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次回到远坂邸时,无论远坂凛还是Saber都有种再世为人的感觉。从那个黑色巨人的手中逃走,代价是丢下了Devil。虽然谈不上好感,但毕竟由于她的关系逃过一劫,远坂从回来之后一直到现在,整个人就那么抱着膝盖坐在沙发上,一言不发。
“凛。”恢复到普通战斗状态的Saber关切地来到她的身前。
“我没事。”远坂把脸埋在臂弯之中,静静地说道。
自从回到远坂邸,已经过去三个小时了,外面的天色有些蒙蒙亮,已经差不多该到上学的时间了,但是现在的远坂哪有那样的心思?圣杯战争才刚刚开始七天半,原本在召唤出Saber时的自信满满,现在早已经被击成碎片。
由于信任之人的“背叛”行为错把他当成最大的敌人。
过于自信于自己和Servant的力量,结果险些被Berserker杀掉。
就连最后打算向那个救下自己的人报恩时,还把他的Servant害死了。
十多年来,一直作为优等生存在的远坂凛,从来没有受过这样的打击。要说郁闷,那当然是有的,不过她更多的是对于自己的怒火。
假如最初召唤出的Servant不是Saber这样强力的英灵,也许自己就不会这么自大了。
假如能够多听听那个人的话,就不会走到今天这个地步了。
优等生?学园偶象?那个自称一直暗恋了自己两年的人,现在越发觉得没脸去见他了。
这样的自己,哪有资格被人喜欢啊!
“凛,Devil也是为了救自己的Master。如果你因此而自责,那就等于沾污了她的决心。”Saber一字一顿地说道。
不过,在Saber看来,那个Devil实在没有什么高尚的情操可言,她的性格,是那种天生与自己不合的类型。虽然这样,Saber现在还是很敬佩她的决心。毕竟在那样的情况下,能够主动留下来拖住Berserker,Saber对于她的印象大大地改观了。
“对了,士郎呢?还没有醒来吗?”远坂抬头问道。
Saber摇了摇头:“虽然心跳和呼吸正常,但就是没有恢复意识的迹象……对了,他手上的最后一个令咒消失了。”
“是吗?”最后一丝的希望破灭,远坂原本还希望哪怕只有万分之一的可能性,Devil可以成功地逃出来,但是现在,她已经彻底死心了。
“凛,你的身体怎么样了?”比起其他人,现在Saber更关心的是远坂的身体状况。魔力方面倒还好,这座远坂邸建在特殊灵脉之上,只要呆在这里,远坂就可以快速地恢复魔力,用某个冒牌神父的话来说的话就是“若是身为远坂继承人的凛的话,只要埋进去放一个晚上,就能开口损人了”,所以魔力的恢复并没有问题。
重要的是身体的恢复。
差点被Berserker活活捏死,远坂的身体里面肋骨断了好几根,内脏多处破损,差点儿就死在远坂邸的玄关。后来虽然做了一些治疗,但是毕竟远坂的专长不在治疗魔术,再加上昨晚往爱因兹贝伦城堡跑了一遭,伤势丝毫没有减轻。
“没关系,虽然不太喜欢这样,但是只好去教堂那边找言蜂帮忙了。”远坂满脸不情愿地说道,这附近远坂所认识的人中,就只有他会治疗魔术。
“那么你先去好好休息,你已经一夜没合眼了。”Saber说道,“我会负责保护这座宅邸的安全。”
“没关系,你先去外面巡视一下。”远坂一脸疲惫地说道,“如果Berserker有追过来的迹象就回来告诉我。”
“包在我身上!”Saber拍着胸脯保证道。魔力补充已经渐渐恢复正常,现在的Saber就算遇上一般的Servant也完全不会落败,虽然还不至于到可以使用宝具的程度,保护远坂邸却完全没有问题。
扫视了一眼宅邸周围的情况,再三确认没有敌人的身影之后,Saber回到宅邸内。远坂邸有着强力的结界,外人进入时及时的报警,所以安全上倒没有什么问题。
“凛,外面很安……”Saber说到一半停了下来。只见自己的Master正倚在沙发的靠背上,早已进入了梦乡。
毕竟还是人类呢。无论平时多么的强势,一夜未合眼地战斗到现在,当然会累得睡过去。
小心地把远坂抱回卧室,放到床上。这个平时警觉性超高的女孩,竟然一点儿也没有被惊醒,如果不是神经疲倦到一定程度,是不会变成这样的。
叹了口气,Saber小心地理顺了远坂的头发。无论是上一个世界,还是这一个世界,两人就仿佛天生的姐妹一般。与有没有契约关系无关,与是不是利益一致无关,Saber就好像天生是远坂凛的Servant一样,而远坂凛就好像为了成为Saber的Master而出生一般。两人的组合,是如同艺术品一般的完美。
下意识地,Saber想到那个还没有恢复意识的少年。即使此世两人已不再是Master与Servant的关系,但是羁绊却丝毫未能消退。就好像命运之力在起着作用一般,卫宫士郎、远坂凛、Saber,这三个人的命运依旧被紧紧地绑在一起。
“啊!”Saber突然想到一件事情,就是Archer!
那个人身为未来的卫宫士郎,作为成为英灵之后的他,本应该成为远坂凛的Servant,为什么却反而变成了其他人的英灵?这件事倒也罢了,令Saber更加在意的是,那个从未见过的第八名Master,巴泽特.弗拉加.马克雷密斯,她的出现意味着什么?
突然,一阵魔力的波动打断了她的思考。这种时候,还有谁会攻击这里呢?难道是Berserker?但是魔力波动又不一样。
由于此前的经历,现在已经有些草木皆兵的Saber飞快地穿上铠甲,朝着玄关冲出去。
不能打扰到凛的休息,在事情闹开之前,就由自己来将对方解决掉。这样想着的,Saber推开了宅邸的大门。
“求你救救她啊!”大声哭喊地扑着来的白色少女,让Saber也有些措手不及,当她回过神来,看清少女面容的时候,整个人都呆住了。
“伊莉雅?”一瞬间,Saber险些就这么一剑劈下去了。
不过,奇怪的状况最终还是令她忍了下来。虽然早就猜到伊莉雅可能带着Berserker攻过来,但是像这样自己主动来送死还真是意外,如果不是发生了什么,就太说不通了。
下意识地,Saber看到了院子里,倒在地上的一个女仆的身影。好像是由于超出体力限制地跑动,她已经倒在地上失去了意识。
跑?为什么要跑?从爱因兹贝伦城堡一直跑到这里?还有,Berserker呢?那个黑色巨人不是应该和伊莉雅在一起的吗?
想到Berserker,不由得想到留下断后的Devil,Saber的怒气立刻从心底窜了上来。
“你这家伙把Devil怎么了?”大声地,仿佛已经不在意上的远坂会不会被惊醒一般地,Saber抓起伊莉雅的衣领愤怒地吼着。
“人家才不知道,Berserker……Berserker死了啊!”伊莉雅大声地哭喊着,早没有此前的冷静,变得好像普通的小孩子一般。
“Berserker死了?”Saber惊住了,但是这样的状况也没办法再多问下去,看了一眼倒在地上的女仆,考虑了一下双方战力差,并不担心对方可能会有什么阴谋的Saber还是把两人放了进来。
只要没有Berserker在,就算真的打起来,以自己的抗魔力根本不需要担心,只要几秒钟就能将对方斩杀,现在她更加关心的,是Devil的下落。
“不要啊,我什么都不知道,什么都不知道!”伊莉雅拼命地想要挣月兑开Saber的双手,现在的她哪有半点儿Master的样子,十足就是一个普通的小孩子,这反倒让Saber一时之间为难起来。
“好了,捉迷藏游戏结束了。”
突然落在玄关之前的红色身影,让Saber下意识地把头抬起。在那里的,是她本以为已经为了保护自己与凛而死去的人!
“Devil,你怎么……哇啊!”
就好像完全没看见她一般,Devil劈手将她推开,然后直奔蹲在地上紧紧抱着布偶的伊莉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