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蕾蕾无力考虑身边的人是谁,她只想有个可以给她支撑的肩膀。
顺着乔子胤的手臂,她侧身靠在他的肩膀。双手也绕过他的腰,在背后合拢。
这姿势太过亲密,任谁看都会以为相拥的两人是情人或爱人。
乔子胤在米妮面前是有着一流演技的。尽管他知道米妮看到了杜蕾蕾脖子上的红痕,但只要她没明说,他都会当作她不知道;只要她不跟他闹,他都会继续给她他从来未做过对不起她的事的假相。
无措的摊开双手,为难的看向米妮,又指指抱着他的杜蕾蕾。
米妮非常理解这种状况,将他的手握住放在杜蕾蕾的后背,让他以拥抱给她安慰。
杜蕾蕾没有哭,也没有说话,就那样静静的伏在乔子胤怀里,一动不动。
杜蕾蕾和乔子胤的动作多少让米妮有点儿不舒服,她坐一旁看了会儿,什么话也没说站起来走了。
走时,也喊走了医生护士,将整个空间留给了他俩。
没有了其他人,乔子胤的动作没有了伪装出来的拘束,轻柔的抚着杜蕾蕾的背,说了好多安慰的话,其间,自然还有绵绵情话。最后,他征求她的意见,要不要把这件事告诉安亦扬。
杜蕾蕾这才猛然惊觉她依靠的人不是安亦扬,惊得松开手推开他。“对不起,大乔先生,我以为是亦扬。”
感觉到她的排斥,乔子胤很规矩的挪远了点儿距离,真诚的说:“说对不起的应该是我,我没想到我的情不自禁会造成这样严重的后果。蕾蕾,我……”
是啊,如果不是乔子胤,她不会流产。现经乔子胤一提,杜蕾蕾才发现,醒来后只想着己发生的事实,根本忘记了想想事情发生的原因和经过。
眼里的恨意渐渐的浓了,终于聚集得撑破了容纳的界限。
“乔子胤,你混蛋!”杜蕾蕾一声大喊,伴随着擂鼓般的拳头砸在乔子胤身上。
乔子胤没有躲闪。虚弱的杜蕾蕾能有多少力气,任她发泄吧!
确实没几下,杜蕾蕾没了力气,身体软得连头都无力支撑,低低的垂着。一滴滴眼泪落在了玫红色的被套上,像极了鲜血。
乔子胤怜惜的坐近,想为她擦泪,被她用最后一点力气一巴掌打掉了,向他无气无力的吼:“你别碰我!乔子胤,我恨你,我这一辈子都会恨你,你出去,你给我滚出去!”
乔子胤又伸了伸手,触到她愤怒的眼神定住了,然后改变了方向,弯腰捡起之前被她丢到地上的靠垫,放在她身后,后退两步,希望离得远点儿,她可以平静点儿。说得很是无奈:“好好休息吧,在你没有决定前,我不会让安亦扬知道的。”
乔子胤出去了,发泄一通的杜蕾蕾也冷静了。
回想这个来得意外、去得也意外的胎儿,心好痛。为自己、为胎儿、为安亦扬,还为已经不在这个世上的真正的杜蕾蕾。也许上一世,真正的杜蕾蕾就是这样没能生育的吧?
看来,身体才能代表一个人,不然,为什么回到了数年前,换上不同的灵魂,让一切重来,还是不能摆月兑早已注定的命运?
重生于这一世后,经历这么多,杜蕾蕾伤心归伤心,也只能认命了。
可这事怎么跟安亦扬说?他是那么的期待这个孩子的出世,他能接受这个事实吗?杜蕾蕾别无选择,只能拖得一天是一天。
暂时,就先别让安亦扬见到自己了。
正想着,米妮进来了,告诉她安亦扬来过电话。
杜蕾蕾顿时紧张了,问她安亦扬是不是知道了。
米妮摇了摇头。“我只是挡了他,不让他来接你回去。其他的,我都没说。”
杜蕾蕾还不知道,这个“都”字包括了米妮看到的她脖子上的印痕,那个由米妮的老公乔子胤留下的印痕。
因为在上一世她还是米妮时,她是不知道乔子胤有过背叛她的事,她以为,现在的米妮同样也不会知道。
所以,在米妮问起昨晚发生了什么事时,杜蕾蕾也只说事出突然。
“怎么会那么突然呢?”米妮有着她的疑问,只是,杜蕾蕾不说,她也不能逼着问。而且,她的内心深处是不想杜蕾蕾说什么的,她怕说出来的话,会将她的幸福打碎。
“你在这儿好好休养吧,身体最重要,其他的,别去想了。不会有人来打扰你的。”
米妮的话,在杜蕾蕾耳里听来,有种说不出来的感觉。
她还没有看到米妮的神色除了担心、为她心痛外,似乎还有淡淡的恨意。
“你休息吧,我过会儿再来。”米妮走到了门口,身子没动,只扭转过头,轻声问了句“胤昨晚有来过吗?”
杜蕾蕾心里一咯噔,有些慌乱的回答:“没有,他怎么可能来我的房间。妮妮,你别乱想,突然流产是怎么回事,我也不知道,但大乔先生之前真的没有来过我的房间。”
米妮有问过流产与谁有关的话吗?杜蕾蕾的回答完全是此地无银三百两啊!
米妮又岂能听不出来?点点头,失望的说了句“我知道了”,开门离去。
门轻轻的合上,杜蕾蕾仍没意识到她说的话有问题,只觉得米妮的言行有些反常。
按说,杜蕾蕾身体稍有不适,米妮就会很关心的陪在旁边,为什么发生了流产这样严重的事,米妮反而只是不痛不痒的问了几个没多大关系的问题?
是怕问了,她会更加伤心吗?
还是?
杜蕾蕾想起来了,伸手模向脖子的红痕处,有略微的凸感。那就说明仍是很明显。
杜蕾蕾身上穿的是米妮的睡衣,也就是说,给她穿衣服的很可能是米妮。穿衣服的过程,会看不到这个印痕吗?可能性是微乎其微。
难怪,米妮会有那样的反应。
杜蕾蕾拉过被子蒙住了头,她不知道米妮再进来时,要怎么面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