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平不知道柳婷干什么去了,女人的事情,也不方便多问。
柳婷走后,安平看了一下放在病房墙角的自己的旅行包,正原封不动地躺在那里。
这时,安平心里按捺不住对乌兰的关切和担忧,小心翼翼下了床,慢慢扶着墙出了病房,挪到隔壁病房的门前,心怦怦直跳,透过门上的窗口往里看——
病床上躺着一个头上被白纱布缠裹地严严实实、只露出眼睛、鼻孔和嘴巴,正在输液的病人,这无疑是乌兰。张志强正愁眉苦展地坐在那里半睡不睡打盹。
虽然之前安平无数次想过乌兰的样子,但是,此刻,他还是被震撼了,心里涌出无限的悲酸和凄苦,自己的小乌兰怎么就成了这个样子了呢?乌兰今后的生活可怎么过呢?她的父母要是知道孩子成了这个样子,会有多么的伤心和哀痛啊?
安平的眼泪突然忍不住就要流出来,不敢再看乌兰,忙低头回到了自己的病房,躺到病床上,蒙头盖上被子,泪水终于哗哗地崩溃而出
良久,安平停止了被窝里的恸哭,擦干眼泪,从被子里露出脸,仰面躺在床上,看着天花板发呆。
柳婷不在自己身边,乌兰在隔壁昏迷,韩雪依旧杳无音讯,浮生若梦也因为无法上网而见到,他突然感到了巨大的孤独和落寞
他又陷入了深深的忧郁之中。
或许感觉在很多时候都是错觉,时间是个好东西,不论自己曾经受过怎样的伤痛,都会在时间的手掌中得到抚平。或许,若干年后,很多人,很多事,自己一时间无法全部的记起,也无法全部的忘怀。在这个脆弱的年代,他只能选择隐藏自己,选择沉默,在暧昧的界线中游走,不太近,也不太远。在若隐若现的骚动中祝福着她们的幸福
正惆怅间,突然听到门口传来隐约的谈话声,接着房门被推开,进来一个穿白大褂的医生,安平认识他,是科主任,后面跟着两男一女,其中一个戴眼镜的男的40多岁,满脸带笑,另一个男的50多岁,显得很有气派,面容和蔼而慈祥,微微发福的身体告诉安平他是一个养尊处优的人。而那女的,也是50多岁的样子,但是保养地很好,皮肤虽有些松弛,但很白,一头短发梳地整整齐齐,穿着华贵,气态高雅,眉宇间露出一种傲视一切的自信和矜持。
他们是谁?什么的干活?安平从床上坐起来,靠在床头,用疑惑的目光看着他们。
科主任冲着戴眼镜的男人说话了:“院长,这就是安平小伙子体质好,恢复地很快”
靠,原来这是医院的院长,亲自来看自己了。
那院长点点头,对科主任说:“你先去忙吧”
科主任冲那对50多岁的男女点点头出去了。
院长笑着对那对男女说:“二位领导,这就是你们要来看的安平”
那对男女看了看安平,男的微笑了下,女的点点头,嘴角露出一丝不易觉察的笑,然后捋了捋头发,冲院长点点头:“院长,谢谢你,你去忙吧”
他们似乎不希望有外人在场。
院长知趣地点点头出去了,顺手带上了门。
看院长那架势,这俩老头老太来头不小,他们来找自己干嘛?安平茫然看着他们,依旧坐在床上不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