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伊和楚炎鹤两个人算是冰释前嫌,重归和好了。只是,楚炎鹤那张臭嘴让顾伊恨不得给撕烂了,真真应了那句,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来。
这天,楚炎鹤用两只粽子手揪着一条,鹅黄底儿,大象造型的内裤。大象的耳朵正好是裤腰部分,长长的鼻子是尖三角裆部那一段。楚炎鹤一脸哀怨羞愤的看着顾伊,“你确定这是给我买的?你确定我是这个尺寸?”
“我怎么知道你们男人买个内裤还有尺寸大小!我怎么知道你是哪个尺寸!你到底穿不穿!”顾伊觉得,她一辈子的火气都没这几天发的多。
“你怎么会不知道呢?你亲手量过,要不你再量量。”楚炎鹤要是自己能行动自如,真就能把自己月兑光光了,献到顾伊面前,就等着她对自己上下其手。
“楚炎鹤!不喜欢你就给我光着!”顾伊拽过内裤砸在他脸上,还蹬鼻子上脸了。她当时买的时候哪里好意思看型号、颜色什么的,随手拿了一包便塞进袋子里,谁知道会是这么幼稚的。
而且,她看那号也不小嘛。
楚炎鹤内心犯贱的高兴了一把,伊伊不懂买男人内裤,也就是说,她从来没有给屈铭枫买过,屈铭枫没有享受到的,让他享受到了,这是不是说明他在伊伊的心里又有了进一步的深入。
看在顾伊眼里,楚炎鹤那一脸幸福的表情就是色色的流氓样儿。
在医院里照顾了他一段日子,据说,今天他可以出院了。
顾伊狐疑的看着医生把他身上的绷带解下来,看着除了白了点没有其他特征的上身,“医生,他真的没事了吗?”
负责的还是即将晋升主任陈医生,他看了一眼楚炎鹤,然后表情不无凝重的说道:“虽说出院了,但是身体还是需要好好调理,都说伤筋动骨一百天,他着腿可不止需要一百天。小姑娘,好好照顾着,可别像第一次那样了。”
提起第一次,顾伊又免不了难堪,可是仔细回想楚炎鹤这几天的表现,他像撞到头,断了肋骨,断了腿,顺便差点断子绝孙的人吗?
她怎么觉得他比她这个健康人还健康呢?
“炎鹤,你伤到的地方还痛吗?”顾伊难得的温柔,她伸手去模他的肋骨处。楚炎鹤下意识的往顾伊面前送,美人求之不得。
但是,等等,楚炎鹤猛地让了一下,“还是会偶尔有些阵痛,放心,不是什么大事。”
楚炎鹤装出毫不在意的样子,心底松了一口气,差点就穿帮了。不然,以后的小福利可就没有了。
顾伊这几天照顾他照顾的可谓是有求必应,他有时候还能浑水模鱼的占个小便宜,想到这儿,内心便又骚动起来,下月复也跟着流窜着火热。
不争气的东西,楚炎鹤低头暗骂了句,他本人都没反应呢,你倒先有反应了。
顾伊见他样子不像装的,也就暂时相信了。
现在,楚炎鹤只剩下腿上的石膏没有拆,行动不方便,还需要坐轮椅,顾伊把他扶到轮椅上,“你是先回家吗?”
“回去干什么,一回去,老爷子肯定又是无休止的唠叨,我整天就和他吵了,哪里有利于养伤?说不定还会把那个恶心的霸王花弄来。”楚炎鹤对楚老爷子的招数可是研究的透透的。
“霸王花?”他什么时候又招惹了一个女人?一个金朵还不够?顾伊不知道,她已经在不知不觉中,开始在意楚炎鹤身边的女人了。
“诺,就是上次你见到的那个。”楚炎鹤有些嫌弃的皱眉,老爷子也就那个眼光。
“金朵?”顾伊见他的态度,便也明白了个大概,但是,看到他那么讨厌那个叫金朵的,不免就像多恶心他一下,却没想到,暴露了自己的内心。
“她不是楚老爷子给你内定的少女乃女乃吗?我听说,在她的圈子里,现在都知道她是你的女朋友,准夫人了。”
“定是老爷子订的,自然跟我没关系。”楚炎鹤对于这一点是丝毫没有放在心上,和老爷子斗了这么多年,他从没认输过,更何况这次关系到自己的终生大事。他突然觉察到顾伊的语气,修眉上挑,嘴角淬着笑意,“伊伊,你吃醋了?”
“我才没有!”顾伊急忙否定,她觉得自己有必要说清楚:“我只不过是就事论事而已。”
“好了,那你要去哪儿?”顾伊急忙转移话题,不回楚家,那他难道回自己的公寓?
“当然是去你家,你不觉得只有在沈宅我才能尽快的把伤养好吗?”楚炎鹤怎么会放过这种和顾伊相处的绝佳的机会,“难不成你要我一个残疾自理生活?”
梁向把自家老板和未来老板娘送回家,便溜了,因为他的工作又增加了一倍。原因是,老板认为他出的这个借出车祸假装重伤的主意太过完美了,伊伊照顾他老板照顾的太过周到,导致顾伊都瘦了。所以,他这个出主意的罪魁祸首,必须以工作来偿。
这段日子,沈家已经习惯了顾伊的夜不归宿,今天,顾伊推着坐在轮椅上的楚炎鹤进门,坐在客厅里的“一家人”都愣住了。
还是赵之杏反应的快,她跟着走过来,“炎鹤这是怎么了?小伊,这是怎么回事?出了事怎么也不跟家里说一声呢?”
顾伊看向坐在主位的人,声音冷清,“家里有问过吗?”
一句话,便把企图表达关切的一些人的话给堵死了。
事后来套套近乎,说说无关痛痒的话,谁都会,她顾伊不屑于与他们争,不代表是争不过。
沈仁贤有些尴尬的咳了两声,“吴嫂你给炎鹤定个调养的计划,好好给炎鹤养伤。”想把这茬给翻过去了。
等顾伊把楚炎鹤推回卧室出来,沈仁贤拉住顾伊,“小伊,炎鹤受伤了你怎么也不跟家里说,你看看,家里也没个人去看看,多不像样子,你让楚家怎么看?”
“我不是这个家的人吗?”顾伊一脸疑问的看着沈仁贤,问的很是茫然无辜。
沈仁贤被问的脸色一滞,知道自己说错话了,连忙打圆场,“小伊,你知道爸不是那个意思,爸是说你好歹得让家里知道……”
“爸你放心,炎鹤和楚家都不会在意这些,真正有心,即使人不到,也能感受到心意。要是没那个心,去了也是添堵,您说,是吧?”顾伊说着瞥了眼坐在厅房里的人,嘴角噙着笑,那笑意,却让沈仁贤发堵。
顾伊话中的意思,他岂会听不懂。
顾伊是在暗指他们这些人,做派形式主义,口头上说说谁都会,有谁真正去做了?
沈仁贤的视线随着顾伊望过去,看见坐在沙发上吃着水果的赵之杏和杨蔚微,哪里还有刚才的热络。
赵之杏感受到沈仁贤的视线,本要再拿一块水果的手收回来,站起来笑意盈盈的说道:“我去看看吴嫂准备的,帮她想想,别遗漏了什么。老沈,不然咱们给炎鹤请个营养师吧。”
沈仁贤眸中的光亮一闪而过,还没有说话,顾伊先开口了:“赵姨,其实炎鹤说他最想吃的便是您做的饭了,他说一看您便是上得了厅堂下得了厨房的女人,他还说,要我多跟您学着点,这做饭好学,这抢人老公可不好学。”
“是啊,赵姨,我一看见您就觉得特别亲切,我最喜欢吃的便是我家保姆做的菜,看到您我就想起了她,只是,让赵姨给我一个小辈做饭,我哪里好意思啊。”楚炎鹤不知道什么滑着轮椅出来,在沈仁贤出声前边插进来,把他要说的话给堵住。
顾伊说得虽然尖酸刻薄,但是却是实情,沈仁贤想要训斥她,但是想到顾伊的母亲,便什么都没说。
而楚炎鹤一句话,便把赵之杏和楚家的佣人划分为一个等级,最后还客气了一句,让赵之杏想不给他做饭都不行。
“炎鹤哪里的话,小伊是我的孩子,你又是小伊的老公,做岳母的给女婿做顿饭,还客气什么。”赵之杏只能咬碎了牙往肚子里咽,她没想到,这一次沈仁贤竟然没有帮她。明明心底极其的不舒服,脸上却还得保持着笑容。
“那以后可就要麻烦赵姨了,炎鹤嘴巴刁的很,我怕吴嫂做事太粗心,以后就有劳赵姨多上心炎鹤的调养了。”赵之杏想做一顿就逃过去,顾伊偏偏不让,就是要让她天天做。至于,做了楚炎鹤是吃还是扔,那就不得而知了。
“我记得小时候,老听爸爸说赵姨做的一手好菜,我还真没尝过,以后终于有口福了。”顾伊同样笑意款款,礼貌有加,“吴嫂,听说你外甥的表姨的大舅子的二闺女要结婚了,我们沈家也不是不讲情理的人,人情喜事还是需要走动走动的,赵姨说了,放你一个月的假,还说红包都给你准备好了,你就安安心心的拿着红包回家参加婚礼吧。”
赵之杏脸上的笑僵了僵,她怎么把吴嫂给放假了?还放一个月,难不成自己还要给他们做一个月的菜?还有,吴嫂的亲戚结婚,关她什么事?为什么要她来拿份子钱?
吴嫂听得脸上的皱纹都笑开了,擦着手从厨房里出来,有些不好意思的走到赵之杏身前:“那怎么好意思让夫人破费呢,我们乡下啊,随礼都随的少,夫人您可千万别给太多,您要是给多了,我都不好意思要了。”
这话一说,赵之杏能不多给吗?
虽然沈家不缺钱,但那是沈仁贤的钱,沈仁贤每月给她的钱是有限的,说到底,沈仁贤对她还是有防备的,他的卡她可以随便刷,但是要动用大笔现金,那必须有沈仁贤签字。
“吴嫂家里有喜事怎么也不早说,之杏给吴嫂包个红包,吴嫂在沈家也是老人了,自然不能亏待。”沈仁贤都发话了,赵之杏只能自掏腰包。
“爸,吴嫂走了那谁做饭啊?”杨蔚微对于楚炎鹤和顾伊的一唱一和早就看不惯了,两个人一起挤兑干妈,凭什么,凭什么让干妈给一个小辈做饭。
“蔚微,我记得你好像做过美食节目,做菜肯定既营养又好吃。”顾伊突然开口,她什么时候这么亲密的称呼过杨蔚微?
倒是沈仁贤听了对顾伊看了一眼,眸中的眼神有了些许赞叹。
他知道顾伊的性子执拗的很,其实他的要求也不高,就是一家人和和睦睦便好。
你看,顾伊肯这么称呼蔚微,多像一家人。
但是,沈仁贤自己也忽视了,他说的是像,也只能是像,永远都成不了一家人。
杨蔚微张了张嘴,没有接话。
倒是楚炎鹤妇唱夫随的接了,“我记起来了,干妹妹没红的时候确实做过美食节目,当时公司里还流传着,谁要是娶了干妹妹,那可就是娶了一厨师老婆,男人的胃被抓得紧紧的。岳父还没尝过干妹妹做的菜吧?那才是大师级品质保证。怎么样?干妹妹不给露一手?”
今天,谁要是敢出来帮腔,谁就会被这无良的夫妻俩给搭进去。
“蔚微你会做菜?看来我是有口福了,哈哈。”沈仁贤乐的看得一家其乐融融,何况,楚炎鹤人在这儿,自然要给他三分薄面,“赶紧给铭枫打电话,他一定还不知道自己找了个这么贤良的老婆,让他也来尝尝你的手艺。”
殊不知,屈铭枫早就尝过那所谓的大师级厨艺。
这下,赵之杏和杨蔚微硬推着接下了厨房的工作,这饭还必须做好了,不能做差了。
赵之杏除了刚开始为了抓住沈仁贤的心时,在菜上下了番功夫,这么多年了,那保养极好的手指,哪里还碰过那些油烟汤水?
杨蔚微更不用说,做菜小有口味还差不多,一个主持人,就是厨师在一边做的时候她在一边看着,哪里能练出大师级厨艺。
再说,这也不是做给她心爱的人吃,自然少了那一份真心。
“那爸,我先推炎鹤进去了,他不能长久的坐轮椅上。”顾伊见目的达到,便也不愿意在外面看她们耸拉着的嘴脸。
演戏谁不会演?以前是她懒得演,惹急了,她也是会咬人的。
楚炎鹤戳着顾伊饱满的额头,眸中淬着笑意,“真真个尖酸刻薄的小娘子。”
“你是笑里藏刀的大尾巴狼。”顾伊毫不客气的回过去。那两个人估计要气炸了。
“现在大尾巴狼想要吃小娘子。”楚炎鹤瞪着一点也不水汪的眼睛贼兮兮的看着顾伊。
“要不要我把外面那个,上得了厅堂下得了厨房抢得了男人斗得过小四的老娘子请过来,给你打打牙祭?”要说耍嘴皮子,顾伊可不输给杨蔚微,只不过,杨蔚微的小算计都是上不了台面罢了。
“不要,我就喜欢心思恶毒蛇蝎心肠十恶不赦牙尖嘴利的小娘子。”楚炎鹤今天也是心情大好,难得顾伊高兴,他这个一切从妇的十佳好老公怎么能不陪着她闹腾。
“好了,别闹了,去洗澡。你都有半个月没洗澡了,身上都馊了。”顾伊嫌弃的捂着鼻子把他推进去,先发制人的说道:“我已经给你拧好了好多湿毛巾,你可以用它擦身体。你的腿还伤着,不适合淋浴。”
楚炎鹤纠结的看着那一排湿毛巾,为什么不是伊伊柔女敕细滑的小手?这毛巾擦和不擦有区别吗?
可是,伊伊的话便是圣旨,万一她今晚不让自己上床怎么办?现在,他可是有了光明正大的理由爬上伊伊的床了。
顾伊去吴嫂房里给她塞了些钱,吴嫂从小就在外公家里做事,妈妈出嫁了,便跟着到了沈家,家里的亲戚早就远了,却还是有个念想。
这人越是老了,越是想落叶归根,什么钱财,都是身外之物。
可是除了钱,除了让吴嫂有足够的积蓄安享晚年,顾伊没有别的可以给的。
吴嫂拍着她的手,模着她瘦削的小脸,颇为感概,“大小姐跟夫人长得真像,夫人要是还在的话,肯定喜欢楚姑爷,唉,你瞧瞧我,说这些干什么。大小姐,每逢忌日,代我给夫人上柱香,告诉她我在沈家过得很好。你也要好好的,别让天上的夫人担心。”
“吴嫂,我妈跟我爸是怎么认识的?”这是顾伊一直好奇的,顾家是大门大户,在一个市里也是有门有脸的主儿,至于沈家……她好像没听过,也没见过父亲那边的家人。
“你问这个干什么。”吴嫂有些不愿意提,毕竟夫人和先生过的并不幸福,“他们是同学,是先生一直追求夫人,起初,夫人一直不答应,后来,夫人出了趟国,回来莫名其妙的就答应了。”
具体的她也不知道,她只不过是个佣人,主人的事哪里是她们知道的。
就这样?顾伊还以为会是一段轰轰烈烈的爱情呢,不然沈仁贤怎么会每每喝醉酒就会抱着母亲的照片喃喃自语呢?
顾伊还想问些什么,听动静,家里好像来了什么人,顾伊搀扶着吴嫂出去,毕竟吴嫂是佣人,在沈家,该尽到的职责是要做的。
客人来了,她得招呼。
顾伊凝眉看着客厅里高傲的站着的人,她怎么会来?
金朵环顾着沈家客厅,没想到装潢的还有点样子,不过,比自己家还是差远了。
吴嫂端上茶来,她不适应的皱皱鼻子,她最讨厌的便是中国的茶,喝起来苦苦的没有味道。
沈仁贤和赵之杏也出来了,狐疑的看着客厅中央穿及地长裙站立的女人,这是哪家的孩子?
“你是……”沈仁贤纵横商场多年,只一眼,便看出这女人出身不一般,却也没忽略女人脸上的轻视。
再怎么不一般,她没说他也不知道不是?在他面前,还是在他的地盘,摆脸子,他可是不喜欢。
“我来接人的。”金朵根本就没把顾伊家里的人放在眼里,如孔雀一样伫立在那儿,高高的昂着头。
连杨蔚微都看不顺眼了,想摆谱回自己家摆去,到她家里装什么公主。
“这位小姐走错地方了吧,我沈家可不是收容所,随随便便来个人就说是接人的,小姐你这工作做得也太不称职了,接人也要打听好地址,硬闯民宅可是要负法律责任的!”沈仁贤理所当然的把她归为接送小工,是你自己不报家门的,就别怪我不客气。
“我看是小姐你搞错了吧?”杨蔚微被顾伊堵得还憋着气呢,这下送上来一个撞枪口的,“你看我家里可是没有合适的给你接哦……”
这话就意味深长了,没有合适的,便是暗指金朵是做不正当工作的。
金朵哪里说得过这一个二个的牙尖嘴利,她跺着脚指着顾伊,“你,你把人给交出来!”
“呀,姐姐,你不会是抢人家男人了吧?”杨蔚微夸张的叫了一声,满脸疑惑的看着顾伊,带着玩笑的幸灾乐祸。
“我也想呢,干妹妹,什么时候教教我抢人家男人的本事?是先抓住别人家男人的胃呢?还是先给别人家男人养个孩子呢?”一口一个别人家男人,顾伊指的是她和屈铭枫的那些见不得人的勾当。
别以为她不说,便不知道屈铭枫婚内出轨,不知道那个人人喊打的小三,便是你杨蔚微!
顾伊知道的有关她和屈铭枫之间的事情越多,杨蔚微自然也越高兴,但是,拿出来,当着外人的面随随便便说,还是一副嘲讽的语气,她不可能高兴的起来。
“爸,你看姐姐说的什么话嘛。”杨蔚微委屈的望着沈仁贤,什么叫抢别人家男人,你要是能看住了,我就是找根绳子栓在身边,这男人的心也还是在你那里,我抢的过来嘛。
“都闭嘴!”在外人面前倒是先自己家里人争吵起来了,丢不丢人!沈仁贤看着双臂抱胸倨傲的金朵,再一次开口:“我想这位小姐是走错地方了,我们家没有你要接的人。”
金朵看着这抵死不承认的一家人,要不是爷爷让她来接楚炎鹤,她才不会腆着脸往上贴呢,接他干什么?接回去她伺候?
但是爷爷说了,这是两个人培养感情的好机会,为了能把楚炎鹤抢到手,她也只能委屈一下自己的大小姐身份。
“我来接楚炎鹤。”金朵越过杨蔚微看向顾伊,“听说他受伤了,我来接他回家。”
“你是……”虽然早就猜到了这女人来有可能和楚炎鹤有关,但是,她和楚炎鹤是什么关系?
金朵犹豫了下,爷爷嘱咐过她,不要太过张狂,毕竟金老爷子位子在哪儿,容易让人诟病。金朵笑得深沉,脸上的表情也变得暧昧起来,“是楚爷爷让我来的,我们是世交。”
这话一出,在座的便会明白,什么样的关系会让一个外姓人来接?答案不言而喻。
话说到这份上了,沈仁贤也不便再阻挠人家,他看了顾伊一眼,眼睛里藏着询问,“小伊,把炎鹤叫出来。”
顾伊进去的时候,楚炎鹤正光着身子躺在床上玩游戏呢,一条羽被堪堪围在腰间,两条修长有力的腿便毫无保留的暴露在顾伊眼前。
楚炎鹤见顾伊进来,放下手机,一手托头,侧卧在床上,眼睛直勾勾的望着她,正想发挥自己的无敌美男计,便被一件衣服蒙头套住。
“把衣服穿上,有人来接你。”顾伊语气中,带着她自己都没有觉察到的强硬。
“有人接我?”楚炎鹤坐起来,绕过顾伊拿给他的衣服,却拿了件睡衣套上,“谁?”他可想象不出有谁会这么关心他。
顾伊看着他的动作,却没有接话,是谁你自己出去看看就知道了,都找到家门了。
楚炎鹤穿好衣服等着顾伊来扶他,手伸了半天,却没等到人,他只好开口:“伊伊,我腿伤了。”表情哀怨忧郁,好像这腿是顾伊给他弄断的一样。
“那你洗完澡是怎么上去的?”顾伊语气不善,却还是上前扶了他一把,楚炎鹤趁机往上贴,像小孩子讨糖果似的把自己凑上去,“伊伊你闻闻,我身上还有药味儿吗?”
这话在顾伊耳里听了却是变了个味儿,好啊,楚炎鹤,现在金朵来接他了,他知道修边幅了,还在意自己身上的味道!
“离我远点,难闻死了!”顾伊像拍打臭虫一样把他拍开,下手不轻,把楚炎鹤的手都给拍红了。
楚炎鹤也觉察出顾伊的不对劲,收敛了嬉笑,奈何他坐在轮椅上,便比顾伊矮很多,只能抬头仰望着她,“怎么了?到底谁来了?”
“你想见的人!”顾伊没好气的说道,心都快飞人家女孩儿那去了,还在这儿跟她装模作样,惺惺作态。
楚炎鹤碰了一鼻子灰,知道再问下去,也问不出个所以然来,便安静的由顾伊推着去了客厅。
两个人一出来,众人的视线便紧跟过去,沈仁贤拧着眉,视线在金朵和楚炎鹤之间巡梭,想从两个人身上看出点什么来。杨蔚微则是一脸的幸灾乐祸,顾伊你也有今天,人家正牌都找上门来要人了。
沈仁贤率先出声:“炎鹤,这位小姐说是来接你的。”
楚炎鹤寻着看过去,仔细端详了阵,那双幽深的眸子里凛冽的光看得金朵极其不自然,金朵刚要开口,楚炎鹤便收回视线,表情是从未有过的敬重:“岳父,我不认识她。”
这一出口,不仅顾伊愣了,金朵更是怒壑难平。她放弃了自己休息的时间过来,还被这些没教养的人说三道四,楚炎鹤出来了,竟然说不认识她?!
她拿着手袋指甲掐进去,企图这样来消除自己的怒气。
“炎鹤,我知道你还在跟我怄气呢,回家爷爷都说我了,你就算是还生我的气,也不能在别人家里啊,这样多不好。”金朵并不是没脑子的一触就燃的傻大姐,她很好的把真实情绪压下去,一如一个妻子劝吵架出走的丈夫那般贤良淑德。
“嗯?说。”楚炎鹤侧耳听着,见金朵停下来,好像有些不满,似乎还没有听够她说话。
“说什么?”金朵被他搞懵了,该说的她都说了啊。
“说你怎么担心我,怎么后悔莫及,哭得怎么肝肠寸断啊,”楚炎鹤指了指杨蔚微,“我这里有专业演员,要不要她教教你?”
“现在倒是知道来装好人了,我车祸在医院半个多月的时候怎么没见着你人呢?”楚炎鹤在轮椅上正了正身子,托着下巴注视着金朵,“小姐,我拜托你撒谎也调查好了再说好不好,我知道我帅气多金招人喜欢,但是小姐你也不要这么不自爱的往我家门上送,奉劝小姐一句,男人嘛,对于送上门来的大多不珍惜。”
金朵被楚炎鹤的不安牌理出牌搞的一愣一愣的,说白了他还是不承认认识自己。若搁在以前,金朵被人这么羞辱,早甩手走人了,但是看到站在楚炎鹤身旁的顾伊,看着楚炎鹤那双只盛得下顾伊的眸子,妒忌之火便熊熊燃烧起来。
而以她多年的经验看,楚炎鹤绝对是一个一心一意,会疼老婆的好男人,本来那个被疼爱的女人就应该是自己,凭什么被一个样样比不过自己的女人抢了去!
“炎鹤,我都说了我知道错了,你还不原谅我吗?”金朵蹲在楚炎鹤面前,想要伸手去握他的手,却被楚炎鹤避开,她极力忽视楚炎鹤眸中的厌恶,眨着画有精致眼影,贴着假睫毛的眼睛,“炎鹤,我知道你因为跟我吵架除了车祸还在怨恨我,有什么事,我们回家说不好吗?”
听到这句,沈仁贤本来绷着的脸黑了下来,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怎么炎鹤出车祸是因为这个女人?那他的女儿呢?顾伊呢?
但是,楚炎鹤这个时候没有表态,他自然就不能先说什么。
若说演技,金朵真的比不过杨蔚微,但是,算计,那可比杨蔚微要强上不止一点两点。
杨蔚微是靠装可怜装柔软弱博取同情和好感,而金朵便有恃无恐的多,她这样演戏,率先得罪的是谁?是楚炎鹤本人,但是,她怕什么?反正楚炎鹤对她也没有好脸色,在这种情况下,她要做的便是把楚炎鹤带走,那样,她就是胜利者。
楚炎鹤没想到金朵竟然这样颠倒是非黑白,既然,她喜欢这么说,他便陪着演,“是吗?那你说说你都错哪了?道歉总得有个道歉的诚意。”
“我……”她有什么错?她什么错都没有,让她上哪里去承认错误去,“炎鹤,这是我们两个人之间的事,为什么要在外人面前说呢,我们回家说好不好?”
楚炎鹤摇着轮椅后退了几步,离金朵远了些,挑眉,“这就是你的诚意?我让你当面认个错你都不肯,还有什么好说的。”说完便要自己摇着轮椅回卧室。
“小伊,这是怎么回事?”沈仁贤把顾伊拉到一边,楚炎鹤这个态度是承认了和这个女人的关系。
“就是啊,姐姐,难道姐夫金屋藏娇?”杨蔚微跟着凑热闹,顾伊你不是什么事都有楚炎鹤帮着吗,这下我看你怎么收场。
顾伊只是淡淡的看着蹲在地上的金朵,什么话也不说。杨蔚微吃了个闭门羹也不恼。
“炎鹤我……”金朵见楚炎鹤真要进去了,忙踩着高跟鞋转过去,上前拦住,“好嘛好嘛,我道歉,是我不对。”
心中默默念,道个歉又不会死。只有这样金朵才忍得下这一时的羞辱。
“错哪了?”楚炎鹤却是不依不饶,又自己推着轮椅到顾伊身边,见顾伊也不看自己,便伸手拉了拉她的手,死死的攥紧了,生怕顾伊生气甩开他。
顾伊知道如果这个时候自己甩开楚炎鹤,便是相信了金朵的话,输了一半。她反过来握紧楚炎鹤的手,蹲来和他平视,“冷不冷,要不要吴嫂把空调温度调高一些?”
“我现在是浑身热的要死。”楚炎鹤咬着顾伊的耳朵说,大掌把她的小手按压在自己露着的小腿上,“你模模,是不是火辣辣的热,伊伊,我是不是为你发烧了?”
也不顾众人在场,拉着顾伊的手,顺着裤脚便往上滑去。
“正经点,有人看着呢。”顾伊捏了他一把,引来他夸张的哀嚎,那媚眼如丝的嗔怪,是楚炎鹤从没有见过的,心神早被勾走了。
“愿意看就看呗。”楚炎鹤拿着那凉冰冰的小手吻了下,“我和我媳妇在一起合情合理,又不是偷情,还害怕看呢?”
金朵见自己被两个人无视,胸脯气得剧烈起伏着,这男人从头到尾就没有正眼瞧过自己一眼,那个叫顾伊的笑一下,就像给勾去魂儿一样,摆明了挑战自己的忍耐力。
“炎鹤,你怎么能当着我的面和别的女人**啊,我要伤心了。”金朵上前挤开顾伊,“我都道歉了,你还是不原谅我吗?”
“嗯?你道歉了?道什么歉了?”对上金朵,楚炎鹤跟变脸似的,立马换上一副严肃疏离的表情,“伊伊,她道歉了吗?”
顾伊装作没听见,你们俩的事情,不要扯上我。
“你看,伊伊都没听见。”楚炎鹤摊摊手,“难道道歉还要我教你吗?”
“你……”金朵看着抓着这一点非让她道歉的楚炎鹤,她道什么歉?她有什么可道的?
“炎鹤,两个人生活是相互的,你总是要我道歉,你也要反省一下自己嘛。”金朵话锋一转,在外人看来,这便是一个妻子指责丈夫。
“反省,我想想,我确实该反省。”楚炎鹤竟然乖乖的点点头,他撑着眉心思考着,冷不丁扔出一句:“我不该听了老爷子的话去见你,见你就见了,我不该如此刺激你,让你精神错乱,让你以为你跟我的关系到了可以假扮情人的程度。金小姐,其实我真心的想告诉你,你这款的真心不适合做小三来拆别人的家庭。
想知道为什么吗?太过强势了,男人嘛,既然想找小三,那必然就喜欢小四小五的一直找下去,你说要是找你这么款小三,那小四小五还不得绝迹了。要像做小三啊,你得先生的一副楚楚可怜的娇弱,对,就像你身后那位一样,细腰如弱柳扶风,脸蛋娇滴清纯若百合。”
屈铭枫毫不掩饰的看着杨蔚微描述道:“还有啊,最重要的是演技,要生的一双泫然欲涕水汪汪的大眼睛。当然,金小姐你也别灰心,我公司里培养演员还是有很深厚的功底的,你可以报名参加培训,我给你打个折。”
这一语双关,即讥讽了金朵,又警告了杨蔚微,小三没有好下场终究会被晚辈拍死在沙滩上的事实。
“楚炎鹤你这是人身攻击你……”金朵被楚炎鹤说的面红耳赤,急得要跳脚,却被楚炎鹤打断。
“先别忙,我还没说完呢,”楚炎鹤挥开她做着彩绘指甲的手,“我知道老楚家佣人都忙,派你过来,这次是真心感谢您,感谢您这么不计回报的帮楚家佣人的忙。”
一句话,金大小姐便和楚家佣人一个级别了。
“伊伊,送送金小姐。”楚炎鹤说完便不给金朵说话的机会,直接开口撵人。
“楚炎鹤你别欺人太甚,是楚爷爷让我来接你的,爷爷说了,你整天和一些不三不四的女人混在一起,丢的可是楚家的脸面!”金朵说话有些口不择言,话,楚老爷子虽然说过,但是肯定不会说的这么难听。
“你把你刚才的话再重复一遍?”楚炎鹤眯着眼盯着金朵,眼神阴冷,“我让你给我把话再说一遍!”
“我就说,你跟些不三不四的女人在……”
“金老,我是炎鹤,您的孙女正在我岳父家打砸抢烧呢,您说……我是报案呢还是……”楚炎鹤闲闲的打着电话,顺手把桌上的一个青花瓷盘推到地上,发出清脆的瓷片碎裂声。
“楚炎鹤你个混蛋!爷爷我没有……”金朵哪里想到楚炎鹤会给爷爷打电话,在家里,她最怕的便是爷爷了,说不定爷爷一生气,又把自己送去国外了。
楚炎鹤根本无视金朵的存在,转身对着沈仁贤说道:“岳父,家里还有没旧了不想要的东西?拿出来给金小姐摔个够,咱们可不能亏待了金大小姐。”说着,便又把墙上的一副字画撕下来,打火机点着一角烧了起来。
沈仁贤眼角抽了抽,那可是他花了200万拍下来的。
金老爷子那边老脸都丢尽了,这孙女在家闹闹也就算了,还跑人家家里去闹了。
金朵的电话紧跟着响了起来,不知道老爷子在那边训的什么,金朵的脸一阵白,一阵青,看向楚炎鹤的眼神就恨不得杀了他。
“对了,金老,我岳父可是老实巴交的生意人,金大小姐在这里又是烧又是砸的,这损失您看……那倒不用,等我们这边算好了,给您送去就行,哪里好意思麻烦您再亲自跑一趟呢。”楚炎鹤笑得一脸得意,语气里却是真诚无比,“哦对了,还有,金老可别让金小姐再来一次了,我老丈人可上了年纪了,经不起金小姐这一惊一吓的。”
对付区区一个金朵,何必他自己动手,借刀杀人不是更好吗。
楚云天的账他楚炎鹤都不买,你一个金朵算什么,就算是金老爷子亲自来了,他该不给脸了还是不给脸。
金朵恶狠狠的剜了顾伊和楚炎鹤一眼,拿起放在沙发上的包准备走人,却被楚炎鹤叫住,“金小姐好像忘了一件事。”
“楚炎鹤你还想干什么!”金朵现在是丝毫不像掩饰自己的怒意,既然撕破脸了,那大家都别想好过。
“道歉!为你刚才说的话道歉!不然,你今天别想出这个门!”说了他的伊伊就想走?门都没有。
“好啊,那我还不走了,忘了告诉你,楚爷爷要是见我这么久还没有回去,恐怕也该要来了。”金朵经楚炎鹤这么一刺激,反到是坐在沙发上了。
顾伊眼见事情要越闹越大,拍拍楚炎鹤的手让他闭嘴,站起身来到金朵身旁,“金小姐,我送你出去吧。”
“怎么,一听说楚老爷子要来了,你就要赶人了?”金朵见顾伊害怕了,便开始有些有恃无恐。
“金小姐,我是为你好,要是到时候邻居听到动静,以为家里进了人报了警,我想,这不是你愿意看到的吧?一个女孩子家里背景再怎么雄厚,可经不起进一趟警局。”顾伊瞥了眼一直在看戏的杨蔚微,缓缓说道:“蔚微你不死拍过警局的戏吗?给金小姐说说,黑监狱里都是怎么对待犯人的?”
“你敢……”
“别说我不敢,我又不知道你是谁,是你强行闯入我家,又在我家里烧啊抢的,我报个警,无可厚非吧?”顾伊要比金朵高出几厘米,她睨了金朵一眼,“也是,我当然也不敢把你怎么样,但是,在监狱里,那些个常年被关在里面,心里扭曲的犯人们会怎样,我就不得而知了。”
说狠话谁都会,半真半假的吓唬呗。
“金小姐,请?”
“楚炎鹤你会后悔的!我一定要让你跪着求我!”金朵阴着脸对着楚炎鹤叫嚣,她长这么大,就没有受过这种气,今天所受的,她一定会找回来!
“我很期待。”
顾伊回头瞪了他一眼,少说一句会死啊。
两个人行至门口,金朵已经冷静了下来,恢复了大家闺秀的姿态:“顾伊,你这样有意思吗?即使你紧紧抓着楚炎鹤,但是你还是进不了楚家的门,何必呢?”
“我用你的话送你,何必呢?”顾伊不骄不躁,看着远处缓缓驶来的车辆,“对于一个自己不爱也不爱自己的人,你何必要费那么大功夫呢?”
“如果仅仅是征服欲,我想金小姐用错了手段。你当着楚炎鹤的面耍心机,那只会让他更加厌恶你,所以,我奉劝金小姐一句,以后遇上男人,别想着怎么耍手段得到人家,还是先看看自己那颗心,值不值得别人去在意。”顾伊说完转身,留给金朵一个背影。
顾伊走上台阶的脚步有些急,就在她要推门的一瞬间,胳膊被后扯的力量拉住。
屈铭枫拉着顾伊,眼睛灼灼的似要看到她心里去,脸上写着无奈:“小伊,看到我有必要躲吗?我又不是狼豺虎豹。”
“你多虑了,我不需要躲你什么。”顾伊把屈铭枫的手指,从自己胳膊上一根根掰开,“还是不要拉拉扯扯的好,不然干妹妹看到又要不高兴了,你也该心疼了。”
“你是怕楚炎鹤不高兴吧!”屈铭枫蓦地吼出一声,他听着顾伊话里的嘲讽,心里怎么也不是滋味,就算做不成夫妻,也可以做朋友,有必要老死不相往来吗?更何况,他们以后还会是一家人。
“是,虽然炎鹤相信我,但是我也要对得起他的相信。他不喜欢我做的事,我便不会做。”顾伊毫不否认屈铭枫的话,然而,她的大方承认,却让屈铭枫脸色一白,随即便被他很快的掩饰过去,恢复自然。
“小伊我们非要这样吗?非要这样针锋相对?”屈铭枫不明白,为什么四年后的顾伊变了这么多,变得这么尖锐。
“我不觉得有什么不好。”顾伊不想再和屈铭枫深入的谈下去,她觉得没有必要,更何况,他们这样还会引起某些人的不必要的无理取闹的折腾。
“小伊,你这是在逃避吗?”逃避我,逃避我们之前的所有……
“逃避?逃避什么,逃避你吗?”顾伊话里的不屑毫不掩饰的暴露在屈铭枫耳朵里,她双手抱臂转过身来,屈铭枫看到她的姿势,眼神一闪。
这是一个人内心对他人有防备拒绝时才会做出的动作。
顾伊却没有看到屈铭枫脸上神情的变化,继续说:“其实,我也很奇怪,屈铭枫,明明是你做过对不起我的事,应该躲避我的人是你,你怎么还能跟什么事都没发生似的出现在我的面前呢?”
“小伊你……我没有,我是被逼……”屈铭枫的话说了一半便戛然而止,他知道顾伊说得是他和杨蔚微的事情,他确实是出轨了,但是他那时……屈铭枫心底涌上愧疚的同时,还有淡淡的莫名的忧郁。
是的,顾伊知道他婚内出轨后,竟然从来没有找他质问过,这不是每个女人都应该做的是吗?为什么顾伊没有?还是说,她真的一点也不在乎他的出轨?
顾伊觉得好笑,屈铭枫撒谎的技术可比杨蔚微差多了,一个男人出轨的原因是被逼的?被谁逼的?难道是她顾伊?
“屈先生,不管你是因为什么,过去就过去了,我不是个死心眼抓住不放的人,你也放开便好,没事我先进去了,炎鹤还在等着我。”顾伊对屈铭枫的敢做不敢当有些鄙夷,她以前怎么没有发现屈铭枫有这么多缺点,她当时是脑袋被驴踢了才爱上屈铭枫的吧。
当一个人不喜欢一个人,甚至是讨厌一个人时,连他不会说谎的中华民族传统美德也会变成缺点。现在的顾伊,见到屈铭枫便是这样。
在她看来,以往,她认为的优点,现在看着怎么看怎么觉得别扭难受。
“小伊……”那一声屈先生的疏离刺痛了他,她的不关心,不在乎刺痛了他。
不知道从何时起,他开始无意识的去在意顾伊的话,无意识的而去解剖顾伊话中的意思。
屈铭枫还想伸手去拉顾伊,他想告诉她,他不是她想的那个样子,却被人煞风景的打断。
“干妹夫来了,伊伊你怎么不让干妹夫进来呢,把人挡在门外多不礼貌。”楚炎鹤摇着轮椅出来,拉过顾伊的手,放在手心里包裹进去。
那坐着轮椅堵在门口的样子,怎么看也不像是要邀请屈铭枫进门。
屈铭枫讪讪的收回手,这楚炎鹤还真是阴魂不散,看顾伊看得这么紧。注意到他身下的轮椅,屈铭枫没有幸灾乐祸,而是心情复杂的看向顾伊。
她这么多天不回家,不惜和沈仁贤吵架,就是因为楚炎鹤受伤了,她要陪楚炎鹤?楚炎鹤的衣食住行,一定都是顾伊亲自负责的吧。
想到他们的那三年婚姻,自己每次出差,顾伊都会在前一天晚上帮他收拾好行李,甚至还会在他每天要换洗的衣服上,夹上一张充满爱意的小卡片。
那时的甜蜜,她现在是不是都给了眼前这个张扬邪肆的人?
屈铭枫的视线只不过在楚炎鹤身下的轮椅上定了一下,便移开了,内心的翻涌也掩饰的很好,“楚总受伤了?”
“呵呵,没事,小伤,小伤而已,”楚炎鹤脸上挂着笑,有些暧昧的看着顾伊,“你这个狠心的,把我给折腾的,你看我受伤都被屈总给笑话了。屈总你别看伊伊平时文文静静的,在床上可勇猛着呢,哎哟,伊伊你捏我干什么?”楚炎鹤夸张的大叫,拉着顾伊的小手捂着月复部,眼神暧昧的眨了眨,“你个小野猫露出爪子来了,小心把我掐坏了没人服侍你。”
楚炎鹤就是有颠倒黑白,把谎言撒到炉火纯青的地步,这话说的,在别人听来便是小夫妻俩床上生活过的太过激烈,你看,这不把腿都给“做”伤了。
话语暴露暧昧,透着股让人嫉妒的低俗,这种话是屈铭枫这种绅士不会也不屑于说的,他从来看不起这种流氓痞气,这次,却是有些妒恨自己的稳重成熟。伊伊是不是就是喜欢这样子的男人?
“看来确实是小伤,”屈铭枫别开视线,试图忽略眼前那两个人毫不掩饰的暧昧,“既然楚总没事,我就先进去了。”
楚炎鹤不置可否的耸耸肩,却是堵着门口没动。
屈铭枫与楚炎鹤对视,两个人谁也没让谁,空中接触的视线仿佛要激出火花来
顾伊便要伸手去推轮椅,楚炎鹤突然出声,“伊伊去帮我那瓶水,我和干妹夫说说话。”
顾伊迟疑了一下,还是松开手进去。
楚炎鹤看着顾伊的身影消失在视野里,才转身,敛去脸上的嬉笑,表情变得肃杀,声音也低沉冷冽起来:“干妹夫似乎和我的老婆你的干姐姐有很多话要说?”
“这是我和小伊两个人的事,跟楚总你无关。”屈铭枫的声音也跟着冷了下来,他的事还轮不着你楚炎鹤来说三道四。
“屈铭枫,我真好奇,你这副衣冠楚楚下面,是一副怎样见不得人的鬼样子。”楚炎鹤用手指无聊的敲着轮椅扶手,当当的声音很清脆,却听的人心烦意乱,“我更好奇,你当时跟伊伊结婚,是因为什么?”
爱吗?那为什么会那么快勾搭上杨蔚微,不爱吗?现在为什么又一而再再而三的找顾伊?
楚炎鹤是男人,他自然能看懂屈铭枫深藏在眼底的情绪,即使他掩藏的很好,但是楚炎鹤骨子深处镌刻的兽性爆发出来的占有欲,很敏锐的察觉到了屈铭枫这个敌人的气息。
“这跟你无关,你只要管好你自己的事就行!”屈铭枫的话里隐忍着怒意,楚炎鹤这是来质问自己?他有什么资格?这是他和小伊的事情,只有小伊有资格来问他。可惜,那个人根本不屑于问。
“当然跟我无关。”楚炎鹤伸了个懒腰,舒服的仰靠在轮椅上,明明是慵懒肆意的姿态,说出的话,却极具威胁,“屈铭枫,我只不过想警告你,我楚炎鹤不管你做什么,但是,要是伤害到伊伊,我想,这后果不是你能承担的起的!”
屈铭枫嘴边噙着笑,眼眸中却是冷冽无波,“多谢楚总忠告,若是一个男人连自己的女人都保护不了也枉为男人。”
楚炎鹤活动了一下僵硬的脖子,打了个哈欠,没有一点样子。听着由远及近的脚步声,嘴角染上暖意,“我也把你的话同样送还给你,看住了你的女人,别到时候出了事后悔莫及。哦,对了,今天还要麻烦干妹夫帮姐夫一个忙。”
楚炎鹤的突然脸色缓和,面对屈铭枫,好像是多年的老朋友在聊天。而这样阴晴不定却惹毛了屈铭枫,楚炎鹤这是要干什么,耍着自己玩呢!
楚炎鹤佯装没看到屈铭枫阴沉的脸,伸手去拉屈铭枫,试图让他低下头,好像有悄悄话要对他说:“干妹夫你帮我……啊……”
屈铭枫嫌恶的甩开抽回自己的手臂,两个大男人,还是互看两生厌恨不得要对方死的大男人,靠那么近亲密的咬耳朵算什么样子!
但是,当他看到楚炎鹤被自己甩出轮椅的身体,好像一瞬间明白了什么。怒意涌上心头,他踏步上前,脸色黑的恐怖,“楚炎鹤你玩这种把戏你……”
“炎鹤--”顾伊看到摔倒在地上的楚炎鹤,几步冲了过来,她抱起他的上半身检查着他的身体,“炎鹤你怎么了?有没有哪里受伤?腿有没有事?”
“小伊他根本就……”
“屈铭枫你闭嘴!”顾伊看了眼一旁翻到的轮椅,这里的路平坦,靠楚炎鹤自己的力量根本不可能把轮椅弄翻,而这里只有楚炎鹤和屈铭枫两个人。
她鄙夷的看了一眼阴沉着脸的屈铭枫,眼眸里的厌恶毫不掩饰,“没想到你也会用这种女人争风吃醋的下作手段,真是和杨蔚微天作之合。”
“我……小伊我在你眼里就是这样?”屈铭枫不可置信的看着顾伊,她连问都没问一句就给他定罪了?他们在一起那么多年,难道在她眼里,自己就是这么不堪的小人?
“伊伊,抱我起来。”楚炎鹤拉着顾伊的手穿过自己腋下,然后自己老老实实坐在地上,眼眸发亮的看着顾伊,“在坐在地上我的腿该废了。”
顾伊没有再去理会屈铭枫,双臂架着楚炎鹤用了下劲儿,结果,楚炎鹤纹丝未动。倒是惯性反拉的力量把她拉到楚炎鹤身上胸口正好压在楚炎鹤脸上。
楚炎鹤蹭蹭脑袋,刚要行动,顾伊警惕的爬起来,瞪了他一眼,“我扶着你,你自己慢慢起来。”
楚炎鹤还想挣扎来个抵死不从,却被顾伊冷冽的眼神给打消了念头,那眼神里明明白白告诉他:别给我耍鬼主意,我知道你是故意的。
屈铭枫在一旁看到两个人之间亲密无间的互动,心底压着的那口浊气却是怎么也呼不出来,闷闷的只要把他闷得窒息了。
顾伊不相信他,不,是根本不信任他。这种被别人,尤其是在意的人污蔑,不被信任的滋味,犹如千万只虫子在心尖上啃咬,疼痛无比,却无法缓解。
楚炎鹤注视着屈铭枫脸上的表情变换,很精彩,他很满意。
他楚炎鹤是出了名的小心眼儿,顾伊受到的苦,他一笔笔都记在心里。杨蔚微的诬陷,沈仁贤的不信任,屈铭枫的责问……今天,他就让屈铭枫亲自尝一尝被诬陷的滋味,有口难言的滋味。
顾伊是废了九牛二虎之力,在楚炎鹤的各种不配合下,把楚炎鹤扶上轮椅,并暗中警告他:再有下次,你就在地上待着,别指望我来帮你!
楚炎鹤厚颜无耻的用自己的手给顾伊擦着汗,顺便占点小便宜,“没想到干妹夫倒是把干妹妹的小把戏给学了个十成十,伊伊,你可不能学这些上不了台面的雕虫小技,有什么事,都有我给你顶着,不需要你出手,知道吗?”
“好了,我推你进去。”顾伊一点也不配合楚炎鹤计谋成功后的示威,楚炎鹤这种人越是配合他,他越能作,到时候还不知道搞出什么名堂来呢。
“干妹夫,不一块儿?”楚炎鹤表现出极为的大度和不计前嫌。那样大气的样子,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是多么的心胸宽广,而屈铭枫是多么的小肚鸡肠。
屈铭枫知道自己今天被楚炎鹤摆了一道,再看站在他旁边的顾伊,两个人郎才女貌甚是般配,但是看在他眼里,怎么看怎么不是滋味儿,他冷着脸没有接话。
杨蔚微不知何时站在门口,楚炎鹤的轮椅被推进去后让出道路来,杨蔚微飞扑进屈铭枫的怀里,在他唇上来了一个温柔绵长的吻,才有些恋恋的放开,“枫,什么时候来的?怎么不进去?”
“来了一会儿,”屈铭枫茫然的看着自己举起的手,目光有些躲闪的放下,他刚才要干什么?他为什么会有去擦嘴巴的想法?
“跟楚总谈了会儿工作。”许是心虚,屈铭枫后面又加上一句,视线却不着痕迹的向着屋里看了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