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婉作势要夺回来,却被他轻巧地躲开了,害她扑了个空。
贝铭威举着盒子,“我猜,里面是一份很精致的礼物,一定是你准备送给别人的礼物。而且,这个人对你一定很重要?”
“没有,就是一个空盒子而已。”
梦婉当然不会告诉他,这个盒子里装的水晶质地的麦克风挂饰,是她在叹息桥附近买来,准备送给沈川的。他对于她,只是一场被逼无奈的相亲。如果可以,她希望从此陌路,做有一面之缘的陌路人。
可她不知道的是,在相亲之前,她与他早已结下了不解之缘。
“真的?”贝铭威用的是问句,心里是不相信的。
“拜托,我和你真的不熟。”梦婉实在是没有多少耐心跟他啰嗦。
“不熟?”贝铭威转头,看着她。都第六次见面了,还不熟么?
“当然不熟。”她一向在认人方面超级慢热,至少要见过三五次面,她才能记住对方的长相。而在两人相亲之前的那三次“意外”,她完全没有印象,她甚至都不知道那三次“意外”的主角,都是同一个人。而这个人,就是贝铭威。
“你……真的不记得我?”贝铭威还是问了出来。
“不过是众多相亲对象之一,我有必要记得你吗?”梦婉嗤笑,坦言。她也不怕他知道,她有众多相亲对象。
这人,以为自己是万人迷呢?
从她脸上嗤嗤的表情看来,是真的不记得了。
贝铭威扯扯唇角,还是绕了回去,“这个盒子里,到底装过什么?”
“你给不给?”梦婉扬了扬声调,有些强硬的口气。
“你先告诉我……”
梦婉二话不说,伸手开了车门,就要下车。
反正,挂饰在她手里,一个空盒子罢了,他爱还不还。
“毕梦婉!”贝铭威没想到她会来这一招,伸手去拉她。
“你自己留着吧。”梦婉看着他伸过来的手,斜睨一眼,有些不耐烦,“放开好吗?”
贝铭威被她突然冷漠的态度震了那么一下,一诧,本能地松开了手。
梦婉趁机快速推开车门,迅速地横穿车流。
贝铭威只能一边眼睁睁地看着她在车流里穿梭,一边紧张地盯着黄灯闪起。他还真怕她出什么意外。那么他定月兑不了干系。
在绿灯亮起之际,梦婉冲回到了人行道上,从始至终,连头都没回一下。走得那么决绝。
后面有人按喇叭,贝铭威烦躁地骂了句粗话,重新启动车子。
“中午你白阿姨来过。”
回去的时候,母亲正在院子里浇花,看到她进来,说了这么一句。
要是以往,她定会立刻问母亲:她来干什么?有没有欺负你?她一定是气愤难当的,还会跟母亲说,以后别再让那女人进门。
可是今天,这一句话,在她心里泛起涟漪,一圈又一圈地扩大。想起白静的话,她慢慢地走过去,坐到院子一角的秋千架上,收起了双腿。
“怎么想起坐这了?”见女儿一时没答话,苏如彤放下手中的花洒,走到秋千后面,从身后搂着她,“你小时候最爱在这儿坐秋千了,有时候一坐就是一整天,还记得吗?”
“记得。”想起小时候,梦婉唇角溢满了笑。
那会,多么无忧无虑啊,哪像现在,要背负这么多责任和义务,不管愿不愿意。
“妈妈,”她轻声开口,“我是不是太不应该了?”
“什么?”苏如彤搂着她,还在想着她小时候可爱粘人的模样。
“如果我和相亲对象里的任何一人结婚,是不是……真的可以帮助到他?”
他,她指的自然是毕飞宇,她的父亲。
“你爸爸和白阿姨都觉得,若能和贝家联姻,是再好不过的了。”苏如彤看出女儿这几天心事重重,也不想逼她,“小婉,如果你真的不喜欢,妈妈不会逼你。你的婚姻,妈妈不会再逼你,妈妈也不想你重走妈妈的老路,妈妈要你比谁都幸福。”
“妈……”以为母亲会跟之前一样的态度,没想到说的却是,不会再逼她。
梦婉心里一热,几欲哽咽。
这些天,看着母亲因为父亲忧心焦虑的样子,她虽嘴上不说,可心里很难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