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青拿手捏着紧蹙的眉心,哑声低低安慰:“亦彤,这种事情讲究客观证据,他现在的处境是有最大可能的嫌疑人谁都没办法……”
她笑中带泪,颤声问:“这是谁决定的?”
陆青这下冷冷地抿唇屏息,不知该怎么说丫。
一阵尖酸的心痛袭上心头,就算他不说她也知道了。霍斯然。她心中确定的那个名字,是霍斯然。
深深吸一口气,她水眸抬起泛着一丝绝望的光,带着感激轻轻点头气若游丝地说:“……谢谢。谢谢你陆师长。媲”
她知道了。
摘了胸口的工作牌,衣服月兑掉之后直接放在值班台上,她甚至连假都没请就直接往外走去,一双闪烁的泪眸带着痛楚至深的质问,风声在耳边呼啸而过,攥紧口袋里陆青给她的地址卡,拦了一辆出租车,朝着整件事情的源头疾驰而去!
——霍斯然,这下你来告诉我为什么……为什么人可以一边口口声声说着谎言一边手足相残?到底是谁对你不起?为什么要把所有的痛苦不满都报复在一个无辜的人身上!
……
四下静谧无声。
霍斯然从走进这间光线黯淡的奢华公寓后,除了将钥匙丢在沙发上外便再无别的动作,坐下来,感受着这里据说静得一根针掉下来都能听到的氛围。的确,是令人满意得很。
这里很空,空得仿佛只能听见回荡在自己心里的声音。
在省军区时参谋长走进审讯外室,覆在自己耳边说:“军舰上截获到的无线电波频段解调,已经成功了。”
“那晚有一艘敌军的深海潜艇违法入侵我国海域被705军舰发现,意欲擒获的时候有无线电通讯设备及时通知了敌方潜艇及周围的护艇增援——军舰上全部人数四十七人,因要被封口而全数被溺水或枪杀。这个频段来自9月15日凌晨,四点23分,省武装特警队。”
他说,“首长,那受审的13人独立口供包括他未婚妻,所提供证据都直指顾景笙。”
当时他的心情,是怎样的?
不信。
死都不肯相信。
他冷着一张地狱罗刹般的脸走到监控室,对着那个年轻到还会脸红的技术兵寒声冷笑:“就这样解调出来,你技术过关么?”
他从未质疑过自己手下的兵,可这一次,他是当真想质疑一下,好好问问。
这怎么能错。怎么可以错。
那个军衔还只是个下士的技术兵瞬间被激得浑身都僵硬起来,没见过那么大的首长他手都在颤,熟料霍斯然嗜血残忍的冷笑愈发逼人:“解调出来又能说明什么问题?你听说过那次在边境与特警队合作的‘黑河之战’么?那次有很多人都差点死在那儿回不来,特警队的人个个都不比特种大队的兵差,任谁都拿命来拼,有一个还因为腿受伤浸泡在水中太久而无药可治,一战后无奈从特警队退役转业——军警可以不如一家亲,但是绝对不能相互仇视,你懂吗?”
所以哪怕是真的出了问题,哪怕收押监禁是特警队的必要程序,他都不愿相信这其中有内鬼,或者不怕再说明白一点,他不相信顾景笙便是所谓的内鬼。怎么可能呢?刚刚他说的那个人是他们几个异性兄弟中的老二,现在转业到海关,剩下两个不在了。所以现在唯一仅剩的顾景笙,当年出任务时肯护在他面前替他挡子弹的景笙,怎么可能会做出这种事来?
参谋长当时脸色微微一僵,明显知道这首长已经钻了牛角尖。
他没有再说什么,驱散了监控室里的几个技术兵,然后将当晚特警队调出的监控录像放进去,播给他看。
……事实刺眼,
那一串清脆而急促的脚步声从门口传来时,已经被震惊弄到微微麻木的神经被拽醒了一下,霍斯然冷眸缓缓睁开,思绪慢慢回归,并不记得有多少人知道他在C市的这个隐秘的地址。
那一抹纤小的身影简直是直直撞上来的。
没有顾虑太多,她一双美丽的水眸泛着红,走过去想直接冲进去问他个清楚,却没想到拿门竟然是开着的!
那低小精致的门槛,险些绊倒了她。
沙发上背着微弱的光坐着一个英挺不凡的身影,挺拔健硕,冷冷地屏息静默,听她进来一点反应都没有,不想理会一般。
眼眶再次狠狠地红了一下,林亦彤随身的细带包包从她身上掉下来落在地上,她也不理,只是低哑问道:“为什么?”
霍斯然,为什么?
那冷冽的身影轻不可见地动了动。
“你为什么要对景笙这么做?”她纤小的身影发着抖,缓步逼近他问道。
“霍斯然,我知道你是中央军区的最高首长,知道你权利很大,一开始的时候我忽略了这一点是我不对……可不应该是谁得罪了你,谁来承担后果才是吗?”
纤眉蹙得那样紧,她死死忍着,带着强烈恨意的泪水却还是颤抖着溢出,“我承认是我的错好不好?当初是我错了,我不忠贞,不坚定,我那么容易就受了诱惑摇摆不定,我承认我贱,我害你受伤你来跟我计较好不好?!你不要那么对待景笙,他是你兄弟他才27岁!欠你的随便要我怎么偿还,随便你,可你凭什么要让他背着这样重的污点过一辈子?!”
凭什么这惩罚这么重?凭什么要让她最爱的人来替她承担!!
说完这一切的时候她浑身都在发抖,颤得不成样子,大颗的眼泪从眼眶里夺目而下,嗓音都开始撕裂。
背对着她的那道宛若沉默雄狮般的健硕身影,缓缓睁开了一双蛰伏许久鹰隼般的冷眸,里面,血丝满布。
他一张寒冽如冰的俊脸狠狠地苍白了一下,在整个理智和坚忍缓慢而轰然的倒塌中像是恍然领悟到一个事实……嗯……进来的人。是她。
那道沉寂着的英挺不凡的身影,在黑暗中豁然起身!
薄唇冷冷地抿成一条线,霍斯然脚下笔挺肃杀的黑色军靴扭转方向,往外慢慢踱了两步踱出沙发,这才缓缓开口问:“……我用卑鄙的手段对付顾景笙,是因为得不到你?”
她水眸猛然颤抖了一下,小脸苍白地看着霍斯然,只觉得这样的他好陌生。
嘴角浮起一抹寒冽如冰的冷笑,他想了想,低低道:“有点傻。”
他此刻衣着有点不规矩,军装扣子解开三颗,袖口上挽,里面的衬衫都翻出来,竟透出一丝残暴血腥的美,他笑意散去,走过去,长指猛然搭在她肩上,接着扣紧她的后脑拉过来,俯首吻下,另一只长臂将她冷冷进了自己宽阔的怀中!
撬开她的齿缝,重重吮一下她的舌根让她激颤着反应过来!
霍斯然却在此刻冷冷退出,拍她的小脑袋说:“……彤彤,我们做吧。”
什、什么?
那一下舌根的酥麻微痛有着霸气而的味道,她不由浑身微颤,一双水眸里的光剧烈闪烁着盯着他看,简直快被他这一句话轰地彻底理智崩溃。
“只有得不到的才会一直在心里***动,所以你给我,不就好了?”霍斯然冷声地,却是那样轻描淡写跟她商量道。
“乖。”他薄唇淡淡地吐出一个字,冷眸里溢出一丝猩红的光,接着强劲有力的臂膀便将还在巨大的冲击与恐惧中愣怔的她抱起,她单薄的乳白色T恤衬着她如雪的肤色,腕那样瘦得攀在他肩上,她纤小得有些太过分。
一直伏在他身上的纤小身影此刻总算一个激灵反应过来,她一双柔软的小手正攀着他的肩,怎么会这样?!!
“不……”这样的霍斯然,比地狱的罗刹更可怕。
“不要……”却还没有等她反应过来,眼前就一黑,光线愈发黯淡的大型主卧里,她被并不留情地一下子尖叫着抛上大床,仰面摊开全身的无助感让她惊悚恐惧,刚想坐起退开身体时一只脚腕就被握住,下拉!待再睁开眼时,整个人已被一个高大挺拔的身影沉沉笼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