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道友,你这是什么意思?”晋皇略带愠怒问道。
有实力有理由阻挠传位仪式的,很显然便只有刚刚展现过惊人实力的魏凡了。所以晋皇下意识的就把这股威压释放的源头指向到魏凡身上。
“陛下,我什么意思也没有,只是安安分分的坐着而已,一切与我无关啊!”魏凡摊摊手,一脸无辜道。
这番说辞在晋皇眼中颇有强词夺理的意味。若魏凡真的打算恃强强行干涉传承,那有能耐和他抗衡的,便只有九幽门的元婴大能了。
晋皇悄然以目视之,却发现其面上一脸惊疑不定,目光投向处并不是魏凡,而是筵席不起眼的一个角落之上。
晋皇顺着看过去,很快便明白其面sè大变的原因了。虽然其面上多出一丝困惑但更多的却是喜悦:“老祖宗!你怎么来了?”
晋皇对谢天雄的意外出现可谓满心欢喜。这位老祖宗修为通天,他是很清楚了解的,放眼整个晋国也是一等一的顶尖强者,有资格匹敌的不过一掌之数,乃是谢家屹立晋国不倒的最雄厚根基。有了他在,即使再来十个魏凡晋皇也无忧了。
但事与愿违。谢天雄的出现,并未如他所想般出手治服魏凡,反而一脸yīn沉严厉道:“我不来,谢家的千年皇廷不就毁在你们这些不肖子孙手中了?”
晋皇笑容一僵,对老祖宗如此火气正想分辨,却被谢天雄重重哼了一声,整个人顿时如浸冰水,浑身打颤。
见晋皇如霜打茄子般蔫了,谢天雄这才把威压稍收,回头对战战兢兢如履薄冰的九幽门老祖咧嘴一笑,冷冷道:“你们干的好事啊!”
这位九幽门平rì也算是叱咤一方的大能了,此时在谢天雄的霸道面前竟有如三岁稚童一般,只敢低头沉吟,半点也不敢反驳。
反倒是午马初生牛犊不怕虎,虽明知谢天雄极其可怕,但为了九幽门篡夺谢家皇权的大计,强颜笑道:“前辈虽对我们有偏见,但我九幽门一向以诚待人。新的龙脉九幽门已经代为勘好,没必要因此大动肝火。前辈虽修为通天,但也不想见这盛京城中百万生灵涂炭吧?”
相柳这一着棋,正是九幽门布置下用以钳制谢家的这位老祖宗用的。午马巧妙暗示,显然是希望藉此让谢天雄投鼠忌器了。
“你可知道,老夫为何会让你完整把话说完?”谢天雄轻蔑一笑,道:“那是因为要杀一儆百,让你们这些蠢货为自己的挑衅承担后果!”
午马面露惊容,因为他感觉自己身体被一股庞然吸力所牵引,不由自主的朝谢天雄飚去。以他结丹大修士的修为,在拼命释放真元力抵御的状况之下,竟然半点也不能止住去势,眼睁睁的看着自己一寸寸的挪近谢天雄身前。
“前辈手下留情!”
午马乃是九幽门新生代的天骄,价值并不比一个元婴大能要小。即使明知道实力相差悬殊,九幽门老祖也只能硬着头皮掐诀,想要从谢天雄手中抢回午马。
谢天雄对此不自量力的举动不屑一顾,信手一拂,可怕罡劲便朝其迎面劈落。这位九幽门元婴老祖吓得魂飞魄散,掐到一半的神通法诀根本没敢继续,变换了好几种手段,连着被逼退数十步远,这才勉强抵御住这股罡劲的侵身。
这一切魏凡收在眼内,心中默默的估算着化神顶尖强者的实力界限,设身处地,魏凡发觉自己未必就能做的比这位元婴老祖更好。与真正的化神大能相比较,现在的自己还是太微不足道了。
午马毫无悬念的落在了谢天雄手中。他知道任何挣扎只是徒劳,抑压着恐惧强迫自己冷静,颤声开口道:“前……前辈!晚辈只是听命行事,以前辈顶尖大能的身份,何必跟我这个小辈计较?”
这服软的求饶,并未让谢天雄杀心有半点动摇。他枯瘦的手腕按在午马肩上,漫不经心的往下一抹,午马惨叫声立刻响彻全场,一条手腕被硬生生的撕裂了下来。
这等毫不留情的铁石心肠,跟九幽门同一立场的其余人等,哪怕想开口劝谕也没有这个勇气,还唯恐一个不慎,自己也将会沦为这怒火之下的泄愤对象。
“你说什么,老夫年纪大了,耳朵不灵光。你再说一遍?”谢天雄木讷回道,表情很难让人将其与铁血屠夫联系在一起,如果没有边问话边折磨午马断臂伤口这个动作的话。
眼见求饶无望,午马便破罐子破摔,忍着剧痛咆哮道:“老匹夫!要杀便杀!我九幽门必定会让你们谢家血债血偿的!”
“我!听!不!清!楚!啊!”
一字一句间,谢天雄已然手脚麻利的把午马四肢全数卸下,与此同时无形禁制禁锢住午马全身,让其动弹不得,疼痛感觉却没有消减分毫。
大概是折磨得没趣,谢天雄直接把变chéngrén棍的午马朝神坛之上一掷,直到鲜血淋漓的午马滚到脚下时,如梦初醒的晋皇和七王子才失声尖叫,连连退步躲开如蛆虫般在地上挣扎的午马。
“吉时已到,晋皇交替仪式继续。新晋皇快点上台吧,别磨磨蹭蹭的了!”谢天雄扫了丹生太子一眼,后者虽眼内满是喜sè,却还能平静对谢天雄躬身行礼道:“谢谢老祖宗恩赐!”
谢天雄点了点头,对丹生太子的表现显然相当满意,开口道:“宠辱不惊,确实是帝皇的料。谨记住先祖创业艰难,一切来之不易,好自为之吧!”
神坛之上,晋皇面sè发白,尽管不甘心却只能默然承认这既定事实。只是眼看马上加冕却落得一场镜花水月,七王子根本接受不了,癫痫吼道:“老祖宗!新晋皇是我!你莫不是老糊涂了?”
谢天雄眉头一皱,道:“你哪一点像是晋皇了?”
“我就是新晋皇!父皇已经决定传位于我,九幽门和百族也鼎力支持我,我怎么就不是新晋皇了?老匹夫,你少来搅局,该哪里凉快哪里去……”
话还没说出完,七王子便满嘴鲜血的从神态上摔下,不省人事。谢天雄余怒未息,怒其不争道:“谢家出了你这等不肖子孙,当真是家门不幸!若不看在你身上谢家血脉份上,老夫就要你惨死当场!好好享你一生荣华,若再不知自爱,老夫定当亲自清理门户!”
“还有谁有意见?”
谢天雄稍稍抬头,神识示威似的扫遍全场。神识所到之处,所有人都噤若寒蝉,唯恐这位老祖宗把气撒到自己身上,闪躲尚且还来不及,谁又会真的敢不识趣的站出来和谢天雄唱反调?
“既无异议,那就继续新皇加冕仪式吧!”谢天雄说道。
丹生太子上台,原本属于七王子的帝冠被取而代之。晋皇则已认命的接受这份挫败,面无表情的替丹生太子戴上冠冕,完成这一新老晋皇交替接位的传统仪式。
这一切并非终结,仅仅只是开端而已。就在所有人都以为传位风波就此尘埃落定时,一声尖锐的嘶鸣之声破空而至。在嘶鸣声响起的同时,原本明月当空,霎时间被不知何处涌来的乌云所掩盖,晦暗遮天。
所有人都对这异象不明所以,唯独魏凡浑身寒毛一炸,面上首次露出惊慌的表情。这声音他只听闻过一次,但也已经毕生难忘了,这分明就是在地宫之中,曾经近距离接触过的大妖相柳!
相柳当然不可能凭空出现于此。魏凡神识不亚于普通元婴大能,jīng细探索之下,很快便搜寻到了源头的所在。那至暗之中,除了相柳那让人战栗的身影以外,还在旁边漂浮着九幽门独存下来的那位元婴老祖。
“谢天雄,既然你谢家不识抬举,那就休怪我九幽门不讲情面了!今天,我就要这盛京城夷为废墟,你谢家晋皇朝千年国祚,注定要完蛋了!”那九幽门元婴老怪张狂大笑道。
“这头畜生果然受到你们的cāo控吗?不枉老夫做这场戏来逼你召唤它,这下子便能完美收官了。”谢天雄冷冷笑道。
魏凡这才明白,为何谢天雄要隐忍到最后关头才出手定下局势,原来这一切都是他为了引出相柳的布局。在早前地宫之中的战斗,虽然谢天雄实力稳压相柳一头,但最终还是让这头绝世凶兽逃走了。
放任相柳不管,若让其成长至传说中的六阶境界,那便铁定是生灵涂炭的局面,于是谢天雄便设下这样的一个局,对九幽门咄咄相逼,让其最后孤注一掷,把这头绝世凶兽召唤出来。有此机会,谢天雄便能从容收拾相柳了。
“去吧相柳!杀个痛快去!”九幽门元婴老怪yīn狠的下令道。
这绝世凶物并未听其吩咐大开杀戒。除了开始时的那声尖啸声以外,这短暂的停留间安分得异常。九张狰狞鬼脸上,幽火般的眼瞳是不是闪过一丝挣扎,似乎是在抗拒着什么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