻轻拂过楚诗嫣的面容之际,楚诗嫣才懒懒翻了个身,悠悠地转醒过来。
不过,却因为翻身幅度过大,害得楚诗嫣差点从屋顶滚落下来,好在她身手不差,几下子便稳住了身形,遥遥看了一眼正走出房门的慕容清浅,暗暗舒了口气,心想昨夜无恙。
“看来,得赶紧想个有效的防护办法才行,总不可能每天都在屋顶盯着吧?总有天会被摔下来的。”
楚诗嫣皱了皱眉,陡地计上心来。
可是,却在她刚从屋顶沿着楼梯下到地上的时候,突地发觉衣服里藏了一卷竹简,硬硬地让她很不舒畅,因而掏出一看,立即傻眼了起来。
事实上,这竹简上的字迹,自然是楚诗嫣自己的。
但是内容……楚诗嫣却觉得非常陌生,完全不像她经历过的。
“不是做梦了吧?”
楚诗嫣迷糊地挠了挠头,暗想昨晚怎会遇到这么一个骑鸟奔月的帅男?而且还……被强抱强吻了?
“一定是做梦了,姑女乃女乃的初吻初抱都还在呢!”
楚诗嫣心安理得地想着,立即着手配置了一种如灰尘般颜色的无味药粉,浮尘散,均匀地洒在她的房间四周。
尤其是门窗,则更是重点照顾,免得有人趁着她母女二人不在房间的时候,偷偷进去捣鬼。
当然了,药粉始终是死物,对于任何人都会伤害,因此楚诗嫣在洒完药粉的时候,还特地去泡了一壶茉莉香茶,并在茶中放了一种具备免疫浮尘散的解药,悄悄给慕容清浅和彩云追月几个服下,免得自己人遭殃。
“小姐,夫人!今天可是发放月俸的日子呀!”
彩云在早餐的时候,颇为激动地提醒道:“上月老爷拿回了不少太后的赏赐,估计这月会随月俸发给你们呢!”
在楚家,不止是丫鬟侍卫才有月俸,凡是楚兴德的妻妾子女,也同样拥有,而且还会比丫鬟侍卫们的多上很多。
丫鬟侍卫们有的,楚兴德的妻妾子女都有。而丫鬟侍卫们没有的,楚兴德的妻妾子女也都有。比如吃的珍贵食材补品,穿的上等绫罗绸缎,用的银钱器具等,多的都可以列出一份长长清单了。
“是啊!刚刚过来的时候,我都听三姨太在说这事儿呢!”
追月满怀期待道:“听说这里边,还有两匹漂亮的上等真丝绸,若是把楚老太君给逗乐了,指不定就会直接赏赐。”
楚老太君,是楚兴德的生母,在楚家地位非凡,仅次于楚兴德。
甚至很多家务事,楚兴德还得听楚老太君的吩咐。比如这楚家妻妾子女的月俸发放,本来是由楚家大夫人把持的。
但是,楚老太君把楚兴德的所有妻妾子女,都很真心地当作宝贝,当作一家人,生怕大夫人会分配不均,所以非常强势地把月俸的发放事情揽在身上,力争公平。
“还是不要去了吧?”
慕容清浅一听,面露难色道:“楚老太君对楚家任何人都是一视同仁的,不会少了咱们的这份,就算不去也会派人送过来的。可要是去了,难免会让大夫人和其他姨太以为,咱们是为了争抢那两匹上等真丝绸,到时候麻烦事情可就一大堆了。”
“不否认楚老太君的公平。”
楚诗嫣挑了挑眉,语气森然:“但娘您想过没有?每一次楚老太君发放月俸的时候,真正到我们娘俩手头上的有多少银子?多少布匹和多少补品?”
“那些好的东西,可都让大夫人和其他姨太,甚至是送月俸的丫鬟们给私吞克扣了!最终到我们娘俩手上的,可谓少之又少,即便有也是最最低等的破烂货!”
“其他方面不说,就咱娘俩身上的破烂衣裳,便是最好的证明!这是我们不想穿新衣服吗?没有布匹没有银子,哪来的新衣?就我们现在这模样走出去,谁都不会相信我们是这堂堂宰相府的!”
“嫣儿啊,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能忍则忍!”慕容清浅听得眼眶通红,却又十分无奈地叹了口气,“你现在还小,锋芒不能太甚的!否则必招祸患,娘这也是为你好啊!”
“但有时候,一味的忍让退缩,却反而助长了敌人的嚣张气焰!”
楚诗嫣越说越气道:“娘您病倒之后,可能还不知道吧?大夫人跟其他姨太,还有大伯母和三婶几个,可谋划了一场好戏呢!她们把我许配给太后脚下的那条宠物公狗了!要不是我机灵,从此可真要沦为畜生一道了!”
“什么?竟还有这等荒唐之事?”
慕容清浅一听,浑身剧颤,眼中泪水滴滴往下滚落:“她们……她们怎么可以这样欺负我的女儿?畜牲啊!她们要我女儿与畜生为伍!实在是泯灭人性!”
说完,慕容清浅忙拥着楚诗嫣,怜爱地在她背后轻轻拍打着安慰道:“辛苦嫣儿了,都是娘不好,没有本事,才让嫣儿受了这么多苦。这一次,娘就听你的,亲自过去把月俸领回来,安排你离开楚家,再也不让嫣儿呆在这是非之地了。”
“月俸可以领,但我绝对不走。”
楚诗嫣的指甲,狠狠地掐着掌心,眸中闪烁着无比的决然:“我要让这楚家,永无安宁之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