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城五霸静悄悄地来了,轰轰烈烈地醉了,尔后又洒月兑地走了,端的是挥一挥衣袖不带走一片云彩。
逸少和长腿妹子鱼曼妮分别以后就径直回了南宫家宅子,在宅子里修养了几天,深居简出外人也不知在忙些什么,期间和玉阁的一个管事一起去查看了斗场的进度,有了楚木红的命令,下面的人自然不敢阳奉yīn违,所有建筑基本竣工,剩下的人员培训和斗场斗士的选拔急不得,只能一步一个脚印了。
总体上逸少还是很满意的。
就在逸少不声不响地呆在至云城第四天,一架灵车从天而降,是南宫无雪的龙驹座驾,附近居民虽然惊讶但却没有人敢去一探究竟。
来人中没有南宫无雪,而是南宫无雪的两名贴身护卫,牡丹和堇然。
牡丹还是一身sāo包大红刺绣牡丹长袍,至于堇然则仍隐藏在黑sè面纱之下,“逸少,有没有想念你牡丹哥哥啊?”牡丹拈着兰花指嗲声道。
逸少看着来人心情也愉悦了几分,打趣道,牡丹哥哥还是女敕么娇艳yù滴,就是不知道比起我们堇然是不是会稍逊一筹?
牡丹横了逸少一眼,讨厌!还是那句话,要是你能把堇然妹子的面纱掀开,我就请你去玉阁吃喝piáo赌一个月。
“怎么样堇然?到时候我们一起去?一人住他个半个月,让牡丹穷死?”逸少转头怂恿起一直默然不语的堇然。
无聊,堇然冷冷吐出两个字后就不再说话。
逸少和牡丹又闲扯几句后,逸少忽然正sè道,你们这次来是不是奉南宫无雪的命来保护我的。
牡丹正要否认,堇然却抢先点头。逸少沉吟不语,换做以前的逸少肯定不领这份情让两人趁早回去复命,只是现在逸少却没有一口拒绝,犹豫半晌后道等我到了流云山后你们就回去复命吧。
牡丹笑着道好嘞!
“既然斗场的事已告一段落,我们立刻出发去流云山吧。”逸少说道,看来南宫无雪对自己的事还真是了若指掌,仅是派出牡丹和堇然两个阵容就足以说明问题,堇然就不用说是慕老头的最爱,而牡丹哥哥却也是喜欢和老不正经的慕老头插科打诨的主儿,让这俩个跟着一方面是保护自己,另一方面恐怕就是知道自己要去流云山了。
龙驹发出几声特有的嘶鸣声后再次腾空而起,径直往至云的北边而去,仅仅眨眼间就消失在白云尽头。
至云北有山,名曰流云。
和冥山的缓和山势不同,流云山立壁万仞高耸入云雄绝天下,自山腰以下还好,有着葱绿植被和肥沃的土地,倒是有不少农民在山底耕种,而且物产丰盈,慕老头颇为中意的一种酒的酒场就在下面,颇有种世外桃源的意味,而到了那几处山峰特别是流云山的主峰流云峰怪石嶙峋,白云缠绕腰际,微风过处透出点点墨绿,那是不知道在山壁上扎根几千年的古老松树,那是上苍眼眸静静凝视这片大地,整个流云山就像是一柄插在玉龙岛最北边的出鞘宝剑,很少有人爬上去过,九天之上的罡风远不是普通人能够抵御的。
流云山北部不足千里处就是古玉的升龙海,再往北则是古玉古南省了,算起来盘踞在古玉南部的玉龙岛也算是古南省的辖区了,只不过由于玉龙岛地域实在广阔,和古南省比起来也不遑多让,加上后来古玉皇室将此地划作南宫家的领地,这才有着古玉一城一岛四省的说法,实际上也代表了古玉最大的六个家族,不过古东省独占黄白两个家族,古南这一块却一直是各个小世家统治着,水泼不进,六大世家虽都有扶植势力,却都没有进一步的动作,令人匪夷所思,笔者人脉有限所以不能挖掘出更深沉次的内幕,各位看官见谅个。
至于流云山的南边,则有一汪潭水,名曰碧波潭。
落霞将天边的云彩抹上一层醉人的殷红,冬天的风杂着一丝萧瑟与荒凉,暗自呜咽,夕阳渐落,竟将碧波潭水也染得血红。
潭水不时在秋风微拂下荡起阵阵涟漪,就连不远处流云山的青山倒影也渐渐模糊,宛如化开的水墨。
立壁千仞,浓绿如墨,流云山和碧波潭摇摇地对峙着,和流云山鸡犬相闻的悠然气氛不同,碧波潭里暗cháo涌动,不知道藏有多少凶兽。不知道出过多少人命,好在凶兽也只活动在碧波潭那一亩三分地上,所以流云山下的那些村民倒也怡然自得,没有xìng命之虞。
流云山的一座小山峰上,有一个人影屹立其上,碧波潭的情况可以尽收眼底,只是穿着山下村民最普通的粗布麻衣,不过负手而立的架势倒还真有那么一股子高人风范。
是一个老人。
天边的霞光正好可以借着碧波潭水投shè到老人的眼中,显得霞光粼粼,如一池化开的金水,璀璨耀眼。
夕阳离远处的地平线越来越近,山下更是升起了袅袅炊烟,老人已在此伫立半晌,目无焦距,不知道在思索着什么。
忽然老人眼神一眯,仿佛为看清碧波潭上发生的一幕:一只真灵阶的古驰鹰扇动着如玉的翠绿翅膀从碧波潭水面上滑翔而过,在碧波潭上几个掠动,惊起了圈圈涟漪。就在真灵阶的古驰鹰怡然自得的时候,忽然水面上爆开一团水花,紧接着一股庞然灵压将在上空盘旋的古驰鹰罩住,古驰鹰面对异变猛地发出一声响彻天地的长嘶,强大的音波将四处的潭水层层激起,不少弱小鱼兽被逼出水面没有一丝挣扎的浮尸水面。
紧接着古驰鹰猛烈的煽动翅膀,想要挣月兑碧波潭的里神秘灵兽的束缚,强大的风压把潭面都刮去了一层,可仍无济于事。一只无形巨手将这个真灵阶的灵兽给抓的死死地。
仿佛知道穷途末路一般,古驰鹰终于释放出了自己的天赋技能——风云闪,一道道墨绿的风刃自古驰鹰的翅膀上飞出,围着古驰鹰周身旋转,随后劲shè而出,凌厉的风压将潭水挤出一道深沉漩涡,竟露出神秘灵兽一角,竟然是一只章鱼般的触手。
风刃化成一道道虚影瞬间刺破章鱼触手,鲜血淋漓染红了附近了潭水,碧绿和血红交互缠绕,妖艳异常。
古驰鹰此举显然也触怒了潭里的灵兽,潭水瞬间沸腾起来,宛如蒸开的沸水,紧接着数十只触角闪电般窜出水面,只是在眨眼间就将身长十丈的古驰鹰给牢牢包住,没有丝毫迟疑的拖拽入水面,古驰鹰甚至连一声哀鸣都没有发出。
涟漪荡开,复而又缓缓合拢,最后平息在这夕阳无限好的景致之下。
这一切老人都看在眼里,忽然伸手,仿佛要攥住整个虚空,霞光却诡异的往老人枯柴如骨手中汇集,两息之后就将老人的手镀成纯金之sè,继而在空中划出一个诡异的符咒,在手中汇聚的霞光月兑手而出,在虚空之中勾勒出几个神秘古文。
老人悄然一叹,一挥衣袍,几个斗大金文缓缓散去化作霞光。
“故国晚秋,大厦将倾,天命所归啊!”老人的脸上无喜无悲,尽管卦象上是和自己生死相关的东西,老人视而不见,只是有点为自己徒弟可惜罢了。
忽然,老人似有所感,这次只是挥挥衣袖,几个金光古文再次浮现而出,老人面sè一变,原本古井不波的面孔上竟透出一点喜sè,轻声喃呢道哈哈,小老儿的乖徒儿要回来了。也不知道堇然那小丫头的身子发育的怎么样了,要是不如人意的话,小老儿这次可是要给她几颗驻颜塑形丹了,嘿嘿。像是想到什么一般,老人扣了扣鼻屎,乐呵呵的笑了起来。
下一刻老人引吭高歌起来,内容自是胡言乱语,竟是《古思君曲》:
“君似明月我似雾,雾随月隐空留露。君善抚琴我善舞,曲终人离心若堵。只缘感君一回顾,使我思君朝与暮。魂随君去终不悔,绵绵相思为君苦。相思苦,凭谁诉?遥遥不知君何处。扶门切思君之嘱,登高望断天涯路。”
五音不全不着边际状若杀猪。惊起了山林中的飞鸟无数。
这一刻,高人风范尽失。
要是逸少在此一定会酸倒一排大牙,骂道:慕老头,你丫就不能有一丁点儿的高人风范?
此人不是别人,正是逸少唯一认定的启蒙恩师,但是从来没有叫过师傅的——慕凡慕老头。
天空划过一道流光,迅若奔雷,仅仅片刻就从一颗黑点变成一辆宽敞灵车,大名鼎鼎的南宫七护卫之一的牡丹驾车,至于里面坐着的自然不言而喻了。
流云山主峰已遥遥在望,再过片刻就可以到达了。近七年没来,仿佛什么都没变,闭上眼好像又回到了那段和慕老头斗智斗勇的青葱岁月,逸少透过车窗幽幽叹息,却让牡丹就近找一处地方停车,既然来了,说不得要给慕老头准备点见面礼了,不然以老头那古怪xìng格到时候给自己几个下马威也不是不可能,再说这次逸少来流云山是来进修的,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啊!
想到以前最大的愿望就是逃离这个地方,现在却主动上门求虐,这不是贱嘛!
逸少自嘲一笑,却向着最近的一处流云别情酒场潜去,不偷几瓶有些年份的好酒,逸少恐怕这一段时间都直不起腰杆了,不好意思让慕老头办事了,没办法,这个世道就是有钱有礼好办事啊!
狗~娘养的世道!逸少骂骂咧咧地提着两瓶尘封在酒场秘密酒窖里的陈年老酒上了龙驹宝车,继续向流云山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