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宫,清心殿。
当楚诗嫣见到皇上冷懿的时候,只见原本气色红润的皇上已经不见,取而代之的,是那面色蜡黄、嘴唇干燥的病号。
冷懿他,再一次地躺回了龙床。
“怎么会这样?才出宫一趟就直接病倒了?”
楚诗嫣暗自皱眉,心中暗觉古怪得厉害。
因为这一次,她着实没能目测出,皇上冷懿的身体究竟存在什么中毒的异状。
看起来,就好像冷懿到了迟暮的老人阶段一般,属自然病倒。
“楚太医!你来的正好!”
冷懿有气无力地朝着楚诗嫣招手:“朕听你的叮嘱,出宫走了一趟,第二天起来便浑身不舒服,三日下来已经下不来床了!快帮朕看看是个什么状况!”
“皇上不必烦忧,下官这就为您把脉。”
楚诗嫣对身边的一位药童努了努嘴,在他做好准备之后,才伸手对冷懿把脉。
不过,就在这时候,那一直陪着皇上的五皇子冷峻熙,却忽然冷哼道:“父皇难道不觉得,您之所以会再次病倒,完全是楚太医的责任么?若是您没有出这趟宫,说不定就不会病倒。”
“甚至说不好啊,楚太医只是治标不治本咯。”
太子冷冰寒也冷言讥讽,倒是与冷峻熙不自觉地排挤起楚诗嫣来了。
不过,冷懿何许人?
他可是皇上!
虽然太后蛮横地把持了朝中绝大多数权利,可他又怎会轻易就相信了冷峻熙和冷冰寒的话呢?
在他看来,若是出宫病倒是因为楚诗嫣,那楚诗嫣岂不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好像这世上没有这么蠢的人吧?
至于冷冰寒所说的治标不治本,虽然有这个可能,但冷懿却知道冷冰寒巴不得他早点死,然后好继位,因此对冷峻熙和冷冰寒的话倒不怎么相信,反而更愿意相信楚诗嫣来了。
所以很快,皇上冷懿便不悦地哼了一声:“都别吵!没看见楚太医在为朕把脉?你们都退下吧!让楚太医专心一些。”
“是!父皇!”
“儿臣告退!”
冷峻熙与冷冰寒,不得不恭敬地点了点头,齐齐退了出去。
只留下,楚诗嫣一人在皇上冷懿的身边。
略微顿了顿,就在楚诗嫣把完脉,还没有总结出状况的时候,皇上冷懿就开口道:“楚太医,朕的情况怎么样了?你照实说!是不是已经因为长期服用那江湖术士的金丹,从而在身体留下了致命祸根?”
“不,皇上的身体,本来已经是无恙了。”
楚诗嫣皱眉道:“只不过……最近您好像又中毒了!但这种毒,却十分的刁钻,让微臣根本找不到是何种毒,只能从皇上您的脉象上判断出,您是中毒的状况。”
“不会吧?朕每日的御膳,都有专人试毒,怎会出这样的情况?”
冷懿不解道:“纵然是那日便装出宫,朕也没有在任何地方吃过任何东西,同时更没有去什么异常的地方!”
“那就奇怪了。”楚诗嫣越发不解。
“敢问楚太医,可有解毒之法?”冷懿不禁咬牙坐了起来。
“请皇上恕罪,微臣还没有想出办法。”
楚诗嫣拱了拱手,却又忍不住趁机问了一句:“不过,微臣却听江湖传言说,这世上有个宝贝叫轮回神玉,拥有神奇的轮回力量,说不好就能让皇上的身体复原。”
“你……是如何得知轮回神玉的?”
冷懿一听,顿时眼中凌厉之色频频乍现,甚至他的目光,都瞄向了床头的那把尚方宝剑,似乎想在楚诗嫣的言语触犯他心理底线的时候出手。
“听江湖传言说的。”
楚诗嫣恭恭敬敬道:“具体情况如何,微臣就不得而知了!不知皇上为何如此反常?难道说,您知道轮回神玉的下落?”
“不瞒楚太医。”冷懿忽然小声道,“其实轮回神玉……在朕的手中,但很可惜,朕只有一半!恐怕不能发挥其神效。”
“那皇上可以发动底下的人去找寻啊?”
楚诗嫣识趣地没有问,轮回神玉到底藏在哪里。
因为,这样会让冷懿明白,她是要打轮回神玉的主意,到时候即便不立即斩了她,也会对她防范。
“谈何容易?”
冷懿叹了口气道:“这轮回神玉,乃是我冷氏皇族的传家至宝,数百年来传承到现在,都还是一半的状况!”
说完,冷懿似乎意识到了有些不妥,便忽然转移话题道:“此事不提也罢!楚太医还是帮朕想想其他办法吧!朕的年纪是大了,但对太子五皇子和八皇子九皇子他们,都还放不下心呐!”
言下之意,他是说放心不下那些儿子。
不过实际上,楚诗嫣又怎会不知道,他其实是对这个皇位难以割舍?
先不管有没有权利的事情,似乎只要当上了皇帝,就能享尽荣华富贵,天天都有吃不尽的山珍海味,穿不完的绫罗绸缎,享用不尽的美女嫔妃,试问这么悠哉逍遥的日子有几个男人会放弃?
更别说,冷懿还是这当过皇帝多年的人了,各种享受月兑离了就不习惯,所以更是不愿意从皇位上退下来。
除非,他死了。
“请皇上放心,微臣会想尽一切办法替您解毒。”楚诗嫣拱了拱手,“今日微臣,就替皇上开一副药,尽量让皇上的身体好转些许。”
“那就有劳楚太医了。”冷懿客气地笑了笑,“近期时间,楚太医就暂时住在清心殿可好?有你在,朕也放心些!”
“这……”
“你放心,朕会派人给你去传消息到宰相府的。”冷懿笑道,“听说你与大祭司的关系不错?相信大祭司也会理解的。”
“微臣遵旨。”
楚诗嫣拱了拱手,差点当场笑出了声。
事实上,她当然知道冷懿的意思,是要她守在清心殿,以防冷懿会有什么突发状况。
而偏偏,其他太医的医术,冷懿又信不过,所以才让楚诗嫣住在清心殿,近距离地把控好冷懿的病情。
只不过,让楚诗嫣暗觉希望来临的,其实是住在清心殿中,搞不好还有机会弄到轮回神玉!
所以,这才是楚诗嫣真正在意的。
就在楚诗嫣为冷懿开药方的时候,位于太炎殿中的五皇子冷峻熙,却有些焦急甚至不安地在房间里走来走去,同时嘴里还念叨个不停。
“楚太医!楚太医!又是楚太医!”
“这臭娘们,上次坏了本殿下的好事儿,难道这次又能破坏?”
“不行!虽然这次让父皇病倒做得滴水不漏,但万一这臭娘们的医术真的高到了让人难以想象的地步,本殿下的计划可就要功亏一篑了啊!”
“如此千载难逢的时机,绝对不能放过了!”
想到这里,冷峻熙不禁眼中陡然乍现出一抹凌厉的杀机,当场狠狠一记左拳杵在了右手掌心:“就这么办!既然你想当这替罪羔羊,本殿下便遂你的愿!哈哈哈哈!”
……
清心殿。
当楚诗嫣为冷懿开好药方,抓药煎药之后,冷懿便喝下了汤药,一下子感觉舒服了不少。
随后,冷懿便差人给楚诗嫣传话宰相府,说楚诗嫣近期要住在清心殿,随时监察皇上的病情。同时,冷懿也让人给楚诗嫣安排了住的地方。
就在安顿好后,楚诗嫣不禁看了看这金碧辉煌又宽敞的房间,伸了伸懒腰,第一时间与那位经常跟在皇上身边的魏公公道:“公公啊,能不能麻烦你带我到清心殿周围走走?”
在她看来,清心殿是皇上的居所,极有可能存在轮回神玉。
所以,趁着她住在清心殿,她当然不会错过这熟悉地形的机会!若是能够踩点踩到什么重要的信息,可就再好不过了。
然而,这魏公公一听楚诗嫣说要转转,却为难道:“我可不敢啊!皇上早就有了禁令,不许清心殿的任何人随意走动!这里每个人,每天都有规定的行走路线,若是越线就会挨罚。”
“不会吧?还有规定行走路线的?”楚诗嫣一听,顿觉其中蹊跷得很。
“是的!”
魏公公点了点头,颇为认真道:“我还比较好一些,毕竟跟随在皇上身边,皇上去哪儿我就去哪儿。但一般其他的太监宫女,每个人都有规定的职责,比如端茶送水的,除了必经与工作休息的路线和地点之外,到了其他地方就得挨罚。”
“要不这样,麻烦公公代我去请示一下皇上如何?”
楚诗嫣笑道:“相信你也知道,皇上目前的病情不是很好!而我之所以要在清心殿转一转,一是为了熟悉环境,二则是想找一找,这清心殿周围会不会存在什么不易被人察觉的异常东西?”
“就比如说,有的东西本身不带毒,可当它和另外一样东西接触的时候,便会产生毒性!公公懂我的意思?”
“好!我这就去请示一下皇上。”
魏公公听她说得有理,便很快去了冷懿身边。
约莫半盏茶功夫,魏公公便笑着与楚诗嫣道:“楚太医,好消息啊!皇上同意让我带你在清心殿转一转了。”
“这是肯定的啊!我又不做什么违规的事情,一切都是为了皇上的病情着想,哪有不同意的道理?”
楚诗嫣笑了笑,心下愉悦得厉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