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光明媚,蔚蓝长空上,白云如丝。
车轮滚滚作响,青东郡南郊,连接白石镇的官道上,一辆马车绝尘而行。马车外表朴华,是南方毗邻穴库山脉,徐州府量产的银木,此木实物其名,乃银块般的sè泽,极为牢固,适于诸多器具家用。
银木虽sè泽鲜明,但此刻马车却是最普通不过的土铜sè,那是外面刷了一层胶漆的缘故。
马车虽然制式普通,不过为了加快脚程,却用了两匹健马,而且从马腿震动的大块烁肌,以及隐隐流出的汗水看来,是上好的乌血马。
两匹乌血马,普通制式车辆,无论怎么看,车中人都定然是有急事。
车厢内,有张极大的软榻,四周jīng致镂刻的壁板下半截造有夹层,里面有解闷的兽牌,蜜饯与饮用的水囊,四周都有纱织的轻慢,前方的车门使用了比较密集的竹帘,隔绝了外面的景物。
此时车厢内有两名年纪不大的少年,一名少年干枯如柴躺在软榻上,睡梦中的呼吸不是很均匀,好像费了很大体力似的。另一名少年也比较消瘦,沉着脸的坐在软榻边角,一双脚不知道该放在哪里,生怕弄脏了脚边地毯,心里不知想些什么。
躺睡着的是夏言,坐着的是夏族奴仆,紫客卿的亲传弟子龚长青。
软榻上的夏言手指微动,随后全身都颤动了一下,逐渐从似醒非醒的状态中睁开的眼睛,夏拙传功自废二十年武道,夏言不费丝毫力气凝成气旋,不费丝毫力气不是说白费力,而是没有用功,没有去用力。
结果,当然夏言成了武道中人,进入了后天道后期境界。但没有努力的打下根基、用汗水用坚韧用毅力就能成就气旋,也就意味着夏言今后的武道路途艰难无比,甚至想达到极高的境界都不容易。
正因为有得,那便定有一失。
夏言身体因为凝聚气旋所产生了巨大负荷,因为其父悲愁而损失了很大jīng神,所以整夜睡得极香。因此当醒来察觉所在的位置后,顿时满面诧异,扒开窗帘,官道边是一排细细的杨树,随着柳风拂过,树丫发出婆娑的摇曳声。
“长青,我们这是在哪?”
当夏言睁开眼睛的时候,龚长青就靠着壁板微闭着眼睛,似乎不怎么情愿见到他,不过作为过来人的夏言自然能够察觉,踢了踢他问道。
龚长青懒懒的撑了个懒腰,用蜗牛的速度睁开眼睛,感受道夏言的目光后立马起身,恭敬中的语气带有一丝惊讶道:“少爷,你怎么醒了?”
“我怎么醒了?”对于龚长青那破绽百出的动作,夏言好气又好笑,也不点破,只是愕然问道:“我们这是在哪里?怎么会在马车上?”
那rì房间内的事情,两人虽然嘴上尽量不提,但心中还是有个小小的芥蒂。
“这……”龚长青迟疑了一下,谨慎的望了望周围,周围当然什么都没有,才小心道:“是老爷吩咐的,我们现在在青东郡南郊,马上就到白石镇境内了!”
夏言目光顿时疑惑了起来,神思惘然问道:“我爹吩咐的?去白石镇干什么?”
“老爷说,如果公子问起来,就说是去白石镇北冥家完成婚约!”龚长青显然真的很诚实,竟然连转弯抹角都没有,如实说道。
“啊?”夏言吃了一惊,貌似这个理由的确很合理,但仔细一想,他又回忆起夏拙昨晚莫名其妙的话,以及废武帮自己凝聚气旋,硬是觉得怎么都不太对头。
突兀,一股不祥的感觉自夏言心底油然而生,夏言扶着壁板,顿时急喝道:“回府!”
……
……
青东郡有三大族,分别据守东南西三面,南面是研判司,西面是监察司,东面自然就是提刑司夏族。平rì代表盛天官府的三大刑司,官威甚重,很少有人踏足这三个地方,但今rì提刑司夏族却是早已不见了幽静。
三辆漆黑的马车呈一排停在夏族大门处,马车是用钢铁铸造的,漆黑的钢板上有着极为繁杂的纹络,像是用刀刻上去,增添了几分神秘。
三辆马车光停在那里便给人一种yīn森,恐怖的气势,那种气势像是死亡的气息。
方圆十里,没有人敢靠近这里,就像这块地方是一片坟墓区。偶尔走差的外地游民,当听到硕大宅院内那声嘶力竭的惨叫声,面露恐惧之sè,浑身不停的颤栗,生恨爹娘没多给自己生两条腿逃离这片能够惹上灾祸,极度yīn森可怕的区域。
漆黑的马车前,站着十八名身穿白sè长袍的人,十八人身后披着一条黑sè披风,头顶着白sè的斗篷,脸上戴着黑sè的面具,手持一把血sè弯刀,像死神的收割镰刀。
一阵yīn风吹过,这十八人站在那里,身后披风被吹的猎猎直响,仿佛从人间炼狱而来,身体静静的站立在此,像雕塑纹丝不动。
十八人的正前方,却是一名身披暗红sè披风,脸带金sè面具,手上也是一把血sè弯刀的人物,他坐着,下是一个狰狞的人头。人头血已经流干,脖颈处还露出了几根紫薯sè的肉筋,劈头散发,散批的乱发在yīn风下张牙舞爪,平常人若是见了都能吓得半死。
弯刀已出鞘,刀身上的血槽触目惊心,金面人有一下无一下的挥动着手中的血红弯刀,像是无聊打发时间,更像是在琢磨怎样杀人才会顺手。
一刀在手,那杀气却已经冲霄而起,漫过空气,漫过夏府的一草一木。
撕裂的惨叫还在继续,鲜血从夏府的门下淌出,染红了地面的青石,顺着石板缝隙夹着无数冤魂渗入了地底。
夏族内,横尸遍野,鲜血就如河里的浑水那般不要钱,满地都是血,满地都是血筋,满地都是破体而出的内脏,血腥气比空气更加浓郁,就连天上仿佛都蒙上了一层血sè的雾气。
上百奴仆无一幸免于难,夏府各处都是身穿红sè暗甲的卫兵,其中夏府的邢刀卫jīng锐无敌,数十人组成刀阵,暗甲卫兵尸体一地却硬是没有撼动死士般的邢刀卫,然终究好拳不敌四腿,随着暗甲卫兵的人数逐渐增加,邢刀卫逐渐死伤大半,不过所有人却硬是没有后退半步。
夏府的奴仆全被屠杀,一人不留,留下的侍女都被集中在了一个房间内,所有嗜杀超过十人的血sè暗甲士兵便可以进去任意享受,这些士兵生龙活虎,每随着一个暗甲士兵进入房间,其内便会传出浓烈的**气味和侍女惨绝人寰的撕嚎声。
战争残酷的,此刻的夏府,完全就是一场屠杀。
邢刀卫不敢退,因为他们身后的那个房间内是夏拙的夫人妾侍,所以他们用xìng命来守卫,这是不被载入史册的一幕,但他们同样英勇,同样悲壮!
血sè暗甲卫兵越来越多,最后面站着一个清瘦的中年,中年看似温和,但此刻见到夏族的这一幕,嘴角却满是狰狞、森冷的笑容。
笑容在这片屠杀中异常刺眼!
中年没想到,这一幕来的竟然这样快,快的让他七窍都是舒爽的意味,他肆意的看着夏府的一砖一瓦,一草一木,乌黑的浓稠血液让他眼神中张狂之意盈然。
中年是东门邢。
……
……
后面算是进入了比较关键xìng的几章,希望兄弟们看这几章的时候能够轻微的读出来,这样,才会感受到个中奇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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