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被噎住了!水眸里泛着一丝雾气,一句话都说不上来。
“我晚上去防雷区看一下防雷措施,手机不开机,有事你打寒峰电话,他什么都能帮你。”不想再说,霍斯然压下眼眶里的一丝猩红冷声说完,挂了手机直接丢在桌上!
“霍斯然……”她叫了一声,接着就猛然蹙眉耸肩,被那巨大的噪声弄得耳膜受震。
副主任这时从外面走进来,看看阶梯教室里只剩她一人便说:“还不去吃饭?”看看表,“快五点了。媲”
她眼眸泛着一丝委屈的水光,把手机收起来跟着副主任一起往下走。
吃饭时她纤手一直支着额头,眉心微蹙,终是忍不住轻声问:“姚副主任,什么是防雷措施?”
副主任正吃面,抬眸说:“暴雨天你在路上走,最怕什么?”
她小脸一怔,茫然后轻声说:“怕高压电缆漏电。”
副主任挑挑眉,接下来的话不言而喻。
她用细跟的筷子挑着面,挑了两下却就不动了,想着怪不得寒峰说去防雷区危险,暴雨天检查整座京都城市的高压电缆,即使不用实地作业也危险得很吧?微凉的小手抚着额头,她又挑了两下面,却怎么都吃不下去了。
……
夜里的时候又开始雷声阵阵。
一道闪电劈下来的时候护士长正挂着衣服,吓得撑衣杆都掉了,狂风大作,林亦彤赶忙从床上起来,帮她一起把有些生锈不大好关的窗户关上。雨水还是淋了半条胳膊。
“真是见鬼,”护士长蹙眉扫着身上的雨水进去,“正经的不是降水季,下这么大暴雨做什么。”
她呼吸微紧,纤长的睫毛轻颤着垂下,去浴室冲洗了。
夜里寒意逼人,手机安静得像一只窝在她枕头边取暖的小猫。
她躺下,手指轻轻拨弄着上面细碎的流苏,水眸里眸光透彻如琥珀,可一直拨弄到深夜还是一条短信一通电话都没有,她极度困倦得闭上眼睛正打算窝进枕头里,又被外面“轰!”得一道雷声惊得纤瘦的肩膀猛颤一下,小手攥紧了身下的被褥。
吓死人了。
她眼角都隐有水雾。
心下委屈腾起,她纤小的身子窝进枕头毯子里,酸涩地哑哑骂出两个字:“……混蛋。”
不知是在骂谁。
*********
难得进修班放一天假,据说是那女讲师的孩子生病,停课一天。
她想想无事,还是跟着去看看,没想到进去医院的时候恰好看到一个身影在药房前忙碌,额上渗着汗水,问着医生药效和吃法,竟是寒峰。她一惊,脚步竟不由走过去,看他正准备付钱,不禁轻声问:“是什么病?”
寒峰一怔,回头看到是她惊喜了一下,说:“高烧感冒,再买点胃药,嫂子你怎么在这儿?生病啦?”
她小脸一白,有些尴尬,纤长的睫毛垂下拿过他手里的药看看,眸子泛起一丝晶亮的光,将感冒灵和冲剂类的药推回去,对那医生说:“麻烦你,拿清热解毒的胶囊给我,两盒。”
寒峰傻了,低声问:“这药怎么了?”
她镇定地不语,等拿药完了看他一眼:“给钱啊。”
寒峰忙不迭地给了钱,拿药转身跟上她的脚步,笑着问:“你刚刚干嘛不让我买那个冲剂?广告做得可好了说特灵!”
“很灵——但是是针对预防的,真正治病没半点用。”小手轻轻将发丝顺到耳后,她水眸扫过去,看他一身便装,“我来这里看讲师生病的孩子,你要是还有事的话,就先走吧。”
寒峰脸上的笑意一点点溃散,低低说:“你不跟我一起去啊?”
她清透的小脸上闪过一丝光,垂眸不语。
寒峰浅笑着点点头说:“我知道了。军婚这种事呢,霸道了点,哪怕过得不乐意,军人一方不同意就离不了婚。虽然这是国家为了保护我们推行的措施,可不能就仗着这个欺负你们。以后我媳妇呢,想跟我就跟,不想跟就算了,这样好歹军人的身份还是令人敬佩而不是敬畏的吧??”
至少不必在军队严肃寂寞的军纪下,却觉得自己无能得给不了一个人幸福。
说完寒峰笑着对她敬了个军礼,转身跑走了。
她心下微微苦涩,可面对着来往熙攘的人群,竟觉得自己也是那样过分,要是真不乐意,他不欺负她了,那就只能换她欺负他了吗?
她分明没有……
她分明不想的呀……
……
那连绵的暴雨再下起来时,林亦彤才知道错了。
冒雨到医院附近的一处岗亭避避,突然觉得这岗亭熟悉得很,茫然地看了一眼才发现,竟是霍斯然住的那栋小区。
门岗的保安看到她眼前一亮,接着瞅瞅她钥匙环上的门卡牌,笑着问:“怎么不进去呀?”
她一怔,纤指轻轻捏紧钥匙环,才发现那天不知什么时候寒峰把门卡钥匙给她别上了。
保安见她尴尬,立马坐下来查查门卡上的楼栋和门牌号,笑着说:“原来是新住户,是不是这小区太大太绕了找不到门,我送你进去吧!”
她无语,并不打算真要进去。
可那保安已经打了伞出来殷勤地要送她,她垂眸想了想能避下雨也不错,索性轻轻点头:“……谢谢。”
不想一路那保安跟她聊天,笑容阳光灿烂,从她是否家就在京都,聊到她做什么职业,怎么在这里买得起房子,她水润的唇动了动却说不出那句“是我老公的住处”,进电梯时他还收伞护着她,轻抓了一下她的胳膊。
“……”她水眸一颤,竟下意识地觉得厌恶,纤睫一垂,往里站了站。
那保安已经开始介绍自己,笑着说了名字年龄,还要她的手机号说以后小区出事可以随时请他帮忙。
她呼吸收紧,盯着楼层键只希望快点到。
“说呀,给个手机号嘛,以后有快递你不用下去取,我帮你搬上来都行!”男人殷勤的笑容的气息越靠越近,还搂住了她的肩膀。
她纤眉一蹙,一股恶心泛上来,小手猛然抵住了他还在靠近的胸膛:“不用了……”
男人狞笑起来,越逼越近:“其实你不是业主是吧?这么年轻漂亮的女孩儿买这种三居室你骗谁啊,当二女乃是不是,别害臊,京都里面做这行的女的多了去了……”
天!这都是什么跟什么?
“我不是……”
危险逼近,她水眸里闪过一丝惧怕,纤眉蹙着后退挣月兑了他的怀抱,想按楼层键想马上出去。
男人却攥紧了她的手腕将她摔到电梯壁上,往摄像头拍不到的死角逼:“包你的老头多大?嗯?你每天陪着那老不死的不恶心吗?好歹我身强力壮给你爽一把怎么样?你开个价吧……”
嘴说完就要凑过来。
她小脸变得苍白,额头上的薄汗沁出来,拼命推拒挣扎:“我有丈夫的……你放开我……斯然!!”
“叮”得一声电梯到了楼层,男人脸色狰狞起来不顾电梯门已经打开还想犯事。
隔着一扇门,客厅里肩头落满雨水的男人薄唇泛着病态的苍白,冷眸却依旧肃杀如鹰隼,丢了钥匙在桌上刚要解开藏青色的扣子却突然听到外面的声音,眉心一蹙,想着这病是否真能烧糊涂人?否则怎么可能听见她叫他?
用尽全力狠狠踹了那男人一脚,揣在膝盖上,她跑过去,用颤抖的小手狠狠扒开欲关闭的电梯门跑了出去!
男人咒骂一声往外追。
声音越来越近。
军人敏锐的天性令霍斯然脑海里警鸣大作,冷眸扫向门口,接着大步流星地走过去打开.房门,正巧看见那日思夜想的纤小身影从一个男人怀中挣月兑出来往这边跑,还“嗵!”得一声偏生撞到他怀里来,他冷眸一颤下意识地抱了她一把,那柔软的触感和体温竟是真实的。那男人追到这里便吓了一跳,没想到屋里竟然有人,那罕见笔挺的军装竟给人一种肃杀冷血的压迫感。
大掌一动,见她小手竟死死攥着他的袖子,贴在他怀里眼角含泪地剧烈颤抖着,他俊脸白了白,心下一痛。
长臂抽出,将她托臀抱起进到屋里,将她放在沙发背上坐着,抚了一下她的发丝低哑道:“……等等我。”
说完高大挺拔的身影走出去,虚掩上门,门里的她只听见了跌撞声,接着电梯门打开又合拢,一切的声音都瞬间隐没在了看不见的电梯门背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