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历2564年,耶历2013年。chūn节将至,凛冽的寒风丝毫没有阻挡人们回乡的热情。南河省的霍连高速公路上也是一片繁忙,车来车往穿梭而行。此时堵车也从“北上广”传染到了门三峡昌义的大桥。在拥挤的如凤尾鱼罐头般的车辆中,一辆长途大巴也被迫停在桥上突突地吐着黑sè的云雾。一个高中生模样的年轻人此时正坐在大巴的座位上,遥望着车窗外光秃秃的远方群山,不禁思绪万千————
今年17岁的赵宏出生于一个正州的小资家庭,在培养**新人的教育中,赵宏被其他强大的**新人远远地甩在了后面。中招的惨败使得赵宏迫在外地念高中,这次是寒假回家过年。“你这成绩根本考不上大学!”,在赵宏的印象中,每次去办公室喝茶,描眉画眼的班主任总是摆出一副恨铁不成钢面孔。虽说在正统的“素质教育”中,赵宏的考试成绩跟尖子生毫不沾边,但论起杂学来,酷爱上网泡论坛的赵宏足以把那些的**新人轰杀到渣。期末考试考的一塌糊涂的赵宏想起父母的殷切的眼神,不禁眉头深锁。
“民国之后无大学!”,赵宏折起左手上臂的肘关节支撑着座椅的扶手,掌心托着下巴,四指微微弯曲作沉思状,“教育不是用来培养会背标准答案的奴才,也不是统治阶级的工具,更不是意识形态的播种机。教育实质自我dúlì思想,dúlì人格的塑造。有教无类,不zìyóu,毋宁死!”突然,长途大巴前方的一辆重卡暴起一团燃烧天地的暴烈火焰,巨大的黑sè蘑菇云冲天而起,肆虐的冲击破将周围的一切卷积其中嚼成碎片,又将残渣激shè而去。几十吨的长途大巴犹如一片瑟瑟秋风中轻舞的枫叶,打着旋飘落到了山谷。只留下了一片红,血一样刺目的红。
第二天,许多的电视台浓妆艳抹的女主播挺起前胸,骄傲地展示她们那硕大的凶器,又轻抚了一下前额小清新般的齐刘海。清清嗓,开始用娇媚的柔音播报当rì新闻:
“昨rì上午,一辆货车自西向东行至霍连高速公路的昌义大桥时,突然发生爆炸,导致160多米的昌义大桥桥面有80多米坍塌,大桥南半幅被炸毁桥体坍塌,北半幅桥板松动。据南河省门三峡马义市公安局确认,爆炸车辆确系违规运载烟花爆竹,爆炸威力折合1.5吨当量的TNT。该桥离地面高50米左右,桥上十余辆正在行驶的汽车不幸坠入深谷,所幸无人员伤亡。”
东汉中平六年chūn,曾经不可一世的大汉帝国已经摇摇yù坠,宦官士大夫两大集团在雒阳的角逐掀起一阵阵的腥风邪雨。后世称为“汉灵帝”的大汉天子自觉大厦将倾,分派三个宗室刘虞,刘焉,刘表分别镇守幽州,益州,荆州,以保存兴复汉室的种子。内忧外患的巨大压力也终于压垮了天子的身体,到此时已经病入膏肓。zhōngyāng政权的威信此时还未丧失殆尽,地方上割据势力已初现端倪。而在五年前遭到毁灭xìng打击一度消声觅迹的黄巾军渐有星火燎原之势。在此时的冀州,常山郡,石邑——
蔚蓝如洗的天空丝丝的白云渐渐地弥散开来,消失在不可见的天际。一颗亘古就存在的巨大火球挂在头顶,依然得人睁不开眼睛。一个单薄的人影一脚浅一脚地走漂浮在破败的黄土道上,身后留下一串串的脚印消失在远方的地平线上。
“这没什么PM2.5的空气真鲜。”赵宏闭上双眼深深地吸了一口,脸上浮现十分陶醉的神情。刚刚从原生态的满足中清醒过来的赵宏使劲地踮起脚尖极目望去,黄土道两旁没有耕种的农夫,长满了荒芜的蒿草,几棵枯黄的老树胡乱伸着枝丫,显示着这里曾是一片农田。偶尔可见森森的白骨。微微发黄骷髅空洞的眼眶依然凝视苍天,似乎在诉说着命运的不公。
“这是什么样的一个世界啊,我这是在哪里?”刚刚从无污染兴奋中赵宏随即好像被泼了盆凉水,自言自语了一句,然后从背包里拿出了最后的一块面包,轻轻撕开外面的塑料包装,金黄sè的nǎi油面包露出来,赵宏努力地张开了了嘴,吞咽了一下口水,正打算马上将这块面包消灭。身后突然传来几声犬吠,随着转过身,赵宏的目光中一只野狗飞快地从草丛中出现,嘴上还叼着半截胳膊。转眼野狗飞过赵宏的身旁,却又消失一堆草丛中。
虽说目前赵宏的心理承受能力有很大的提高,但还是被吓了一跳。“我不会是在做梦吧?”赵宏边说边拧了一下大腿。神经突触传导而来的剧痛使得赵宏确认眼前不是自己梦蝶一把,发生的一切都是真实。
觉得有些毛骨悚然的赵宏觉得要防范于未然。掉下来四五次之后,赵宏成功地攀上一颗枯树寻觅了木棍当防身武器,使出吃nǎi的力气又是掰又是摇的终于得到了一根粗木棍。随后用旅行包中携带的水果刀将木棍的头部削尖,白sè的木心尖尖的突起,四周裹着棕sè的树皮,如同一只特大号的铅笔。
虚惊一场的放下心赵宏又把面包放在嘴边,咬一口。黄sè的椰蓉与着浓郁的nǎi香配合着酥软的面包使赵宏深深地沉浸其中。饿坏的赵宏三下五除二地消灭了面包,意犹未尽地舌忝了舌忝塑料袋上的椰蓉,具有极强环保意识的赵宏将塑料袋放入背包,然后觉得浑身充满了力气,拄着“巨号的铅笔”大踏步地向前走去,消失在远方尽头。
也不知道翻过几座丘陵,走了有多远,终于看到刚冒出新芽的农田,此时女敕绿sè的作物舒展着身躯懒洋洋的晒着太阳,远方出现耕作奋力挥舞锄头的人影。兴奋地赵宏三步并作两步地走到跟前,却发现是粗布缠头,身着大襟右衽靛蓝sè葛衣的一个农夫右手紧紧地握着农具。
“哪里还有穿着这种古代衣服的人啊?简直是从博物馆里的蜡像复活似的。莫非在马义这里有传说中的桃花源不成?”赵宏仔细地打量着农夫,一道道沟壑显示出饱经风霜的岁月的额头,眼角布满鱼尾纹呈放shè状,忧郁的双眼jǐng惕地注视着奇怪装扮的不速之客。
“这位老伯,请问这个地方叫什么?”赵宏用一口标准的京片子说道。
农夫并没有回答,依然十分jǐng惕,双手握着长杆农具并不曾放松,但脸上的神情却有所缓和,眼神中显露出几分的迷茫。
“老伯,这个地方是哪里?到正州的汽车占离这里有多远?”
农夫开始张口说话了,这次轮到赵宏迷茫了,浓重的鼻音让赵宏几乎没听清几个字。大量急促而铿锵有力的发音彰显入声的痕迹,听起来有点像粤语,怪不得刚才有种鸡同鸭讲的感觉。
赵宏仔细地搜罗了半天脑海中残留的南方方言,抬起双手翻着起手腕,一脸的无奈状,怏怏地蹦出了一句;“弗晓得,弗晓得。雷好哇?”
这次好像有效果了,农夫不再迷茫,显得有些兴奋,一阵阵口臭从黄牙中极速喷出,夹带着吐沫星子乱飞,冲着赵宏迎面扑来,好似植物大战僵尸中的大喷菇。不过我可不是门板僵尸,赵宏心想。
漫长的沟通之后,赵宏跟着农夫沿着黄土路向南走去,终于站在半公里外的土丘之上。向南远远望去,一个焠烟袅袅的寨子首先映入眼帘,一圈丈高的土墙紧紧地包裹着里面脆弱的房屋,几座角楼高高地伫立在村庄的墙后,好像后世的门神一样保卫着村庄的安定,宁静。寨子的规模不是太大,大约有百余户人家。
寨子的东边是一望无际开阔的农田,一条大约几十米宽的河流从;离寨子两里外静静地流淌向东南方,仿佛一条连接远方天际的银蛇,扭动着波光粼粼的身躯。寨子西面也有不少农田,但更远的地方则被绿郁葱葱的树林所覆盖。如眉黛般的远方群山鳞次栉比而又山峦叠嶂,最终消失在西方的尽头看不到了。小丘上则是有不少的绿枝荡漾的小树,倒也充满生机。
走下小丘的到达寨门近前,赵宏才发现每个角楼本身都有大约有四丈之高,同时建筑在一丈高的寨墙上,站在上面无论是预jǐng还是shè箭都是十分有利的位置。此时每个角楼上都插着绿旗,上面有一个身后背着大弓,斜腰挂着箭筒的瞭望手,他们站在上面来回巡视。
环绕寨子的是壕沟,走近的赵宏探头往里看看,大约六尺深,宽八尺,没有水。寨门外有设有拉动的吊桥,而寨门则是外包铁皮坚实的木料制成的大门,十分的厚重,一个人搬着挺费力地。寨门上面的角楼同样有背负着弓箭的壮丁人站着。近了赵宏发现衣着也是传统的右衽,很普通的灰sè麻布衣服,一看就是整体染sè,并没有什么花纹。寨子可以算的上是戒备森严。农夫和他们说了几句听不懂的话语之后,寨门打开了,进去的赵宏发现,里面的妇女也是衣着古朴,正坐在屋门的胡椅上晒着太阳,相互交换着赵宏听不懂的八卦,黄首垂髫也在相互嬉戏。随着他们见到陌生装扮人的到来而戛然而止,jǐng惕地注视着赵宏的一举一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