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毛子,你们到底干了什么,怎么被警察给盯上了?”开面包车的小混混死命握着方向盘的双手一直抖得厉害。
“废话,快开!”假冒医生的男子像个催命鬼似的,如果说刚开始是杀人的恐惧笼罩着他,那么现在那辆警车的嗜血追捕让他诚惶诚恐。
妈的,那个叫董小武的不是说要撞的女人只是一个破坏人家家庭的小三吗?而且还是一个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女人,即便是撞死了,扔在路边也没人管的普通老百姓,可现在看来,事情并不是像董小武说得那样!早知会被警察盯上,自己就不去医院,也不要董小武事成之后再付一半的酬劳了。
看着前面那辆拼命逃窜的面包车,秦邵璿明显耗尽了耐心,踩着油门,擦着那车的车身赶上,面包车司机想要走岔路躲开却还是被紧紧咬着,车镜里的一个反光,他看清楚了里面坐着的人:那个男人太可怕了。
“哧……”尖锐的摩擦声从车身传出,面包车司机吓得尖叫一声趴在方向盘上,尽管紧紧抓着方向盘控制方向,但车还是被后面的警车撞得朝路旁驶去,他骤然减速,死死咬牙控制着车子,可车身有一只前轮陷入了向下的斜坡。
后面的警车猛然超车,驶向前方,但又滑过一道凌厉的弧线,“驰……”的一声停下!
秦邵璿扬了扬眉宇,唇角勾起一抹不屑的冷笑,又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踩油门,在面包车里的两人准备弃车而逃时,飞速冲撞过去……再猛的一踩刹车!
“碰!”得一声惊骇的巨响,被撞得面包车沿着斜坡轰然倒下去,中途翻滚了一圈再轰得一声四脚朝天。
越野警车的车门打开,拿着手电筒的秦邵璿一身萧杀走了出来,咄咄逼人的幽寒目光冷冷一扫,迈开凌厉稳健的步伐走了下去。
那辆轰然倒下的面包车车门艰难地打开了,隐约可见开门的是一只血淋淋的手,颤个不停,开了门便颓然倒在旁边,司机借着最后的意识匍匐出了半个身子,接着便是一声尖锐而压抑的痛哭从嗓子里发出,他的腿被什么东西压住了,断裂一般疼得快要昏厥过去!
秦邵璿缓步走了下去,一双皮鞋出现在他视野里。
“……救命……”这一瞬间,小混混司机仿佛看到了地狱。
秦邵璿幽深的眼眸中,闪过一丝玄寒,他嘶哑着声音如来自地狱音符,“说!都做了些什么?”
“我不知道……我什么都不知道……是二毛子让我开车送他去医院……至于他们做了什么……我真的不知道……我的腿被压住了,要断了……你救救我……救我啊……”
相信这个被吓得魂不附体的司机也不会说谎,秦邵璿不再理他,见脚边有一块大石头,他弯腰捡起来,一把砸破了后面的车窗玻璃。
一个满是鲜血的头伸出来,剧痛席卷了二毛子的全身,已经顾不得粘稠的鲜血盖住了自己的半只眼,“你是警察,不能杀人,不能知法犯法……”这个警察用警车将他们的车直接撞翻,已经很好的证明了这个男人的嗜血和凶残。
“警察不能杀人?那你能杀人?嗯?”秦邵璿冷冷说着,一身冷冽的挺拔,缓慢挪了一步,他的皮鞋将从车窗里伸出来的一只手硬生生踩住,骨节碎裂般的剧痛袭来,二毛子瞬间狼哭鬼嚎!
秦邵璿蹲下了身来,缓声问道,“你不是喜欢车祸吗?投其所好,我送你的这场车祸,感觉如何?”他的声音,嘶哑而冷冽,如酝酿多年的美酒,让人沉醉而回味,只不过他好听的声音,却染上了惊悚的煞气。
“……”二毛子已经疼的说不出话来。
“要不要再来一下?”秦邵璿的唇角噙着一抹隐笑,安静却饱含鲜血与獠牙,带着浓郁的杀气,让人呼吸窒息。
“不要了,求求你,不要了……”二毛子颤抖着声音哀求着。
“你不是医生吗?自己应该有办法自救!”
“……”二毛子惊秫的瞪大双眼,大张着嘴巴,想说什么,却没能发出一个音节来,因为这个可怕的男人在医院就盯上他了,而他却不知道,还以为是在行驶的过程中做贼心虚露了马脚。
“是,还是不是?”秦邵璿幽深的眼眸透出凌厉光芒,脸色阴寒得能刮下一层冰霜。
“……不,我不是医生……我只是去医院看那两个人怎么样了……”二毛子大声辩解着,泪水和血水淌了满脸,只觉得再不解释,自己今天会死在这里!
“谁让你这么做的?”秦邵璿忽然伸出一只手掐住他的脖子。
二毛子感觉到窒息感袭上,他拼死用另一只手掰着颈间扼杀自己呼吸的手,却拼死都掰不动!
“你以为我不敢弄出人命来,是么?弄死你犹如踩死一只蚂蚁!”秦邵璿冷笑着,手上的力道丝毫不松,他就这么眼睁睁看着对方脸色涨红发紫,气息被一点点扼杀在喉咙里,死亡的气息一点点将他吞噬……
“我……说……”发不出声音,二毛子只是颤抖着口型。
……
等到对方交代完毕,秦邵璿才拿出口袋里正在进行录音功能的手机,然后不急不慢给医院的小范打了一个电话,让他叫一辆救护车……
来到医院的时候已是深夜,之前,他回夏家换了一身衣服,顺便冲了一个澡,总不能带着身上的血腥味来医院,并给夏天收拾了几件衣服和洗漱用品,她的左手臂骨折了,还需要住院。
急救室的灯早已经熄了,走廊里一片安静。丰泽年的情况如何,秦邵璿已经做好了最坏的准备,毕竟车祸伤势的惨重程度,谁都无法料想。
“还算是幸运的啦!没有伤到内脏。”刚刚赶到医院的白一腾守护在丰泽年的病床前,叹息道,“但肋骨断裂了两根,还有右腿也骨折了!”
一席话里有庆幸也有不幸,秦邵璿在听到最后一句的时候脸色黯沉。
躺在病床上并没有睡着的丰泽年慢慢睁开眼,静静的凝视着秦邵璿刚毅的俊脸,温清清的眸光里,有着昔日的温柔,却更多了一层深意,一种浓得化不开的情韵。
他就这么静静的凝望着秦邵璿,静到画面如同被定格了一般,丰泽年以为自己就这么去了,再也见不到他了,带着说不出口的爱情就这样从这个世上永远的离开,没想到,自己竟然再一次被阎王爷拒之门外,他不知道,这到底是老天爷对他的眷顾,还是对他的折磨。
当秦邵璿感觉有一道目光正在注视自己时,不由看向丰泽年,后者来不及收回情意绵绵的目光,正好被撞了个正着,秦邵璿的心不免一震!
“谢谢你!泽年!”尽管心里有着纷乱复杂的感觉,但秦邵璿还是很真诚感谢这位兄弟,如果不是丰泽年舍身相救,那后果他秦邵璿不敢想象。
丰泽年微微收敛起凝滞得有些久的目光,淡声道,“谢什么呀,应该的!”
大恩不言谢!丰泽年已经救过夏天两次,上次是他开悍马挡住了开车撞夏天的邓莹莹,而今天却是救了夏天和她月复中的双胞胎孩子,所以秦邵璿真不知道该如何感谢他。
“邵璿,兄弟面前说谢字,太俗了,你就不要矫情了,啊!”白一腾扬了扬他英挺的剑眉。
“就是,邵璿!”丰泽年睨着他,温和着眸光,平静地读不出任何的情绪,只是盯着他,良久,才从齿间溢出一句戏谑似的话,“记得你说过,如果夏天有事,你要拿我是问,所以我宁愿躺在这里。”
“呵呵!”白一腾忍不住地笑道,忽然想起自己来医院时,没有看见他,于是问道,“你去哪儿了?”
“看见一个鬼鬼祟祟的男人,就跟了出去,没想到那个人正是开车撞夏天的人……”
“妈的!人呢?老子先去踢断他的两根肋骨,再搞断他的右腿,当然,还要踩断他的左手臂!”白一腾恶狠狠地说着,他要将丰泽年和夏天受的伤全部在他身上演绎一遍。
“该做的我已经做了!”秦邵璿撩唇意味深长的笑了笑。
“对了,邵璿,那个吃了豹子胆的王八蛋是谁,竟然敢撞夏天?”白一腾再次染怒嘶吼道。
秦邵璿冷冷一哼,“在这个世上,被利欲熏心的人比比皆是!董小武出价二十万,让一个叫二毛子的人开车撞夏天,先付了十万,事成之后,再付十万,所以二毛子才会来医院看被撞的人怎样了。”
“邵璿,是周思琪指示的吗?”白一腾迫不及待追问。
秦邵璿什么也没说,只是阴寒的扯了扯嘴角。
董小武是受何人指使,他们三人心知肚明!
“邵璿,你将如何处置他们?”白一腾咬牙切齿道,妈的,哪怕董小武和周思琪身份不俗,他也不怕,照样折他们的胳膊断他们的腿,只要秦老大一声令下。
“白鳍豚不要乱来,现在还不是动他们的时候!”秦邵璿幽深的眸光一敛,这是他跟周思琪之间的恩怨,他要自己亲手解决,不希望别人插手!
“你是担心动了周思琪而惊动到周奎?!”躺在床上的丰泽年似乎看穿了秦邵璿的想法。
“眼看周奎就要有大的举动,如果周思琪出事,他肯定不会轻举妄动!知道吗?周奎和海东平密谋准备从美国黑市购买大量的精锐高端武器,然后用这批军火和缅甸的大毒枭再做交易,所以,这笔大买卖,我恨不得他们每天就进行。”秦邵璿用力的揉了揉自己发胀的太阳穴,深呼吸再深呼吸,稍稍平静下思绪,淡声道,“现在,不是动董小武和周思琪的时候!”
白一腾若有所悟的点点头。
“好了,泽年,你好好休息,我去看看夏天。”秦邵璿说完,俯,为他掖了掖被角,“今天真的很谢谢你,泽年!”
丰泽年笑了笑,半眯着眼眸,即便为他,为他的家人死一百次,一千次,都是值得的,或许,这就是他丰泽年的人生,他丰泽年的幸福……或许,这样的幸福,别人理解不了!可他却坚定着自己的信念,义无反顾!
秦邵璿问过护士后,来到夏天的病房前,小马还站在门外守着。
“秦局,您来了?”他忍不住打了一个呵欠。
“我在这里,你回去。”秦邵璿边说,边推门,可门反锁着。
小马连忙解释道,“我刚刚给夏小姐买了洗漱用品,她可能在里面……”这话不需要说完,想必秦邵璿也应该明白。
秦邵璿点了点头,“那你回去!”
“好!”夏小姐的男人来了,他自然不会留下。
等小马走远了,秦邵璿才敲了敲门,见里面没有任何声音,又等了一会儿,再敲门,还是没有回应。
怎么回事?睡着了吗?
秦邵璿掏出手机,很快听见房间里有手机铃声响起,过了一会儿,电话被接起。
“在干什么?”秦邵璿压低声音轻轻问道。
“没干什么!”从卫生间走出来接电话的夏天淡淡回答道,之前,她一直守在急救室前,等丰泽年出来后,她又陪在丰泽年的床边,直到白一腾来了,她才来到小马给她安置好的VIP病房。
“开门!”秦邵璿轻轻说道。
开门?原来敲门的是他!夏天看了看房门,其实她在卫生间听见有人敲门了,但她还没洗完,所以不方便开门,就装着没听见。
“开门,听见没有?”见里面没有任何声响,秦邵璿重复道,并且音量有些提高。
夏天抿了抿唇,挂了电话,走过去,开门。
两人四目相对,清冽的流光在眸间流转闪烁。
“你里面的内衣之前都汗湿了,去换一下。”秦邵璿扬了扬手里的大提包,俯首,温热的气息喷洒在她额间。
夏天这才发现他手里提着的包是她家的,再看他身上的衣服已经不是之前的那套,说明他去她家了。
她是一个有着洁癖的女人,每天洗澡换衣雷打不动,但今天情况特殊,她想要给妈妈或者彭妈打电话,但时间太晚,怕惊动她们,只好让小马在医院外面买来牙膏牙刷和毛巾,简单对付一下,等明天再说。
而秦邵璿知道她有这方面的习惯,便回家特地拿来这些。
提着包走进来的同时关上门,然后拉开包的链子,从里面拿出一套她的睡衣,还有她的内裤和胸衣。
“对了,晚上不用穿这个是吧?”秦邵璿自言自语地将胸衣又放回了包里。
夏天绷着的脸忍不住热了一下。
秦邵璿看了一眼披着外套吊着左手臂的她,为了方便治疗,她里面衣服的袖子都被医生剪掉了,而这样的她根本穿不了睡衣,幸好,有两种准备。
夏天见他从包里拿出一条浴巾时,开口道,“帮我把那件睡衣的袖子剪掉!”今晚可以裹浴巾,但明天白天呢,她总是要穿衣服吧,正如秦邵璿所说,她今天的衣服全汗湿了,又有血腥味,穿着很不舒服,而换睡衣的话,必须将袖子剪掉,才能完完整整把扣子扣好。
秦邵璿的眸子里,闪过一抹淡淡的波澜,是欣慰,敲门的时候还担心夏天会把他赶走。
看来,他还不是很完完全全了解夏天,今天她受了这么大的惊吓,心态还没有彻底平复下来,她自然知道那车祸是有预谋的,她还担心没将她置于死地的凶手会从卷而来……
没有剪刀,秦邵璿只能用随身带着的瑞士多功能小军刀把她睡衣的袖子割掉,一边割,心里一边泛着酸,发着狠,周思琪,你付给夏天的伤痛,到时候,我一定会加倍向你讨回来!我要让你知道,这世上有一个人你碰不起!
之后,秦邵璿又把房间的温度调高了一些,转脸看向夏天矜持的脸,拉起她的右手,“你一只手怎么洗澡,来,我伺候你。”
夏天一怔之余,却是本能的抗拒,“不用,我可以的,你只要帮我把里面的这件衣服割开。”她拿掉披着的外套,然后背对着他,今天穿的这件衣服是圆领衫,月兑是月兑不掉。
秦邵璿没有多余的话,遵照她的意思,将那件圆领衫割开。
“等等!”
夏天正要去卫生间,秦邵璿的手已经伸过来,突然间探到她背后的胸衣,夏天还没有来得及惊讶,就马上明了了一个事实,他要把她的胸衣也割了。
“这个不用!”胸衣的肩带可以解开。
“嗯?”秦邵璿疑惑地看着她,修长的手指,有些凉,触碰到的地方引起阵阵的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