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佛’!”刘云话音方落,秦寿也开口说道,他的表情和刘云一样,也是茫茫然若有所失一般,“佛曰:‘一花一世界,一叶一天堂’,天地法则甚至存在于一粒微尘之中,只是我们懒得用智慧去发现它。”秦寿和刘云两人转眼间向变了一个人,不禁表情古怪,说出来的话都让人觉得有些“可怕”,一旁的孙凯看看秦寿,又瞅瞅刘云,表情犯难地对颜松说:“你搞什么,说了两句话,搞的他俩向中了魔一样,万一一个出家当和尚,一个出家当道士怎么办?”
颜松平淡地说道:“我们只要悟得是佛家道家的真言禅意,而不是学他们rì常的行为举止,我们要悟的是他们的jīng华,而不是拘泥于他们的形式。现在,我再转移到剑意上。”他说到这里时,对面的几人都做出一副需心求教打样子,即便是刚刚如痴如傻的秦寿和刘云,此刻也回过神来,全神贯注地听着颜松的话语。只听颜松说道:“世间剑法众多,这就像云姐说的,这些剑法中,有的是苹果,有的是梨,有的是桔子有的是葡萄,但是它们的共同点是水果,也就是说,所有剑法的共同点是剑意!”
所有人都听得出奇,颜松甚至能感觉到,此刻山洞内的白云瑞,也在用心用听,颜松继续说道:“剑意,也就是剑法的规律,因为每个人的认识不同,所以它是有高有下的。剑法是死的,一招平沙落雁式,一百个人打出来,都是那个模样,它的威力,只在于玄修者功力的大小,功力高了,威力不大,功力低了,威力就小,同样,像其它横扫千军也好,雷光斩也好,以及我所使出的剑点七星也好、盘龙出海也好!也就是说,这些剑法的剑招,只是针对对手某一个动作而言的,如果对手没有动作,我们怎么办呢?当然,我们可以用任何攻击的招数去对付他,但是,有没有那么一种招数,他可以放诸四海皆准,既能攻又能守,能对付任何敌人呢?”
“有……有么?”孙凯惊讶地问颜松道,同时,他又看向旁边的刘云和秦寿,见这二人正在点头,好像知道了什么一般,他微一皱眉,问两人道:“寿哥云姐,你二人不会又悟到剑法了吧?”秦寿摇了摇头,刘云也摇了摇头,孙凯更加不解,见他二人如此从容,他却感觉有些磨磨蹭蹭,诘问道:“没有?没有你俩笑啥?傻了么?”
刘云双眼再次看向虚空:“我没有悟到,但我能意识到,确实有那么一种剑法,它不拘泥于形式和剑招,就像周围的空气一样,你敢说,你一剑劈出,能将空气劈碎了么?”孙凯一听这话直接傻了眼,自己在那一瞬间好像也想到了什么,但那灵感却是一闪而没。这时,旁边的秦寿说道:“我也没悟到,只是相信,会有那么一种剑法,他没有华丽的招势,刺就是刺,劈就是劈,但无论对战多么威力的功法,它总能找到最合适的空隙,在最恰当的时机打出致命一击。”
秦寿的话让孙凯冷不丁打了个寒颤,孙凯感觉到,他的内心深处好像有一扇很特殊的门,隐于一片很浓厚迷雾中,不知所踪,颜松的话拨开了迷雾,而刘云和秦寿的话则将那扇门敲响了,但却没能打开。有那么一刻,孙凯好像理解了为什么刚才秦寿和刘云会出现那么一种似傻如痴的表情,但他还是把握不住,那种感觉或是那抹慧光就像流星,一闪而没,他抓不到,却又拼命想要追上,他意识到了,但是想不到想不通……他恍然大悟,自己在不知不觉间,竟也出现了刚才刘云和秦寿那种如遗物丧亲般的神情。那虽然是一样没有形体的东西,但却比一些有形的金钱还要珍贵。
颜松说到这里,也若有所思起来,良久,他才喃喃地说道;“懂得这么一套剑意,还奢求什么玄兵宝剑,哪怕手里拿着一根木头,也能当剑使唤,也能杀敌于未然,这就叫重剑无锋,大巧不工。”这话,只是他捕捉自己脑海里那一闪而没的思维时说出来的,他丝毫没有注意周围人听到这句话时的惊讶神态,此刻,他又像孙凯一样,脑间闪过好几处灵光,但他却一个也没抓住,满脸尽是失落的神态。当然,他的境界,要比孙凯要高的多,孙凯只是初识剑意,而颜松早已悟得菩提剑意第一乘,他在脑海中苦苦索取的,隐约好像第二乘剑意,但他没能即刻捕捉到。
崖台上清风徐来,流云满地,一片飘渺之境,颜松和秦寿九人,在这次谈话中都若有所悟,此时,均是莫不作声,眼睛一眨不眨地望着虚空。良久良久,洞内忽然传来一阵鼓掌之声,然后便是哈哈大笑声,将他们拉回现实之中,只听白云瑞道:“佩服佩服,我到现在,才略微能明白你刚才所说的言语,你小小年纪,有如此悟xìng,当真天下罕见!他rì得遇我师,你们定能谈论三rì三夜,废寝忘食。”颜松赶忙鞠上一躲,口中连道“岂敢岂敢”,说自己只是耍些小聪明罢了,意识到并不能领悟到,这是两码事,小事了了,大未必佳之类的话语。
白云瑞听后,也不再多言,当下转移话题道:“时不待人,想我们在这里谈剑论道,你们的师叔还在盘龙剑院忍受酷刑,你们还是即刻起程,回玄气大陆去救她吧,白云瑞在此先行谢过。”他如此一客气,颜松听了还好,让他那些徒弟听了,着实受宠若惊,赶忙跪下道:“师傅何言劳谢,师叔之事,就是弟子之事,吾等定当赴汤蹈火在所不辞。”白云瑞哈哈大笑,洞口内忽然刮出一阵白风,然后便见数道光印急速飞向秦寿孙凯等八人,那光印有在胸口处消失的,有在脑门上消失的,他们都大惑不解。只听白云瑞又道:“你们选的皆是仙武级别的玄兵,而且皆是以剑为主,我便传你八人神动印。有了这印法,你们不用刻意发挥手段让仙器识主,此刻,它们已经尽皆识主。此去dìdū,不远万千里路,这印法还有一件用处,便是助汝等驾驭玄兵,作飞剑使用!还有的,我已用jīng神力印在了你们的脑海之中,到时候,自行使用,好了,我不多言,汝等去吧!”
八人听得心喜,赶忙拿出各自选好的玄兵,分分祭出,一时间,各sè剑光悬浮在空中,夺人眼球,炫丽无比。然后,八人便纷纷跃起,踏上飞剑,御剑而行,瞬息千里。颜松看得心花怒放,不禁拍手叫好,他忽又意识到自己还在原地,而他的同伴已经不见了踪影,赶忙大叫道:“等等我!等等我!”边说边拂开纳戒,将信天鹰放出,然后一跃跳上鹰背,一人一鹰,化作白蓝双sè光芒,也向着西方飞去。
碧海青天之上,九道剑光排成阵势,风驰电掣一般向着远方行进,下方大海无垠,碧波万顷,时有牛马大小的沾沾鲨鱼翻跃而出,有时还能碰上一道足有几十米高的冲天水柱,飞进了一看,才知那是比好几头大象要大得多的海鲸在呼吸新鲜空气。大海中千奇百怪应有尽有,只是再没见到像之前海蟒那样让人看了胆裂的恐怖怪物。他们一路飞行,速度要比坐船时快了不止十倍二十倍,他们看惯了旭rì从大海中升出,又从大海中落下的丽天景象,也看惯了海上明月共cháo升,滟滟随波千万里的迷人夜sè。一路上身边总有海鸥相伴,期间几人有时一行两三天才落到一处岛上,有时一行半天便能遇到着落,虽说是风餐露宿,与天地同住,但他们的心情却是无比畅快,无比兴奋。
七天后,他们来到了玄气大陆,步入朱雀帝国的领土,因为人烟重多,怕有高手隐匿,他们担心御剑飞行多有不便,顾忌重重,所以每每飞起,必是扶摇直上,直飞得老高,料得下方人看不到了,然后再向前加速,就这样,本来只有四五天的路程,又走了七八天,待他们卸下剑光,来到dìdū城外时,已经行了半个月的路程。阔别dìdū近三个月的时间,此时,这里正值十一月份,又是寒风刺骨的冬天,他们这身行头,还真叫人不敢恭维。
于是他们先投宿到dìdū外一家荒村小店之中,先让秦寿去dìdū打听消息,探查好,安排好之后,再将他们引进去。秦寿一宿没睡,在dìdū城忙和了一夜,第二天清晨,满面红光地来到他们几人所住的小店,二话不说,先从纳戒中拿出十来套男女冬装,让他们简单穿上,然后便引着他们进了dìdū。一路上,颜松有太多疑问,他担心两三月前的事闹得太大,会惊动dìdū,将他当成通辑犯,他还担心盘龙剑院的长老会设下埋伏,守株待兔……
他所有这些生死攸关的想法,都被秦寿和刘云等人看做是杞人忧天,据秦寿所说,颜松惹出的这类事情dìdū几乎每隔几天就会发生一起,比这大得都有。盘龙剑院乃至四大家族都认为颜松死了,他们断不会想到他还活着,所以守株待兔的事是无稽之谈,要说真正有的,那就是因为颜松这事,将四大家族潜在的矛盾点燃,让他们之间的对立矛盾激化,但还达不到相互讨伐的境地,毕竟这是dìdū。
秦寿将他们一行人引至远离盘龙剑院的一个住处,那里是他们大秦家在dìdū的分族区,里面的秦家人早接到秦寿的吩咐,见他们前来,无不是热情好客,丝毫没有dìdū第一旺族的架子。秦寿将他们引入一处宽敞的大厅,这大厅周围有数个房间,可供他们居住。他们这些人,一进门见到的便是琉璃瓦,白sè大理石地面,每隔数步便是光属xìng兽丹,十分场面,十分大气。别说是颜佳颜柯等人,就是颜松见了,也不禁眼花缭乱,赞叹不已。
吃罢丰盛的午饭,几人休息了两个时辰,天快要黑的时候,便开始商议起营救冷香飞的计策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