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都变得灰蒙蒙的,整个世界都变成了单调的灰和白,好像是在水中。莫里亚蒂感觉自己的全身都僵硬住了,身体轻飘飘地,像是一块石头沉入了深海。
这一次大概真的要死了,莫里亚蒂心想,这样的死去也许并不算很难受。
水波一般的景象在他眼中飘过,所有的颜sè都是灰暗的,他感觉自己正在下沉。莫里亚蒂可以看见上面的光芒,没有任何颜sè、只是纯白sè的光芒。正在离自己越来越远,自己正在逐渐被黑暗包围。
也许沉到最底端的时候就真的死了,但是要等到什么时候才能沉到最下面呢?
上面的白sè光芒已经距离自己很远了,已经缩小成了针眼那么大。
“嘿,快醒醒,莫里亚蒂。”
忽然,一个小女孩的声音说,这个声音来自最上面,在光的那边。
灰sè的水波破裂了,一直带着颜sè的手牢牢抓住了正在下沉的莫里亚蒂的手臂。
那只手并不是很强壮,瘦小、纤细,尽管那只手费力的抓着莫里亚蒂不想让他继续沉没下去,这也无济于。
莫里亚蒂的身体还在继续下沉,甚至想要把那只手的主人也一起拉下来。
更多的手出现了,这些手来自不同的人,他们同时抓住了莫里亚蒂的身体,已经完全可以阻止他继续下沉了。
所有的手都在用力,灰暗的水波被搅的天翻地覆,莫里亚蒂可以看见白sè的气泡在水波中飘荡,自己像是稻草一样无所依靠。
最后,一只强健而有力的手出现了,牢牢的抓住了他的衣襟。
这只手苍老,却要比任何一只手都有力量,拥有和下沉的引力相抗衡的力量,一把拉住他的身体,把他带了起来。
莫里亚蒂正在上浮,他感觉到那光芒正在距离自己越来越近。像是水波似得、带着气泡从自己的脸颊边流过,现在那光芒就在眼前了。
终于,自己穿透了灰sè的表面,纯白sè的光芒刺得他快要睁不开眼睛。莫里亚蒂只能眯着眼睛,让眼睛逐渐适应了光,看清了四周的一切。
他终于回到了充满sè彩的世界,四周不再是灰sè的一片。
“看啊,他醒了!”莫里亚蒂的视线还没有恢复,就听到小女孩的声音说,紧接着一个毛茸茸的脑袋和纤弱的臂膀紧紧地抱住了自己。
莫里亚蒂想笑,却没有力气控制嘴巴露出笑容,只好虚弱的叫出了那个名字,“早上好,赫敏。”
透过毛茸茸的脑袋,莫里亚蒂看到哈利浑身破烂的长袍,身上布满了淤泥和黏液,还沾着血迹,罗恩也浑身是灰尘的站在一边。
现在莫里亚蒂发现自己躺在学校的医院里,自己全身都僵硬的不好动弹。
“你们昨晚睡的怎么样?我可是遭了一场大罪,”莫里亚蒂开玩笑的说,然后又上下打量狼狈的三个人,“我记得你们不是睡觉去了吗?怎么,你们也被抓到密室里了吗?”
“昨晚?”赫敏认真的看着莫里亚蒂,她的身上也全都是灰尘,看起来受了不少罪,“你已经失踪了好几个星期了。”
“好几个星期?”莫里亚蒂下意识的看了一下墙上挂着的rì历,现在的时间都已经五月份了,再过两个星期就要到了六月。
“是这样,”罗恩解释说,“那天晚上你突然就消失不见了,整个学校找了好几个星期都没找到你。当时我们都猜测,你已经——你已经——”
“——你已经死了。”罗恩说不下去了,哈利接着说了下去,他扶了扶破烂的眼镜,“我在密室里看到了被石化的你——”
“你终于找到了密室?”莫里亚蒂欣慰的笑着说。
“是啊,多亏后来托马斯爵士的朋友给我们寄来的那本书。”哈利说,从兜里拿出一页纸,看起来是从某本书上撕下来的,“我们才发现了密室的秘密。”
“那只吸血鬼的朋友?”莫里亚蒂接过来那张纸,发现这是从《黑魔生物大全》上撕下来的,他立刻就想到了卢平。
“当时托马斯爵士都急疯了,他不停地想办法,我们几乎每天都能收到两三封他寄过来的信。”哈利的声音有点嘶哑,“后来金妮被抓进了密室,我——”
哈利在这里停顿了一下,下意识的往身后看了一眼,才接着说,“我杀死蛇怪的时候,看到了躺在角落的你。”
“多亏了你被石化,要不然你早就死了。”赫敏眼圈有点红,指着桌子上放着的已经空的药瓶,里面曾经装的是曼德拉草的药水,声调也有点不对劲,“——你不知道当时你的石化被解开的时候,你身上受的伤是多么严重,要不是——”说完,赫敏看了下病房的窗户那边,“——邓布利多教授,你可能真的死了。”
莫里亚蒂这时才发现,邓布利多教授一直坐在挂着白sè窗帘前,好像饶有兴趣的看着外面的风景。
“啊,威廉先生,看到你没事,我很高兴。”邓布利多长长的胡子在颤抖,眼睛笑眯眯的说。
然后邓布利多来到莫里亚蒂的床边,一双明亮的眼睛透过他月牙形的眼镜仔细打量他,一边温和的说,“嗯,恢复的很好,我想你一会再喝一杯热巧克力,你就可以下床去参加宴会了。”
“宴会?”
邓布利多没有回答莫里亚蒂,而是看着哈利他们,温和的说,“请原谅,能不能让我和威廉先生,单独谈谈?”
三个人互相看了一眼,点了点头。
“给你们个建议,”邓布利多说,“你们最好去痛痛快快的洗个澡,然后换件干净的衣服再去参加宴会。”
“首先,看到你还活着,我很高兴。”邓布利多说,眼睛里又闪烁着光芒,“相信你已经看到了,并且和他交谈过了吧?”
莫里亚蒂知道邓布利多指的是谁——汤姆?里德尔,年轻时候的伏地魔。
“是,我见了。”莫里亚蒂不自然的说,“他要我对他效忠。”
“显然你拒绝了他,对吗?”邓布利多若有所思地说,带着欣慰的笑容,“如果你接受了,我想你也不至于会这样。”
突然,一道思绪从莫里亚蒂的脑海里霎那间闪现出来,他连忙月兑口而出的说,“教授,里德尔说他只是伏地魔的灵魂一部分——这么说,伏地魔有很多的灵魂?”
“人是不可能有很多灵魂的,”邓布利多说,浓密银眉下的眼睛沉思地望着莫里亚蒂,再对莫里亚蒂说的话进行思考,“即使是他,也不可能,除非——”
“——除非什么?”莫里亚蒂说,他对这件事情很疑惑,想不通伏地魔十六岁的灵魂为什么还会存在。
“——除非他把他的灵魂分裂了。”邓布利多平静地说,“这也是伏地魔到现在还没有死亡的原因。”
“伏地魔把他的灵魂分裂了?”莫里亚蒂惊讶得目瞪口呆。
“这并不稀奇,”邓布利多说,“要知道,伏地魔也是人,他也会害怕自己死亡。”
尽管邓布利多说把灵魂分裂这件事情并不稀奇,但莫里亚蒂也觉得很惊讶了,把自己的灵魂分裂出去,那么自己还算是一个完整的人吗?
“多亏了大卫和莱姆斯,要不是他们,大概我现在还没有办法回到城堡。”邓布利多笑着说,但马上又露出了犯难的神sè,“可是我们的黑魔法防御课教授洛哈特失去了他的记忆,大概下个学期又要招新的了——这门课的教授换的可真快,是不是?”
莫里亚蒂耸了耸肩膀,忽然想到了落魄的卢平,随即笑了,“我想卢平先生会是一个好的老师——当然您不介意他是一个狼人的话。”
“这是个好主意!”邓布利多欣然点了点头,好像解决了一个很大的麻烦一样的露出轻松的神态,“我想最好还是先给莱姆斯写封信,询问一下他是否愿意。”
当莫里亚蒂被准许出院,来到大礼堂的时候,整个学校的学生正在发了疯似得庆祝,莫里亚蒂从来没见到过这么疯狂的宴会。
这时,麦格教授站起来,正在大声告诉学生学校决定取消期末考试的消息,这让整个礼堂更加沸腾了。
“太糟糕了,难道我整晚彻夜的复习都白费了吗?”莫里亚蒂刚刚坐下,就听到赫敏大声抱怨着,哈利和罗恩正幸灾乐祸的看着赫敏。
整个学期全部结束的时候,莫里亚蒂走下霍格沃茨的特快列车的时候,一眼就看到在站台上等着自己的吸血鬼大卫?托马斯,他猩红sè的礼服显得特别明显。
“嘿,大卫。”莫里亚蒂打招呼说,“希望你没有把我的房子弄得满是血腥味。”
“叫我托马斯爵士,你这个小混蛋。”吸血鬼毫不客气地说,然后微笑着向赫敏打招呼,优雅的鞠了一个躬,接过来她沉重的行李,“您好,美丽的小姐。”
莫里亚蒂已经习惯他这种天壤之别的待遇,干脆翻了个白眼没有理这只吸血鬼,一把接过来哈利递给他的电话好吗,愤愤的走出了站台。
“是我让他生气了吗?”有点茫然的哈利说。
“别理他,哈利,”大卫?托马斯看着哈利高兴的说,和哈利握了握手,“你真是——我不得不说一句,你和你父亲长得可真像。”