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7章神秘来客
凡天下有漕运之地,必有漕帮。
仅仅只是一句话罢了,可是却道出了漕帮的庞大,然而这庞大却缺少了几分凝聚力,当然这也是漕帮被容许存在的必要条件,一但出现不可控制的苗头,立马会被镇压下去。
经过红衣军的一路剿杀,漕帮高层人物可谓元气大伤,可是随后不久,又出现了更多,更加分散的漕运之人,随着这些人的崛起,非但没有对红衣军有任何的感激,反而讨伐之声越发的膨胀。
随后李名扬的一次布局,将南京的漕运总堂给破坏了,这一次没得说,彻底的点燃了漕帮的怒火,一致将矛头对准了红衣军,如今这红衣军似乎要与天下为敌的势头,讨伐红衣军,那可是会受到朝廷嘉奖的。
然而就在整个漕帮如此狂热的氛围当中,漕帮帮主和黑云堂堂主黑罗刹却一反常态的表示了反对,最关键的还是帮主的命令,众人虽各有势力,但在漕帮帮主面前,却不敢有任何的放肆,而王安也靠着个人的威望,暂时压下了对于红衣军报复的行动。
随后不久,黑云堂堂主黑罗刹亲自前往四川,一路上隐姓埋名,江湖之中根本就没有任何一点风声,可是这一路行来,依然遭受到了数之不尽的拦截和暗杀,想要破坏她的行动。
不过黑罗刹终究是平安的到了四川,一路通报过去,本以为会等上一阵子,没想到很快就看到了朱干。
朱干不知漕帮究竟是何人前来,但目前红衣军要应付的敌人太多,他很忙,却照样抽出了时间,稍微整理了一下衣服,便急匆匆的赶来,望着门口处那生得虎背熊腰,如一尊战神一般的人物,心中大概有了一个谱。
脸上笑意盎然,拱了拱手,大声说道:“哎呀!稀客,稀客,好久不见,姑娘怎么有兴致来成都游玩……”
黑罗刹王雨铃一张冷颜,一身白色的衣裳,纤尘不染,飘然若仙,高贵得让人不敢直视,只见她正站在大堂当中,一双美目盯着厅堂里的一副侍女画出神,骤然听见朱干的声音,心中涌起几分熟悉之感。
豁然回头便见着了朱干那张让人讨厌的脸,当即脸色一冷,正个大堂的温度骤降几度,冷哼道:“我倒宁愿永远不要相见,你别忘了,你还欠我几条命。”
朱干没想到这女人根本就不和自己客气,一上来便是这般,当即脸色一沉,声音颇具威严:“王雨铃,你太放肆了,若有事赶紧道来,若无事就离开吧!我红衣军的行军饭,估计你是吃不习惯的。”
王雨铃没想到这家伙说翻脸就翻脸,她之所以生了这么大的气,是因为这一路被人截杀,狼狈异常,更是差点丢掉性命,却是为了给自己讨厌之人报信,结果被朱干的话一冲,当即愤怒上涌。
冷哼说道:“哼!既然如此,那就告辞了,只希望你能安然的渡过这一劫吧!”
说完,果真转身就走,而冷面奴自始至终都没有说过一句话,老老实实的跟随在王雨铃身后,朝着外边走去。
看着王雨铃决然的背影,朱干心中充满了疑惑,王安是一个何等严谨之人,明知王雨铃与自己不合,怎还会让她前来报信,那么只说明了一个道理,漕帮已经快要月兑离他的控制了。
想到这里,朱干心中忽然生起一股不妙的感觉,似乎在什么地方,天下这盘棋局变得越来越扑朔迷离了,以至于连自己都有些掌控不了了。
赶忙加快了脚步,拦到了王雨铃的面前,和声说道:“王姑娘,若你走出了这个门,那么不止是漕帮威矣,连你义父同样威矣。”
“你找死。”若王雨铃真想离开,朱干是追不上的,可是没想到朱干追上来却是这样一句话,立马惹恼了她,并指如剑,一指刺向朱干,不见其影,却能听见耳边破空呼啸声甚急。
身边的王承恩还未动,两步之外的那古怪少年,便已经持剑刺出,剑速快若无垠,颇有一去不复返之势。
如此狠辣不要命的剑速,王雨铃几乎没有见过,当即闪身往一旁躲去,顺手模上了腰间,软件一弹,满天剑光飞舞,星星点点若花瓣飘洒,密密麻麻如雨丝遍布,叮叮当当的与那古怪铁剑相击了无数次,却不得不飞退。
相比之下,那无名少年浑身是伤,而王雨铃飞身如花丛,却片叶不沾,一眼便看出了高下,不过真正却是让王雨铃震惊到了,她赢了招式,却输了勇气,当即冷声说道:“你这为了荣华富贵,却甘愿为奴的走狗。”
“够了,王雨铃,你别太放肆了,我一而再,再而三的容忍你放肆,你莫不是真以为我拿你这些江湖人没有办法吗?”朱干冷冷的一喝,走了两步,挡在了无名少年面前,此时的他,浑身散发着一股强大慑人的气势,没想到他这一步迈出,居然心灵福至,对于《火德赤龙诀》有了一些微妙的感触。
王雨铃蹙着好看的眉头,盈盈如秋水剪影的一双凤目,不解的望着朱干,此时的他,似乎与以往有了一些不同,似乎高大了不少,更给她一种强烈的压迫。
她的声音也柔了几分:“不是我放肆,只是这一切都是你欠我义父的,你可知道现在整个漕帮的人都要对付你,对付红衣军,你可知道漕帮一旦同心,将有多么可怕,你能轻松的入川完全靠的是长江,只要漕帮一动,你红衣军就是断了手脚的老虎。”
朱干眉头紧锁,没想到漕帮的局势也坏到了这样的地步,忽然他想到了一种可能,为什么会是王雨铃离开前往四川,或许漕帮此时已经被颠覆了,以王雨铃的性格,在帮中定然得罪了极多的人,王安让王雨铃前来的目的,不是为了求援,或者告知红衣军消息,而是想要让她来此避难。
想到王安,朱干心中复杂,沉声一叹:“王姑娘,你远来成都也累了,赶紧前去歇息吧!”
王雨铃不解这人为何一点也不着急,她反倒是急了,拦住朱干:“你这人怎么回事,好心当成了驴肝肺是吧!我义父为了你,甘愿与整个帮中为敌,你可知道这对于他的威望,会有多大的打击。”
“从来都没有什么威望,真正驱使权利的是野心,当野心膨胀到了一定的地步,没有任何铁链能够栓得住野心这头猛兽。”朱干说了一句,轻轻的拨开王雨铃的手,王承恩瞥了王雨铃一眼,跟在朱干身后离去。
“姓朱的,你到底是什么意思啊!”王雨铃不知朱干的真名,大声叫嚷道。
“王姑娘,你以后最后能习惯成都的气候,好好歇息吧!有什么事明日再谈。”朱干挥了挥手,声音远远的传来。
留下王雨铃主仆二人,茫然的看着朱干离去的背影。
面对着来势汹汹的各方联军,朱干心中很没底气,所以他选择了双管齐下,抽取了大量精锐之士,组建出一支支敌后的袭击小队,专门前往各军的后方,破坏其物资、粮草等各种后勤供应。
更是派出了锐士营,不断的骚扰着官军行军。
面对着十八万士绅联军,秦良玉没有做那个带头人,一来手握十八万士兵,定会被朝廷猜忌,二来各方乡绅士族,皆是心高气傲之辈,很难协调,若是不经意间得罪了谁,招致其报复,那可就是得不偿失。
所以这十八万军队,只是各方胁从,并没有一个明确的听令者,这一路行来,被红衣军骚扰,逃散的兵丁已经高达了三万多人,无论军法如何严苛,却始终止不住士兵们逃散。
要知道这里打仗或被抓逃兵抓住,死的是一个人,可家中老小没有了他们这一个青壮劳力,死的就有可能是全家。
面对着这样大规模逃兵的结果,整个官军阵营里,到处都透着一股子压抑,地主们担心未来,士族们担心反贼,唯独秦良玉手中的那三万石柱精兵,沉稳如磐石,更如定海神针,若没有他们,恐怕最先打起退堂鼓的就是这些地主了。
要知道在农忙时节打仗,亏损最大的却是他们,不过已经与红衣军撕破脸皮了,更是为了自己的土地,不被红衣军收去,这一仗他们不得不打。
士兵士气低落,将领们同样厌战的气氛中,更有各种坏消息传来,秦良玉可谓愁白了头,看着下方沉默的众人,展演一笑道:“行了,大家也不用愁了,有太师统领一切,湖广兵也援川了,不出几日,定能将红衣军赶出巴蜀。”
“秦将军,你老实告诉我们,朝廷的旨意究竟是什么,为何迟迟不见你掌管兵马,我们都心甘情愿让你统领。”一个将领神情略显激动的问道。
众将同样疑惑的望着秦良玉,尽管他们心中清楚,手下士兵逃散的真正原因是什么,可是出现了如此大规模的逃兵,依然让不少人难以接受,而这一切的原因,在他们看来,只要在秦良玉接受了督军之职,一切都能迎难而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