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是婴儿的女乃瓶,还有女乃粉,和尿不湿,都准备好了!”
“恩,这个摆放在这里,拍摄下来,做纪念!”
小兰拿起摄像机,从病房门口一路走进:“来,大家看这里,七姐和姐夫看这里,未出世的小海,这就是你的爸爸妈妈,现在你还在肚子里哦,很快就要降世了,看你妈妈的肚子,是不是很大啊?那就是你!”
麻子摇摇女乃瓶,冲镜头笑道:“你看你多幸福,这么多人等待着你的到来,爸爸是不是很帅?妈妈是不是很漂亮?还有我,我是你麻子阿姨!”
“还有我,是卢冰舅舅!这是你的东方舅舅!”
程七无奈的望向丈夫:“他们就爱这样胡闹!”
骆炎行挑眉:“我觉得挺好的!”大手不舍离去的着隆起的肚皮,可惜的是他看不见,可感受得到孩子的生命。
“我相信有一天你会看得见的!”某女按住男人的手,等孩子出世后,她就带他去见师伯,她不能那么自私,眼睛是心灵之窗,既然爱他,就要满足他一切心愿,只是那时候还有勇气跟他走下去吗?
其实她没那么美丽,很平凡的女人,倘若他看得见,他会知道他是多么的出众,无人能及。
每次跟他讲颜色之分时,都格外心疼,她决定了,不惜一切代价也要他重见光明,亲自去分辨花的颜色,家的结构,孩子的模样……
骆炎行反握住女人的小手,附耳道:“如果因为看不见才与你在一起,我情愿永世都不睁眼!”
女人愧疚的咬紧下唇,他对她这么好,而她却为了一己私欲……不再多话,笑看向手下们在床尾喋喋不休,是啊,儿子真幸福,这么多人众星捧月,她相信他会是世界上最快乐的宝宝,等录像完毕后拉过男人道:“你不是要去洛杉矶吗?还不走?”
“再待会!”
她知道他舍不得,没有戳穿:“早去早回,还有十来天就过年了,一定要平安回来,我和孩子会一直等你,一定要平安,我和孩子都不能没有你!”
骆炎行宠溺的捏捏女人的鼻头:“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婆妈了?那好,我走了!”弯腰在爱人的额头落下一吻,这才转身而去。
“老公!”
程七突然坐起,拿结婚证到至今,第一次这么叫,她也不知道为何有这等反应,看着那顿住的背影含笑道:“我也爱你,不会再乱跑,你尽可放心!”
某男没有回头,他怕一旦回头,便真要弃帮会于不顾了,只是满足的点点头,后消失在空间里。
“好肉麻!”程七揉揉过肩的头发,还好屋子里没人,否则丢人死了,待会姐姐就要来了呢,活着真好,不似普通的病房,是干爹提前按照家里卧室布置的,倒不像是住院,度假还差不多,只是生个孩子,有必要这样?
转动的时间好似指尖流沙,晃眼间,十日已过,眼看外面处处贴上了新春的对联,和时不时响起的鞭炮声,而男人至今都没回归,屋子外,夜凉如冰,地面铺着一层厚厚的积雪,偶尔一阵寒风吹过,柏树上会附和的掉落下一坨子一坨子的雪球。
灯火通明的病房内,女人拿过手机,不知道怎么了,三天前就失去了联系,不是说这两天就回来吗?都三天了,骆炎行,你不可以失言的,说好一起陪着孩子出生的,感觉到肚子一阵隐隐作痛,并没在意,医生说这不见得就是要生的迹象,除非真的很痛。
世界的另一头,骆炎行归心似箭,满脑子都是孩子稚女敕的啼哭声,出了无法通信的区域,电话都来不及打便踏上了直升机,没等飞机飞高,拿出手机要拨打时,机身就好似失去了控制,开始持续下降:“怎么回事?”
跟随而来的只有白叶成,察觉到了不对劲,起身抓着一些固体物怒吼道:“搞什么鬼?”而驾驶员却没回头,继续淡定的操控。
密室里的邱浩宇随着摄像头看过去,微微拧眉:“是他在搞鬼!”
“老朱,你在干什么?”白叶成惊恐万分的冲过去抓住男人的手,当看那张熟悉的脸上有了不熟悉的表情后,知道其中定有隐情,迅速拔出抢对准了其的脑门:“你是谁?”
飞机即便着地,也没多大损失,离地面并不太高,但他要干什么?
老朱丝毫不在意被枪指着头颅,继续驾驶,甚至透出了一丝不屑:“不想死,最好放尊重点!”
他说得没错,这里,无人能驾驭这玩意:“你究竟是谁?”
“呵呵,我是谁?我也不知道我是谁,你们龙虎会真有本事,十二年了,待在龙虎会十二年了,依旧是空欢喜一场!”失落的摇头,见对方不解,挑起鹰眼:“我和你们无冤也无仇!”
“那你这是在做什么?”白叶成收紧双手,枪眼越压越低,因为他看到飞机行驶进了一个山谷,如此这般,坠落下去,必定粉身碎骨。
老朱也无心存活一样,苦涩道:“听说过蓝焰组织吗?”
邱浩宇想到什么,自抽屉里拿出一叠资料道:“是前段时间与乔华介绍的那四人接触的意大利黑手党组织!”
骆炎行并不知道飞机到了哪里,他只知道危险将至,解开安全带,抓住躺椅扶手,随时预备翻出机身。
“你就是那个试图想和耶力他们合作的意大利组织的人?”怎么可能?老朱都当了大哥近十二年的飞行机长,一直相安无事,就因为没挖到墙角?冷哼一声,看向副驾驶座在酣睡的手下:“起来!”
“没用的,他已经死了!”老朱邪佞一笑,都没心思驾驶了,兴致缺缺的笑着摇头:“十二年,却找不出半点机会,最后还要落得个同归于尽,没错,我就是蓝焰组织的人,我弟弟是组织里的一把手,可你们龙虎会太自私了,吃了肉,连口汤都不肯给我们留,如今有多少帮会想除了你们?我算算,最少不低于千位数吧?要想生存,就必须与你们合作,合作?可笑至极,说得冠冕堂皇,每年得不到好处,还得不断给你们送血汗钱,凭什么?”
白叶成死死盯着操控盘,他必须得用最短的时间模清这东西,怎么办?他没学过飞机驾驶,不知道和车子有何区别,单手转动起掌盘,不一样呢:“我不管你是谁,不想你的族人跟你一起陪葬,立刻返回!”
老朱嗤笑一声:“我都死了,他们死不死,跟我有什么关系?而且杀了你们,耶力他们会接纳蓝焰,其他的帮会会以我们为荣!”
“你简直就是个疯子!”白叶成气急败坏的揪起男人的衣领,怒吼道:“立刻给我返回!”
“瞧,死到临头还如此嚣张,没有用的,出发前就已经被破坏了,想不到龙虎会居然是毁在我朱一忠手里,哈哈哈哈!”无比兴奋的狂砸胸口,他没办法,不管他怎么做,都无法月兑身,上次来时就想过在中途将骆炎行推下去,可他也逃不了干系,龙虎会不会放过他,十二年了,每次都只有陪葬的机会,如果肯给口汤,而不是选择扼杀蓝焰,他或许还想着等待时机,后去享受荣华富贵。
可他们却扼杀了组织崛起的机会,是他太天真了,总觉得骆炎行一死,就有大展拳脚的空间,潜伏十二年,至今都一无所获,没关系,一起死就一起死,反正他无牵无挂,弟弟还是同母异父的,可骆炎行不一样啊,他现在最怕的就是死。
还没来得及看未出世的孩子一眼,如此一想,平衡了不少,原来死也不是那么恐怖嘛,甚至有些期待了。
白叶成根本控制不了摇摇欲坠的飞机,情急之下,收起枪提起老朱恳求道:“我答应你,只要飞机平安落地,此事绝不追究,蓝焰组织也不再打压,如何?”大哥不能死,他还不能死,这么多年的努力,绝不能功亏一篑,绝对不能!
老朱好似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拍着大腿道:“哈哈哈你说说你们,每次都要到临死时才知道悔悟,早干嘛去了?我说了,没有用的,许多零件都被损坏了,你看这转盘,没效果的!”兴奋的指着操控盘解释。
“想死是吧?行!”白叶成推开窗户,任由狂风拍打着面颊,煞着脸将人活生生给扔了下去,当然,没彻底放开,还抓着男人的衣领:“最后问你一次,返不返回?”
老朱悬挂在机身外,确实有了一丝恐惧,仰头绝望道:“没有用……啊啊啊!”
不到片刻消失在晨阳中,眼看飞机离远方的崖壁越来越近,白叶成失去了方寸,冲到骆炎行身边望着主宰着的眸子:“大哥,一切都交给我!”不敢再多做逗留,在机舱内到处寻找着类似降落伞的东西,可悲的是对方确实早有准备,什么都没有。
骆炎行攥紧沙发把手,稳住身子,镇定的问道:“离地面有多高?下面可有河流?”
白叶成猛地清醒,趴在窗口咧嘴大笑道:“不是很高,但也不低,有水,下面有水,大哥,来不及了,没有降落伞,我数一二三,打开门,一起跳!”伸出了大手。
骆炎行握紧手下的五指,虽然与浩宇可以通讯,不见得手机就可以,按住耳塞慎重的嘱咐:“如果我有个什么三长两短,你告诉她,一定要把孩子养大,我会一直在她身边陪着她!”
“来不及了,大哥,跳!”白叶成用尽全力将门拉开,顿时狂风扑面,刮得衣摆胡乱翻飞,千钧一发之际,拉着骆炎行跳了下去。
“大哥!”邱浩宇按住电脑弹跳而起,惊骇地望着飞快降落的画面,不要啊……
身躯腾空,令骆炎行尝到了有史以来的恐惧,按住耳塞大吼道:“帮我……好好……照顾她,听到……没有?”
邱浩宇从没想过会有这一天,从来没想过,他该怎么办?怎么这么高?近五分钟时,才听到巨响,电脑瞬间陷入了崩溃,不论他怎么敲打,都看不到男人的现状:“大哥?大哥听得到吗?”该死的,扔下耳机跑出了密室:“喂?把电话给程七!”
“啊……好痛……麻子,是不是骆炎行啊……”程七紧紧按住肚子,被人抬出前开始挣扎着将手伸向了手下:“是不是他?”
麻子感觉到出事了,笑道:“不是不是,是浩宇,他说姐夫快要下飞机了,七姐,您先跟医生走,等他到了我带他进手术室,真的!”
程七痛苦难当之极,扯出了欣喜的笑容,后乖乖的随着诸位医师踏向手术室,他回来了,真的回来了,她就知道他一定会回来的,所有的失望都一扫而空,你放心,我们的孩子会顺利出世的。
虽然很想等男人到达后再进去,可她等不了了,孩子等不了,已经感觉到小家伙迫不及待想来到这个世界,谁来告诉她,生孩子怎么这么痛?
“大概多久能到?”阿楠拿过麻子的手机追问。
邱浩宇傻了,他听到了程七的痛呼声,哽咽道:“大哥出事了,生死未卜,可能已经……你先不要告诉程七,这边交给我!”
阿楠倒退一步,手机‘砰’的一声摔落,这个时候他当然不能告诉大嫂,收起情绪,他并非妇科主治医生,但也精心学习过,程七的身体早已目睹,没有大哥相陪,他去也一样。
“怎么了?”小兰见麻子瘫坐在地,跟着蹲了下去:“你不要吓我!”
麻子脸色苍白,颤抖着唇瓣木讷道:“骆炎行生死未卜……生死未卜……”
“到底怎么回事?”卢冰将傻了的女人提起:“你说啊,到底怎么回事?”
“我不知道,邱浩宇就是这么说的,他说骆炎行出事了,怎么办?七姐还在等他呜呜呜呜怎么办啊?”
东方铭看看手术室,安抚道:“既然生死未卜,说明未知生死,你们先不要着急,我相信龙虎会有能力把人找回来,你们记住,没找到人之前,万万不可告诉七姐!”后跑到手术室门口蹲下,听着里面一声声撕心裂肺的惨叫声,头一次落下了男儿泪。
莎莎抱住小兰哭喊道:“呜呜呜呜姐姐一定会很难过的呜呜呜呜怎么办?她一定会很难过呜呜呜呜!”
无数人抱头痛哭的画面令其他护士一头雾水,这些人也太夸张了吧?谁生孩子不痛?
本来属于飞云帮最快乐的一刻,却演变成了痛哭涕淋的画面,所有人都陷入了冰窟,冷得心尖都跟着发颤。
“啊啊啊啊……该死的好痛啊……!”程七抓紧枕头,仰头露出被汗液浸湿的颈子,不到十分钟,额头已汗如雨下,后悔怎么不选择剖月复?她快没力气了,而孩子还没出来,骆炎行你个王八蛋,再不来,以后就永远都不要回来了。
“看到头了,程七,现在先平静一下,吸气,呼气,对,大口吸,憋住气,用力!”阿楠尽量放松自己,过程倒是没问题,与其他产妇一样,只是怕女人坚持不下去。
程七毕竟是习武出身,忍耐力极强,咬住护士递来的布巾,捏拳极力配合:“唔……!”她决定了,以后绝不再添儿女,都快要她半条命了。
“不要想其他的,继续用力,头已经出来了!”
不知道过了多久,随着一连串‘哇哇哇’啼哭声,程七这才全身一软,有气无力的望着门口,不是说正在赶来吗?孩子都生完了,骆炎行,你给我等着。
阿楠托起皱巴巴的婴儿,笑道:“很有活力的孩子!”
程七耷拉着眼皮,在看到孩子微微舞动四肢时,突然又觉得一切的痛苦都值得,这是她的儿子,他叫骆云海,呵呵,她有儿子了呢,幸幸苦苦十月怀胎,终于做妈妈了,若不是过于虚弱,真想抱过来狠亲一口。
“今天,孩子就由我们的专业护士照顾,明天再交还给你,不需要女乃水,他现在只能喝水,你好好调养自己!”阿楠不忍心再面对女人,率先走了出去。
程七没心思想其他,只想闭目好好休息,上次手术后都没这么累过,都感觉快要死了一样。
翌日
龙虎会内乱作一团,同样的医院,不同的楼层,某间病房外被围得水泄不通,一堆老人坐在椅子上直摇头,孙继忠老泪横纵,饱经风霜的唇瓣哆哆嗦嗦的开启:“才刚当爹……刚当爹!”
两位病人分别隔开,两张床,纷纷戴着氧气罩,相比起来,骆炎行明显伤势较轻,而人们却惋惜的看着他。
阿楠对着报告道:“大哥的脑部皮层功能受到严重损害,正处于不可逆的深度昏迷状态,丧失了意识活动,这种情况,百分之九十九点九九都会……永远无可救治,而且他的血液里好像……好像存在着某种毒素,百分百不会再苏醒!”
“什么毒素?哪来的毒素?孩子的血液不都是正常的吗?”麻子擦擦眼泪,激动的抓着阿楠不放,她不相信,不相信。
“这种毒素并不会遗传!”
“可是他还有心跳,还有呼吸,他没有死!你快弄醒他呜呜呜呜七姐还等着他呢,他还没看到孩子!”
阿楠赤红着眸子拍拍女孩的肩膀:“虽说丧失了意识,但皮质下中枢可维持自主呼吸运动和心跳,这种状态叫‘植物人!’,当然,目前医学这么发达,我相信还是有可能苏醒的!”只不过曾经遇到的这类型病人最后都被家人放弃了,有的能躺上几年,几十年,如果护理得好,可以拥有本来的寿命。
植物人……植物人……麻子倒进了卢冰的怀里,为什么?一份幸福有这么难吗?
小兰早已泣不成声,七姐以后可怎么办?
孙继忠否决道:“去,去把世界上有能耐的医生都给我找来,此事暂不要大肆宣扬!”
“但大哥一直这么躺着,总会有人闹事的!”
“是啊,要不先考虑考虑换人?”
韩煜立马反对:“我相信大哥一定能站起来的,什么大风大浪没经历过?你们休得趁虚而入!”大哥为了帮会做了这么多,绝不能半途而废,就算真的永远站不起来,他也不要那个什么阿朗格来顶替,这里面可有他韩煜不少心血呢。
“记住,待会不管如何,都不能穿帮!”
屋子内,程七狐疑的拧眉,即便连起床的力气都没,可她大脑很清醒,什么不能穿帮?而且一天了,骆炎行都没出现,其中必然有因,可不是说那男人都已经回来了吗?难道是带回来一女人?正陪小三,所以要瞒着她?
不对,骆炎行不是这种人,即便如此,也会来看看孩子吧?
‘吱呀!’
“七姐,您醒了啊?有没有哪里不舒服?”麻子牵强的笑着上前:“护士说咱是顺产,下午可以适当的走几步,来,我亲自炖的,吃一点!”
程七面无表情的转过头,失望的看着玻璃窗道:“麻子,我们认识多久了?”
“怎么突然问起这个了?”七姐该不会是知道什么了吧?
“这么多年的兄弟了,你还来蒙骗我,说,到底出什么事了?”
麻子并不太擅长撒谎,吱吱唔唔半天,等于此地无银,同大伙面面相觑,笑道:“马上就要过年了,我们想给您一个惊喜,一起过一个欢乐大年夜,您看,这些都是我们大伙置办的年货,到时候陪小海一起看他人生中的第一个春晚!”
这孩子出生的日子真好,腊月二十五,迎春日,岁末年终,可悲的是在他出生的同一天,父亲就成了植物人……
要是没认识骆炎行,程七定会万分期待春晚的到来,但今天她生完孩子的第二天,没看到那个男人,她的丈夫,对任何喜悦都提不起兴趣,用尽全力翻身而起,刚要拔掉输液管就被几个兄弟按住:“你们不告诉我没关系,我自己去查!让开!”
见女人情绪非常激动,麻子爬上床抱住其双肩大哭道:“呜呜呜呜七姐您冷静点,不要再为难我们了呜呜呜呜!”
程七呼吸一滞,眼眶慢慢涨红:“是不是骆炎行出事了?”
东方铭知道纸包不住火,他没想到程七的行为如此过激,沙哑道:“嗯!他……就在楼上的病房,他们说他脑部受伤,可能会永远昏迷!”
“就是植物人!”小兰补充完就冲到了浴室捂脸抽泣。
“植物人……”程七伸手扶住昏眩的额头,呵呵,植物人……他们是在跟她开玩笑吗?摇头道:“这个玩笑一点也不好笑,真的!”
“七姐,是真的呜呜呜!回国时,驾驶员叛变,飞机失控,从高空坠入水里,撞到了石头!”
程七依旧不信:“不可能,白叶成呢?他不是也去了吗?”
“他也在病房里,医生说他很快就会醒来,只是大腿骨错位!”卢冰实在不忍说出这些,但依七姐的脾气,定会打破沙锅问到底。
程七呼吸越来越困难,张开口努力吸入空气,泪珠儿早已顺着眼角滑下,后像个孩子一样抓着麻子大哭道:“不会的呜呜呜呜不会的……他说会平安回来的呜呜呜,我要见他,我要见他……”很想直接冲上楼去,可她相信他们的话,孩子刚出世,丈夫已被宣告无法苏醒,她不能再有事。
麻子赶紧下床,安慰道:“我去让他们把他转过来,你们快去弄张床,就搭在那边!”指向病床隔壁的空位。
“好好好!”深怕程七又要发疯,尽可能的安慰,生完孩子哭太多对眼睛不好的。
十多分钟后,程七屏住呼吸,盯着门被推开,可失望的是,男人真的毫无生气的躺在担架上,头颅被白纱布紧紧包裹着,鼻腔里插着胃管,和一瓶营养液,以前只是听说过植物人这个词,可从来没见过,甚至还好奇过,植物人要怎么活啊?什么都不吃不喝,根本就是天方夜谭,如今老天爷满足了她的好奇心,主人公竟然是她的丈夫。
“呜呜呜姐,我该怎么办啊?”无助的抱住莫冰,谁来帮帮她,老天爷为什么要这么残忍?已经失去了一双眼睛,还要失去意识,一辈子就靠这营养液度过吗?
莫冰同样束手无策,只能轻拍着妹妹耸动的后背,吸吸鼻子,苦涩道:“你不要太难过了,月子里是禁哭的,否则会瞎的!”
程七才不管哪些,瞎了更好,让她也去体会体会男人平日的生活,没一个人能帮她,转头拉过男人的手,已经没力气坐起来了,只能平躺着相望:“你这个骗子呜呜呜呜骗子,说什么看孩子出生,一起过年,一起去梵蒂冈过圣诞节,都是骗人的,你起来啊呜呜呜呜你起来啊……”狂乱摇晃着那只无力气的手,为什么一副任人宰割的样子?这不是她的骆炎行,绝对不是。
“七姐,你冷静一点,他现在不能打呜呜呜呜身上还有些伤!”麻子夺回骆炎行的手臂,塞进了棉被内,她目前能做的就是尽量让两张床可以合并在一起,如果世界上真有神仙该有多好?不管住在哪里,她跪着去找都没关系。
莫冰心如刀绞,失散多年的妹妹哭得如此痛彻,她这个姐姐却帮不上忙:“七七,你不能再哭了,听姐姐的话……别再哭了,孩子才出生一天,你还要抚养他!”
“行哥跟我说过,如果他出事了,你要好好把孩子抚养长大,他会一直在你身边陪着你的!”邱浩宇这时推门而入,后走到骆炎行身边,酸涩的眼泪跟着飙落,说好一起发展,一起走过后半生,怎么可以一直就这样躺下去?抹了一把泪自嘲道:“还说等老了,一起慢慢回忆曾经的磨难呢,如果没有你,我想我也早就随爸爸去了,这些年真的很累,可我从不抱怨,因为看着你一步步高攀,我很知足,仿佛就是我自己在打拼一样,哥,你这样,那我怎么办?我们的努力怎么办?你给了我希望,现在又让我因你而绝望吗?”
阿楠有些为难的看着大伙,取下营养液瓶,嘱咐道:“在脑部伤口愈合期间,我们会亲自照顾,如果两月后依旧没有醒来,其实我个人建议让他安心的去,毕竟这样对他来说是一种折磨,对程七你来说,也是一种负担!”
程七没说话,也哭累了,双目崆峒的躺在莫冰怀里一动不动。
“胡说,植物人只是没知觉和意识而已,而且也会有奇迹发生,只要照顾得好,怎么会是折磨?”麻子可不想七姐再受刺激,立刻反驳。
“当然,你要有精力一直照顾他,也不是不可以,伤好了后,最好每天给他按摩,帮助他翻身,偶尔可以坐着轮椅推他出去走走,胃管要定期更换,如果能准时辅助他大小便,导尿管就不需要了!否则就会排泄在床上。”
“够了,这些我们自己以后会注意的,你出去吧!”唠唠叨叨,现在是说这个的时候吗?
程七不知不觉就昏厥了过去,等再次醒来时,已经进入了黑暗,屋外依旧是没有融化的白雪,屋子内暖烘烘的,而且旁边不知什么时候又增添了一个小床,宝宝正安稳的睡在里面,麻子和莎莎也趴在沙发上进入了梦乡,咬牙坐起身,不再哭闹,下地搬来沙发坐在床头,静静地瞅着失去意识的丈夫,看了一会,拉过对方的手臂开始有规律的轻轻揉捏。
“我……”声音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沙哑了?忍住要哭的冲动,微笑道:“我不会让你独善其身的,你想要解月兑,我告诉你,不可能,从今天开始,你要给我努力的醒过来,否则咱就一直这么耗下去,看谁耗得过谁,你放心,我会好好照顾你的,你的帮会我会帮你打理,自认为还是那个本事的,等哪天你醒了,继续做你的老大,说不定会比现在更好,我不会将你的心血据为己有,你可以把心放肚子里,以后我走到哪里,你都得跟着我,不愿意也不行,谁叫你站不起来?蓝焰是吧?我会让他们不得善终的!”
男人或许是真的听不见,丝毫没反应。
“不知不觉咱们都认识这么久了,真的好怀念当初尔虞我诈的日子,什么时候咱们再来一次?看谁斗得过谁,算了,也不期望你能回答,等你好了,咱就出院,回家去,知道吗?宝宝就在旁边,他很健康,哭起来的时候吵死了,而且长得特别像你,长大了,肯定能迷倒万千少女,还有好多事都没做,结婚最重要了,我真的很想穿着婚纱,你抱着我进家门,等你醒了,咱就立刻举办婚礼!”
麻子睁开眼,保持着沉睡的姿势,深怕打搅,她相信七姐是真的爱骆炎行了,爱到了不能失去的地步,造化弄人啊。
捏完手臂捏双腿:“现在你还不能翻身,过几天吧,虽然没大的伤口,可内伤也是很严重的!”
这一日,病房里格外的热闹,全部挤在一起盯着电视目不转睛,程七抱着孩子坐靠床头陪大伙一起说一起笑,一手紧紧攥着骆炎行的手把玩,这些天已经学会了如何照顾这个人,其实没那么恐怖,按时喂营养液,抽胃液,大小便,按摩,翻身,偶尔推着轮椅出去走走,也没多麻烦。
确实是一家三口一起过大年夜,这已经很不错了,比起送进黄土要好得多,等宝宝两个月后,就带着他去找师伯,任何机会都不能放过,虽然并没抱多大希望。
两个月后……
“不好意思!”
十多位医学教授同时摇头,程七早就猜到是这种结果了,所以并没失望可言,见孙继忠接近恼羞成怒,劝道:“干爹,我有认识一个医术很高明的中医,明天就带他去见他,依旧不行的话,您放心,在他醒来之前,我会帮着他打理帮会,前提是不要让人知道是我,否则他们不会信服的,我想我可以!”
孙继忠长叹:“哎!也只有这样了,如果我再年轻二十年,也就不用你来操心了,程七,幸苦你了,带他去吧,孩子我们会好好照顾的,先找个女乃妈代替!”
“恩!”最放心不下的就是孩子,如今孩子有人照顾,她就无后顾之忧了。
朝阳刚刚冒头,骆家院中已人流涌动,程七抱过孩子轻轻亲了一口才送到了麻子怀中:“帮我好好照顾他,我会尽快赶回来,麻烦了!”
“七姐说哪里话,早去早回!”那么多医学教授都没办法,她可不觉得一江湖郎中可行,不过七姐想去就去吧,人活着就是需要希望来支撑。
邱浩宇亲自护航,跟随的只有十来保镖,坐在车子里,程七抱住男人的上半身,继续为其按摩筋络,她相信一定有奇迹,一定有。
清水村,穷乡僻壤之地,四面环山,河流围绕,算得上度假的世外桃源,当然,要在这里生存就有些吃力了,毕竟不通马路,一行人抬着担架翻山越岭,后来到一户农家,望着院子里的摆设,程七可以肯定就是这里,师傅说过,师伯很有可能就住这个地址。
到处都是草药,做了个几个深呼吸,转头道:“我先进去,你们在这里等着!”
“是!”
十来人恭敬的弯腰,程七抿唇笑笑,是不是很奇怪?其实是半个月前,她帮骆炎行解决了很多帮会的工作,井井有条,下面的人看了后,都无反应,好似那就是骆炎行处理的一样,而且将骆炎行的笔迹都模仿得神乎其神,甚至比骆炎行更加有见解。
于是乎,韩煜和白叶成赞同她来当大哥的影子,派了十五个超级保镖给她,二十四小时贴身保护,算是得到了小部分人的认同,在外,她就是骆炎行的代表发言人,不需要主人公出面,所以骆炎行生病的事也不会有人知晓,还能保住他的地位,做为妻子的她,没理由撒手不管。
她相信躺着的那个人是她,他也会这样照顾飞云帮的。
“你是什么人?”
正要进屋,就见茅厕口站着一位白胡子老者,欣喜道:“师伯,真的是您啊,我是程七啊,您忘了吗?我是程七!您的师兄就是我师傅啊!”
梁书闻言立刻不满道:“你来干什么?”
“师伯……我……那件事,对不起,我真的不知道您不会医治糖尿病的人,我知道错了!”见老人的脸色更加难看,虽说年过六旬,但那清癯的眸子却极为慑人,解释道:“在我心里,师伯一直就是世界上最了不起的神医,所以当时才会把她带过去!”
梁书模模胡子,撇了大门外躺在担架上的男人一眼,冷笑道:“说吧,到底什么事?”
程七有些难以启齿,平时不来探望,关键时刻才抱佛脚,可她真没时间来这山沟沟,想了想,跪了下去:“师伯,他是我丈夫,两个多月前,脑部受到重击,一直昏迷不醒,所有人都说他这辈子都不会醒来了,但我知道您一定有办法!”
邱浩宇还真在那老头身上看到了仙风道骨的味道,神医?是啊,神医都喜欢隐居山林,老头也有经常习武的习惯,走起路来身轻如燕,半点不喘,而且更奇怪的是还流着长发,山羊胡,穿灰色长袍,不知道的还以为是电视剧拍摄现场呢。
梁书没有以礼相待,甚至不想理会,径自走到架子前翻着一些草药:“既然都说无力回天,你不安葬了他,还来找我作甚?”
这白头发老头儿说话也太损了吧?什么安葬?人还活生生的,邱浩宇忍住怒火,笑着上前鞠躬道:“求求您了!”
“黑社会,我可不敢招惹,你们走吧!”梁书丝毫不给面子的大步回屋。
程七烦闷的起身,冲那消瘦的背影道:“师伯,我记得您自己曾经跟我说过,医者父母心,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
“呵呵,我救了他,他再去害更多人,那我是在救人吗?”梁书可笑的摇头。
“大夫也会将人好坏化吗?”
果然,梁书不再前行,原本不温不火的脸转为阴沉,过去指着程七大发雷霆:“从小你这孩子就不学好,要不是看你小小年纪就无父无母,师兄才不会管你,现在更出息了,都与黑社会站一起了……”
“师伯您误会了!”程七像个认错的小孩,垂头盯着地面无奈道:“我也是没办法,我爸爸就是干这行的,他一辈子最大的心愿就是飞云帮冲出亚洲,我必须帮他完成这个愿望,离开您后,我每天都被人打,您也知道,我绝不是那种人人凌辱的脾气,可是一旦还手,就没回头路可走,他们会找来更多的人,我不想被打死,只能拉帮结派,这和我丈夫无关,虽然他的身份也是黑社会,也是迫不得已的!”
“心术不正还能迫不得已?”老人坚持自己的思想。
当然,能生气,代表着他心里还有她,程七很是感动,苦笑道:“他的妈妈被害死了,妹妹被人扔进海里,备受虐待,这些仇恨令他有了报复的念头,才走进黑社会的!”
梁书越听头越大:“程小七,不是师伯多管闲事,冤冤相报何时了?今天你害人家,明天人家来害你,他是被人害的吧?所以说有人的地方就有纷争,你还不如来跟我一起生活呢,多逍遥快活?”
“师伯您错了,人多的地方也有它的好处,最起码不寂寞,不是吗?”她就不信师伯一个人隐居山林不寂寞,而且也没看到有女人的衣物,依旧单身吗?
“你总是有那么多大道理,做黑社会还有理了,他什么情况?”指指屋外昏迷的人,不管怎么说,程小七也算是他的半个女儿,虽说有过过节,父女能有什么隔夜仇?这么多年,早淡忘了,且人家能千里迢迢把人带来,说明看得起他。
当然,如果不是她丈夫,他也不会淌着浑水,这可是黑社会,十恶不赦,罪大恶极。
程七快速将原因一一道明,见师伯一直点头便问:“有清醒的希望吗?”
“按理说不应该啊!”梁书狐疑的招手,待病人到跟前才半蹲下开始检查,脑部受伤,怎么能都百分百确定无法苏醒?当翻开病人的眼皮后,更不懂了,并不是那一双绿色的瞳孔与常人不同,而是……一个黑社会大哥,不可能是个瞎子吧?
而且眼部并未受损的迹象,唯一的可能就是药物所导致,拿出一支针筒进行抽血。
这下子邱浩宇奇怪了,仿佛在老人身上看到这么现代化的东西非常新奇。
“程小七,跟我进来!”
在嗅过血液和把过脉博后,老人仿佛知道了什么,起身走向了正堂:“对了,把他抬进去吧,外面凉!”
程七知道有戏了,屁颠屁颠的跟进屋:“师伯,是不是有的救?”
梁书无可奈何的摇摇头:“如果那些自以为是的医生都说没办法,我这里也行不通的话,你就节哀顺变,当然,你能来找师伯,师伯也不会让你空手而回,我想造成他无法苏醒的原因有一小部分是身体内的毒素所造成,他是个盲人对不对?且基本算得上是天生,很小的时候就中过毒!”
“哇,师傅,您说得太准确了,真的真的,一直都看不见!”神医就是神医,了不起,不需要仪器就能查出病因,厉害。
“这种毒呢,是近四十多种虫草混合,许多东西是相生相克,一旦同时食用,即便无害,也足以要人性命,但像他这样的,绝非误食,下毒人没有杀他之心,只要少加一些螃蟹膏,他必死无疑!”扔下针筒,坐在了陈旧的木椅上沉思。
连是什么毒药都猜得出,牛逼,仿佛看到了希望:“师伯,您一定要救救他,我们的儿子才两个月,您也不希望孩子自小没爹吧?”
梁书摇头:“我只能提高他苏醒的几率,如今能解这种毒的我想确实只有中医,还是熟知各种虫草的中医,我自小就开始研究本草纲目这类医书,这种毒确实能解,但他苏醒的几率只有百分之十几,而且还不知道是何年何月,或许是一年,也有可能是一辈子都醒不过来!”
“没关系,只要有几率就好!”只要他心里有她和孩子,就一定能醒来:“等等,您的意思是一旦解除毒素,他若醒来,就可以重见光明?”
“当然,过程比较痛苦,但他也感受不到,需要浸泡一个月的药酒,和针灸将毒一点一点的化解!”
“这么久啊?”
“毒素早已融入他的血液中,一天两天自然是不可能,你来找我,算找对人了!”
程七明白的颔首,一个月,没关系,她陪他,百分之十几总比没有强。
梁书颇为不解的拧眉:“程小七,你有听清我的话吗?他有可能一辈子都起不来,你真打算就这样一辈子跟着他?”
“如果受伤的那个是我,他也会这么做的,师伯,这才是夫妻,只要不背叛,永远不离不弃!”她和他,或许早已融为一体,见异思迁这种事,她做不出来,真的一辈子起不来,她就陪他一辈子,反正怎么过都是几十年,何不选择对得起自己的良心?
“想不到你这孩子还挺有情有义,好吧,为了你那两个月的儿子,我会尽力的,现在我去准备一些药草,你先帮他疏松疏松筋骨,叫那几个人去镇子里找个西医来,负责管理他的五脏庙!”
程七自豪的拍拍胸膛:“这些我早就学会了,您放心,营养液带了很多,而且他一般是七个小时小解一回,每天下午五点大解,您老就安心给他排毒,其他的我也不放心交给别人!”
老人是真的相信这孩子有情有义了,如此这般,救起来也算不亏。
每次邱浩宇躲在窗外看着程七月兑下大哥的裤子,拿过小盆子放在臀下,后等待着其排泄污秽的模样都很是动容,有的时候等半小时,一小时……拿出手机将全过程都给拍摄下。
程七给男人清理干净后,不忘用热水和湿毛巾清洗一遍,这才拿过笔记录下大解的时间,就跟照顾一个孩子一样,不会觉得恶心,从未嫌弃过什么,反而越挫越勇。
等女人端着污秽出去后,邱浩宇才关掉手机,是的,他认同这个女人了,或许真的只有患难才可见真情,很少被外人感动,这是第一次,总觉得世界上的人都非常险恶,不轻易相信谁,可程七做到了,有些人说她是表面功夫,为的是想吞并龙虎会,但这种没人时的表面工夫能做给谁看?
真是那样,何必这么麻烦?为了求得老人答应,不惜下跪,那么在乎飞云帮,自打生完孩子后,几乎从没过问过,她的脑子里如今只有大哥,总觉得这个女人大大咧咧,毛毛躁躁,连她自己都是这么说的,然而对待大哥的事,又能这般细心。
要是韩煜他们看到这一幕,不知道会怎么想,后悔吧?干脆直接将视频发了过去。
龙虎会内,白叶成和韩煜等知情人士盯着视频再次红了眼,这个程七,还有这么细腻的一面,只有这种不抛弃不嫌弃的爱情才是至真至纯的,搞得他们都想找个女人好好浪漫一回了,这种老婆去哪里找?
两个月了,不但要无怨无悔的照顾大哥,还要帮着大哥处理公务,好吧,这个世界上这么有能力又善解人意的女人绝种了,似乎越看这个程七越美了呢,她比他们这些口口声声把义气挂嘴边的人更出色。
这边,程七可没想那么多,对她来说,照顾老公,本来就是她的职责,天经地义,她要不照顾他,谁来照顾他?试探着酒的温度:“师伯,烧到这个温度可以了吗?”太热的话,她怕骆炎行受不了。
“恩,可以了,微温就可,好了,你去给他喂食,要在他不在排泄状态浸泡,每天六个小时,我去准备银针!”
“那个……嫂子!”
正预备去照顾骆炎行五脏庙的程七愣了一下,叫她大嫂的人并不少,然而邱浩宇这个大了她几岁的男人还是头一次当面这么叫她,虽说以往确实很讨厌,但这一刻为了这一声发自肺腑的‘嫂子’,莫名的高兴:“怎么了?”
其实能得到大伙的接纳,她真的很欣慰。
邱浩宇将一碗鸡蛋面送上:“你一天没吃东西了,我刚才去做的,你吃……”不行,看这样子,肯定会拒绝,竖起大拇指:“我不是吹的,打小就在厨房打转,来来来,尝尝我的手艺如何,给点评价!”强行将人拉到桌前,再把筷子塞了进去。
程七确实想拒绝,可对方如此期待,加上方才那一声嫂子,点头道:“好!”尝了一口,立马双目放光:“不错,莎莎以后有口服了!”后开始狼吞虎咽,不知不觉自己的肚子都饿到这种程度了,想到什么,边大口朵颐边道:“浩宇,我记得古人有句话是说什么有花时要摘,不要等到最后没花了空折枝,我肚子里没多少墨水,但我相信你懂,以后好好照顾莎莎,她是个好女孩,不要像我一样,明白吗?”
并没成天哭哭啼啼,反而终日神采奕奕。
见女人眉飞色舞,邱浩宇自愧不如,憋了半天才道:“您……真的不难过吗?”到现在都没见过她哭天抢地,换做其他女人,早就死去活来了。
程七失笑:“我当然难过,可光难过有什么用?难过他能醒过来吗?反而还会令身边的人担忧,知道吗?当年我爸爸死的第二天,叔叔伯伯们就把我送到F市了,一个人,举目无亲,但我只哭了一天,后来就开始偷别人东西吃,人家追,我就跑,只知道哭,是会饿死的!”那是弱者的作风。
嫂子虽然在笑,可邱浩宇却感觉到了那笑容的背后隐藏着怎样的悲伤,突然觉得这个女人真的很了不起,比他强,即便是叫一声姐姐也不吃亏,她当得起。
或许她见过的市面确实比他广吧。
一个女人都能振作,他有什么资格沉沦?也笑了起来:“那快吃,待会一起帮大哥填饱肚子!”要看透一个人,看似很难,其实也不难,只不过是时机未道,倘若大哥真的能醒来,那么他会觉得这次灾难很值得。
“嗯,其实可能你们不了解我,就算受伤的是你们,我也会这样,人嘛,要将心比心,你对人不好,又怎么期望人家对你好?不要总是去怀疑别人的真心,不是所有人都和骆炎行的父亲继母一样!”呼啦完一大碗面条,才疾步向卧室。
邱浩宇寸步不离:“以前是我们不对,老在背后说您的坏话,希望您不要介意,比起您,我们倒是像不懂事的孩子!”
“通过这件事,我相信你的道歉!”以前她也不觉得韩煜他们有多在乎骆炎行,直到知道他们都晓得骆炎行是盲人后还一如既往的效忠,且都极力配合她处理骆炎行的工作,帮她隐瞒就可看出,他们是真的很敬重丈夫的,这就值得她真心以待了。
十日后……
“天啊,酒真的变颜色了!”某女盯着木桶里黄油油的酒水倒抽冷气,身体里到底有多少毒素?好在不会遗传,他们说小海的眼瞳可以随着物件移动,否则真不知道这日子要怎么过,两害取其轻,这样总好过父子俩都是盲人要好。
梁书也眉开眼笑的点头:“成功了,继续下去,一个月内定能清除!”
邱浩宇惊叹道:“神医,梁伯伯,你真是在世华佗,厉害,要不要到时候跟我们回龙虎会?绝对重用!”
“我啊,闲云野鹤习惯了,不过不喜欢半途而废,既然接手了,就没有放弃的道理,到时候我会跟你们走,直到他醒来!”他得好好研究医书,这样都能活,说明命不该绝。
“那就谢谢梁伯伯了!”
如此这般,很快迎来了月底,身体内的毒素已全部清除,可男人依旧没醒来的迹象,程七颓废的垂头扶着男人的额头,真的会是一辈子吗?师伯说,他有可能能听到声音,不想给予负担,摇头道:“没关系,我知道你一定很想醒过来,我相信你一定行的,师伯说你或许能听到我们说话,不管你听不听得到,就算是一辈子,我也不会放弃,老公,只要你还有气息,而不是一具冷冰冰的尸体,我都很满足,如果没有你陪着,我想我会很迷惘,会失去方向,所以不管多痛苦,为了我和儿子,你都要忍耐,我们都在等着你,好不好?”
骆炎行并没给与回音,仿佛真要那么永远沉睡下去,睫毛都不曾颤动过,因得到了良好的照料,睡颜极为安详,胸口平缓的起伏着,即便女人多么的渴望他能动动手指,也无能为力。
“扣扣!”
程七转过身胡乱的在脸上擦擦,后笑着起身:“行了,时候不早了,咱们回去吧!”
邱浩宇瞅着那未擦干的水渍,心底一阵抽痛,却也没点破:“好!”
程家庄门口早已被围得滴水不漏,十几个老人杵着拐杖盼望着某些人能起死回生,平安归来,当看到程七摇头后,大伙纷纷垂下了头,小兰将宝宝递了过去:“他很想您!”
某女接过孩子,才三个月,已经白白胖胖了,回到卧室后,将孩子放在了男人的身边:“你看,这就是我们的儿子,是不是很漂亮?刚出生时可难看了,皱巴巴的,皮肤红红的,现在好了,小脸蛋雪白雪白的,用不了多久,他就要长牙了,然后开始叫妈妈,叫爸爸,你会起来听他叫爸爸对吗?”
宝宝睁着圆溜溜的大眼睛盯着程七一动不动,除了五官轮廓继承了父亲,一堆黑如泼墨的眼珠像极了母亲,乌黑发丝软软的,有些微自然卷,不哭不闹,吐着小舌头瞅着母亲。
阿蚺慢悠悠爬到床头,看着往日主人失去了生气,颇为哀伤的将下颚抵在枕头旁,舌尖刷着宝宝的小脸蛋,好似在说它会帮他照顾宝宝一样。
程七没看到男人的回应,长叹道:“起不来也没关系,我会教他的!”见阿蚺有气无力的模样,上前将其身子搬开:“你去睡觉吧,不用出来,我也不会打搅你!好好冬眠,乖!”
阿蚺确实很疲累,乖乖的转身爬向三楼,看来以后家里的主人要换人了,哦不,要有三个主人了。
安顿好梁书,程七一天也没歇息,第二天就到骆炎行曾经的办公室报道了,对外宣称骆炎行重伤,腿脚行动不便,一切由她这个妻子全权代劳,外面的人听到大权依旧由骆炎行掌握,便不再有意义。
“阿朗格,你怎么在这里?”刚到办公室,就见那个听说一直想推翻丈夫的人站在里面,突然有些紧张,因为他知道骆炎行其实已经病了。
阿朗格没有多说什么,公事公办的拿出一叠资料道:“你不用这么戒备,我不是那种落井下石的人,看过你前一段时间处理的文件了,你的建议很好,但你毕竟不知道龙虎会的整体结构,所以都被驳回,你要知道龙虎会和飞云帮不一样,势力几乎可以说遍布各国,你的建议太狭小,你只提到澳门一些赌场需要加强,可龙虎会真正赚钱的并不是澳门的赌场,而是军火!”
程七松了一口气,虚心受教:“我知道是军火,我看过你们以往的交易记录,每年要向中国交易六十万把枪支……”
“错了,不光是中国,还有德国,澳大利亚,美国等七个主要国家,我们并非是与黑道做生意,你要做的就是尽量收购军火,越多越好,当然,中国为主要,只要有货,就必须收购,龙虎会绝不愁卖不出去!”
天啊,需要这么多:“如果是这样,那咱们的囤货基地会不会太小了?”
“你看这个!”阿朗格将属于印度的文件推了过去:“我有考虑过,印度虽说人多,面积广,但比起其他国家,比较穷困,在这里选个地方为囤货基地,安全又保障,这些可以做为与他国交易的货量,至于中国,我建议在新疆某个穷乡僻壤开拓为基地,将那地方买下,你觉得如何?”
程七没想到对方是来提建议的,立刻笑道:“新疆面积确实不小,且人数不多,去盘查的机会也小,我赞同!”看来阿朗格是不准备推翻她了,反而还将他自己的才华送给她,是准备接受她吗?
“你要在一个月内仔仔细细熟悉整个龙虎会的整体结构,比如哪国哪地有我们的产业,这些韩煜他们会辅助你,至于我……”老人将一盒子的支票都拿出:“这里是我近十多年所克扣下的积蓄,本来也是属于龙虎会的,现在送还给会里,程七,希望你不要让我失望,我相信你!”
“这……谢谢您,谢谢!”程七暗吞口水,这么多钱,天啊,差不多有千亿了,以前阿朗格确实有本事**为王,虽然不知道他为什么要这么做,可她知道他对龙虎会是诚心的。
阿朗格长叹:“又不是给你,您谢我作甚?真没想到会遇到这种事,我们都会辅助你,好好干!”
她会的,绝不能让丈夫醒来后就一无所有,可能会很累,但日子充实,没多少怨言,她也想看看没了自己,麻子他们能不能撑起飞云帮,管理龙虎会可以有很多好处,比如偶尔拉飞云帮一把,将一些飞云帮能力所及的生意送过去,就当是骆炎行送给她的酬劳了。
如今的目标便是那男人醒来之前,飞云帮定与龙虎会平起平坐,有了管理龙虎会的经验,将来打理起扩大的飞云帮也游刃有余,说不定这是上天恩赐给她的机会呢,见阿朗格要走,赶紧起身唤道:“阿朗格!”
“嗯?还有事?”老人不解的转头。
程七很是感动的咧嘴笑道:“我不会让您失望的!”
阿朗格闻言点点头,后笑着挥手而去。
某女抱紧盒子,环视着办公室,第一次拥有这么大的**办公室,里面还有着丈夫曾经的味道,给了她莫大的鼓励,这些老人虽是骆炎行的手下,可在她眼里,已将他们当成了父亲,都是雪中送炭过的恩人。
装模作样的拿起框镜戴好,对着镜子照了照,小西装,短辫子,真有几分商场精英的味道,就是有些不习惯,可龙虎会不是飞云帮,参加各种大型会议,难道要穿着大裤衩子,人字拖,T恤吗?当然不能,会降低说服力。
除非是自己一手经营起来的,这些人习惯了端庄,走到办公桌,刚要翻开桌上的文件,就见韩煜一脸惊奇的看着她:“有事吗?”
韩煜眨眨眼,这是那个马大哈程七吗?简直是云泥之别,直到女人一个捞腿的动作后,他确定这是程七,明明不习惯这样穿,何苦为难自己?大哥值得她这么做吗?点头道:“既然要代替大哥,那么你必须要熟读英语,法语,俄语,要在印度开拓,就得懂印度语!这些是我给你找来的老师!”
“行!”没有夸张的拒绝,反而很受学的模样,活到老学到老嘛,这些都是对她将来管理飞云帮有帮助的。
“可能会很累,明天有个四个会议,接见七个客户,然后再陪四个客户吃饭,晚上十点陪这位先生去夜总会,都必须亲自去!”将一系列客户的资料摊开:“晚上十二点开始学习英语两个小时,你并没多少文化基础,所以会更费力一点,但我相信功夫不负有心人,后天早上五点要到澳门巡视……”
几乎说出了七天的工作流程,每一天都只有三个小时的休眠时间,不解道:“以后都得这样?”
“一个月有一天休假!”
这还要不要让人活了:“骆炎行以前都这样?”不对啊,骆炎行好像每天都很闲的样子。
韩煜摇头:“不是,可你是在代替他,而且你不也想加强帮会吗?大哥他……以前看不见,所以工作流程比较小,否则龙虎会早就威震江湖了!”
原来是这样,耸肩道:“没错,我是想比他做得更好,没问题!”不就一天睡三个小时吗?只要那男人醒来,她就可以解月兑了,问题是你得给我安排点时间管理飞云帮吧?莫不是还在担心她会吞并龙虎会?故意不让她插手飞云帮?
不管什么原因,她都没权利反对,无所谓,她相信麻子他们。
第一天下班,是在两点之后,回到家里,见小兰正哄着哭得快断气的儿子,心疼地过去安慰:“怎么了?怎么哭得这么厉害?”
“不知道为什么,前一个月他都有吃女乃妈的女乃的,自从你照顾了他一晚后,不到万不得已,他都不吃女乃妈的女乃水了,你快喂喂他吧!”
精疲力尽的程七爱怜的接过:“你去休息吧,明天五点记得来接手,幸苦你了!”
小兰摆手:“这有什么好幸苦的?也算是我半个儿子了,以后你就安心处理你的事,他就由我来照顾,我走了!”累死了。
安静的卧室内,只有婴儿吃女乃声,程七却已经抱着孩子坐在沙发里昏睡过去,床上男人永无止尽的平躺着,宝宝吃饱后也不再苦恼,随着母亲一同会周公。
‘铃铃铃!’
“嗯!”
女人眯开干涩的眸子,五点了么?一直羡慕那些站在最高层的人士,原来并没想象中的好呢,将孩子放在了婴儿车内,走到床头为丈夫全身按摩了十分钟,翻了几个身,后查看了一下往日的按理,拿过夜壶上前等待着对方排泄:“我得去公司了,今天还要见很多客户,下午会回来帮你处理大解问题,不会让别人着手的!”
就骆炎行那爱面子的心态,肯定不想别人看着他是如何排泄的,说不定为了这事都不想醒过来,她的消除他任何不想苏醒的原因。
临走前,弯腰在那薄唇上印上一吻:“我走了,九点钟回来给你喂营养液,记得想我!”想不到自己也有不毛躁的时刻,还是说她长大了?
光阴似箭,转瞬间半年过去了,政治初夏,屋外已蝉鸣四起,比起从前,家里佣人增添了许多,且个个都是难得的绝世高手,女孩居多,就连扫地的阿姨都会那么三两下,屋子四周种满了花花草草,几棵茂盛的老槐树内隐藏着无数只蝉虫,令静谧的空间活跃了不少。
整洁的大堂不再单一,婴儿车十几辆,婴儿用品随处可见,九个月的宝宝已经能四处爬动,偶尔还能含糊不清的叫一声妈妈,除了哪些死物玩具,阿蚺成了他儿时唯一的朋友,爸爸不能说话,妈妈常年不见人,即便能见到,也只有夜晚。
避免宝宝伤到男人,已经拥有了**的儿童房,妈妈是一个很成功的女士,非常的厉害,可他知道,妈妈每天都很累,小兰阿姨说,妈妈以前从来不化妆,但是为了掩盖黑眼圈,妈妈每天都要化妆。
望着床上的爸爸,为什么爸爸喜欢一直睡着?他不懂,只知道爸爸一直就是这样,好在他能每天都看到他。
阿蚺见宝宝拉了粑粑,赶紧用尾巴将其卷起,拖到了门外,避免又弄得到处都是臭臭。
“阿蚺真乖啊!”
阿兰奖励似的拍拍阿蚺的脑袋,后开始清理,万事了才无奈的瞅着还在沉睡的男人,到底什么时候才能醒来?七姐说避免她和骆炎行说话,就怕她说错什么,导致这男人不愿醒来,如果真是那样,她会很失望的,七姐每天累死累活的,不管怎么样都该醒来吧?
宝宝抱着阿蚺肥厚的身子大肆蹂躏,不管他做什么,阿蚺都不会怪他的,小手儿使劲抓着蛇蛇的皮肤,有时候不小心戳到眼睛,阿蚺都不会介意,这么好的玩具上哪儿找?
阿蚺摇摇头,干嘛老戳它的眼睛?很痛的,监督这小鬼是非常消耗体力的,稍不注意就不知道跑哪里去了,当然,它从不抱怨,是他们给了它生命,给了它食物,给了它良好的生活空间,这里就是它的家。
每一个人都是它的家人,而且女主人说它的胆子越来越大了呢。
另一头,龙虎会会议室内,程七冷漠的瞅着对面坐着男人,坐没坐相,站没站相,提出的要求还相当无礼,轻笑一声,一把将笔扔出,仰头伸手粗鲁的扯开衬衣纽扣,月兑掉外套,卷起裤管,翘起二郎腿,靠向椅背,邪笑道:“郝老板会不会太强人所难了?”痞子,谁没做过一样。
男人不敢相信这个看起来正儿八经的女人居然也会这么流里流气,如此这般,臭味相投:“我也没别的意思,只是想自食其力,不想受你们龙虎会的约束,而且你们凭什么非要我们每个月将得到的战果分出十分之二给你们?”
程七晃动着小脚,耸肩道:“我们有这个能力,郝老板,你想想,倘若所有的帮会都依附着我们,唯独你例外,那么其他人会赞同吗?他们岂不是都要自食其力?”
“可我不知道为什么你们要这么做?不觉得很霸道吗?”
韩煜忍俊不禁,这个程七,真是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而且头脑极其聪慧,有耐心,要是大哥,肯定是不行就直接给端了,可程七不一样,她会想尽一切办法说服,以德服人,半年来,真的将帮会打理得井井有条,偶尔出过几次纰漏,也被他们给补救回来,这已经很不容易了。
“霸道?郝老板,这不是强盗作风,龙虎会乃世界第一大帮派,这个第一不是那么容易维持的,要想保住这个头衔,首先就是杜绝有心人的**,多少人试图扳倒我们?可他们做到了吗?俗话说,防人之心不可无,我们唯一的办法就是拒绝其他帮会加强实力!”
“哈哈,可笑至极!我可以理解成你们这是自负的表现吗?如果真有本事,还怕被别人扳倒?”
程七不怒反笑:“那你就当我们自负好了!”
“你……无赖!”男人狠狠锤击桌子,暴跳如雷。
“郝老板,我可以直接告诉你,不加入,就等同于与龙虎会做对,当然也会令其他帮会心生嫉妒,不用我们出手,他们也会让你无路可走,而且成为我们的伙伴对你并没什么好处,最起码其他帮会不敢正面欺压你,我可以向你保证,一旦你方出事了,而且又没违规约定,龙虎会绝对可不能见死不救,当然,你要找死,我们就无能为力了,哪个兄弟被搞进去了,亦或者得罪了某个官员,我们有百分把握帮你摆平,每个月只要你们十分之二的收成,很划算不是吗?”
男人气不打一处来,本来还试图说通这个女人,看来是没戏了,而且她说得没错,这等于找了个大靠山,问题是他基本没地方用得到龙虎会出马,每个月白白送钱,怎么想都觉得憋屈:“你们这是要不讲道理了?”
程七摇头:“我们没法跟你讲道理,纵容你一家,如今依附着龙虎会的帮会都会造反,你说我们能容忍吗?”见男人依旧不同意,程七也觉得龙虎会这么做太缺德了,已经不知道有多少帮会来找麻烦了,可龙岩行在时都是这么干的,她没得选择。
最终还是男人低下了头:“行,不过我得告诉你们,这么做根本就没意义,虽说你们平白无故增加了收入,可也是怨声四起,要知道这些可都是我们拿命换来的钱,迟早有一天所有帮会会联合起来的,到时候我看你们怎么办!”
是啊,那一天是相当可怕的,程七模模下颚,或许她可以打破先例,改改政策,等男人走了后,才冲韩煜等人道:“他说的不无道理,咱们或许可以考虑换个方式来解决这个问题!”
“什么方式?”白叶成第一个举手提问。
“你们看目前是这样的,那些被迫加入龙虎会的帮会呢心里已经积累了不少冤仇,其实我们可以化解他们心中的不快!”大伙都看过来后,整理整理穿着,继续道:“我们可以解放他们,让他们自己干自己的去!”
“这不可能吧?是会长本人的意思吗?”
“万一他们联合起来怎么办?”
“是啊,绝不能放虎归山!”
程七胸有成竹的摇摇头:“你们没听懂我的意思,先放任他们,咱们可以让他们尝尝没了龙虎会庇佑后会有什么后果,让他们心甘情愿的加入!”
一老者拍桌而起:“对啊,这些年龙虎会一直被诋毁,听着脸上也没光,先放了他们,后再找人去打击他们,还是非龙虎会能解决不可的打击,让他们来求咱们,以后哪个成立的帮会不愿意加入,都可以用侧面的方式攻击他,让所有人知道,龙虎会是他们最安全的港湾,赚的本来就是要命钱,十分之二买一份安全,要是我,我也愿意!”
“没错,但不要他们加入后就一帆风顺,一有反心就去打击,你们想吃白食,也得付出点行动,不管加入没加入的,偶尔也得去打压,然后由龙虎会出面解决,这样他们才会更加信任那些人并非我所派出的!”程七越来越佩服自己了,这脑袋,真好使。
“可这样做会不会太缺德了?”白叶成呲牙咧嘴。
程七鄙视道:“又想拿人家的钱,又想不被诋毁,不更缺德?最起码那样他们就不会再骂我们,不会隔三差五来找麻烦,还得对咱们歌功颂德,龙虎会的名气也会大增,你们要知道,世界上没有绝对的事,万一哪天龙虎会面临危机,按照现在这种状态,你们说他们会出手相救吗?我告诉你们,不可能,反而还会墙倒众人推,但按照我说的做,他们就会怕龙虎会倒了,他们的避风港也就没了,会人心惶惶,怎么样都会拉一把!”
“你们觉得这个注意如何?”
“我觉得很好,她说得对!”
“我们也赞同!”
大伙一致认同,韩煜赞给出了答案:“既然都没意见,那么我再与其他地方的管事商谈商谈,他们也赞同的话,就按照程代理的法子实行!”
程七还是第一次推翻龙虎会往日的政策,且得到了赞同,这说明什么?她比骆炎行能干呗,虚荣心得到了大大的满足,今儿个心情不错,回到家里就迫不及待的坐到床头,将会议一字不漏的叙述出:“十多个小帮会派了郝老板这个代表来讨公道,结果呢?还不如被我给打回原形了?当然,这么做确实是一种自负的表现,所以我推翻你的建议,重新整顿了一下龙虎会,而且他们都接受了我的意见,我知道你现在一定很生气,可谁叫你没本事反对呢?不想龙虎会被改得面目全非,我建议你还是早点醒来比较好!”
“七姐今天心情不错啊!”小兰抱着宝宝来回转悠。
“嗯,还行,小兰,臭小子今天乖不乖?”说完就兴冲冲把心肝宝贝儿抱进怀中,外带狠狠的亲了一口:“我的宝贝儿今天想妈妈没?今天乖不乖啊?告诉妈妈,乖不乖?”
宝宝手舞足蹈的咧开嘴:“乖!”
“哈哈,脸皮怎么这么厚啊?自己夸自己,叫爸爸快起来,宝宝,叫宝宝!”将孩子送到了男人的枕头边。
宝宝好似都习惯了,撅着绑着尿不湿的大拍打着父亲的脸:“嘻嘻!”
程七赶紧阻止:“不许欺负爸爸,叫爸爸,跟妈妈学,爸爸!”
逗了十多分钟,宝宝才意思意思的叫了一声,发音很不标准,但程七听得懂,扶上丈夫的头顶,忍住发酸的鼻子,乐道:“他都会叫爸爸了,你还要睡多久?这么躺着,你都不难受吗?我都看腻了,儿子还没听过你的声音呢,我也好久没听过了,都快忘了!”
“爸……爸……”宝宝也抓着男人的发丝,有了第一次,就有第二次,仿佛叫上瘾了,边咯咯咯咯的大笑边呼唤。
小兰伸出捂住嘴快速逃出卧室,后蹲在楼梯口隐忍着落泪,她从没见过七姐在骆炎行面前哭过,每次都那么开心,好似对着一个正常人一样,而她越是这样,她就越难过,哪怕偶尔发泄一下骂几句也行啊,看着都好心痛。
梁伯伯都说可能真要一辈子了,几次要求七姐放弃,让他安安生生入土,她都拒绝了,都说七姐很自私,可人嘛,哪有没私心的?或许在七姐心里,实在接受不了骆炎行的死吧?所以才一直反抗,明明那么累,却表现得跟没事人一样。
七姐的变化他们都是看在眼里的,为了帮骆炎行维护地位,一直逼着自己去做不想做的事,这么真挚的爱情,还是第一次见到。
春去秋来,漫山遍野的橙黄色,清澈见底的池塘边,女人长发披肩,一身灰色休闲短袖套装,比起最初,脸颊的肉明显凹凸了不少,瘦弱得随时会随风而去,不再美丽,甚至有些三十出头,实则不过才二十八岁不到,骨瘦如柴,唯独那双眼睛永远散发着神采。
芦苇荡不时疯狂的互相拍打,一岁零五个月的宝宝已经能独自行走,胖乎乎的。
程七抱起儿子,坐在了轮椅旁边,感受着秋日的暖风拂面,歪头靠在了男人的肩膀上:“夕阳是不是很美?可惜他们说我变丑了,没关系,只要以后多吃掉就好了,老公,我们还没一起看过夕阳吧?你看,太阳要下山了,周围的山坡上的树叶都红了,这里是很郊区的地方,还有几只白鹤呢,它们已经站那里很久了,是不是很羡慕我们一家三口?小海已经可以走路了,会叫很多人,爷爷,妈妈,爸爸,阿姨,叔叔,舅舅,伯伯,很快就会和我们说话了,是不是很高兴?”
男人安静的坐躺着,一如往昔,保持着原样,可见被照顾得很好。
“师伯说你只要能醒过来,就可以看得见了,天空是蓝色的,云朵是白色的,夜幕是黑色的,血是红色的,家里的窗帘是紫色的,你会发现颜色是个很奇妙的东西,组织在一起,真的很漂亮,帮会现在很稳定,没有人再来找麻烦了,他们都迫不及待想加入咱们,我的建议很成功,飞云帮现在也蒸蒸日上了,已经冲出亚洲了,在往日本和法国发展,他们已经在法国看好了几个场子,决定收入麾下,还有,我想要个女儿,咱们都会很疼她,小海也会是她的保护伞,咱们的小公主一定会非常漂亮,所有人都羡慕,她想要什么,咱们就给她什么,你说好不好?”没有去看,盯着那几只仙鹤喃喃自语。
人们说,奇迹都在意想不到时发生,好困呢,或许山里真的住着神仙,只要她一会醒来,男人已经伸手抱着她了,如此想着,闭目睡了过去。
不知道过了多久,怀里的动静吵醒了她,微微眯开眼,原来是宝宝要拉粑粑,转头看向依旧没有动静的丈夫,自嘲一笑:“你看我多傻,居然还相信什么山里有神仙的鬼话!不要紧,等什么时候你能醒的时候再醒,我去哪里都会带着你,圣诞节咱们没能去梵蒂冈,那么下个月一起去吧?下个月刚好去意大利办公,我已经请假了,十天,当放松放松,好吗?不答应就是默认了!”
又一个月过去了,一家人欢欢喜喜出发梵蒂冈,小海第一次出远门,特别兴奋,一路跟随的人很多,飞云帮却只有小兰一人空闲,大伙小心翼翼的将昏睡中的男人搬上飞机,都这样了,还旅游个什么劲?
起先梁书是不赞同的,但见程七很是渴望也就答应了,他必须得亲自前去才放心。
梵蒂冈保持着原貌,并没什么变化,程七再次踏足后,颇为怀念,将丈夫和儿子安排到曾经住过的客房里后才同其他人去谈生意,一路上都很正常,从罗马回到酒店,也没什么异样,一直保持着平常心。
宝宝已经被小兰抱走,模着熟悉的陈设,后来到男人身边,慢慢坐了过去,胡乱月兑掉外套仍在了地上,有了一丝颓废之色,拿过久违的香烟点燃,懒散道:“回来的路上,有个老伯拉住了我,他说他认识你,他想让我告诉你,他已经开起了一家老人院,生意很不错,他说想见你!”不比从前,今天的程七似乎有什么不对劲,表情很冷漠。
“今天去谈生意了,那些人本来说要将这边的二十多家场子过户给我们,但看我是女人,他们就拒绝了,我说我是代表你去的,他们说我们没诚意,呵呵,我是谁啊?我是程七,有着三寸不烂之舌,所以我还是说通了他们,是不是很厉害?”
“本来该高兴的,可是我高兴不起来,为什么?我一直问我自己,突然才发现,已经很久没高兴过了,久到我自己都快忘了笑是个什么东西,当初就在这个房间,我趁你洗澡的时候偷了你的印章,就在梵蒂冈,我抛弃了你,这件事我很后悔,再次来到这里,心里很复杂,如果当时我没有丢下你,会如何?都说蝴蝶效应,可能你不会出事吧?你看我都在说什么?你听得到吗?你他妈就算听得到,有什么用?”两行泪珠啪嗒落地,缓缓抬眸看向那个要死不活的男人,后一把扔掉烟蒂爬上床抓着男人的肩膀猛烈摇晃,大吼道:“你起来啊,你他妈到底要睡到什么时候,你给我起来,骆炎行,你这个王八蛋,你到底什么意思?是你自己说要执子之手与子携老的呜呜呜呜呜我好累,真的好累,你给我起来……”
男人的毫无力气的任由摆布,不管对方怎么呼唤,就是没睁眼的意思。
程七接近癫狂,她受够了这种自言自语的方式,恨透了屋子里总是冷冰冰的,与尸体同眠一样,所有的委屈顷刻间爆发:“你真要这样睡一辈子吗呜呜呜呜我求求你,起来好啊,我快坚持不住了呜呜呜呜我不想你死你知不知道?你痛苦?你有我痛苦吗?你说话啊,为了你,我快崩溃了呜呜呜呜为什么要这样对我?为什么?”
老天爷,你到底要什么时候才让他醒过来?真的无药可救了吗?
渐渐的,男人的鼻孔内开始淌出鲜血,显然是动作过大,而程七却视而不见,继续大力捶打其胸膛,哭得心力交瘁:“你想死是不是?门都没有,你这个骗子呜呜呜呜你骗我感情,骗我跟你在一起,骗我给你生儿子,骗完了就这么躺着,凭什么所有的痛苦都要我一个人来承受呜呜呜呜你说啊,凭什么?”打累了,嗓子也叫哑了,才趴在男人的胸口哽咽。
不知是女人的哭声唤醒了沉睡中的人儿,还是越来越多的鼻血呛得他不得不苏醒,一直没有动静的十根手指开始猛力的晃动。
程七敏锐的坐起身,惊愕的抓起男人的手,再看看其的脸庞,已经双目紧闭,可那手指真的在动,真的有奇迹,真的有奇迹,下床冲到门口,后到一个房间使劲拍打木门:“师伯,师伯他的手指动了,师伯……”
半小时后……
“奇迹啊……”梁书不敢相信的为男人止血,一切都准备妥当后,拉起男人的右手道:“程小七,他好像有意识了!”
程七捂住胸口,破涕而笑:“真的吗?师伯,你不要骗我啊!”
“恩,你们都出去!”遣散所有人后,梁书才惊喜万分的保证:“不出十天,我想他一定可以站起来,现在我们必须马上回国!”
“师伯,他醒来就会看见了对吗?”
“是的!”成功了,又一次成功了,医学奇迹。
许久后,屋子里再次陷入了平静,程七从未这般手足无措过,她就知道一定可以,按理说应该高兴的,心里却没里底,师伯说能醒就一定能,如果他醒来发现她并没那么完美,反而还很丑怎么办?
发现她根本就配不上他怎么办?而且她自己都觉得配不上人家,他爱的是看不见的程七,不是现在的程七,或许他会为了良心什么的和她过一辈子呢?但那是爱情吗?是她想要的吗?
挣扎了许久,才苦涩的笑着摇摇头,起身来到床边,望着足以乱人心神的俊脸道:“我爱你,以前是,以后也是!”
‘扣扣!’
“七姐,怎么了?”小兰刚把宝宝哄睡着,还来不及放下呢。
程七蹭蹭鼻子,进屋道:“没什么,这不是听说他要醒了吗?我高兴得睡不着,想看看小海!”
“呵呵,行,您看吧,我刚好要出去买点夜宵,顺便也给你带一点!”将孩子放进程七的怀里,拿过包包关门而去。
某女颤抖着小手轻轻刻画着孩子的小脸,慈爱的笑道:“以后要多听爸爸的话,不许再调皮,妈妈有些累,这几年发生了太多太多的事,想一个人好好的静一静,等妈妈吃回原来的样子就回来好不好?如果那个时候爸爸给你找了新妈妈,那么就算我错看他了!”
是的,她决定给他一个适应的空间,如果很多年后他坚持在找她,那么她就相信在他眼里,她是他的良人,如果他喜欢上什么绝世大美女,那她或许会祝福他吧,反正飞云帮也有人打理,累了一年多,恰好当度假了。
等小兰回来时,程七已人去楼空,只留下一封信件,七姐怎么不直接打电话和她说呢?打开信封后,明白了。
‘小兰,先不要告诉大家这个事情,我现在脑子很乱,想一个人去静一静,就当是我考验他吧,你不要告诉他,我想他会找我,就是不知道他能找多久,你放心,我想通后就会回来,在这期间如果他找了别的女人,你们也不要阻止他,毕竟他以前又看不到我,不管他找不找我,到时候我都会回来,当然,如果我发现没了飞云帮的日子更快乐的话,也有可能一辈子都不会回来,这么多年的打打杀杀,说真的,有些吃力,以后麻烦你帮我照顾孩子,原谅我的自私,真的很累,谢谢了!’
小兰瘫坐下,要不要告诉他们去找人?七姐这是做什么?姐夫好不容易可以起来了,她又走了,但她又不确定骆炎行会不会真的迷恋上这个花花世界,万一真如七姐所说,他会喜欢上别的女人,到时候七姐又情何以堪?这样走了,回来是即便那男人真的另结新欢,也不会太没尊严。
可明天他们肯定会发现人不见了的,就说七姐已经回去了?先管骆炎行再说?
怎么连个联系方式都不给她?电话打了几通都是关机,七姐,你好狠的心啊,宝宝才一岁半……好吧,谁叫她位于人下呢?只得听命了。
里三层外三层的众手下将医院围堵,迎接着他们心目中的神破茧而出,二十多位医师纷纷向梁书握手,表示赞赏,中医果然博大精深。
孙继忠在确定待会干儿子即将醒来,同样向梁书深深鞠躬。
陈永平却不担忧这个,拉着麻子到一旁询问:“都来了,怎么不见你们帮主?”
“我也不知道啊,小兰说七姐早就回来了,可一直没联系过我们,手机也打不通,会不会出事了?”按理说不会啊。
小兰愧疚的将信笺递上:“七姐说想出去散散心,她……是怕骆炎行那啥了,然后对别的女人那啥……”
“啊?你这丫头怎么不早说?”麻子连忙拆开信纸,是七姐的笔记,任何人都无法模仿,是担心骆炎行看得见后,见异思迁?如果他敢,她就继续让他躺个百八十年,再说了,骆炎行不是那种人,当然,也不是很确定,七姐居然也会说什么累了的话,或许是真的累了吧,这一年半几乎消耗掉了她一生的精力。
怎么连个联系方式都不留?到时候怎么找她?还是说她在等骆炎行去找她?一切都不得而知,眼下还是等七姐夫醒来再说。
病房里,只有邱浩宇和韩煜白叶成三人,眨也不眨的目睹着沉睡中的男人,梁书说他可以见光明,也不知道大哥看到他们时会是什么表情?
一个小时后,骆炎行逐渐有了意识,却没能立刻睁开眼,仿佛被噩梦缠身,头颅左右蠕动着,似乎很痛苦。
‘回来的路上,有个老伯拉住了我,他说他认识你,他想让我告诉你,他已经开起了一家老人院……’
‘你起来啊,你他妈到底要睡到什么时候,你给我起来,骆炎行,你这个王八蛋,你到底什么意思?是你自己说要执子之手与子携老的呜呜呜呜呜我好累,真的好累,你给我起来……’
“程七……程七……程……”仿佛掩盖了一个世纪的眼皮猛地打开,任由从未出现过的东西尽收眼底,如同闯入了一个从未接触过的空间,令男人微微眯起眼奇怪的望着天花板,地狱吗?
“醒了醒了,大哥醒了!”韩煜惊呼出声,弯腰拉近距离,捧起男人的手欣喜道:“大哥,我是韩煜!”
骆炎行闻言微微偏头,先是拧眉,后倒抽冷气,仿佛在想这就是人吗?似乎与想象中的差别过大,有些无法接受,后挣月兑开,抬起双手,弯曲十指,这就是他的手?
“大哥,你那是什么眼神?我可是很帅的!”怎么大哥满眼的嫌弃?
殊不知在某男眼里,所有的事物都等同于畸形?天空是蓝色的……望向了窗外碧蓝的天,都说天空很辽阔,果不其然,耳边的声音愈来愈模糊,十分钟后,大概的清楚了人的大致模样,后盯着没有发过言的邱浩宇:“程七?”
邱浩宇笑着摇摇头:“大哥,我不是程七!”
“程七?”骆炎行将病房的各个角落都搜寻了一遍,会动的生物只有三个,那么程七呢?他的程七呢?
白叶成苦笑:“她没来!”
她没来……骆炎行很是不解,不可能的,他明明听到程七在喊他醒来的,刚坐起,头脑就阵阵发疼,紧紧按住脑门:“我睡了多久?”好像很久一样,梦里一直有个声音天天陪伴着他,让他没那么寂寞,那个声音是他的女人,他的程七。
虽然知道人类长得很怪异,可不管她有多怪,多丑陋,他都会接受她,因为她是他的程七。
“整整一年半了,大哥,您睡了一年半!”邱浩宇惊喜的抚模上男人的眼廓,真的看得见了,没有任何辅助,他能对上他的眼睛了,呵呵,感谢梁伯伯,真心的。
一年半,这么久?程七不是很痛苦?对了,颤声道:“小海,小海呢?”
这时,门被推开,一群人蜂拥而入,小兰将宝宝送进了男人的怀中:“他就是小海!”
骆炎行半信半疑的接过,凝视着儿子精致的小脸,他记得这个味道,记得这个小东西总是在他床头爬来爬去,在那小手模向自己的脸庞时,感觉都如此的熟悉。
宝宝抓了一会父亲的鼻子,欢快的蹦蹦跳跳:“爸……爸……”
儿子都这么大了,温和的笑道:“我是爸爸!妈妈呢?”
“妈妈……”宝宝突然撅起嘴,泪珠儿在眼眶打转,不一会仰头张口大哭道:“妈妈……哇哇哇哇妈妈……”妈妈不见了,妈妈不见了。
小兰赶紧道:“七姐说先回来,可是我们回来后,就没看见她了!”
骆炎行好奇的盯着几个女人看了一会,按照身高来看,这就是女人:“什么叫没看见她?她在哪里?”突然生出一种不好的预感:“是不是出事了?”
“没有,她可能走了,因为您的眼睛,她走了!”麻子很想将真相告诉他,但那不是七姐想要的,她也相信七姐不会一直抛下飞云帮不管,她会回来的。
男人垂头陷入了沉思,还是不明白对方的话,他的眼睛不是好了吗?走了?程七,你能走去哪里?抱紧孩子下床道:“她一定在家里等我!韩煜,备车!”一定在家,一定在。
孙继忠长叹一声,摇头晃脑,这些年轻人,太不懂事了,儿媳妇到底在想什么?
回到家中,骆炎行看到了一条长长的生物正盘旋在门口等待着什么,程七不在家吗?上前问道:“程七呢?”
阿蚺爬向男人身边,代表着那女人并未回家。
瞅着大堂里的婴儿用品,和大概的摆设,这就是他一直居住的地方?怎么看都感觉怪怪的,可闭上眼睛,又没什么不同,等习惯后,发现世界确实是美好的,五彩斑斓,再也不是漆黑一片,云是白色的,草是绿色的,程七,你为何不当面跟我解说呢?
来到卧房,里面好似还存留着那个女人的味道,却人去楼空,打开衣柜,也有许多女人用品,浴室里还有化妆品,这一年半一直是她陪着他的,为什么醒来后又不见人?程七,你到底是什么意思?
一个月后……
“大哥,所有的地方都找过了,没有!”
“已经发动龙虎会所有人,依旧没消息,当初她是从罗马飞到中国北京的,可北京都快被翻遍了,周边所有的城市都找过,监控器里并没发现她的影子,我想她是故意不让我们找到,易容了,北京的火车通往全国各地,找起来比较麻烦,但唯一可以确定的是她在中国!”
再次来到这繁华的街道,他记得曾经这里是一座近拆迁的房屋,就是在这里和那女人相识的,快二十年了,抚模着一株盆栽,蹙眉道:“现在火车已经需要实名制,购票需要证件!”
“虽说如此,可查得并不严,随便偷取一张容貌差不多的证件就可以蒙混过关!”
韩煜的话直接将男人打入了万丈悬崖,他不知道那女人为什么要离开,更不知道她何时回来,回想着手下们的话,这一年半那女人备受艰辛的巩固着属于他的一切,从无怨言,甚至比他做得还好,且还要照顾他和孩子,每听一次,咽喉都仿佛塞着一根尖锐的针尖,心也被人不断割成碎片,很痛很痛。
告诉我,你到底去了哪里?因为他的眼睛吗?因为他看得见了,会对别的女人感兴趣?他知道她一定是这么想的,程七,你怎么可以这么自私?
“妈妈呜呜呜呜哇哇哇哇妈妈……”
回到家,儿子正在地上打滚,哭着喊着找妈妈,程七,你看到了吗?他才一岁半,你于心何忍?
伸出温暖的双臂,将孩子抱紧怀里,后一步一步踏上二楼,回到卧室后,拿过床头上摆放着的照片,那是女人抱着孩子亲吻的瞬间,笑容灿烂,比起这一个月里看到的任何女人都要美丽,当然,和电视里一些绝色佳人比起来,依旧吕逊一筹,可他不在意,要如何告诉她呢?
她不相信他,他懂,而他唯一能做的就是让她明白。
阿蚺开始闷闷不乐,吃不下睡不着,每天都盘旋在大门口望着远方,没人知道它在想什么,已经过去三个月了,女主人依旧没回来,家里仿佛缺少了什么,是欢乐吧?男主人每天回到家就抱着一堆的照片,小主人除了哭就是哭,也不陪它玩了。
飞云帮也派出了所有人各地查找,不知是他们太没用,还是女人隐藏得够深,至今丁点消息都不曾有,所有能找的地方都找了,甚至贴上了寻人启事,电台也在帮助寻人,倘若七姐不想回来,即便看到了,也不会在意吧?
一年后……
“爸爸,爸爸!”
“别动!”
男人不满的将孩子的双手按下,后继续认真的处理工作,宝宝不乐意了,在父亲的大腿上来回翻滚,听到开门声,立刻探头望了过去。
老板带孩子上班,也不是一天两天了,韩煜并没在意:“大哥,这是我们集体提议的,在新疆漠河边境建立武器制造基地,漠河为新疆最为偏僻之地,安全系数达到百分之八十!您先看看!”
“下去吧!”骆炎行收过资料,后下逐客令,俊朗的五官大不如从前,很是憔悴,却没有耽误过工作,更不耽误坚持找人。
韩煜拿出手机送了过去:“这个是以前大嫂照顾您的点点滴滴!”希望可以借此减少一些相思之苦吧,程七太狠心了,一走就是一年多,她都不想念大哥和孩子么?
骆炎行放下笔,神情凝重的拿过手机翻开,确实有不少的视频,有对着他自言自语的,有推着他出去散步的,最后定格在替他解决大小便的画面上,连他自己看着都觉得发呕,而女人却面带笑容,丝毫不嫌弃,手法异常熟练,就像一个照顾孩子的慈母,在看到帮他用清水擦拭时,泪水瞬间决堤,只有程七才会这么对他。
只有程七永远都不会嫌弃他,事事为他着想,再苦再累都不会退缩,仿佛只要他好,就可满足。
他要找到她,不管付出多大的代表也要找到她,想到什么,拿起电话道:“最近不是有个电视台的综艺节目挺火的吗?帮我安排,我要参加!吩咐下面的人,不用找了。”他大概猜到她在哪里了。
“七姐夫到现在都还在找,你们说七姐会回来吗?”
电视台观众席上,麻子小声问卢冰,而且今天好热闹,来了好多人,观众席都坐满了,当然,骆炎行并未暴露身份,大多数人都是冲他神秘的身份和容貌而来,不知道骆炎行待会要表演什么呢?
主持人兴奋异常,瞅着观众席道:“本节目开办以来,还是头一次面对如此多的现场观众,原因嘛,自然是本台来了一位极其神秘的嘉宾,他的身份相当显赫,有道是富可敌国,权可遮天,这样的人物为何会来此处?且为何本栏目会接纳他?这位嘉宾想必大伙早已熟悉,半个月前,他向中国各大灾区捐献了高达九十五亿的巨资,为的就是可以踏上这个舞台,他说,他的妻子在一年多前离他而去,他很爱他的妻子,他想通过本节目找回他,是不是很想知道他们的故事?那就由我们的嘉宾亲自来为现场的观众和电视机前的观众解答!有请骆先生!”
“啪啪啪啪!”
掌声顿时铺天盖地,呐喊声此起彼伏,不管对方是来做什么的,看在那巨资上,也得给予掌声,和那一片赤诚的爱情。
出场的男人怪异的蒙上了双眸,来到舞台中央才举起话筒道:“首先谢谢大家给我这个机会,也希望她此刻能坐在电视机前收看!”
“骆先生您放心,即便她没第一时间收看到,那么我相信此事也会轰动全国,一传十十传百,她一定可以看到,还是先说说你们的故事吧,让我们也听听这一段刻骨铭心的恋爱过程!还有您为何要蒙上双眼?”到底是什么样的女人居然让这么一位风度翩翩的混血儿如此着迷?不惜洒下近百亿来找寻?
骆炎行没有笑,反而有些忧伤,许久后苦涩的称述道:“其实在两年多前,我一直处于失明状态,当然,这个秘密我想连我干爹也不知晓,我六岁那年就失明了,也是因此,在年少时认识了我的妻子,她是一个无父无母的孤儿,自顾不暇,却还是选择救了受伤的我,那时候她才九岁,一直在街头行乞,为了给我寻找食物,甚至被人刺伤,我们那时候相处了两个月,我离开了中国,再回来时已是十七年后,我们又相遇了,虽然有时候她很无赖,喜欢投机取巧,可我知道她是一个善良的姑娘,没到一年,我们拿了结婚证书,成了合法夫妻,她知道我看不见,所以一旦空闲,便会给我讲一些我无法想象到的东西,那是我前半生最快乐的日子,那时候她正怀着我们的儿子!”
主持人听得如痴如醉,没有打搅,因为男人脸上的黑布已经被泪水打湿。
“那一日,也是我们离别前的最后一日,她在医院面临着生产,而我急需要出国一趟,她告诉我,一定要回来陪她一起看着孩子出世,然后一起看春晚,我答应了她,然而等我处理完所有工作后,迫不及待的登上飞机,却面临了飞机失事,脑部受到重击,处于了植物人状态,可我的妻子没有埋怨,她很了不起,不想我醒来后地位不保,一直帮我打理工作,害怕有一天我醒来会一无所有,所有人都告诉她放弃我,不会再醒来,但她始终坚持,虽然沉睡着,但我能感觉得到她就在我身边,讲故事说笑话给我听,她说就算一辈子,她也无所谓,只要我能陪着她就好,这样日复一日,过了一年半之久,等我终于醒来后,她却走了!”
“为什么她会走呢?”
骆炎行做了个深呼吸,摇头道:“我不知道,或许是她听说了我醒来后会复明,她不相信我,怕自己的丈夫会迷恋这个花花世界,会爱上别的女人!已经一年多了,我找不到她,很迷茫,很无助,很想她。”
主持人恍然大悟:“原来如此,骆先生,我能理解你此刻的心情,您放心,她一定会回来的!听说您为她带来了一份礼物,那么这里就交给你了,希望您的妻子在听到后,会立刻回到您的身边。”
观众们听得目瞪口呆,后是泪流成河,如此感动的爱情,实在难得。
龙虎会大半人都陷入了不可思议的状态,大哥以前看不见?卖糕的。
随着熟悉的旋律响起,大伙了然的点头,挥舞着荧光棒传达着祝福。
“如果我能看得见,就能轻易的分辨白天黑夜,
就能准确的在人群中牵住你的手,
如果我能看得见,就能驾车带你到处遨游,
就能惊喜的从背后给你一个拥抱,
如果我能看得见,生命也许完全不同,
可能我想要的我喜欢的我爱的都不一样!”
超越原唱的完美嗓音得到了所有人的认同,音律被掌握得恰到好处,或许在他心里,他的妻子真的形同他的双眼,没了她,即便能看得见,也无任何的色彩可言,他们看得出他真的很爱很爱他的妻子,单纯的爱情。
骆炎行面带彷徨,伸手按住了心口,好似面对的并不是观众,而是心心念念的那个人儿,黑布早已被水渍浸湿,少许液体顺着鼻梁滑入口中,却毫不自知:“眼前的黑不是黑,你说的白是什么白,人们说的天空蓝,是我记忆中那团白云背后的蓝天,我望向你的脸,却只能看见一片虚无!”
‘我和孩子都会等你回来!’
‘老公,我也爱你,不会再乱跑,你尽可放心!’
他相信这一段感情是上天赐予他的,为什么又要收回?即便他知道她在哪里,可她不想回来,他又无法强迫,如果只是因为他能看见的话,那么他希望一直保持着原状:“是不是上帝在我眼前遮住了帘忘了掀开
你是我的眼,带我领略四季的变换
你是我的眼,带我穿越拥挤的人潮
你是我的眼,带我阅读浩瀚的书海
因为你是我的眼,让我看见这世界就在我眼前
就在我眼前……”
一首曲子作罢,台下的人忘记了鼓掌,依旧沉浸在自己透过歌曲幻想出的画面里,骆炎行伸手按住被掩盖的双眼,扬唇自嘲道:“如果可以选择,我希望我永远都看不见,因为它让我们的感情经不起考验,因为它让你离我而去,曾经我总是幻想着如果哪天可以见这个世界该有多好?而现在我却恨透了这双眼睛,不管你信与不信,我都会一直在家里等你,什么时候你觉得可以通过了,就赶紧回来,当然,一辈子也可以,很想儿子吧?我把他带来了,他也很想你,每天吵着要妈妈!”接过手下送来的宝宝,将话筒对准孩子的唇,诱哄道:“叫妈妈快点回来!”
宝宝抓住话筒,乖乖的喊道:“妈妈,我想你,快点回来!”
孩童稚女敕的声音再次令台下哭声一片。
父子俩再次感激的冲电台弯腰行礼,因为他知道,她一定看得到,后转身走向了后台。
亿万富翁寻找妻子的消息不到一日便家喻户晓,即便不知道男人的身份,可他们知道他是真心诚意想找回心爱的女人,所以几乎一见面就是先讨论这个话题,毕竟这和其他人不同,身份太昂贵,更是羡慕那个被他找寻的人。
而当事人却正坐在电视机前反复的播放视频,指尖触碰着屏幕来回抚模,儿子都这么大了呢,骆炎行好像瘦了。
“嫂子,你看我哥都快疯了,要不咱回去吧?”
简陋朴实的居民房内,一个身穿连衣裙的女孩上前紧紧环抱着程七不放,有着与骆炎行相似的脸,美得惊人。
程七转身爱怜的环住女孩的腰:“你看他,那么出色,而我……”如果她有莎莎的容貌该有多好?虽然胖一点点,也只是一点点,脸蛋依旧能看到骨头凸起,哪怕恢复成原来的样子也好吧?自己都觉得很丑。
云心眨眨大眼:“我哥就这么让你没安全感吗?”
“哎!再等两个月好吧?”她还没足够的勇气站在他面前,也不知道他看到她会不会失望?
骆云心无奈的摇摇头,没错,她正是骆炎行一母同胞的亲妹妹,那个曾经差点溺死的人,至于她为什么会找到程七,当时一直和丈夫住在英国偏远的山村,丈夫是植物学家,那个地方无法通讯,一待就是三年,回来时,就听说了哥哥成植物人的事,也正是听说会醒来之事,在哥哥遇难时没陪在身边很内疚,与其回去陪着他,还不如做点有意义的事,所以她开始千方百计的打探程七的消息。
女人嘛,了解女人的心思,程七去过的地方她都找过了,从北京一路找到F市,后来想到程七曾经与她父亲生活过的小村庄,谁知道还真在这里,其实找一个人也不难。
嫂子对她很好,在一起都住了大半年了,她喜欢这个嫂嫂,避免哪天再失去联系,她决定等到她和哥哥复合后再走,哥,你怎么这么笨?想不到她就在这碧云村吗?想不到曾经程老九有落魄过,带着女儿隐世的村庄?
电视节目的新闻在各大电台播放了一个月有余,而女人始终没有出现,一直在家中等候的男人越来越颓废,是他估计错了吗?她依旧不肯信任他,还是她根本不在那个地方?而是一个与外界不通的深山野林?
无论是哪里,他都等不下去了,抱起孩子钻进车内,扬尘而去。
“大哥!”韩煜见状,立刻通知了兄弟们紧随。
碧云村,B市偏远处的一个小村落,依山傍水,世外桃源,处处鸟语花香,四季如春,村子由六十户人家组成,茶余饭后都会聚集在村口谈天说地,村口突来闯来十多辆轿车,激起了大伙的好奇心。
“打扰一下,请问这里是否有个叫程七的人,就是这个人!”白叶成拿出照片。
“这不是程小七吗?有有有,你们看到哪条路没?一直进去,三岔路口左转,那个挂着红色被单的就是她家!”
白叶成呼吸一滞,瞪着牛眼冲回车内:“大哥,她真在这里,改名程小七,最上面那个房子就是她家!”
骆炎行立刻瞅向一个正在拍被单的娇小身影,那不是程七,但很熟悉:“走!”程七,这次看你还往哪里躲,再也不会让你逃开了,垂头笑看想儿子:“马上就能见到妈妈了!”
骆云心见没被踹开,立刻戒备起,后道:“你们是……唔……哥?”
怪不得熟悉,骆炎行阴冷的训斥道:“你居然在这里?为什么不告诉我?”
“哥我……嫂子她说非要您自己来找,我不能背叛她……”云心心虚的蹂躏双手,指指屋子:“就在里面!”
骆炎行将孩子送到韩煜的怀里,按住狂烈跳动的心轻轻推开木门,听到了里面传来了自己的歌声,还有一个正在随着他的音调哼小曲的女音,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女音,放轻脚步缓缓拉近距离,到了门口才顿住脚步,瞅着背对着他剥花生的女人抿紧了薄唇。
程七是狗改不了吃屎,穿着大裤衩子,人字拖,宽松花布背心,一脚踩着凳子,一脚翘起不停的摇晃,随着电脑里散发出的歌声而吹口哨,过肩长发被一根筷子随意的挽着,时不时狠狠拍打向小腿,死蚊子。
“是你吗?”
女人闻之一怔,背部僵直,没有立刻转头,剥花生的动作还在持续,三秒后才扔掉花生壳,起身笑看向男人:“这位先生你找谁?”
“程七,真的是你!”骆炎行眼里布满了血丝,抓着门框的手越来越紧,手指骨节泛白,不一会隐忍不住的泪水大颗大颗的滚下,沙哑道:“我找到你了!”
程七吊儿郎当的踩着椅子搓搓足踝,嗤笑道:“你找错人了!”不知道为什么,她不敢面对他。
骆炎行摇头:“不会,化成灰我都认得你!”
好家伙,诅咒她死是不是?见男人要过来,赶紧转过身,再也忍不住,垂头吸吸鼻子:“你找我做什么?”
“你是我老婆,我当然要找,程七,你知不知道这一年多我一直在找你?我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你要躲着我,你告诉我,我到底做错了什么?”大力扳过女人的身子,逼迫着面对面,这才能仔仔细细看清女人的脸蛋。
程七快速伸手捂住半张脸,将头低下:“我没有你想的那么好……根本不是什么美女!那些话是我骗你的……”
骆炎行慢慢拉开那只挡着视线的小手,捧起失而复得的容颜,第一次失态的哭出了声音:“我不在乎,我只要你,只要程七,那个在我被宣告永远都无法醒来却依旧不离不弃的程七,为我生儿子的程七,走到哪里都带着我的程七,半点不嫌弃的伺候我的程七,就算她是个外星人,只要她是程七,三条腿也好,没有鼻子也好,都是我的程七,你明白吗?”
某女没想到男人会说出这番话,不断的摇头:“我没有那么好呜呜呜呜真的没有!”
“如果是因为这双眼睛,那么我去把眼角膜捐了!”男人推开女人,转身就要走。
“大哥大嫂!”邱浩宇拦在门口,瞅向久别的人:“大嫂,你很好,真的,没有人比你更在乎大哥了,回来吧!”
程七泣不成声,从后将男人紧紧抱住:“对不起呜呜呜呜对不起……”
韩煜也擦了一把泪,笑着劝道:“大哥他不能没有你,我们也不能没有你,不要再躲了,小海也需要你!”将孩子抱了过去。
宝宝望着陌生的脸,与记忆中的照片做着比较,后笑着扑了过去:“妈妈!”
程七胡乱擦擦眼泪,弯腰抱起孩子:“宝宝都这么大了,我不是个好妈妈对不对?”
骆炎行爱怜的将妻子和孩子揽入怀中:“你是世界上最好的妈妈,最好的妻子,独一无二的!”一段视频,被播放了多少次?她一定很想念孩子,千错万错都是他的错,没有给她足够的信任。
屋外,韩煜阴笑着冲忙碌的云心打趣:“吃里爬外的东西!”
“就是,看着我们四处寻找很开心?”
骆云心摊手:“比起你们,我觉得嫂子更重要,而且要不是我在这里看着她,早不知道跑哪里去了,你们应该感谢我!好了,别墨迹了,帮我做饭,吃完了再走!”终于可以去找亲亲老公了。
“哼!”几个男人同时唾弃,好在今天找到了人,否则大哥不堕落才怪,寻找程七是唯一支撑着他活下去的理由,这个理由没了,人也就垮了。
屋内炕头上,程七心疼的哄着宝宝雾水,再次依偎在丈夫的怀里真好:“你真不觉得我很丑?”
骆炎行嘴角抽了抽,敲了女人一个脑瓜蹦:“怎么还在想这事?我都说了,在我眼里,你永远是最好看的,老婆!”肉麻兮兮的将俊脸埋进了女人的颈项内:“不许再离开我了,受不了这个刺激!”
“呵呵,好吧,我相信你,我真有这么好?值得你散播九十多亿?你的钱是大风刮来的吗?”还不如给她呢,早知道就不走了,可以拥有那么多钱。
“没有你,我也就没了活下去的意义,你知道吗?在认识你之前,我不相信任何人会对我好,因为我的双手沾满了亲人的血,他们都觉得我是个魔鬼,只有你不怕我,真心和我交往,给我的世界里增添了许多色彩,让我有了想笑想哭的冲动,想一辈子,当我发现你真的不见了时,真的很害怕,很痛苦,终于看见了这个世界,却失去了你,二选一,我选你!”反正没有眼睛他也照样活到现在。
“说什么呢?”程七不满的转头:“我好不容易才求得师伯把你复明,不许胡说!”
骆炎行好似看不够一样,紧紧盯着爱人的眼睛瞧:“其实你的眼睛很美很美,鼻子也好看,嘴唇也好看,哪里都好看!”
程七不以为意,敷衍,太敷衍了,按照他的说法,就算她是头猪,他也觉得好看,难道情人眼里出西施是真的?嗯,是真的,她不需要别人赞美她,有骆炎行一个就等于全世界:“当时离开一方面是为了考验你,一方面是真的太累了,你都不知道,一年半,不到要各国飞来飞去,每天只有三个小时休息,平时还得回去给你解决大小解,喂儿子,精神极度受损,如果那个时候你再打击我一下,我就死了,为了活命,我不得不好好休息个一年半载,真的!”
“我信你!”男人笑着说完就低头吻住了盼望已久的小嘴,多久没这种感觉了?轻轻一吻而已,引发了沉睡已久的欲念。
“喂,外面还有人!”
“他们不敢进来!”
“现在是白天!”
“闭上眼不就是晚上了?闭嘴,是谁说想要女儿的?不努力,哪来的女儿?”
“……好吧!”
搬回久违的家,程七一刻都舍不得停,这里看看,哪里看看,发现卧房居然还保持着原样,床头全是自己以前的照片,其实男人早就知道她长什么样子了,依旧没嫌弃的四处寻找,说不感动是假的,连阿蚺都没变样子,抱着狠狠亲了一口:“阿蚺越来越漂亮了!”
阿蚺可乐坏了,在大厅里到处摆姿势,不管有没有人看,它开心,它表演。
麻子和小兰等人冲到卧室抱着程七痛哭涕淋,总算回来了,以后再也不分开了。
一家三口复合了半年后,大伙开始商议举办婚礼,吵闹不休,最后决定同时举行,将龙虎会预备的几场婚礼剩下的开销全部纳入飞云帮的国库,这一天,抱着婚纱的程七带着儿子和阿蚺大摇大摆的闲逛小巷,小海穿着小黑西装,蝴蝶领带,帅气的杰克帽。
阿蚺四处查看,突然扭头,凶狠的吐舌头。
“怎么了?”程七不解的看过去,艾玛,哪来的两个小毛贼?正手痒呢,刚要勾手指,对方却掏出了砍刀,立刻蔫了。
宝宝立刻缩到程七的怀里。
两个男人凶神恶煞,三十出头,穿着破旧,一看就不是寻仇者,反而更像……
果然,其中一个历喝道:“少废话,把钱拿出来!”
程七突然松口气,不是道上的,那么也代表没武功根基,一只手就能摆平,但她想训练阿蚺的胆子,推推向后退的阿蚺:“你尽忠的时刻到了,快去咬他们!”
“妈呀,哥,好大的蛇!”劫匪A在看到那金黄色动物后,立刻后退一步。
劫匪B早看到了,审视了一会,摇头道:“不怕,这只是宠物蛇,不咬人,你,快把钱拿出来,否则杀了你孩子!”
“哎呀,阿蚺,快去啊!”程七踢了阿蚺一脚。
阿蚺吓得头昏眼花,别过来,别过来,再过来我跑了……当然,后面没退路,眼看那两人越走越近,也就在程七准备放开儿子出手时,阿蚺灵机一动,开始拨浪鼓一样狠狠摇头。
两个匪徒傻了,它干嘛?蛇也有羊癫疯?
阿蚺卯足了劲的摇,跟打了兴奋剂一样。
程七单手叉腰,一手狠狠拍向脑门,后抱过阿蚺的脖子拉到角落,小声教育道:“你这个胆小鬼,装响尾蛇还摇错地方,没用的东西!”
阿蚺眼冒金星,为什么脑袋这么晕?天,摇错了地方了,立刻挣月兑程七,趴了回去,凶恶的瞪着两个敌人,翘起小尾巴,电风扇一样‘嗖嗖嗖’摇摆,主人的性命可就在它的手上,不管如何都要救人。
“哥,它它它是响尾蛇!”
程七故作镇定:“没错,就是响尾蛇,毒性很强,喷一口口水都足以要你们的命!”
歹徒哥哥直接给了弟弟一个大嘴巴:“胡说,见过这么大的响尾蛇吗?”
“我也没见过这么大的……可……可是它的尾巴……”弟弟指着阿蚺的尾巴,节节后退。
哥哥也看了过去,脸色瞬间惨白,还真是,立刻转身道:“算你们运气!”
程七还没大展拳脚呢,不是吧?就这么跑了?白痴吗?响尾蛇是有声音的。
阿蚺吐出一口气,吓死它了,都没精力去讨赏,没了生命一样趴在地上动也不动,可别再来吓它了。
对此,某女除了叹息就是叹息,胆子这么小的蛇,前无古人后无来者!
也就能骗骗那种煞笔了!
八月十五,中秋月圆日,百辆婚车浩浩荡荡巡游着整个市区,几位新娘子站起,半个身子露出车顶,婚纱随风飘扬,欢快的将手中花束抛向了人群中。
莎莎和麻子还有程七小兰四位主角最为抢眼,羡煞旁人的新娘子。
这一天是两大帮会最快乐的日子,人生快事无非就是金榜题名时,如今帮会蒸蒸日上,帮会联姻,成就了一段有史以来的佳话,四位新郎万夫莫敌,俊逸非凡,新娘子嘛,除了一个超凡月兑俗外,另外几个就勉勉强强了,但在新郎官眼里,她们永远是最亮的那一颗辰星。
折腾了一天,接待宾客,巡市,闹洞房,到最后几位新郎已精疲力尽,却依旧坚持洞房,莎莎模着肚子不满道:“怎么还没有宝宝?”
邱浩宇懒得理她这种不科学的问题,猴急的撤掉婚纱,后扑倒再说。
麻子则对着那颗闪亮亮的钻戒爱不释手:“老公,这个以后就是咱们曲家的传家之宝,将来女儿的嫁妆,儿子的话就给儿媳妇!”
“你说什么就是什么!”曲肄品着红酒,恣意的坐在床头,伸手道:“这些还言之过早,前提是要先后继有人,过来!”
小兰这边早已打得火热,唯独程七的卧室最安静,两个人没急于一时,坐在落地窗前望着漫天烟花感概曾经,骆炎行圈着爱人满足道:“总算等待这一天了!”
“是啊,折腾这么久,因为我们的高傲,浪费了太多的光阴,从现在开始,我们要好好珍惜,老公,谢谢你!”谢谢你将我曾经奢望的一切都变成了现实,想到什么,偏头道:“旗奕今天跟我说了很多奇怪的话,他什么意思?”
男人宠溺的揉揉其头发:“他说什么?”
“他说我们永远是朋友,这辈子,只要你程七做我的朋友,祝福你,你说奇怪不奇怪?他朋友那么多,太虚伪了吧?”
“这个……或许你是他最重要的朋友吧!”程七不懂,但他知道,那男人喜欢程七,他所谓的朋友是男女朋友,哼,自不量力。
两个人就这样望着天空畅谈到晨阳升起才一同入睡,天赐良缘,自然要感谢上苍,没什么可报答,那么最重要的一晚送给它。
后记……
“程七,你也太过分了吧?什么叫陈永平以后的生意由你负责?”韩煜拿着纸张愤恨的甩在了女人的脸上,还真蹬鼻子上脸了。
程七却笑着拍拍纸张:“能者得之,你们节哀!”其实是陈永平自己来找她的,说只要她能提供出货源,以后就直接跟飞云帮交易,这一招釜底抽薪运用得不错,不就是怕骆炎行会回英国吗?估计是怕骆炎行不稀罕这点钱,可她程七需要啊,所以他就干脆来利诱她,即便她没货,骆炎行是她老公,自然会将制造出的枪支低价卖给她。
如此一来,自己为了这项庞大生意也断然不会离开中国,哎呀,这个陈永平,比猴子还精,以前帮着龙虎会处理公务时,她也与陈永平交易过几次,一直很成功,陈永平也是看重她做事稳重才出此下策。
那骆炎行早已娶妻随妻,他不就是抓住了这一点吗?聪明!其实他多虑了,即便没这些,她也不会离开国土,白捡个便宜。
白叶成气急败坏的威胁:“你现在能搞到那么多军火吗?没有龙虎会提供,我看拿什么东西交给他!”而且这事大哥还不知道,他相信大哥不会同意的。
程七无所谓的耸肩:“我们不买,你们囤积那么多货也卖不出去是不是?不卖是吧?行啊,明儿个我就把你们囤货基地和什么军火制造基地给捅出去!”
“且,你会这么干?”白叶成鄙夷的挑眉。
“我为什么不会?你们不仁,休怪我无义,就算你们龙虎会倒了,没关系,姐养你们!”瞧她多大方是不是?知足吧孩子们。
十来人倒抽冷气,好你个程七,早知道当初就不帮大哥去找她了,可恶。
龙虎会办公室,骆炎行同样不敢相信的望着手下们:“确定陈永平已经答应她了?”
“大哥您看啊,这是陈永平和咱们解约的合同,都签字了,当时您自己不答应他合作十年,这下好了,直接转移目标,这程七也太猖獗了,连咱们的生意都抢!”
骆炎行仔细酝酿了一会,程七这么做绝对会令龙虎会再度怨声四起,她要钱,他可以给她,今天是陈永平,明天是不是就要把龙虎会所有的声音都抢走?那兄弟们吃什么?她可是相当熟悉龙虎会所有的客户,还与他们都打过交道,就在要去找女人理论时……
程七双手插兜大摇大摆的进屋:“嘿,都在啊?你们出去,我和你们老大有话要说!”
“你就等着被收拾吧!”白叶成戳了戳程七的侧脑。
要是以前,某女肯定直接一个过肩摔,不过今天难得心情好,饶了他,等都走了后,见丈夫一脸黑气,换上讨好的笑容:“气大伤身,来,喝点人参茶!”
骆炎行撇开脸戳着桌上的合同:“你看看这是什么?程七,你会不会太嚣张了?啊?有没有为我考虑过,叫我怎么和下面交……唔,喂,这里是办公室!”
程七闭口不言,坐在男人的大腿上自顾自的为其解开皮带,男人嘛,好哄得很,用对药,保证服服帖帖,还能满足自己的需求,但她今天没生理需要,任务就是这件事不会影响到夫妻感情,使出浑身解数伺候。
某男被女人的大胆搞得面红耳赤,但不得不说该死的舒爽。
‘啪啪!’
完事后,程七拍拍双手,起身道:“老公啊,你赚和我赚有什么区别?我的钱不就是你的钱吗?而且我又不会白拿你的货,是要付钱的,走的是正规路线,你说说你囤那么多货卖不出去有什么用?还是一堆定时炸弹,不要觉得委屈,谁叫你那一年多丧失意识了?陈永平欣赏我才和我做买卖,说明已经对您失望了,我再拒绝的话,就算他会来找你,可你能答应吗?他把龙虎会当什么了?菜市场?想来就来,想走就走?你多没面子?我会看不起你的!”
骆炎行提好裤子,得了便宜还卖乖,苦笑一声:“也行,但每一次的交易你都必须向我汇报!”出事了还能及时补救。
程七笑开了花,过去为男人捏肩锤头:“好啊好啊,当然没问题,我去安排交易日子了,你这里可以先给我准备二十万把枪支了!”花枝招展的打开门,见走廊里站着一群等待看笑话的人,来到韩煜面前,冷哼一声,仰头高傲的远离。
“怎么会这样?”
“大哥也太没出息了吧?”
白叶成却模着下颚乐道:“还记得当年我们说过什么吗?大哥说等压到在说,这是不是代表时机成熟了?”
“这都不算被压到头顶,那什么才算?”
大伙纷纷点头,韩煜再次打头阵,阴笑道:“大哥,她可是已经压到您头上了哦!”话可是他自己说的,没理由反驳吧?
骆炎行见全都一脸幸灾乐祸,这些人成天没事干吗?老是想着怎么破坏他的家庭,挑眉看了一会,后轻笑道:“我知道,已经习惯了!”
所有人石化,白叶成半天蹦不出一个字来:“可是当年是您自己说……”
“继续,说啊,怎么不说了?”骆炎行饶有兴致的放下笔,双手交叉,等待着手下接下来的话。
白叶成吞吞口水,明明应该很生气,为何还在笑?而且还是那种让人毛骨悚然的笑,抓抓后脑指着外面道:“我还有事,先走了!”好吧,他们败了。
骆炎行甚至以理服人,沉下脸淡漠道:“军火始终只是小买卖,如今乔华已研制出大型武器,我想中国没理由拒绝这笔买卖吧?”比起乔华的导弹,枪支又算得了什么?
韩煜如梦初醒:“哦!大哥是想放弃军火买卖,不但能顺理成章讨好大嫂,还能将生意做得更大,一箭双雕啊!”只要大哥心里还有龙虎会,他就放心了。
夜里,骆炎行回到家,看的就是程七为了答谢他为他准备了一桌子的山珍海味,甚至狗腿的帮他按摩,吃完饭什么都不让他干,陪孩子看电视就可,睡前更是亲自为他洗澡,是啊,一箭双雕,他相信从今以后,程七会像佣人一样伺候他,爽!
仿佛结婚多年,总算找回了男人尊严一样,恣意得不得了。
当然,他爱她,自然不会太过分,翻云覆雨后,不忘给妻子揉肩,不注意就滑到了女人的侧腰,拇指不断摩擦着那个还有些突兀的伤口,爱得越深,痛得就越沉,性感的嗓音略显沙哑:“当初是不是很疼?”
那时候为什么不告诉他?无法想象一个九岁的孩子是如何独自承受这份痛苦的,期间还不忘照顾他,每每想到此事,都觉得女人做了再过分的事都该原谅,所以百般忍让,这是他欠她的。
程七翻看着手机,随意的回道:“打了麻药,当然不痛!”莎莎说要女孩,邱浩宇说想要男孩,啧啧啧,老天爷干脆给他们来个人妖好了,能男能女。
骆炎行诧异的垂头:“你被他捅之前,还给你打麻药?”似乎想到了什么,不可能的,绝对不可能。
某女不耐烦的翻身而起,奇怪的反问:“你割盲肠时不打麻药吗?”那还不得痛死?
“吸!”
男人倒抽冷气,眼角持续抽筋,呲牙道:“好你个程七,骗了我这么多年,你说,到底还有什么事瞒着我?”
程七这才狠狠抽了自己一个嘴巴子,立刻笑道:“没有没有,只有这一件事,我发誓!”她绝对不会告诉他乔华的研制失败了,真以为她不知道他那点小心思?以为一石二鸟了吧?其实是赔了夫人又折兵,反正她殷勤已经献了,就算他知道后,也没脸来要求要回陈永平。
跟她斗?哼!
“真的?”
女人无比真诚的点头:“当然是真的,你想啊,我爱你是真心的,否则当初能含辛茹苦伺候你那么久吗?老公啊,天色不早了,咱睡觉吧!”呼!这破嘴,以后得想办法缝起来,免得哪天又说错话。
骆炎行心里还有些不满:“给我生个女儿就原谅你!”说完将女人手里的手机给扔到了床底,火气总得有地方出才行。
“万一又是儿子怎么办?”
“闭嘴!”
“我是认真的!”
“那就接着生,有女儿为止!”
“你当下小猪呢?”
这个该死的女人,某男一把掀开被子,低吼道:“能不能不说废话?”
程七干咳着蹭蹭鼻子,今天真的很累嘛,堆着讨好的笑,扳过丈夫有些气恼的脸:“我什么都不说了,行吗?”后主动吻了上去,又不是养不起,再来几个儿子也不错,况且她也想要女儿,这个家才算圆满。
有丈夫,有儿子,有女儿,还有一条胆小的蚺蛇,父母可以安心的瞑目了。
(大结局)
结局了吗?亲们,骆炎行和程七的结局了,可骆云海的故事也要拉开序幕了,请收看大蒜的新文(黑帮先生,分居吧)骆云海的故事哦,里面有程七女儿的故事哦,娇生惯养的千金小姐,可不是嚣张两个字能形容的。
而且骆云海的老婆,啧啧啧,跟女主差不多,满嘴谎话,婆媳俩对上了,真是水火不容,看看是程七厉害,还是咱们的新女主夏梦璐小姐!
这文随没多少米米,可大蒜依旧按照原来的思路给完结了,绝对没有偷工减料,好吧,四十万字,少了几万,本来是给白叶成和凌罗刹的,但这两人的故事太悲催了,也没必要描述出来,下个文里讲解就好,反正就是结婚了,也相敬如冰,在外人看来很幸福,可他们却从不同房,过了柏拉图式的生活,下个文里会讲的。
大蒜先休息两天再写下个文,拜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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结局了吗?亲们,骆炎行和程七的结局了,可骆云海的故事也要拉开序幕了,请收看大蒜的新文(黑帮先生,分居吧)骆云海的故事哦,里面有程七女儿的故事哦,娇生惯养的千金小姐,可不是嚣张两个字能形容的。
而且骆云海的老婆,啧啧啧,跟女主差不多,满嘴谎话,婆媳俩对上了,真是水火不容,看看是程七厉害,还是咱们的新女主夏梦璐小姐!
这文随没多少米米,可大蒜依旧按照原来的思路给完结了,绝对没有偷工减料,好吧,四十万字,少了几万,本来是给白叶成和凌罗刹的,但这两人的故事太悲催了,也没必要描述出来,下个文里讲解就好,反正就是结婚了,也相敬如冰,在外人看来很幸福,可他们却从不同房,过了柏拉图式的生活,下个文里会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