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感觉她很犹豫,并且很紧张,等了一会,她说:“那个纸条的事……你……还没告诉我呢?”
我也懵了,我真不知道怎么回答,但我必须得和人家姑娘有个交代,怎么回答怎么交代呢,我真犯难:“你说的是生小孩子的事吧?”
她脸唰地一下,一片红。
“这个……这个是女的事吧,和男的也没啥关系啊……”我吞吞吐吐地说:“好像得男的女的躺在炕上才能吧?那天我们都站着了,是不是?”
她低着头,像做错了事似的。
我安慰她:“你别担心,要是你有了小孩,我让我妈看着,没你事,我妈也不差多看一个了。”
她紧张得发抖……
我越是安慰,她越是那样,感觉她眼泪在眼圈……
看她这样,我真后悔,那个晚上我爸不应该打我,我不应该出来,出来不应该到她家,到她家不应该亲她。
我发誓:再不能亲别的女孩了,要是亲一回生一个得累死我妈,我心疼妈、心疼她……
正在她帮助我做题的时候,大吵吵过来了,她直接推门而入,看见我们两个在一起,她反倒没什么反常:“丫头,你爸啥时候回来?”
“也快了。”小蒙古回答她。
大吵吵:“要是回来马上告诉我,你大叔着急和他核计事。”
小蒙古:“什么事?”
大吵吵:“园子的事。”
说着,大吵吵转身要走。到门口的时候还回头看了看我们:“你们说说我家那败家的三胖子,就不知道学习,你看看你们,等会我让他也来。”
“大婶,我学完了,马上就走。”我说。
“那我就不让他来了,一个小子家家的和人一个姑娘单独在一起,也不好。”她一溜风地走了……
真无奈,为了学习,我先忍着,别人愿意说啥说啥,这是方老师告诉我的,我得记住,就是说我和人家姑娘咋地了我也忍着,谁让我学习不好了呢?要是学习好能找人家帮助学习吗?要是学习好了不得姑娘找我吗?
走出了小蒙古的家,我本打算在回家路过八队的时候,打听打听方老师干啥活呢?正好我遇到了邮递员,他认识我,离我还很远他就按着车铃。
邮递员:“大楼……”
到我跟前他下了自行车:“这有你们方老师的信,学校没人,你给她捎去,我这几天不过来了。”
“好。”我接过信。
邮递员:“这段时间听说你很消停啊,公社那帮地赖子都知道了。”
“方老师和我说了,现在少玩是为了以后多玩。”我说。
邮递员:“这就对了,听老师的话好,你能有出息,好好学吧。”
还没等我说谢谢,人家就上车走了。
现在我知道,人在成长的过程中,每个人的每一次鼓励都可能改变他的成长轨迹(要是您的孩子和我当年那岁数,或者是不管多大,您多鼓励,对提升他的信心很管用。同时多鼓励下你视线下需要鼓励的其他孩子也是很有必要的)。
拿着手中的信,我想起了收信人,她现在怎么样了呢?
我在八队得到的消息是她在看草甸子,这可不是一般人能干上的活,一天溜溜达达地看着风景,一点都不照别人少挣工分。从冯队长那我得知,是我爸这样安排的,当时我爸说是不是让她教学咱说了不算,但干什么活咱说了算,他还特别叮嘱一定要照顾好她。听到这,我感觉我爸还真好。
八队的草甸子在村子的东北方向,距离村子也就是3-4里路。草甸子的面积大,一望无边,是距离村子较近的草场,每年打下的牧草主要是供自己生产队的牲畜冬天食用。由于草甸子距离村子近,所以它紧邻农田,八队的甸子还有一个特别的地方,那就是全村故去的人的坟地都在这里。
我骑上自行车并没有直接去甸子,而是去了供销社,买了一瓶桃罐头还有一袋蛋糕,当然是记在了我爸的账上。店员感到很纳闷,怎么昨天买东西,今天还来?以前我真没这么干过,店员只是简单地问了问我别的话,并没影响给我买东西的速度。
当时我还看好了一样花布,底子是白sè的,上面是蓝sè的小花,和方老师打的那个伞差不多,就是现在我们看见青花瓷的颜sè,淡雅、干净。本来我想买了,一是不知道买多少,再就是感觉这东西贵,怕我爸详细问了,我不好回答。还是悠着点吧,勤来点,少买点。
原想和小蒙古一起去看方老师,一起在草原搞次野餐,再看看这野餐和那天的篝火晚会有什么不一样。可是当我到小蒙古家的时候,发现她家的门锁着。可能她又为她家的猪找食去了。我只好自己骑着自行车向甸子出发。
车飞快,很快就到了那里。
草原绿油油,一望无边,特有的气息沁人肺腑,有说不出的感觉。多少年来,我一路过中山路的绿海宾馆,我就想起家乡的绿海,我感觉家的那绿海才名副其实,在城里,有什么绿海,那么高的楼上写着大大的绿海二字,周围乌烟瘴气、挤在灰森林中间,呸!
草原zhōngyāng有个黑点,我想那就是方老师了。我骑车的速度就更快了。
草原的小路弯弯曲曲,有的地方坑坑洼洼,由于盐碱多的缘故,路多呈白sè,像镶嵌在绿sè中的一条小河……
到跟前的时候,我看见果然是她,她坐在那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